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成为妖女的朱砂痣(GL)>第53章 月光

  几天后,白天行再一次在石柱群中看见井幽。

  这一回井幽的脸色比上次还要苍白不少,白裙上沾着血迹,裙摆被长剑斩断了,但她却丝毫不显狼狈,眸光依旧澄澈干净,笑容依旧清浅,如向阳的花儿。

  井幽怀中抱着一把剑。

  这时是傍晚,最后一抹夕阳黯淡下去,她怀中那把剑发出幽幽的光。

  她说要去抢回属于自己的龙吟剑,竟然还真抢到手了。白天行又一次将她从石柱群中救出去。

  井幽又在这里住了几天。

  井幽这回伤好离开时,对他说:“白大哥两次救了我的命,我实在不知该怎样报答才好,便告诉白大哥一个秘密吧。”

  白天行想说不用,井幽却已经凑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武当虽杀光了我魔教其余所有人,却只从教中抢走一把龙吟剑,教中其余武功秘籍、数不尽的金银财宝,都藏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唔,不对,应该说,是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为了报答白大哥救命之恩,我便把这地方告诉你吧。你若想拿,就去拿好了。”

  白天行却用力后退一步:“不必。”

  井幽惊讶道:“你不想要神功秘籍?不想要金银财宝?要知道,魔教中大多数人,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可自诩正道之首的武当就好得到哪儿去吗?想必白大哥常住武当,应当也知道,武当内里有多肮脏。武当以为民除害的理由对我魔教出手,不过是为了财宝秘籍,还有我手中这把龙吟剑罢了。”

  她悠悠轻笑着继续道:“只可惜,最后武当什么都没拿到手。”

  白天行沉默,他当然知道正派之中暗流涌动,这也是他从不插手江湖纷争的原因之一。但他在正派中也有不少真心的朋友,武当中人也都对他不错。

  尤其是武当少掌门岳凌天,几乎是白天行的知己。白天行相信,武当中虽然藏着许多道貌岸然之辈,但岳凌天一定也想肃清武当乱象,只是目前还做不到罢了。

  井幽问:“白大哥,人家争着抢的玩意儿,你怎会不感兴趣?”

  白天行道:“要说武功秘籍,我看过的神功秘籍不少,怀中还揣有一本前朝留下的神功《天行健》,我已经知足了。至于金银财宝……我若是贪图这些,又为何会安心呆在武当山中,做个不问世事的武林盟主?”

  “白大哥说得是。”井幽并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轻声道,“既然如此,白大哥日后若是改主意了,前来找我知会一声便是,我到时候将位置告诉你。”

  眼看井幽转身要走,白天行下意识上前一步,叫住她:“井姑娘说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可井姑娘不也是?”

  井幽秀气的眉毛轻轻挑了挑,道:“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那些武功秘籍早已被我记在心里,我自然没兴趣。而金银财宝,我孑然一身四处漂泊,这些东西对我也没用,不如将它交到合适的人手中。”

  白天行问:“井姑娘觉得我是合适的人?”

  井幽睫毛微微向下耷拉,她沉默片刻,诚实地摇头道:“我不知道。”

  白天行又问:“合适……是什么意思?”

  井幽认真回答道:“魔教百年积蓄下,这笔财富很大、很大,大到足以充盈皇室内库,足以平复一场天灾人祸,足以组建一支军队。因此我想,拥有它的人,至少能拿着它,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而非如流水般随手花出去。”

  白天行看着井幽,眸中几乎放出光芒,这一刻,他忽然觉得眼前看似柔弱的少女,如太阳一般耀眼:“井姑娘既然有如此想法,你自己不就是最合适的人吗?”

  井幽睫毛轻颤,轻轻摇头道:“暂时……还不是的。”

  她只低沉一瞬,很快晃晃脑袋,露出一个明朗的笑:“我武功不够强,脑子也不算太聪明,虽然总想着一些遥远的梦想,却常常不知道该怎样做才好。白大哥,我不行的,至少……现在还不行。不过,或许再等几年,等我游历过大江南北,见得更多的人和事,走过更长的路,看过更多的书本,武功也再精进一些时,说不定就可以了。”

  白天行认真听她说完,才缓缓开口道:“井姑娘,既然你离开武当后,要游历大江南北,我以后又怎么联系你呢?”

  井幽一怔,大眼睛轻轻眨了眨,显然她方才压根儿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白天行温和笑着,接着道:“如果井姑娘愿意的话……不若让我和你一路?”

