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执剑绾青丝(GL)>第41章 看星星

  “是,卡塔尔公主确实说有办法救娘娘。”

  清风话音刚落,秦歌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秦歌很庆幸,自己当时在牢里扫过一眼卡塔尔下榻的地方,以至于,她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经赶到了她的屋舍。

  秦歌坐在院子内的小亭里等人,她紧张的茶水饮了一杯又一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连灌了七八杯水。

  卡塔尔看到秦歌那副憔悴的样子,忍不住微微心疼,她对着旁边的丫鬟吩咐了两声才走进亭子。

  秦歌看见来人,立马站起身,双手作揖,态度恭敬,“还请卡塔尔公主救救我家姐姐,日后我定当加倍奉还。”

  “不急,你先坐下歇歇。”卡塔尔将丫鬟呈上来的点心往秦歌的眼前推了推。

  十几天没见,她瘦得厉害。她从来没有见过秦歌如此颓唐过,即使在与西域对战,她无粮无草被围困半个月也未如此,云宁曦对秦歌的重要程度可见一般。

  毕竟有求于人,特别是被自己算计过那么多次的人,秦歌不敢做出什么忤逆的举动,只能乖乖的拿起一块点心,囫囵的吞了下去。

  看着秦歌焦急的模样,卡塔尔也不忍心再吊着她,便开口解释,“我知道皇后娘娘中的是什么毒,我有解药。”

  秦歌面露喜色,终于她终于有办法救姐姐了!

  “但是,我一个有条件。”

  只要是能救云宁曦别说一个条件了,就是十个,一百个她都答应。

  “只要我能办到的,随便你提!”秦歌毫不犹豫的开口,在她心里什么都没有云宁曦重要。

  “我要你求娶我!”

  秦歌手里握着的茶杯咯噔一声落在地上,顿时摔的四分五裂。

  她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卡塔尔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一个女子,怎么娶她?

  “你在同我开玩笑?”

  “我只有这一个要求,答应还是不答应随你!这也本是你欠我的,当时西域退兵时你便答应过我,和亲之人,皇亲贵胄任我挑选。只是今时今日,恐怕你以无心皇位,所以我需要你给我另一个保障!你主动和新帝求一道圣旨,我要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发妻!”卡塔尔手机握着一个瓷瓶,里边装着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瓷瓶的盖子被打开,她本就坐在靠近湖边的位置,此时一抬手便能轻易的将手中解药,倒进诺达的碧翠湖里。

  秦歌盯着卡塔尔的脸色变了又变,她最讨厌别人威胁她,之前威胁过她的人都见了阎王,拖的时间最长的就是魏翎,十几天前秦歌才将人送走。

  秦歌眼底的狠厉没能逃过卡塔尔的眼睛,秦歌是真的慌乱,不然也不会让秦歌的情绪暴露的如此明显,这让她不由的更加嫉妒起皇宫的那位。瓶子一倾斜,里边的解药便撒出一些,随着微风,落入湖水,荡起涟漪。

  “好,我答应你,等她身体康复,我便娶你。”

  看着卡塔尔又要动作,秦歌连忙开口应下,明知这件事荒唐绝顶,她还是答应了,只因为她没得选。云宁曦她必须救,即使赌上自己的名声,赌上她和云宁曦的将来,她也必须拿到卡塔尔手里的解药。

  “我要你用皇后娘娘的性命起誓!”

  秦歌银牙咬紧,“我用我自己的性命起誓,若是有违此事,天打五雷……”

  秦歌还没有说完,便被卡塔尔捂上了嘴,她不允许她这么说。

  “将军不必再说了,我信将军一言九鼎。”

  秦歌蹙着眉头连忙后退两步,放肆,竟敢对着她直接手。要不是看在她有解药的份上,她非要把她的手斩断不可!

