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白兔糖(GL)>第46章 

  季童沉默一瞬:“……你也不至于追作业追到我家来吧?”

  陈宇笑了:“不是那个,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季童心想学委好恐怖,磨磨蹭蹭的出去了。

  走出花园,陈宇的背影就站在月光下。

  今天太阳蔫蔫的,晚上月光倒是不错。

  季童忍不住想,如果是沈含烟站在这里的话,该是怎样好看的光景呢?

  她叫了声:“陈宇。”

  陈宇转过身:“太好了,你在家,我还怕你不在家呢?”

  季童脸上浮起一个问号:“我为什么不在家?”

  陈宇:“今天不是平安夜么?很多人都出去玩了,秦菲不是嚷了一天她要混进酒吧么?”

  季童心想我什么时候是那种现充。

  她摇摇头:“我不出去玩,我喜欢在家。”她问陈宇:“找我什么事?”

  陈宇看着季童,张了张嘴。

  如果季童对眼前的少年再留心一点,她就能看出少年纤薄的嘴唇在微微发颤。

  可她只是盯着少年那略显苍白的皮肤,心想,所有人的白跟沈含烟的白都不一样。

  沈含烟是那种很少见的冷白,像冻在无人涉足的街边的雪,在月光下会泛起淡淡青色的光。

  见陈宇迟迟不开口,季童主动说:“我下次体育课会跑八百米的。”

  陈宇傻了:“啊?”

  季童:“你上次不是让我多练练长跑么?是不是老周给你下任务了?全班人的体育成绩你也要管?”

  陈宇:“……不是。”这驴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让他一急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桌上的那个苹果!”

  季童睁着兔子一样的眼睛看着他。

  陈宇声音又小下去:“是我送的。”然后他声音更小了:“我喜欢你。”

  季童的双眼一瞬睁大,震惊中对着陈宇全身上下扫描了两遍。

  虽然她从来没觉得陈宇帅过,但不妨碍全年级很多人这么觉得,这其中就包括秦菲。

  加上陈宇虽然经常老干部一样拿个保温杯,性格有些温吞,但反而一下把他和年级里那些咋咋唬唬的男生拉开了差距,所以陈宇在全年级人气特别高,秦菲明里暗里钓了这么久也没把人钓到手。

  所以,年级人气男神,对上著名怪咖少女?这件事怎么想都太诡异了吧!

  季童呆呆的问:“为什么啊?”

  陈宇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啊。”

  那是一个在十八岁年纪过分真实的答案,就像季童对沈含烟,也有很多她说不清道不明、只能归纳为“不知道”的东西。

  季童吓了一跳——

  为什么在说起“喜欢”这件事的时候,她的直接反应是沈含烟?

  那些她心底一直回避的东西,那块曾经被涨潮的海水淹没、现在却光秃秃立在那里的海石,越来越失去了藏匿的能力。

  季童对陈宇说:“我不喜欢你。”

  陈宇笑了下:“其实我知道,我就想告诉你一声,你桌上的那个苹果是我送的。”

  季童:“你比我勇敢。”

  陈宇又傻了:“啊?”

  季童:“你等一下。”转身就往屋里跑。

  不一会儿又跑出来了,手里拎着一个深咖色的袋子:“你爱吃巧克力么?”

  陈宇愣愣的:“还可以吧。”

  季童把手里的袋子往陈宇面前一递:“这给你,不是我买的,是我爸买给我我不想要的,不是说吃黑巧对身体好么?送你。”

  一副这是“你比我勇敢”的鼓励奖的表情。

  “哦对了。”季童说:“有一盒被我刚刚吃了一块,那盒你自己吃吧,要是想送人就送另一盒。你不介意吧?”

  陈宇:“……不介意。”

  但重点不是这个啊喂。

  季童把巧克力袋子塞到陈宇手里:“要是我像你这么勇敢,就好了。”

  ******

  沈含烟回到R大宿舍楼的时候,已经十一点过了。

  她在走廊里慢慢走,身后突然追上来的一个人吓了她一跳:“想什么呢?”

  沈含烟一看,是莫春丽。

  莫春丽笑着说:“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听见。”

  “哦。”沈含烟说:“在想点事情。”

  “市里那化学项目推进的事吧?”莫春丽笑笑:“你今天下午不是去开会么?开到这么晚?怎么样啊?”

  沈含烟:“这你都知道?”

  莫春丽勾唇一笑:“R大有我不知道的事么?”

  沈含烟:“嗯,那项目推进还算顺。”

  莫春丽:“看你开会这么久就知道聊得很深啦,大学霸平安夜都不出去玩的,不像我,刚从酒吧回来。”

  沈含烟:“别笑我了,谁不知道政法系年年一等奖学金都是你的?”