  井幽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好。”

  ……

  于是后面的札记内容,几乎成了游记。

  白芒又一次发呆,札记上写的是白天行和井幽走过的山川河海,看过的日月星辰。白芒眼前浮现出的,却是她和桃羽策马同行的身影。

  白天行写夜空星辰,白芒就想起她和桃羽一同在雪山山谷中看见的幽蓝天幕,星辰闪烁时,她和桃羽牵在一起的手,指尖相触时的柔软感觉。

  白天行写倒映着蓝天白云的湛蓝湖水,白芒就想起她和桃羽也曾在某处湖边撑一艘小船,晃晃悠悠划到湖中央,水面上倒映出她们的脸,又被化作丝丝缕缕的涟漪漾开。

  白天行写荒漠和大海,白芒……白芒眨眨眼,她还没和桃羽一起去过荒漠和海边呢。

  以后……会有机会一起去吗?

  白芒又一次不自觉小声问了出来。

  桃羽没有回答,她已经睡着了,呼吸匀称绵长。

  白芒埋头看桃羽的睡颜,忽然也感觉困意涌了上来。札记只剩最后一点儿了,读完就熄灯睡了。

  札记的最后一页,写的是白天行和井幽一块儿到皇城长安,见了白天行的家人。

  白芒本来还期待着,白天行既然写到了家人,总会写他们是什么人,家住京城中何处?她也就能知道,自己的那位“堂姐”究竟是谁。

  然而白天行不仅丝毫没有提,行文的视角始终是黏在井幽身上的,最多写了一句“吾家小侄女很喜欢阿幽”,字里行间,满是他对井幽的倾慕之情,正如前面每一页。

  离开京城时,白天行终于鼓起勇气,在皇城的红墙白雪下,将自己的心意告知井幽。井幽看着他,在雪中点了头。

  白芒算了算时间,这时离他们被正道追杀,还有两年。

  但札记就在这里结束了,没有写他们的关系是如何被他人捅破的,又是谁主张以此为借口追杀他们。数不清的谜底依然被深埋着。但看完这本札记,白芒再想起自己的亲生父母时,脑海中至少有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札记结尾处,是白天行写的一句话:

  【阿幽所在,便是我之所向。】

  白芒目光从札记上移开,她揉揉眼睛,昏昏沉沉中看见的,是桃羽的背影。

  桃羽,是她的心之所向。

  这时再想起札记中满满的倾慕,白芒心跳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呼吸变得慌乱,脸颊随之染上绯红。白芒这时才反应过来,方才桃羽说了什么,她说,白天行喜欢井幽。

  札记中,白天行对井幽的感情是倾慕,是喜欢,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一见钟情,从始至终,那么白芒呢?

  她……她对桃羽呢?

  白芒微怔。

  桃羽已经睡得很熟,这时她忽然翻个身,面对着白芒,脸颊轻轻埋在白芒心口上。

  白芒却不觉着痒,鼓点一般的心跳越来越强,然后缓慢地平息下来。白芒只感觉心脏忽然间很软、很软,有一股细微的暖流,沿着心脏血脉,向全身上下扩散。

  白芒放下手札,很缓很暖地伸手,小心翼翼地,在桃羽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姐姐……”她用无比轻柔的气音唤道,“晚安。”

  熄了灯,白芒将桃羽抱在怀中,看着眼前黑暗,听着她浅浅呼吸声,仍有些睡不着。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浮现出札记中的内容,那种倾慕的情绪几乎将她的心脏填|满。

  白芒迷茫地睁眼,她感觉,她对姐姐的感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不太一样了。

  她有点怕。

  但是,微微埋头,下巴蹭过桃羽的发丝,感觉着桃羽身上的温度,她又觉着,好像不是那么怕。

  ……

  白芒本以为,她和桃羽的相处,或许会因此变得有些不同。然而很快她就发现,她压根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旖旎的小心思。

  离开武当后,二人继续沿着原定的路线一路狂奔——地图上弯弯绕绕的,还有不少地方要去,有不少人要解决。

  白芒很讨厌很讨厌目前这般忙碌奔波的日子,桃羽仿佛离她越来越远的同时,她也感觉越来越疲惫,除了时刻注意着桃羽的情绪,哄着桃羽,跟在桃羽身后,好像其他一切都离她远去,根本没有一点儿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在意别的任何事。

  有些时候,白芒感觉自己累到麻木,脑海里一片空白,有种难以阐明的茫然感觉。

  时间一点点过去,又到了一年春天。

  她们终于如桃羽所说,即将抵达这趟旅途的终点——少林寺西南方五百里外的一座小山,明湖山庄的旧址。

  再翻过最后两座山头,她们就到了。

  接近终点,桃羽反而不像之前那样赶路,她们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马儿小步往前踏着,白芒骑在马上,吹着初春的凉风,大脑放空时,终于有种久违的全身都松懈下来的感觉。

  夜幕降临,二人正准备找个地方露宿时,便看见远处山林中有灯火亮起,山中竟有一座小院。

  白芒远远看着觉得有些眼熟,走近了才发现,那座小院竟是多年前她们去过的,红苕和王愿的住处!

