当然,情难自抑的亲吻也有结束的那一刻,渐渐浮起的尴尬气氛笼罩着二人。

  余枭目光呆滞的盯着简语梦,她想说点什么,可是大脑处于宕机状态,所有言语都是零零碎碎的,微张着嘴迟迟发不出声响。

  简语梦一直都是不以为然的态度,甚至还有在回味那甜甜的吻,她看着余枭的嘴角沾着自己的口红印,便抬手捂住嘴笑了好一会儿。

  余枭歪着脑袋认真的看着她,说话都变得结巴:“你…你…笑什么?”

  好在简语梦今天斜跨了小巧的皮包,她埋头在包里翻出纸巾,抽出一张,细心的替余枭擦拭着红唇印:“笑你是个花脸猫呗~”

  看着纸巾上的口红,余枭的脸终于红了起来,反射弧慢了怕不止一拍,她后知后觉的惊呼:“你你你…你为什么亲我?这是我的初吻!初吻啊!”

  简语梦也不忌讳什么,就着那纸巾也擦了擦自己的嘴,拿出小镜子和口红补妆,最后像个尝到甜头还很满意的坏女人,扬着邪气笑容:“原来是初吻啊,看来这一波我不亏嘛~”

  “你疯了?接吻这种事怎么能随随便便的!”

  “就是想亲你啊~有本事你亲回来咯~”

  看着简语梦微微翘嘴凑近了脸颊,余枭慌忙别开了头:“没想到你还是个厚脸皮的女人…你…你该不会…喜欢女人?!”

  面对余枭那怪怪的语气,简语梦突然变得一本正经,她抬手扳正余枭的脸认真的说着:“我不是同性恋,只是…我可以为了你尝试尝试。”

  被简语梦炙热的目光注视,还有那赤果果的挑逗,余枭感觉这能要了她的命,眨眼间火速翻身跳下台,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狼狈模样逃离了现场,就这么把简语梦独自一人给扔在了台子上。

  简语梦也不生气,她知道余枭需要时间好好消化刚才那个说不明道不清的吻,单手撑着身体,顺势拿起一旁的饮料看着上面的文字,舌头轻轻舔舐着唇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原来是葡萄味的呢~”

  ……

  余枭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到自己的家,冲进屋子把自己关进卧室,就着枕头把脑袋死死的捂住,紧闭着眼睛,好像睡上一觉这事儿就能被彻底忘记似的,傻的有够天真。

  可是就像着了魔,脑海里的画面全是简语梦的脸,还有那个这一辈子都没想过会发生的亲吻,越想越清醒,越想越羞涩,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锅,最后终是忍不住的一下子坐了起来:“该死的…我的初吻没了…我不干净了!”

  她抱着脑袋懊恼不已,悔恨自己怎么一开始没把那疯女人给推开呢,推下湖里也行啊,反正又死不了人。

  索性靠在床头,她再次陷入沉寂,情不自禁的抬手摸摸嘴角,不得不承认,简语梦的唇带着一股魔力,吸引着她不停的去回应,这不经大脑的迎合源自于身体的本能,若是真心讨厌一个人,哪儿会容忍得了如此放肆?

  明明自己是恨简语梦的,为什么没有拒绝她的得寸进尺,甚至…甚至还很享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喜欢?

  喜欢?!余枭扶着脑门慌张的甩了甩脑袋,她想把这个念头憋回去,她不允许有这样的情愫产生,这完全违背了她跟简语梦世仇的关系,所以有些神经质的反复念叨:“余枭,你别忘了,她是害得你家破人亡的仇人,你在干什么,你要是喜欢她,你怎么跟妈妈交代…这几年的牢你白坐了吗…你醒醒…快醒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枭持续性的放空还是失败了,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简语梦斜靠在门框边,在黑黢黢的屋子里精准的找到了余枭的身影。

  余枭看清来者是简语梦,立马缩在墙角一副见了鬼似的样子,开始焦虑的骂骂咧咧:“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家?你又开始阴魂不散了!”