  莫春丽笑。

  最后她拍拍沈含烟的肩:“开这么久的会累了吧?快进宿舍休息吧,我回去换身衣服赶第二摊了。”

  沈含烟心想,其实我并没有很累。

  因为我并没有开那么久会。

  事情要从下午说起。

  下午沈含烟收包准备去另个城区开会时,师妹问她:“师姐,平安夜打算怎么过啊?”

  另个研究生师姐笑着告诉她:“你沈师姐从来不过这些洋节,这你都不知道。”

  沈含烟淡淡笑了下:“我先走了。”

  师姐嘱咐她:“注意安全!”

  沈含烟坐着地铁,一路摇摇晃晃到了开会的大楼,在一个商业比较繁华的地段,大学校园里略显缺失的圣诞氛围,这里倒是浓得不行。

  以至于沈含烟开会的时候,脑子里居然掠过了麋鹿拖着的雪橇,上面坐的圣诞老人有张和善的笑脸。

  有人叫了沈含烟一声:“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平安夜和男朋友怎么过?”

  另有一人是骆嘉远的朋友,应该知道点骆嘉远和沈含烟的事:“人家哪有什么男朋友,而且人家学神从来不浪费时间过这些洋节,你不知道吗?”

  那人笑:“是我肤浅了。”

  沈含烟随便说了两句把这事对付过去。

  项目的确推进很顺,组员借着碰头的机会聊了很深,散会是晚上九点多。

  有人张罗着聚餐,沈含烟并不想去。

  她钻进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个最朴素的三明治,看到收银台边的巧克力在打折。

  店员笑着说:“平安夜快过去啦,巧克力没卖完就开始提前打折了,要带一块么?”

  沈含烟犹豫一下。

  最终纤长的手指捡了一块,推到她刚选的三明治边:“一起结吧。”

  她拿着三明治和巧克力走出便利店,她吃饭很快,不一会儿,手里就只剩一块巧克力了。

  她看了两眼,把巧克力放进大衣口袋,往地铁站走去。

  平安夜的地铁依然挤挤攘攘,塞满了欢声笑语的人,新一站又有不少人上车,不停往沈含烟这边挤。

  沈含烟护着大衣口袋往边上侧了侧。

  然后她在心里问自己:【沈含烟,你在干嘛?】

  其实她是一个从来不吃零食的人。

  其实今天巧克力买的是某小兔子喜欢的牛奶口味。

  无论她如何告诉自己是因为巧克力在打折。

  无论她如何告诉自己买来是打算自己吃掉的。

  可为什么地铁换乘的时候,脚步走向了R大相反的方向。

  沈含烟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

  脚下的路很熟,走过一块碎掉的地砖,又走过一块碎掉的地砖,短短一截路,很快就要到小兔子家的花园了。

  她又在心里问自己:【沈含烟,你在干嘛?】

  可心里的那个她倔强不回答,而双脚已经带着她,几乎走到了花园门口。

  藏在墙角是因为,花园门口站着一对身影。

  其中小小巧巧的是季童,而另一个身姿修长的少年,沈含烟去H中开家长会时对他有印象,长得很清秀,是季童她们班成绩最好的一个。

  隔着这样的距离,沈含烟是听不清两个人在说些什么的。

  月光洒在沈含烟身上,像雪一样冷。

  洒在两个少年人身上也像雪,不过透着层纯白浪漫的光晕。

  花园里的枯枝明年春天就要发芽,那是属于他们的一个生机勃勃的未来。

  两人说了一会什么,小兔子就拔腿像屋里跑去。

  不一会又跑出来了,手里拎了个深咖色的袋子。

  沈含烟不认识那袋子,不过几个烫金的英文字母,在月光反射下隔这么远也能看清。

  沈含烟摸出手机快速的查了一下。

  哦是一款比利时巧克力。

  价格是沈含烟刚买的巧克力的多少倍?三十倍。

  路边的便利店和遥远的比利时,中间隔着多少千米的距离。

  她起球的毛衣和季童洁白的裙子,中间又隔着多少光年的距离。

  沈含烟转身就走,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摩挲着那块牛奶巧克力。

  纸包装的表面上也有烫金,不过现在摸起来却粗糙得剌手。

  沈含烟庆幸的想:还好自己没有贸然出现啊。

  ******

  周四,英语课。

  季童她们班英语老师有个很损的招,为了避免学生互相抄作文,她每次布置的作文题目都有好几个,有的难有的简单,学生们自己抽签选题目。

  而且每人抽到的签上,还写了每个人要写的字数,长了短了都不行,彻底断了他们互相抄的路。

  英文课代表搬着抽签箱过来的时候,季童叫丁央:“你帮我抽。”

  丁央:“为什么?我手很臭的,你不是每次抽这个运气都很好吗?”

