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烟那样坦然的看着季童,让季童很庆幸自己现在留着梨花头的发型,不然一定会被沈含烟瞧出她红了耳朵。
沈含烟的白几乎刺痛她的双眼。
还有那样的线条,季童很难想象,饱满与纤薄可以完美的相融于一体。沈含烟光脚踩在地板上,脚腕那么纤细而灵动,像春天的柳枝。
而她整个人的感觉,带着成熟的韵味,又像秋天饱满的硕果长在枝头,只待人采撷。
四季和时光在沈含烟身上奇异的融为一体,当她拿起碎花裙子准备穿时,被季童一把勾住腰带到面前。
季童抱着她的腰仰脸看她:“沈含烟,有时候我真的恨你。”
沈含烟垂眸看她,目光像刚下机时吹来的第一缕柔风:“我知道。”
季童几乎忿恨起来:沈含烟知道什么呢?
沈含烟并不知道,她恨不得沈含烟没有这么美,美成了她的诅咒和锁链。
沈含烟也不知道,她恨她,是因为她爱她。
沈含烟站着,季童坐着,高度不合适,导致季童像个贪吃的孩子伸嘴去够,又因急切让两人一同摔倒在床上。
她还抱着沈含烟不肯撒手,她的脸就被柔软掩埋,近乎窒息的感觉让她内心如气球般充盈起来,暂时停下去看沈含烟的脸。
沈含烟闭着眼,皱着眉,因她唇舌的放肆而眼皮泛红,一声都不吭,露出那种让痛苦与欢乐奇异相融的表情,那是她最爱的表情,吸引着她近乎贪婪的去看。
刚才沈含烟站在她面前时她发现,那莹白如玉的小腿上,有好大一块乌青,一看就知道,沈含烟不知什么时候又摔倒撞到腿了。
以前沈含烟就经常摔倒,明明是那么稳重的一个人,奇异的反差。
因为沈含烟太白了,那乌青反而变成了皮肤上的神奇装点,为沈含烟的美丽和脆弱加码。
季童又埋头去噬咬,说不上是想与沈含烟更亲密,还是她希望在沈含烟皮肤上留下自己的勋章,让沈含烟无论跟谁去到哪里,都一直带在身上。
沈含烟在推她,可那推也不是真的推,两人好像在想同一件事。
季童头都是晕的,想起有个成语叫“意乱情迷”。
云省很美,有一朵一朵盛开的花,一条一条泛滥的河。
沈含烟的手蜷在季童肩头。
然而此时门被敲响了。
妈的,妈的,妈的,季童在心里连骂了三声,缠住沈含烟不愿意放。
可外面敲门的人很固执:“季童,含烟,你们换好衣服了么?”
季童不得不放开沈含烟,沈含烟从床上爬起来,开始穿裙子和毛衣,然后去了洗手间。
季童深呼吸了一下,又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才去开门。
季唯民穿得越发年轻了,简直是在效仿大学生的打扮,却顶着一张已显出沧桑的脸:“你们准备好了么?该出去逛逛了。”
季童面无表情的说:“哦,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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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处的古街古镇都差不多,云省却因地理位置的优势,到底显出一分独特来。
三人漫步在街头。
季唯民走在沈含烟的右边,季童走在沈含烟的左边,像沈含烟的两大护法,却并不团结,怀着各异的心思。
季童在一片鲜花垒成的小摊中想,我离沈含烟的心脏更近一点。
这时季唯民问她们:“吃冰淇淋么?”
季唯民还真当自己是年轻的穷学生啊,专门找到这种老式的冰淇淋机,在一个寡淡无味的淡黄色蛋筒上,挤一坨香精和色素调兑而成的冰淇淋。
沈含烟说:“要。”
季童瞪了她一眼。
沈含烟要了一个草莓的、又要了一个牛奶的,然后把牛奶的递给季童。
季童心想,哦妈的,沈含烟当然知道她爱吃奶了。
她偏不要,偏要去够沈含烟另一只手里拿草莓的。
跟沈含烟较劲到底有什么好处?一股香精兑成的草莓味直冲她的口腔,黏着她的上牙膛久久不愿散去。
她一边吃,一边盯着沈含烟手里的牛奶冰淇淋,洁白牛乳上还有沈含烟淡淡的口红印,那口红刚被她啃了个干干净净,沈含烟去洗手间里又补了。
浅浅的红棕色,明明那么淡那么淡,季童却发现,不止她一个人瞧见了,连季唯民也在盯着瞧。
她生起气来。
一拉沈含烟的手臂,对着冰淇淋狠狠咬下去。
季唯民马上说她:“季童,你干什么呢?”
