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成为妖女的朱砂痣(GL)>第112章 流年

  流年112

  清晨。

  皇城中细雨朦胧,白芒一推开窗,湿润的空气便扑面而来,那道目光也从她身上一扫而过。白芒呼口气,无视那道恼人的目光,推门而出。

  白思静已经醒了,正在正厅中和慕容下棋,二人都十分专心,甚至没注意到白芒的出现。

  白芒走到白思静身后,观摩她们的棋局。

  这会儿显然是白思静占了上风,慕容每落一颗棋子,白思静便立刻笑盈盈地“啪嗒”一声,棋子堵住慕容的去路。慕容那张满是肃杀神色的脸上,竟罕见地露出几分苦恼。

  白思静下棋时,每一步都带着杀意,落子尤其利落,逼得对方节节败退。慕容反而显得犹豫不决,瞻前顾后,接连几步都上了白思静的当。

  “啪嗒。”又是清脆的一声。

  白思静落子,笑意盈盈地打个哈欠,往后边的靠椅上一坐:“慕容将军,你又输了。”

  “……”慕容眉头紧皱,她紧盯着棋盘,好一会儿,竟不服气地出声,“再来。”

  “娘亲,慕容姨姨,你们在下棋啊!”白芷砚也醒了过来,从自个儿房间里跑过来,兴致勃勃到白芒身边,和她一块儿围观。

  白思静打个哈欠:“今天就不来了,差不多得去吃早食了。”

  慕容眨眨眼,抬头,这才注意到白芒和白芷砚已经出来了。她点头“嗯”了一声,竟然还有几分不情愿。

  宫里自有人将早食送进宫殿里来,都是些精致的清粥小点,慕容先尝了尝,确定没有毒后,才将碗碟推至白思静面前。白思静轻笑:“白思行是想将我困在宫中,也想要我的命,却不至于用下毒这种蠢法子。”

  一是她们一行人内力都不低,这皇宫中,恐怕少有能对她们有用的毒。二是她们刚从百花谷回来,慕容又是南疆的大将军,而天下最会用毒的两个地方,无非就是百花谷和南疆,白思行若对她们用毒,岂不是班门弄斧?更何况,还有一位十重内力宗师在暗中盯着她们。

  历年来,守护在皇城中的那位宗师,都只有一个任务——守护皇族子弟。他不会容许白思静对白思行出手,同样不会容许白思行明着对白思静出手。

  这位宗师的存在,对白思静来说,既是盯着她的一双眼,亦是在保护她。

  “昨夜在宴会上耽搁了一晚,没来得及去见父皇,今天正好带阿芒去见见他。”吃过早食,白思静起身离开宫殿,没想到才走到宫殿的小院外边,就有侍卫伸手拦下她们。

  “长阳殿下,太子殿下嘱咐过我们,这些日子京城中不太平,为殿下的安危着想,殿下最好呆在宫中,不要四处走动。”

  白思静毫不意外地笑:“可我只是想去见见父皇。”

  侍卫早已准备好了说辞:“陛下他还在休养,还望殿下不要去打扰。”

  “若我一定要去呢?”白思静眉眼微微眯起,真气四溢,“你们还要拦我不成?或者说,你们拦得住我吗?”

  “这……”

  侍卫自然是拦不住白思静的,但白思行原本就没打算让他们拦。

  “小殿下,”一道苍老的声音由远至近,只见一阵微风过后,一名白发苍然的老者站在细雨之中,朝她们轻笑,“我答应了太子殿下,不能让您打扰陛下。”

  老者虽然满头白发,身子骨也是消瘦的,脊背却挺直如松,眸光如鹰,整个人都十分精神。

  老者目光扫过白芒和慕容二人,和蔼笑道:“小殿下身边这两位小姑娘年纪轻轻,武功却不低,只是在老头子面前,依旧没什么胜算。小殿下若是不信,大可试一试。”