  季童眨眨眼:“今天我不能消耗任何运气。”

  今天我的运气,都要攒给一个人。

  ******

  对其他高三生而言,这两天只是圣诞节后的普通两天。

  对季童而言,这两天却是无比特殊的日子——

  她的沈含烟,在参加研究生初试。

  她知道沈含烟有多重视这件事,为了备考研究生,把一直以来的打工都停了,除了偶尔参加比赛挣奖金,就是全力以赴备考。

  她又想起她去龙云寺给沈含烟求的上上签。

  换来沈含烟淡淡一句:“我不信这个。”

  当时她气呼呼的说:“那你就扔了!”

  这时却瘪着嘴泄气的想:当时耍什么小孩子脾气呢?干嘛要让沈含烟扔了呢?

  就算沈含烟不信不带在身上,随便丢在宿舍的哪个角落也好嘛。

  说不定多少还能起点作用呢?

  想着又问丁央:“在你们家乡,有什么让人好运的办法么?”

  “你要干嘛?”丁央想了想:“我听我奶奶说过一个失传已久的密法,说是用牛羊的骨灰……”

  季童:“呃打扰了当我没问。”

  真是魔怔了。

  ******

  邶城另一边的考场外。

  沈含烟并没有来得很早而在考场边傻等,她不喜欢浪费时间,基本是准点来的。

  没想到实验室的师妹拉着研究生师姐,等在考场外,一看见沈含烟就冲她挥手:“沈师姐!”

  沈含烟走过去:“你们怎么来了?”

  师妹笑呵呵的:“我们来给你打气啊!骆师兄还问我们来不来,说我们如果来的话,连他那份加油一起传给你。”

  师姐笑着拉了师妹一把:“你也别有什么压力,我们不是特意来的,是这小妮子说自己以后也要考研,先来见识下是什么阵仗。”

  沈含烟点头:“嗯,谢谢。”

  师妹问她:“师姐,你有没有穿紫内裤啊?”

  沈含烟一愣。

  师妹是那种讲笑话别人没笑自己先笑死的人:“因为——紫腚能赢啊!哈哈哈哈哈!”

  师姐又笑着拍她一下:“沈师妹哪里需要了?人家凭实力就妥妥的没问题,不需要信这些,对吧?”

  沈含烟点点头:“嗯。”

  师姐:“时间不早了你快进去吧。”

  沈含烟:“好。”

  她往考场里面走,双手插进大衣兜里。

  手指反复的轻轻摩挲。

  她的确不迷信,这一点是她几年前就已经知道的。

  只是为什么嘴上说着不信,今早收拾东西的时候,却还是顺手把这上上签揣进了兜里。

  据说龙云寺是邶城最灵的寺庙。

  她是信签?还是信人?

  她自己也说不清。

  ******

  季童下晚自习回家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两个陌生的男人。

  季童很警惕的退了半步。

  其实她家这片别墅区,很少有生人来,这两个陌生男人,人高马大的又一脸严肃,季童一时猜不清他们的来头。

  季童在想她书包里的那把小刀,当时是为了刀柄精致买的,会不会太小?

  然而那两个人只看了季童一眼,又瞥了眼季童家的房子,就走了。

  季童松了口气进屋。

  刚放下包,就接到莫春丽的电话:“小兔子,我在一个聚会上遇到沈含烟了,你要不要来?还挺好玩的。”

  季童砰砰心跳了两下:“她在聚会?”

  莫春丽:“嗯,你要来的话我把地址发你?”

  上次偶遇一起喝咖啡的时候,莫春丽就记了季童电话也加了她微信。

  季童:“好,你发我。”

  她背上包就准备出门,又想起自己一身校服还没换。

  匆匆跑上楼换了身衣服,又下楼来重新背上包。

  这时大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那是很轻的两下,带着某种特定频率,好像什么人在特意发信号。

  季童一下子停下脚步,想起刚才门口的那两个陌生男人。

  她往厨房里望了望,盘算着有几把菜刀。

  门外却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好像刚才的两声敲门只是季童的错觉。

  季童却没放松警惕,一时间站着没动。

  这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还是和刚才一样,轻轻的,带着某种特定频率。

  季童心想无论是谁,今晚这人是不会放过她了。

  她大着胆子走到门边,透过猫眼望了一眼。

  门外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季童心想,这样对峙下去的话,今晚她无论如何都出不了这个门了。

  她又大着胆子把安全扣扣好,把门拉开了一条缝。

  这时一只男人的手,极快速的在那条缝边晃了下又缩了回去,无影手似的。

  季童放下心来。

  那只手上的腕表她很熟,那是她爸的秘书邓凯。

  季童打开安全扣走出去,假装在花园里散步的样子,绕到邓凯身边。

  邓凯对她们家格局很熟,所站的位置,正是门前摄像头拍不到的隐蔽角落,季童猜测这背后的原因,和邓凯没给她打电话的原因一样。

  邓凯压低声音问:“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人找你?”