  得到想要的答案,卡塔尔也不耽搁,直接将瓷瓶交到了秦歌的手中。

  取回解药,等不到太医研究。秦歌直接命人端来水,直接自己试药。

  等了一炷香没有中毒的迹象,秦歌才给云宁曦喂下去。

  自从那日云宁曦醒过一次和她说了两句话以后,她就再也没醒过,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

  所以秦歌才会那么急不可耐的答应了卡塔尔的请求,什么都来不及想,什么都来不及琢磨她满脑子都是云宁曦,都是宁姐姐。

  可药是吃下去了,人却不见醒。秦歌忍不住怀疑会不会是卡塔尔骗她,或者她拿来解药的时间太晚了。

  秦歌焦躁不安的如同笼子里的困兽。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她感觉天都要塌了,云宁曦不醒,对她每时每刻都是煎熬的。

  太医中间也来过几次把脉,说是中毒迹象却有所缓解,可人为什么迟迟不醒。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歌让手底下的人直接将那群庸医丢了出去,她干脆自己守着。这样如果云宁曦醒了的话也能第一时间看见她。

  好在第二日下午云宁曦清醒了一阵,她早就做了必死的准备,可她在半梦半醒间,总是听见有个人不停的叫她的名字,云宁曦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依稀的听到熟悉的声音。

  是歌儿,是她的歌儿,梦里秦歌将她温柔的抱在怀里,贴在她的耳边喊她的名字,她说了好多好听的话,她说她要娶她,凤冠霞帔,十里红妆。云宁曦也不记得她第几次做到这个场景了。可每次都不如这次真实。她知道是梦,却想要永远沉浸在梦里,不怨醒。

  可正当她和秦歌拜堂的时候,魏翎突然浑身是血的闯了进来。

  “云宁曦,我诅咒你,诅咒你们不得好死,孤独终老,死不同穴。你们永生永世也不得在一起。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跟我走,跟我走!”

  魏翎伸着血淋淋的大手就要去扯云宁曦,云宁曦被吓的瞬间惊醒。额头冷汗直冒。

  秦歌趴在床边,听见动静连忙起身,将云宁曦抱在怀里,她睡的有些迷糊,轻拍着云宁曦的后背,“姐姐做噩梦了么?不怕不怕,我在呢!”

  云宁曦恍惚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还活着,而且五脏六腑的灼烧感已经减轻了好多。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可身前秦歌的体温又是灼热的。

  她将头埋在秦歌的肩窝,轻轻的蹭了蹭,鼻尖染上秦歌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她才觉得心安。

  她淡淡的嗯了一声,抬手环住秦歌的腰,哑着声音开口,“你也别怕,我不会离开你了。”

  秦歌轻拍云宁曦后背的动作陡然顿住,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快要吓死了,她真的快要吓死了,她已经做好了云宁曦如果不在,她便去陪她的准备。

  云宁曦无奈的勾了勾唇角,声音中带着一丝喜悦与戏谑,“你怎么这么爱哭?”

  秦歌垂着头不回她,只顾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委屈的跟个小狗似的。她都差点死了,她知不知道,现在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云宁曦眼看着秦歌眼泪是越流越凶,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便耐着性子哄她。

  薄凉的唇覆在秦歌滚烫的面颊上,一点点吻去她脸上的泪痕。从双颊到眼泪,到眼尾的那颗小痣。

  秦歌穆然的屏住呼吸,本就滚烫的双颊此时热的恨不能炒菜,她呼吸不由的重了两分。身子软的不像话。

  见秦歌哭的没有那么厉害了,云宁曦才悠悠开口,“我和你道歉好不好,你哭我会心疼,本来就已经很疼了。”

  秦歌咬了咬嫣红的下唇,云宁曦离开莫名的让她心底涌上一阵失落。可她知道姐姐身体不好,她不敢再闹脾气,只能扶着她躺下。又端来一旁的水,给她小心的润着唇。

  云宁曦不知道自己躺了多长时间,她以为秦歌早就已经登基,起码她预想的是这样,当初她和魏翎要了两份遗诏,为的就是迷惑他,他知道他手里留着张底牌,那是她安插在魏翎身边的一个宠妃探听出来的。那宠妃陪着魏翎玩的高兴了,魏翎在床上胡言乱语之间,便将御魂军的事情抖落出来。