季童一脸无所谓:“我不是跟姐姐关系好么?吃一口怎么了。”
季唯民抱歉的看向沈含烟:“对不起啊,这孩子从小没规矩惯了。”
“不需要什么规矩。”沈含烟淡淡摇头:“季童想要,就都是她的。”
季童一愣,季唯民也是一愣,然后同时从沈含烟手中的冰淇淋上移开眼神。
也许父女俩此时想的是同一件事——
一路走来,沈含烟好像从来没有用这样柔和的语气谈及过季唯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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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一家小饰品店的时候,季唯民问沈含烟:“想进去看看么?”
季童抢先答:“好啊,进去看看吧。”
季唯民刚要跟着她们往里走,被季童伸手拦下:“里面那么小,你一个男的多不方便,在门口等我们吧。”
沈含烟没有反对。
小店里人真的很多,季童挤到沈含烟身边,沈含烟低头看着耳环。
她假装越过沈含烟身前去看另一边的耳环,胳膊肘轻轻蹭过沈含烟的柔软。
沈含烟微微缩了一下,低着头,说不上是什么表情。
旁边两个女生大概是一对,你侬我侬的挽着手,其中一个脖子上有颗小小的草莓。
季童心想:种在脖子上的草莓算什么勋章。
她给沈含烟的勋章,藏在更隐秘的地方,更靠近心脏的位置,在那片雪白的饱满的透出淡淡紫色血管的皮肤上,有她留下的青紫痕,是她爱与恨的佐证。
明明是这么脏的一件事,为什么她想的这么神圣呢?
她和沈含烟的关系神圣么?背着季唯民在小店里蹭来蹭去,如果说沈含烟接近季唯民是一件很不耻的事,那现在她和沈含烟所做的又算什么?
可她就是要这样一步步把高岭之花拉下神坛。
和她一起在沼泽里沉沦。
这样,至少沈含烟是和她烂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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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的时候,季唯民问她们想吃什么,季童抢先说:“吃汽锅鸡。”
沈含烟看了她一眼:“好,吃汽锅鸡。”
三人围着蒸汽腾腾的汽锅,里面是满满的鸡肉和菌子,季童吃得咬牙切齿,每次季唯民想给沈含烟夹什么的时候,她都抢先夹到自己碗里。
最后季唯民忍无可忍的叫了她一声:“季童。”
季童:“我还小嘛,让着我一点。”
这时一直沉默的沈含烟突然说:“是吗?”
季童懵懂的冲她眨两下眼:“不是吗?”
她低头去咬一块最有嚼劲的鸡腿肉,心想:沈含烟当然知道她不小了。
两人相遇时她还未成年,到了现在,却早已长到可以“欺负”沈含烟的年纪了。
她喜欢和沈含烟这些暗潮涌动的时刻,当着季唯民,说着一些只有她们俩才懂的话。
像密语。
可是吃完汽锅鸡回酒店的时候,沈含烟竟主动问季唯民:“去你房间聊聊么?”
季唯民配合的说:“好啊。”
季童一下子浑身僵住,站在她和沈含烟的房间门前,动弹不得。
直到沈含烟和季唯民的背影向前走了,她才终于找回自己的舌头:“沈含烟!”
她的声音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尖尖的、细细的,像一根脆弱的琴弦在发颤,甚至忘了给眼神套上愤怒,而露出一股浓烈的哀切。
她从小最害怕的,就是被她所全心依赖的人抛在身后。
季唯民曾无数次这样抛下过她,季童在心里哀求:沈含烟,你能不能别再这样丢下我?