  简语梦打开灯走到床边坐下,竟然正儿八经的回答了余枭的问题:“我有你家的备用钥匙,你除了这老房子似乎没其他地方可去了,我不是鬼所以不存在阴魂不散。”

  余枭抱着双膝依旧缩在角落,简语梦稍想靠近,她便又朝里面缩了缩,这戒备又害怕的样子看起来更加惹人喜欢,至少在简语梦的眼里,平日里是炸毛泰迪,今天倒是瑟瑟发抖的可爱。

  简语梦恨不得给余枭扔个骨头,看看她能不能放下戒备陪自己玩一玩,于是轻松的打趣道:“小鸟木,别怕,姐姐不会吃了你~”

  “鸟木?你又瞎起什么外号?!”

  “余枭的枭不就是鸟和木嘛,我一开始还觉得你的名字怪怪的,谁没事了起个枭雄的枭,也看不出你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倒是拆分成鸟木…还蛮可爱的~”

  气氛终于得以缓和,余枭也乖顺的坐到了简语梦身旁,似乎意识到把她独自一人丢在别墅,这样的行为挺失格的,便低声道歉:“对不起啊…我太慌张了,所以想一个人静一静…”

  简语梦觉得余枭就是个善良暖心又还没长大的孩子,遇事会慌张,做错了又知道及时道歉,她便抬手宠溺的揉了揉余枭的脸:“其实你没错,是我的行为太过轻浮了,给你带去了很大的困扰。”

  余枭没有避开简语梦的直视,而是想从她的眼睛找到一个答案:“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亲我?”

  虽然语气听上去还蛮幼稚的,但是想要求证简语梦的心思,余枭不得不问清楚,她希望简语梦的答案里不要提及什么喜欢什么恋爱,这确实会变成她的困扰。

  简语梦不是那种逃避问题的人,她很坦白,面对情不自禁的亲吻,换在以前保养的那些小白脸身上,无非是解决生理需求,调情挑逗时必不可少的环节,但是放在余枭身上,亲吻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简语梦终于能好好的把玩一次余枭的手,因为这家伙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她揉揉捏捏那分明的骨节,思考了一阵,简语梦如实回答了她的问题:“抛开那些糟心的过去,我们能好好认识一下彼此吗?我是不婚主义者,对于感情只追求新鲜和刺激,我换过很多男朋友,在会所里还保养过小白脸,你遇到的丹尼就是其中一个。”

  听着简语梦脸不红心不跳的讲述着自己的爱情观,余枭正直的三观瞬时被击碎一地,她抽回自己的手,一副你真脏的样子,简语梦倒是不在意这样的反应,又重新抓起她的手举得老高,轻轻抚摸着那纤长的手指,继续说起:“你认为我很脏对么?真是陈旧传统的思想呢!我对于性别没有什么概念,只要生的好看,只要对我千依百顺,只要是钱能买到的快乐,对我来说都很OK。”

  说到这里,余枭又把手给收了回去,简语梦知道,她在用这样的行为抵触着自己,但基于礼貌没有开口做出反驳,所以她只好不再把玩余枭的手:“你跟他们不一样,你的长相平平无奇,也不会对我千依百顺,态度甚至很恶劣,我倒是想在你身上花钱,可惜你又是个硬骨头。

  你无法满足我对一个身体所需求的任何一点,但就是这么奇怪,我想跟你待在一起,或许是因为跟你在一起吃饭会很香,就连睡觉都很香,我说过你在改变我。

  大概…我是真的喜欢你,至于是从时候开始的,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无法忽视的是,我有一个念头,也不打算瞒着你…”

  说到动情处,简语梦一个欺身将余枭压在了身下,余枭赶紧抱着枕头将彼此隔开:“你…你千万别乱来!”

  简语梦歪着头,想要好好看清这只小泰迪害怕的模样,轻笑着一把扯开了枕头:“你为什么怕我?”

  “我怎么会怕你,我是怕自己太激动,一不小心把你也砸医院!”