  云宁曦无法得知这件事情的真假,但不管真假她都不能让秦歌去冒这个险。她不允许她有任何的闪失。不过好在,所有的事情都以尘埃落定,她若登基便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她的性命。想到登基她又略微觉得有些遗憾,没能看见她黄袍加身,享万民朝拜的模样。

  她盯着秦歌的脸看了半天。脸色微微泛起红,她抿了抿唇嗫嚅的开口,“歌儿,我能不能留在这里不离开,我不会给你惹麻烦,我也保证眠儿不会对你构成威胁,我想……我想待在你身边。”

  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有些不知廉耻,她不配留在她身边,可大概人总是有贪念的,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她到想开了些,她不求别的,只想陪着她,能每天看见她也好。

  秦歌那些水杯的手轻抖了下,被子里的水抖落在云宁曦的胸口上,水珠顺着她的锁骨没入汹涌中。

  若是以前秦歌大概会眼热到鼻血横流,可今天她却心底发凉。

  云宁曦的话,她不是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她还欠卡塔尔一个承诺,如果姐姐知道她要娶别人,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她不敢想,所以在云宁曦病好之前,不能走露半点风声。

  “姐姐,你想在哪里就在哪里,没人能左右你的去处,你安心养病便好。”秦歌俯身在云宁曦的额头亲了亲。

  云宁曦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悬着的心像是落了地一般,昏昏沉沉的便又睡了过去。

  见云宁曦呼吸平稳,秦歌唤了清风过来,让她将所有人云宁曦宫里的人全部换成自己人,务必让她们守口如瓶,不能透露半点风声。

  同时秦歌又和云浮墉见了一面,一来告诉云浮墉姐姐已醒,让他莫要记挂,二来是和他商量魏烽眠登基的事情。

  国不可一日无君,魏烽眠登基,云宁曦就是太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对她才是最安全的,同时也能明正言顺的保住云家不受其他人诟病。

  只是如今朝堂刚被进行一场血洗,可用之人寥寥无几,即使有人幸免于难,也是些贪生怕死之辈,难有大的建树。云浮墉手下倒是有几个不错的人,只是年过半百,再挺个几年就要告老还乡了。想靠他们支撑起一个庞大的玄武王朝,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眼下这情况对魏烽眠是好事,亦是坏事。好在他可以将一切归始,万物更新,从头开始。坏事是他眼下无人可用,且他年岁尚小难以服众,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难保他不会将路越走越歪,步魏翎的后尘。

  即使背后有云宁曦和云家,可最终也难免落下个孤儿寡母的名头,没有靠山,被欺负的境地。所以他们想要支撑这诺大的王朝,必须要有一个靠山。

  这个靠山谁能担得起,人选是不言而喻的。

  秦歌安排好一切见云浮墉还不肯离开,便一切了然。

  “云伯父,我知你心中想法,我会辅佐烽眠,等他十五及笄我便将权利放还,至于以后他如何建立他的天下,我绝不干涉。”

  云浮墉点头,大概是经历的事情多了,如今的秦歌早已褪去满身的青涩,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已是今非昔比,若这玄武王朝想要给烽眠找个师傅的话,没有人比秦歌更合适,毕竟她还云宁曦的关系放在那里,她定然会拼尽了全力护她们母子安全。

  现在回想,云宁曦看人确实要比他要强上许多。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这把老骨头也时候该安享晚年了。

  送走云浮墉,秦歌满身疲惫的倒在凳子上。

  “将军,您怎么样?”秦歌再睁眼,已经躺在了云宁曦侧殿的床榻上。

  秦歌揉了揉酸涩的眉心,开口说话嗓子哑的可怕,“登基大典准备的如何了?”