沈含烟回头看她,肩膀好像抖了一下。
可率先进了房间的季唯民在里面叫:“含烟。”
沈含烟身形顿了一下,还是跟着季唯民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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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童觉得自己气得神智都不清了。
季唯民的房间就在隔壁,她能不断听见季唯民和沈含烟的声音传来,可即便她把耳朵贴在墙上,也听不清这两人在说什么。
后来好像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可她又凝神听了一下,那大概是电视里播放纪录片的声音吧。
沈含烟回房的时候,看到季童蜷着一条腿坐在窗边,半张脸照在清溪般的月光中,半张脸藏进窗帘的阴影里,纯洁和阴暗在她身上融为一体。
她缓缓转头,看着沈含烟干笑了一声:“你还回来干什么呢?”
沈含烟淡定的说:“回来睡觉。”
房间那么近,恍若能听到窗外花开的声音。
云省这时节开的是什么花?唐梅,元梅,马缨花,大俗大雅,美得不像话。
可沈含烟就在这样的纯与美中,做着最令人厌恶的事。
季童站起来,一步步走到沈含烟面前:“你不会以为,我会让你就这样睡吧?”
沈含烟:“我没那么天真。”
季童指尖微颤,粗暴的想要撕碎沈含烟的伪装。
她甚至不想问沈含烟跟季唯民聊了什么,无非是与钱有关的那些事。
沈含烟倒是厉害,动动嘴皮子就行,哪像汪晨代价那么大,还要把自己葬入一段婚姻。
沈含烟浑身都白得发光。
脚趾像贝壳,脚尖并在一起,紧贴的双腿像一尾人鱼。
可很快那双腿就不能紧贴了。
隔壁房的季唯民还没睡,隔着墙传来他看纪录片的声音,沉稳的男声以稳定频率传来。
他当然不知道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季童和沈含烟紧紧相贴。
季童俯身看着沈含烟的一头黑色长发散落在枕头上,像月光下反光的丝缎。
她伸手往床头柜上摸去。
那里有她早藏在那儿的一对耳环。
下午在小饰品店外,季唯民指着一对浮夸的金色耳环问沈含烟要不要送她,沈含烟摇头拒绝了。
可季童给沈含烟买的耳环,是一对纯银的小铃铛。
月光太淡,她撩开沈含烟的长发,也看不清沈含烟的耳洞在哪,伸手去摸,摸沈含烟耳垂上的小小凸起,然后把两个小银铃铛挂了上去。
沈含烟拒绝了季唯民的耳环,可沈含烟不拒绝她。
随着季童的粗暴,小银铃铛不停晃动,季唯民的轻咳声不断从隔壁传来。
季童多想让这铃铛的声响传到隔壁啊,她让小铃铛越晃越凶。
她凑到沈含烟耳边,像呓语情话,却带着咬牙切齿的声调:“沈含烟,有时我觉得你喜欢我,有时又觉得你恨我。”
她把脸埋进沈含烟的颈窝:“你想毁了我。”
“童童。”
季童一怔,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抬头去看沈含烟时,见她闭着双眼,素来冷白的双颊在月光下泛着病态的嫣红:“无论我做了些什么,我都是最希望你好的那个人。”
“那你能不要跟季唯民联系了么?”
时光流淌,月光流淌。
终于,沈含烟缓缓的摇了摇头。
季童埋下头去,不让沈含烟看到她眼角滑落的眼泪。
骗子。
你这样还叫为了我好么?