  接近四年过去,白芒对这两个名字已经有点模糊了,直到靠近小院,看着里边房屋里微亮的烛火,和倒映在墙上的两个人影,她一下回想起曾经也是在此处,和桃羽一起看见那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

  白芒以前看着不觉得有什么,甚至一点儿也不羞,可现在回想起来,脸颊却一下变得通红,心脏很慌地跳。

  白芒下意识想勒转马头,桃羽却径直向着小院而去,眉眼弯着。

  “姐姐?”白芒跟上。

  桃羽笑眯眯道:“不是要找留宿的地方?这儿不正好。”

  马蹄声哒哒地靠近小院,院中两只大狗“汪汪”大声叫起来,看见桃羽脸上神色后,又立马偃旗息鼓不敢动了。这时还不算太晚,屋里二人还没睡,红苕拢了一件披肩,竟真推门出来。

  “谁?”红苕声音不悦,这些年愈发地不太平,隔三差五就有乞儿或是江湖中人,来找小院讨一口吃的,把她给惹烦了。王愿也披上一件厚实外衣,跟在红苕身侧。

  然而看清桃羽和白芒的脸后,两人怔了一瞬,几乎同时吸口气,惊诧道:“怎么又是你们——?”

  不得不说,桃羽气人的功夫实在了得,都快四年过去,红苕二人还对她记忆深刻。

  红苕深吸一口气,才弯起眉眼尽量温和地问:“二位姑娘,许久不见,不知半夜到访此处,所为何事?”

  桃羽一跃下马,扔个金子给红苕:“大半夜的,当然是为了借宿,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红苕二人:“……”

  拒绝显然是没法拒绝的,她们只得离开房间,将另一间房收拾出来,让白芒二人住进去。

  桃羽修炼果两遍焚天心经过后,就直接睡了过去,倒是白芒久久地睡不着,直到夜半,她听见院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是红苕二人的说话声,伴着阵阵清浅的笑,听声音,她们似乎是在喝酒赏月。

  她们是在后院,其实离白芒和桃羽住的小院有一些距离,传来的声音也很弱,但夜深人静,白芒听力又好,不自觉便多听了几句。

  她们二人,就像再普通不过的寻常夫妻一般,夜里睡不着,一齐起身把酒赏月,闲聊家常。

  白芒鬼使神差地,悄声离开被窝,向后院走去。

  房间里,桃羽困倦睁了睁眼,发现床铺另一半空了,她不悦地皱了皱眉,又翻个身继续睡过去。白芒的那一半被子,被她裹在了身下。

  白芒到后院中,果然看见红苕和王愿坐在石桌边,桌上摆着两壶温好的小酒,还有各式果脯。旁边燃着火炉,不过初春的山里很冷,就算挨近火炉,二人还是被冻得不时呵一口气,看样子再喝不了多久,她们就会紧紧抱在一起了。

  白芒没有刻意隐藏身形,她一走过去,红苕二人目光就都落在她身上。

  白芒抿唇,温和笑着问:“二位姑娘为何不睡,反而在这么冷的院中坐着?”

  “啧。”王愿虽然被桃羽惹生气几回,对桃羽的这个“小侍女”却并无恶意,更何况几年过去,白芒长得愈加漂亮,神色也温柔到了骨子里,光是看着她那张脸,压根儿就气不起来。

  王愿只是没好气地哼道:“还不是你和你家那、那位……”她本来想说那位主子,但今日一看白芒和桃羽相处就知,当初桃羽说白芒是自家小侍女,不过是诳人的话。她们相处时,分明更像是姐妹一些,甚至比姐妹还要亲密。

  王愿之前就注意到了,尤其是白芒看向桃羽的眼神,不对劲,不对劲极了。

  王愿改口道:“你家那位姐姐,大半夜来我这儿打扰,扰了我们的好梦,让我们大半夜睡不着,这不就只能起床到院中赏月?”