  “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三天后便可以进行大典,只不过那边放暗箭的人还没有找到。”

  秦歌半撑着身子坐起来,盯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半晌才开口,“既然我们找到人,那就等着人来找我们。”

  秦歌低声对清风吩咐了两声,才离开偏殿。

  秦歌推开门,云宁曦正和魏烽眠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着。

  一大一小,相似的脸颊上,均是蹙紧了眉头。

  秦歌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在云宁曦身边握着她的手捏了捏。

  云宁曦别过头去,不再和魏烽眠对质。当是给了秦歌一个面子。

  秦歌转头看魏烽眠,对方正恶狠狠的盯着她,秦歌想还好他年岁小,若是年岁大些的话,现在肯定是要扑上来咬她的。

  秦歌勾了勾唇角,看见魏烽眠这样子,莫名的就想起云宁曦以前被她油嘴滑舌气的火冒三丈,又对她无从下手的模样。

  秦歌往前走了两步,将人抱在怀里往屋外走。

  魏烽眠还是和以前一样对着她又踢又踹又咬的。

  秦歌这次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将人丢在湖心亭的石凳上。

  魏烽眠转身要跑,被秦歌用两个手指捏着他的衣领,将人拢在她一个胳膊的距离之内。

  魏烽眠也是真的犟,绕着秦歌左跑右跑,使劲的往前拽。没一会儿功夫就累的额头都是细汗,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都到了这种地步,他半个求饶的字都不肯说。

  秦歌心疼的叹了口气,对着他这张和云宁曦有五分相似的脸,秦歌真的没有办法完全狠下心。

  她将杯子里冷掉的茶水倒掉,倒了杯温水递给小家伙。

  魏烽眠抱着胳膊,侧着脑袋不肯接。

  秦歌也不强求,将杯子搁在他手边,才淡淡开口,“那天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个好人,所以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秦歌说完便将怀里的匕首掏出来放在桌子上。知道这样威胁一个孩子很没品,但秦歌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和烽眠相处,如果他恨他,那就恨着,他也不介意再多加一条罪名,让他怕自己。

  他还小,这样以后更有利于自己带着他往前走。

  魏烽眠听着匕首扔在桌子上,发出咣当一声的脆响,他忍不住想起那天的血腥画面,他的身子便如筛子一般抖个不停。

  秦歌感觉时机差不多,伸手去抱魏烽眠,这次果然乖乖的待在他怀里,不踢也不闹。

  将人带回后,秦歌便转身去了云宁曦的寝殿。

  进门的时候那人已经合上了眼眸,听见动静,迷蒙着双眼看向秦歌。

  “姐姐安心睡,我明天再来看你。”

  云宁曦的身体好了一些,但身体残留的毒素还未彻底清除,太医嘱咐,需要静养。

  “歌儿,我睡不着,你陪我聊聊天可好?”

  秦歌勾了勾唇角,坐在云宁曦的床边,习惯性的给她理着耳边的碎发。

  云宁曦半靠在她怀里,“送回去了?”声音沉沉的,听得出还是不开心。

  秦歌轻笑了一声,无奈的回了一声,“送回去了。”

  “你们的关系……”秦歌见过魏烽眠和云宁曦待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

  大部分时候都是魏烽眠缠着云宁曦,想碰她又不敢碰的样子。而云宁曦往往都是冷着一张脸,生人勿近的模样。即使没事坐着发呆,也不愿意和魏烽眠多说一句话。

  “你能不能别管这件事。”秦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云宁曦打断。

  秦歌学着云宁曦往常的模样胆大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可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管谁管。”

  云宁曦抬着头娇嗔的瞪了她一眼,秦歌不生气,反倒咯咯的笑了两声。云宁曦眼神恍惚了一瞬,似乎好久没有看见她的歌儿笑的这样开心了。

  她忍不住抬手迎着昏黄的烛光沿着秦歌的轮廓细细摩挲。秦歌勾了勾唇角,目光如水,落在对面的人那人身上,像是沁了水的桃花,芬芳潋滟。

  秦歌抬着手握着云宁曦停在她眼尾处的手,“姐姐,我带你去看星星吧。”

  云宁曦摇摇头,“我身上没力气,去不了。”

  “我抱你去,我们就在院子里看,今天天气很好。”秦歌侧着脸在她手心亲了亲,带着些讨好的意思。

  云宁无奈的轻叹了一声,没办法,她拒绝不了秦歌,何况她这么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看到云宁曦同意,秦歌眼里跳跃过一抹喜悦,小跑着从旁边的柜子里掏出一件披风想给云宁曦披上。

  刚打开柜子就发现放在最里边的银色面具,旁边还放着一个手帕,那也是她的东西。秦歌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嘴角漾起笑容,随后轻声叹息。