  老者目光落在白芒脸上时,微微顿了一瞬,眸中闪过一丝迷惘的情绪。

  “我不过是想见见父皇,又怎么算是打扰呢?”白思静微笑道,“白爷爷,父皇的病究竟如何,能不能见人,您心中应当有数。”

  老者笑着摇摇头,只说:“这会儿情势特殊,还望殿下见谅。”

  说白了,只要白思行不对白思静出手,老者始终都站在白思行那边。白思行是太子,是白国皇族正统的接班人,可白思静明面上只是个没有实权的公主。

  老者自然知道白思静这时候想见陛下是为了什么,因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白思静见到陛下,不能让皇室的权柄,落到白思静手中。

  白思静轻声问:“白爷爷,您还记得我的大皇叔吗?”

  老者神色微微怔了一瞬,眸中不可抑止地露出怀念的情绪,眸光下意识落在白芒身上。

  他哪儿能不记得白天行?

  他在宫中呆了百来年,是亲眼看着白国皇室更迭,亲眼看着那些个小孩长大成人的。而这么些年来,老者最喜欢的孩子,无疑是白思静的那位大皇叔,白天行。

  甚至白天行幼时学武,都是跟着他学的。

  白天行性子温柔知礼,体贴长辈,天资又十分聪颖,那些年里,老者几乎将他看做自己的亲孙子。后来白天行离世,宫里最伤心的,除了白思静与白俞明,就是这位老者了。

  老者武功高强,却承诺一生不离开皇城,只在这座城里守护着皇室之人。这个承诺,却同样将他困在了皇城中,当初白天行出事时,他甚至过了好几个月,才隐约听说。

  老者一直觉得悔恨,恨自己没能帮上白天行什么,恨自己连出去寻找他的尸身都做不到。

  忽的,老者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小殿下的意思是?”

  白思静牵起白芒的手,向前一步,轻笑:“白爷爷,当初皇叔回京的时候,应该带您见过井姐姐吧。您可还记得,井姐姐的模样?”

  老者原本就觉得白芒极其眼熟,这会儿听白思静这么说,怎会不懂她话中的意思?

  “自是……记得的。”老者仔细打量白芒,眸中锐利的光芒消散,因为怀念,竟变得有几分浑浊,“这位小姑娘是……天行的后人?”

  白思静介绍道:“阿芒,这位是白爷爷。”

  白芒跟着白思静的话,轻声喊:“白爷爷。”

  声音温柔。

  白芒虽是第一次与这位老者会面,但她看得出,老者对他爹的关切是真实的。就连她也觉着心底微暖,又有些酸涩地想哭。白芒轻轻伸手,握住老者满是皱褶的手掌。

  老者眼里竟一下浸起泪珠:“小姑娘……像,太像了……不仅是像她娘,小姑娘神色和天行那孩子,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阿芒,白芒……?很好,这名字很好。天行若是知道你这么年少,便有如此内力,他也一定会十分欣慰的。”

  老者又看向白思静,长长呼气:“小殿下,这么多年过去,你还真将天行的后人寻回来了。”

  白思静垂眸道:“我这趟回京,一是因为父皇的病,二则是带着阿芒回来,与父皇相认,让父皇见见她。”

  老者泪眼婆娑,许久,才缓缓道:“是该见见……这些年来,陛下对天行的思念不比我少,既如此,小殿下你带着阿芒去便是,我不拦你们了。”

  “多谢白爷爷。”白思静躬身,向白俞明所在未央宫走去。

  老者依旧不缓不慢跟在她们身后,但白芒察觉到,他目光中的警惕意味已经散得干净,只剩下柔软的眷念。

  重重士兵把守在未央宫外,他们远远看见白思静一行人,又看见她们身后的那位老者,迟疑地让开一条道。老者就停在宫殿外,长叹一口气:“小殿下,你父皇身子不好,你别说了些什么话气着他便好。别的,我也管不着了。”