沈含烟你这个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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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邶城后,季童接到了徐敏的电话。
她坐在徐敏公司楼下的咖啡馆里等,徐敏下楼的很快,季童就知道他心理防线开始崩溃。
季童不疾不徐喝口咖啡:“既然你主动找我,我也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她掏出一张支票。
五十万。
徐敏看了一眼。
这笔钱跟汪晨想从季唯民那里得到的一比,少得像一个笑话。但汪晨许诺给徐敏的,是飘渺的海市蜃楼,很美很恢弘但很远。而这张支票,实打实放在徐敏手边,让他握着咖啡杯的手微微发颤。
徐敏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
季童淡淡的看着他。
眼前徐敏的脸,跟她印象里徐敏在慈善宴会照片上的脸合而为一。她不知在多少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反复去看那些照片。
她确信了两件事——第一,徐敏出身不好,所以徐敏急功近利。
第二,徐敏很懦弱,所以他不像汪晨胃口那么大。
季童之所以确信这些,是因为她反复比对的每一张照片上,一旦徐敏穿上那些不符合他身份的昂贵西装,总是一脸不自在,像现在这样,不停用手去摸他脖子上的领带。
那领带本来是正的,摸着摸着,也就歪了。
季童开口:“你知道,你只是汪晨怀孕的工具,因为季唯民年纪大了。汪晨这样的人,将来一旦反水,你空等个几年,什么都得不到。”
徐敏喝了口咖啡。
季童发现徐敏其实很清楚她说的这一点。
看来徐敏的无野心,倒是让他对局面有更加清醒的认识。
季童又把支票往徐敏手边推了推:“我知道你最近在考虑买房,想把你爸妈接来邶城,而晶梧苑的房子,半年内就会售罄。”
徐敏去看过的那个楼盘,季童当然也去调查过。
她进一步引诱:“这五十万算是我给你的定金,只要你配合,房子的事,我不是不能帮你。”
徐敏又喝了口咖啡,眼尾不停去瞟那支票。
季童:“我不需要你给我任何证据,只要你一句实话,汪晨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徐敏鼻尖沁出一层薄汗。
终于他说:“是。”
季童:“你为什么能确定?”
徐敏:“那段时间汪晨跟季总那个之后,第二天都有偷偷吃药。”
季童:“为什么?她不想怀季唯民的孩子?”
徐敏摇头:“她自己知道,就算不吃药,她怀季总孩子的概率也太低了。她那药是吃给我看的,为了让我确信孩子是我的,把我绑在她身边。”
季童:“为什么绑着你?”
徐敏顿了下。
季童:“因为你的财务知识,是不是?”
徐敏点了点头。
季童:“好,我知道了,支票你拿走吧。”
徐敏忙不迭把支票收进口袋。
季童站起来走出咖啡馆,快开春了,太阳变得很晃眼,让她想起在云省的那个春夜,反射着月光晃在沈含烟耳垂上的小银铃铛。
那光线很淡,可对季童来说比阳光还晃眼。
为什么钱会让人变得这么贪婪又扭曲呢?
就连沈含烟也不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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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含烟在K大实验室的时候,接到了季童的电话:“我在K大门口。”
沈含烟:“哦。”
季童:“哦什么哦,来接我进去。”
她蹲在学校门口的花坛上,慢悠悠舔着一支牛奶冰淇淋,可比季唯民在云省买的“情怀复古款”好吃多了。
沈含烟纤长的身影从校门里走出来了,她今天穿一件廓形短款白羊绒大衣,一条垂坠感很强的白羊绒阔腿裤,显得腿那么长。她从校门口走出来的时候,两个认识她的学生跟她打招呼,脸都红了。
还有一些不算认识她的学生,不停往她身上瞟。
沈含烟看上去多干净啊,像朵永远无人可采撷的高岭之花。
季童跳下花坛时笑的有些讽刺,冰淇淋最后一口裹满了浓厚的巧克力,让她有些腻到了。
沈含烟看着她问:“不冷么?”