  季童摇头。

  邓凯声音压得更低:“那你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季童:“今天我下晚自习回家的时候,花园外有两个男人。”

  邓凯警惕起来:“什么样的?”

  季童大致描述了一下。

  邓凯又问:“没什么其他特征了?你好好回忆下。”

  季童又想了想:“没有了。”

  “好。”邓凯点点头:“还是和我上次交代的一样,无论什么人找你问你爸,你通通说你不知道。”

  他匆匆就要走。

  季童叫住他:“邓叔叔。”

  邓凯回头。

  季童:“我爸是出什么事了么?”

  邓凯摆摆手:“这不是你小孩该操心的事,放心,你爸什么都搞得定。”

  这是真的。

  季唯民这人看起来儒雅,做起生意来却杀伐决断。

  他从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独自操盘白家这么大的企业,也有很多次季童听外人议论,说白家的大船要沉了。

  可季唯民总能一次次化险为夷。

  最后终于所有人都承认:季唯民做起生意来是很厉害的。

  所以邓凯这样说了,季童也这样信了。

  她回家背上双肩包,按原计划出门,一路都在想,沈含烟为什么会跑去参加聚会呢?

  季童并不知道,如果她那时没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沈含烟身上的话,面对邓凯的提问,她会不会回忆得更仔细一些?

  比如她会不会告诉邓凯,那两个男人的皮鞋底,感觉跟其他的都不一样?

  比如邓凯会不会反应过来,那是公职人员才有的特殊的皮鞋?

  那样的话,季唯民的人生会不会滑往完全不同的轨迹?

  这一切的一切,季童都已经不可能知道了。

  ******

  季童按照莫春丽发她的那个地址,来到了那个聚会。

  她本来以为那是个很学术的聚会,没想到整个很商业,灯红酒绿的酒吧里,挤满了五光十色的年轻人。

  季童费了很久的劲,才从人堆里把莫春丽挖了出来。

  “你来了啊!”莫春丽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冲她喊:“等着,我带你去找沈含烟!”

  她带着季童继续往里钻,季童看着身边挤满的那些潮男潮女,忽然想:沈含烟今晚也会像他们那么打扮么?

  她的粗线毛衣,她的格纹裙,她的圆头皮鞋,她挂着粉色毛茸茸兔子的双肩包。

  一切的一切,幼稚的可笑的,都显得跟这里格格不入。

  就算她过了十八岁又怎样。

  沈含烟好像总有办法,在她和自己的世界间隔出一条线。

  季童在幼稚的这一头,沈含烟在成熟的另一端。

  这时莫春丽拍拍她的肩,凑到她耳边大声喊:“找到了!”

  那时季童其实是先看到骆嘉远,才看到沈含烟的。

  季童一愣:骆嘉远也在这里?

  也许是骆嘉远平时的穿衣风格就偏成熟,虽然有些书卷气,但也没太显得和这环境格格不入。

  一句话来说,比季童好得多。

  然后季童就看到了站在骆嘉远身边的沈含烟。

  没想到沈含烟和平时穿得一模一样,一点没刻意打扮过的痕迹,黑毛衣牛仔裤,衬衫领子从毛衣领口翻出来,黑长直发简单的束一个马尾。

  那身打扮相较于这环境来说是过分朴素了,可沈含烟的那张脸那么招眼,谁管她穿什么?

  她还没看到季童,一脸惯常的清冷。

  莫春丽大声叫她:“沈含烟!”

  沈含烟看过来了。

  目光在接触到季童那张脸时明显一愣。

  然后话都没跟骆嘉远说一句,直接朝她俩走过来。

  “你到这来干嘛?”

  话不是冲着莫春丽问的,是冲着季童问的。

  季童被沈含烟那严肃的态度吓了吓,张张嘴,没说出话。

  莫春丽笑着说:“我叫她来的,看到你妹惊不惊喜?”

  沈含烟看着莫春丽问:“你是不是疯了?”

  莫春丽一愣:“怎么了吗?”

  她以为沈含烟会注意到自己的用词不适而态度缓和下来,没想到沈含烟一直严肃着:“你知不知道她几岁?这么晚你把她喊过来?”

  莫春丽笑了:“真是家长了,这么担心啊?可季童都十八了成年了,马上高考一过上了大学,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她攘攘季童的肩:“对吧?”

  沈含烟又很严肃的看着季童问:“你跟谁都强调一遍自己的年龄吗?”

  季童:“我……”

  她想到自己突然这样跑来,沈含烟可能会生气。

  可她把自己年龄告诉莫春丽又怎么了?那又不是什么秘密,沈含烟干嘛那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