  白思静点头:“白爷爷放心,我有分寸。”

  白思静站在宫殿门口,垂眸深吸一口气,心跳微微加速。一旁,白芒站在她身侧,安抚道:“姐姐,没问题的。”

  “嗯。”白思静缓缓推开宫殿大门,又对白芷砚传音:“芷砚,待会儿哄着你皇爷爷一些。”

  白芷砚乖乖点头。

  慕容和老者一同守在外边,白芒一行三人缓步走进宫殿之中。

  宫殿里很宽阔,装潢豪奢,大白天还点着蜡烛,却依旧给人一种凋败的感觉。白芒推门,扑面而来的是很浅很浅的药香味,混杂着一股难以描述的香灰气息,像是破败许久的庙宇中的味道。

  宫殿里很安静,除了木门被推开时的“咔擦”声,几乎听不见别的什么声音。

  白芒跟在白思静身侧,掀开层层幕帘,走到最里边的昏暗处。

  雕刻着金色纹路的龙床上,一个虚弱的人影听见脚步声,艰难从床上坐起,声音沙哑:“……长阳。”

  白俞明是白天行的亲弟弟,长相却与白天行相差很多,这时更是满头苍然白发,苍白皮肤上满是皱褶,明明才刚到知天命的年纪,体态却已经虚弱得像是七旬老者。

  白思静立刻加快步伐,坐到白俞明身侧,扶住他:“父皇,我回来看你了。”

  沉默片刻,两人都没什么表情,气氛竟有些尴尬。

  白芒站在一旁,一时无言。

  “皇爷爷……!”白芷砚扑到白俞明身侧,仰头关切看他,声音都有些抽抽,“一年多没见,您怎么瘦了这么多,芷砚心疼死了!”

  白俞明神色这才微动,伸手颤巍巍地摸白芷砚脑袋:“还是小芷砚关心我……皇爷爷病了,身子不比往前……”

  白芷砚哽咽:“那皇爷爷一定要好好养身体,早日康复才是。”

  白俞明眯着眼,欣慰点头:“会的,会的。”

  白思静与白俞明之间,早没了感情,但白芷砚年纪还小,就算她心里知道皇室里的纷争,她不喜欢白思行,可她对白俞明这个人的感情,也不假。

  白俞明是真正将她当亲孙女疼爱过的。

  “小芷砚,听说你和你娘去南疆了,你在那边过得怎样?瘦了这么多,朕看着也觉得心疼。”白俞明叹气道。

  “我才没瘦多少呢,我娘她才瘦得厉害,一天觉都睡不了一两个时辰的。”白芷砚摇头。

  这会儿话题再移到白思静身上,气氛比起刚才就缓和不少。

  白俞明看着白思静,目光逐渐变得温和:“长阳,朕知道你前些日子去南疆前线是为了什么,也知道你在这时候回京,是为了什么。朕虽在丹炉中耽搁了这许多年,却也不蠢。长阳,你想要的,朕绝不可能给你。但你若是从此安安分分,无论你是想要归隐江湖,还是想要荣华富贵,朕都给你便是。”

  白俞明和白思行一样,如今天下什么状况,他是真不知道吗?他心里清楚着呢,只是装看不见而已。他知道自己无力改变,宁愿沉沦在享乐中,也不愿移开眼去看一下。

  “父皇,我们先不说这些。”白思静语气温和,淡淡地笑,“您看,我把谁给您带来了。”

  白俞明视力不好,这时才注意到一旁的白芒,他怔怔眨了眨眼:“这、这位小姑娘是……?”

  白芒走近一些,轻声喊:“二叔,我叫白芒。”

  若是白天行还在,一定也会让她这么称呼白俞明。

  “白芒……?”白俞明呆呆地启唇,浑浊眼珠里忽的闪过什么,他意识到:“你、你、你是阿兄的女儿?”