  简语梦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小杯子扔到余枭耳边:“喏,你砸~”

  余枭无动于衷,只能朝后挪着身子:“你说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一天到晚老是喜欢整点儿…”

  不等余枭反应过来,简语梦已经俯身咬住她的耳朵,轻轻呵气挑逗:“整点儿什么?”

  那湿热的触感是余枭从未感受过的舒服,她哑然的屏住呼吸,硬是把嘴里的嘤咛憋了回去,好在理智清醒,她一把推开了简语梦:“够了!简语梦,你觉得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请你自重!”

  简语梦愣了一下,余枭的理智让她感到了意外,也让她感受到了挫败,这还是头一次,被人推开拒绝,余枭喘着粗气质问道:“你有什么念头赶紧说出来,我好帮你打消掉!”

  简语梦抬手摁在余枭胸口,这一次换做是她脸红,好像回到了年少青春的时候,开口表白变得有些艰难:“我…我喜欢你,想占有你,想每一天都能看到你。”

  余枭倒吸一口冷气,怕什么来什么,仅凭一句话,心口那带着节奏的跳动突然乱了,简语梦干脆俯首帖耳听了个真切,她轻声细语的反问着:“心跳是骗不了人的,余枭,你也喜欢我,对么?”

  余枭不敢正视这个问题,但是很多事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或许在她答应参加比赛住进简宅又或许更早的时候,她对待简语梦的态度就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明知彼此是对立的,明知不共戴天,可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她们变得和谐又快乐。

  终究没有开口回答,余枭只是抬手一遍又一遍的轻抚着简语梦的长发,这样的回应已经让简语梦知道了答案,心跳声渐渐平复,她安稳的闭上了眼睛,困意袭来闷声说着:“我累了,想睡一会儿,别动…”

  感受着胸口渐渐均匀的呼吸,余枭停下轻抚的动作,这才发现简语梦一直牵着她的另一只手,余枭静悄悄的变换了姿势,拿来枕头垫在简语梦的耳边。

  准备翻身下床时,她停留了片刻,看着那好看恬静的睡颜,情不自禁的倾身在简语梦的额间留下淡淡的吻:“或许…我也喜欢你吧…只是…我们不可以在一起的。”

  时间流逝不知是快是慢,余枭矗立在厨房准备着简单的晚餐,切菜时因为频频走神,不小心见了血,她扔开菜刀看着指尖的伤口,皱起眉头在屋子里翻找创可贴,可惜什么都没找到。

  简语梦醒来发现余枭并不在身边,便走出了卧室,瞧见她翘着手指,翻箱倒柜的不知道在找什么,便走近询问:“手怎么了?”

  “不小心切到了。”

  本来就很喜欢余枭的手指,怎么能弄伤呢,简语梦微微蹙眉,拉起她的手:“我看看。”

  还不等余枭反应过来,简语梦竟然含住了她受伤的指尖帮着止血,还很认真的解释:“听说唾液能消毒。”

  余枭立马抽了回来:“哎咦!这手多脏啊!还有…唾液是不能消毒的!”

  “我想帮帮你嘛~别做饭了,我们去大排档吧!”

  看着兴致勃勃的简语梦,余枭却突然叫住了她:“简语梦。”

  提上包的简语梦回身看向她:“怎么了?”

  “谢谢你如此青睐我,但…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我会如期参加比赛,但是接下来我只想聊工作不谈别的。”

  原本无比喜悦的笑容渐渐变得生硬,简语梦顿时恍惚,她以为余枭面对自己的表白,会像之前容许自己各种无理要求那样,答应她。没想到,她也会收到人生恋爱的第一次拒绝。

  余枭那正经严肃的模样实在少见,简语梦失落的垂头,沉默片刻重新扬起了笑容:“那也不妨碍我们一起吃晚饭,对不对?”

  余枭心里五味杂陈,简语梦调整情绪的速度很快,就这么一句反问,她便听出了其中的疏远感:“当然不妨碍。”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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