季童笑着把木棍扔进垃圾桶,然后一伸手,钻进了沈含烟的白色阔领毛衣。
她手指在沈含烟锁骨上跳舞。
沈含烟刚开始冷得缩了一下,可就没再躲了,任凭季童贴着她攫取她的体温。
季童眯了眯眼,把手拿出来了。
她走回花坛边拎起一兜奶茶:“走吧,去你实验室探个班。”
沈含烟倒是彻底奉行着不用她浪费时间来威胁的准则,带着她往学校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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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都有学生跟沈含烟打招呼:“沈教授。”
其实沈含烟比这些学生也没大几岁,但她清冷的气质,成熟的风度,还是在她和这些刚成年的大学生之间,划出一道隐形却清晰的界线,就像那界线也曾划在季童和沈含烟之间一样。
可季童此时跟在沈含烟身后,手指上沾染着沈含烟的体温和香水味。
她犹嫌不够。
沈含烟走进实验室时,学生们那崇拜的目光刺激了季童。
她们纷纷来问沈含烟问题,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季童。
沈含烟一脸清冷,回答问题时专业而严谨。季童瞥着她优美的身段,想着沈含烟紧皱眉头的表情,心接连着砰砰跳了两下。
那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
因为她看到,极致的清寒与极致的勾人再次在沈含烟身上完美交融,像冰与火在某种特定条件下和谐共存。
是不可侵犯的神女,也是攫取魂灵的妖精。
学生们崇敬仰望、高高在上的沈教授,在某刻只为她所臣服,呈现痛苦与欢愉的杂糅。
都只为了她。
季童的呼吸微微变快,迎合着心脏跳动的频率。可沈含烟看都没看她一眼,回答完学生的问题,又去看学生的实验。
季童拎起奶茶笑着走过去。
她的阴暗、她的妒忌、她的病态的占有欲,都被这样的沈含烟所激发。
沈含烟看了她一眼,终于说:“大家休息会儿,喝点下午茶。”
季童笑着把奶茶一杯杯发过去。
有学生问:“沈教授,这是你朋友吗?”
沈含烟顿了顿:“是我妹妹。”
学生:“表妹还是堂妹?”
季童笑着插话:“住在同一个家里的妹妹。”这是曾经的事实。
学生惊讶:“沈教授你有亲妹妹?你们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呢。”
沈含烟刚要说话,季童抓起她纤瘦的手腕:“沈教授,我想去洗手间,你带我去一下。”
她表面笑的那么乖巧,在学生们看不到的地方,攥沈含烟的手腕却又攥的那么用力,不知会不会留下一圈淡淡的紫红,不让沈含烟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沈含烟被她牵着出去了。
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被抛在身后,耳边只余一两声鸟叫,和鸽群振翅划过天际的声音,像有一两片羽毛会掉下来,掉在季童眼前,掉在沈含烟肩上。
校园里越发显得安静。
季童一把将沈含烟推进洗手间隔间、锁上门,扯开沈含烟的大衣,让那美丽又脆弱的脖子露出来,一口狠狠咬下去,接着吮吸。
沈含烟倒在挡板上,双手抱着她,呼吸着,但不叫出一点声音。
她抬头,看着沈含烟脖子上的一枚深紫红痕,上面还沾着她的口水。
她伸手去抹,沈含烟不知是不是觉得疼,微微一缩,但依然双唇紧闭。
季童用舌头去撬沈含烟的嘴,此时洗手间没有其他人,她压低声音:“你的学生们,知不知道你这么不正经的?待会她们看到你脖子上的草莓,又会不会对你幻灭?”
“还有,我不是你妹妹么?我和你在洗手间做什么呢?”
来吧高岭之花,一步步被我拉下神坛。
跟我一起烂在沼泽里。
你再也走不出去,是不是才能永远属于我。
她吻着沈含烟,看着沈含烟那又皱起的眉头,和开始泛红的眼皮,想着沈含烟刚才在学生面前高冷又禁欲的样子,身体里那股奇异的躁动又来了。
她今天穿一条短裙,一半苏格兰格纹一半皮质,有点小朋克,跟沈含烟的高雅格格不入。
可此时她的格纹裙蹭着沈含烟的白羊绒裤,又牵着沈含烟的手,开始拨弄她裙子上的皮扣。
她只想跟沈含烟更紧密的融为一体。
沈含烟手猛一缩:“你干什么?”
季童声音低低的:“你不想要我么?”
沈含烟推开了她,开始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那扇门弹回来撞在季童肩膀上,季童狠狠推开门,跟着出去。
那枚紫红色的痕迹在沈含烟的脖子上那么显眼。季童快走两步到她身边,解开自己的围巾缠在了她脖子上。
沈含烟再次走进实验室指导学生时,季童站在走廊边望着冬天的枯枝,一边等沈含烟一边发呆。
沈含烟为什么不愿意要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