  给云宁曦披上衣服,秦歌弯着腰将云宁曦抱在怀里,往屋外走。

  云宁曦乖乖的趴在她怀里,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身上。

  秦歌怕她冷到,特意让人在长椅上垫了厚厚的一层毯子,云宁曦被放在上边,她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她有些无奈的回头看了眼秦歌。她是胸口受了伤,又不是屁股受了伤,不至于这样。

  秦歌调皮的摊摊手,“怕你坐着不舒服。”

  云宁曦看着她眉眼弯弯的样子,忍不住跟着弯了弯唇角。

  云宁曦很享受此时的平静的生活,那是她求之不得的,两个人都很默契的在这段时间不提任何外面的事情。她们都在努力维护这来之不易的安宁,因为彼此心中明了,有些事情开了口,就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

  她们中间有太多的欲言又止,无法言说,却心知肚明。

  秦歌挨着云宁曦坐下,屏退两旁的下人,云宁曦枕在秦歌的肩膀上。秦歌的手搭在云宁曦的肩膀上,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又给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清风在远处遥遥望着,佳人美景,明月当空,还真是应了那句景美人更美。她突然就很庆幸,庆幸自己的自知之明。

  这世上美好的人太多了,喜欢这东西很容易,一个人可以喜欢另一个人的容貌,喜欢的才华,喜欢的气质,甚至是喜欢一个举手投足间动作。但爱不是,爱是依赖,是特别,是相濡以沫,相互扶持,风雨同舟。

  她对秦歌是喜欢,但不是爱,再想起那天逼宫时,云宁曦义无反顾替秦歌挡下那一箭的场景,清风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她自认为身手不凡,可危险出现的那个刹那她还是脑袋危机感作祟的反应了一下。可皇后娘娘却毫不犹豫的冲向秦歌,那是身体本能的反应,皇后娘娘一定是将秦歌看的比她性命还重要的存在。她自愧不如,甚至没有什么可比性。

  清风对个远处的身影轻轻的叹息出声,最后才闪身到了别处。

  她只能祈祷,苍天怜见有情人吧!

  “姐姐,你记得小时候你总是被我拉着到屋子上看星星么?”

  云宁曦轻笑着嗯了一声,算是回她。想起以前的事情,云宁曦总是忍不住勾着唇角,她嗔怪的回了句秦歌,“你还好意思提?”

  秦歌那时候是真的很皮,因为秦歌是家里的老幺儿,又是个独苗的女娃娃,全家人都宠她宠的不行,上天入地无所不用其极,反正她就是吃准了自己惹祸有人给她背着。

  那天也正直盛夏,暑期难消,吹出的风都是带着一圈圈的热浪。

  秦歌从小就跟个小火炉似的,体温要比一般人高,到了这个时候晚上更是热的睡不着觉。她不睡觉别人也别想睡觉,将军府整夜整夜被她闹的鸡飞狗跳,一会儿厨房被点了火,一会儿人掉进了花园的池塘里,一会儿又拿着破锣在院子里学人打更。

  学的倒是有模有样,先敲三下提个醒,铛铛铛,府内该睡的都睡着了,她一敲,整个府里的灯都亮了起来,还连带着周围一片官员家院子里养的大狗。

  秦歌看见老管家眯着眼睛,一脸黑线的瞧着她,她咳嗽了两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小女孩的嗓子很是空灵,若是白天一定觉得沁人心脾,甚是可爱,到现在,老管家蹙着眉头,只有一句欠揍卡在喉咙里,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当然是不当讲的,因为他不敢,可他不敢,有人敢!

  秦武随意披了件外衣就匆匆的出了门,屋子里的明月有些头疼的裹了裹身上的被子,秦武一走就是大半年,刚回来的时候整天忙军务,好不容易闲下来,两人想温存一番,衣服都脱了,干柴烈火,着的正旺,小祖宗这破锣一响,差点把他爹送走。

  秦武能不气?恨不得把那小兔崽子的天灵盖掀了!

  他从门口的柳树上折了一根柳条子,就要往秦歌身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