  白俞明一下变得激动起来,呼吸急促往前捉住白芒的手,眼白处几乎渗出血丝:“阿、阿兄他……”

  “爹爹已经不在了。”白芒轻轻道。

  白俞明手指一下子没了力,他松开手指,双手颤得厉害,眼泪瞬间涌出:“阿兄……”

  尽管早知道白天行的死讯,可真正听白芒说出口,白俞明依旧觉得不可置信,整个人都抖得厉害。

  白思静站到他们中间,扶起白俞明:“父皇,前些日子,我终于找到了皇叔的尸身。他被埋葬在一处风景秀丽的山野中,不会有人打扰到他,您可以放心。”

  白思静伸手在白俞明背上拍一拍,渡一丝内力给他:“父皇,我原本是不打算带阿芒来见您的,可听说您病得严重,我这才改了主意,怕您再也见不着阿芒了。”

  白思静话说得直接。

  “放肆……!你怎可如此对父皇说话!”白俞明厉声呵斥,看见白思静毫不在乎的表情,声音又弱了下去。

  白思静说的对,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原本就沉溺在炼丹当中,荒废了朝堂上的事务,这些年,他其实一直是有些怕自己的这个女儿的。而这场大病过后,他手中权力又被太子分走不少,他除了每日无所事事躺在床上,几乎什么也做不了。

  白俞明眼中失去焦点,神色再度变得怅然,唇角微微勾起,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阿兄……”白俞明喃喃启唇,脑海中回想起的,是许多年前,阿兄牵着他的手,带他在皇宫中肆意奔跑的情景。耳边仿佛浮现出当时他们一声一声欢快的笑。

  白俞明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所有人都告诉他,一旦坐上那位置,天下所有好东西都将是他的,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他信了,所以他想要与阿兄争一争。可他的阿兄却毫不犹豫地放弃那位置,决绝离开京城,从此浪迹天涯。

  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他的阿兄却根本不屑一顾。

  后来许多年过去,白俞明尝过掌权的滋味,骄奢享乐,又沉溺于炼丹术中荒废度日,可回想起来,却始终不如跟在阿兄身后奔跑的那些年快乐。

  他想他阿兄了,很想很想。

  如果能够回到当初,他不去争,那该多好……

  眼见白俞明眼神变得涣散,白思静立刻向他天枢穴处渡一丝内力,叫醒他:“父皇?”

  白俞明眨眨眼,回过神来:“刚才好像不小心睡着了,梦里……罢了,和你说这些作甚。”他看着白芒,颤巍巍地问:“阿芒,你爹独自在外的那些年,过得可好?”

  白芒长大后也没再见过白天行一次,因为魔教的财产,白天行被武林众人围攻,众叛亲离,最后死在众人剑下,结局怎么都算不得好。可白芒想起他札记中所写,目光温和,点了头:“阿爹他过得很好,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地过完了这一生。只是……”

  白芒顿住,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剩下的这些话,应该由白思静来说。

  白俞明没有听见白芒的转折,缓声道:“那就好……”

  “只是,”白思静唇边勾起一抹浅笑,顺着白芒的话继续说下去,“皇叔他依旧有心愿没有完成。”

  “什么?”白俞明才问出口,就倏地意识到什么,表情微微凝固。

  “父皇,整日躺在寝宫中对身子也不好,我们出去吹吹风吧。”白思静一边扶起白俞明,往后殿走,一边轻声道,“皇叔有什么心愿,父皇应该清楚才对。”

  他们缓步走到后殿的窗口,推开窗,外边是一片宽广湖泊,往湖泊另一边看,是皇宫外望不到尽头的山林,广阔无垠。这时是初秋,湖风吹拂过来,是微凉的。

  白俞明望着眼前一片开阔风光,牙齿抖得厉害。

  他当然记得白天行有着什么样的愿景。

  十八年前,二十五年前,白天行曾回京住过一段时间。有次他们兄弟两喝醉后,白天行望着天上一轮明月,满是怅然地说,他好希望有一天,能看见百姓富裕、天下太平、世间再无纷争的盛景。

  白俞明至今还记得,那时自己心里有多震撼,又有多恐慌。

  别说那时了,就连在最近生病的那几天,他都常常昏昏沉沉地猛地曾经,觉着对不起白天行。

  “我……”白俞明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用力甩开白思静的搀扶,踉跄指着她,“白思静!所以说来说去,你还是来逼宫是吧!你、你和白思行心里那点想法,别当朕不知道!”

  “是啊。”白思静淡淡地笑,又摇头,“也没逼宫那么严重,父皇应当知道现在宫里宫外被皇兄霍霍成了什么样,而我此次前来见您,只是想拿到传国玉玺,至少让宫里没那么乱,也让您最后的这些日子,过得好一些。”

  至少从未央宫中死气沉沉的布置就能看出来,白俞明重病的这些日子,过得绝不算好。

  “你、你、你……白思静,你说的都是什么些话!”白俞明弯腰,用力喘口气。

  “父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能力,我只是想尽我所能,去实现皇叔他未完成的愿景罢了。”白思静语气加重,忽的冷笑,“父皇,皇叔他已经离世十五年了,他若是知道白国在你的治理下,变成现在这样,不知道得有多失望……!父皇,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皇叔吗?对得起他当年那么决绝地离开京都,没有与你争过哪怕那么一下吗?”

  “你对得起他吗?!”白思静笑。

  这句话,正好戳中了白俞明的命门,他一下散了架似的蹲下身,喘得厉害:“对不起……朕是对不起阿兄,可是白思静,你又懂什么?朕要将玉玺交给你,朝堂只会更乱!你觉得那些老家伙会同意让你掌权?”

  “现在不已经够乱了么?父皇,我那不争气的皇兄心里想的什么,你该不会不知道吧?若是将传国玉玺交给他,乱的就不仅仅是这个朝堂了,恐怕南疆那边,也会再度跟着乱起来。父皇,将玉玺给了我,白国还能有一线生机,可若是给了皇兄……”白思静没再说下去,只是笑。

  白俞明没有回答。

  白思静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弯腰,拍上他的肩膀:“父皇,如今白国内忧外患,总得有一个管事的人,为何这个人不能是我呢?你和皇兄没法做到的,让我去做便是。朝上那些老顽固不同意,我去解决便是。更何况,我只是要玉玺,又不是像皇兄那般,想要您的命。”

  白思静站直身子,长长吐口气:“父皇,你想清楚了。”

  ……

  另一边,太子寝宫中。

  “太、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

  白思行荒|淫一整夜,这时身上一片狼藉,正睡得昏昏沉沉,被侍卫吵醒时,脑袋都还是晕的。他不耐地睁眼,挥挥手:“怎么了?”

  “白宗师没有拦住长阳公主,她去见陛下了!”那人苍惶道。

  “什么……!”白思行倏地清醒过来,差点没摔下床,“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就刚才。”

  白思行慌张跃下床:“快!快去未央宫!”

  白思行火急火燎赶到未央宫门口,却被老者拦了下来。白思行愣住:“白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您不是和我说好了么?不能让白思静她去见父皇!”

  老者眯着眼睛,轻声叹口气,没有回应。

  “白爷爷,您让开,我要去见父皇……!”白思行往前,却再度被老者拦住。

  “你……”白思行慌了,“白爷爷,您不是站在我这边的吗?”

  老者缓缓摇头,忽然抬眸,回头望向未央殿后方天台那儿。白思行跟着望过去,只见白思静正缓步从宫殿里走出来,站在天台边缘,俯瞰般冰冷地朝他瞥来一眼。

  白芒走在白思静身侧,她们对视着轻声说了些什么,等白思静再次瞥过来,目光中的冰冷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丝笑,仿佛完完全全没把白思行看在眼中的笑。

  白思行看见远远看见她手中玉玺,表情瞬间变得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

  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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