  “那我替姐姐向二位赔罪了。”白芒走过去,给自己添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微甜的桃花酒入口,香气浓郁,然而白芒第一次喝酒,难免喝不惯,只觉喉咙处一阵辛辣的刺痛。她放下酒杯连连咳嗽几声,脸颊都红了。

  红苕起身帮她顺顺气,又邀她在桌前坐下。王愿看她微红的脸颊,和潋滟眸子中泛起的水光,不由得轻笑一声,心里最后一丝不悦也没了。

  “姑娘又是为何半夜来此?”红苕问。

  白芒道:“自然也是睡不着。”

  王愿推一盘果脯到她面前:“那巧了,正好与我们一同赏赏月。”

  从后院抬头往夜空中看,一轮圆月当空,的确是极美的。白芒安静坐了会儿,看着月亮,小口吃着果脯,听两人闲聊。偶尔她们也问她几句话,问她和桃羽是哪儿的人,这么几年过去了找到玉坠的来历没有,近些年都去过什么地方。

  白芒掠去不该说的,一一回答她们的问题。

  听白芒说到银装素裹的昆仑山脉时,王愿不由得羡慕道:“你们竟然真去了昆仑!我还以为,你们最多找个昆仑的商人买玉坠呢,没想到你们真的跑到那么远去,天寒地冻的,换我可不敢。不过说起来,我也好想去看看那样的雪景。”

  白芒注意到,王愿说这话时,手指在桌下和红苕的手指勾在了一起,晃了晃。红苕面上笑得温柔,手指却没有回应王愿。

  于是王愿一边神色不变地和白芒说着话,手却摸到了王愿的腿上。白芒听力视力都极好,就算她没刻意去看,也感觉得到那二人气氛中细微的变化。

  白芒:“……”

  她脸上不自然地染上浅红。

  红苕注意到了,一边扫开王愿不规矩的手,一边问白芒道:“白姑娘是喝醉了吗?如今时间也不早了,若是醉了,不如回房歇息了。”

  红苕酒量不错,但这时王愿已经喝醉了,见她不理会自己的同时还去关心别人,不由得轻哼一声,直接抱紧了她的胳膊。

  白芒喝得不多,只有最初那一杯而已。她原本还不觉得醉,可听王愿这么一说,忽然间就感觉醉意翻涌,眼前一切忽然变得朦胧起来。她看着面前抱在一起的两人,脑海中不自觉就回想起四年前,她们二人依偎在一起的影子,还有王愿委屈地问红苕的那句“为何不肯要她”。

  白芒微微启唇,下意识问出了口:“二位姐姐,我有一事想要请教……”

  “你们是怎样知道,自己对对方的感情的?”

  白芒说完,后院里安静了一瞬。红苕微微怔住,王愿酒都被吓醒了一些,她们怔怔对视一眼,再看白芒。

  此时白芒神色迷茫,纤长浓密的睫毛向下耷拉着,眼波因为醉意轻轻流转着。看得出她问的,不是别的什么关系,就是她们现在所想的那一层。也看得出她对她们的关系并无恶感,也并不觉得惊讶。

  王愿再想起白芒偶尔看向桃羽时,那般温柔眷念的眼神,心里一下明了。既然遇到了同道中人,王愿也就不扭捏了,她坐正身子,咳嗽一声,然而一开口,还是止不住地脸红了:“就……就那样知道的呗。”

  白芒睁大眼睛,虚心问道:“怎样?”

  王愿眨眨眼,捏紧红苕的手,说道:“就……看她和别人靠近会吃醋。她一离开我我就会觉得难受,心都空了一半。她一靠近我,我就觉得开心,我恨不得她时时刻刻黏在我身边……还有,我不能接受她喜欢别人,一想到她喜欢别人的可能,就恨不得将那人杀了!”

  王愿说的话虽然比白天行札记中直白了些,但意思却是一样的。

  说到最后,王愿愤愤哼了一声,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可以想见她们互通心意之前,这一类事情发生得不少。红苕将她的脑袋揽入怀中,埋在自己心口上,温声安抚好一会儿,王愿的气才消了下去。

  红苕哄着王愿,说话的声音也无比温和,她分明是在和白芒说话,目光却柔软地落在王愿身上:“我对愿愿也是一样的。”

  白芒看着,双手捧着下巴,莫名觉得羡慕极了。

  到这时,她已经完全确定了,没错,她对桃羽,也是一样的感情,是倾慕,是喜欢。可是桃羽呢?桃羽对她虽好,却没有半分红苕和王愿间那种心意相通、互相依偎的亲近感。

  甚至近来,白芒有些时候都迷茫地觉着,她感觉不到桃羽对她的好了。桃羽对她的关注在乎,远远不及复仇一事。

  更何况,白芒还时常觉着,桃羽越来越陌生,离她越来越远。

  但也正是因此,她才越来越想要……

  离桃羽更近一些。

  白芒恍惚间,王愿已经从红苕怀中探出头来,轻哼一声道:“白姑娘,你这不是清楚自己的心意吗?”

  “可是……”白芒低声道,“姐姐对我的感情,和我对她的,是不一样的。”

  “桃姑娘她……能接受吗?”红苕一问出口,就觉得自己多心了。就连白芒都看出她和愿愿的关系,桃羽当初一定也看出来了,桃羽既然有心思刻意调侃她们,应当是不会觉得厌恶的。

  白芒思忖道:“她不反感的。”

  王愿一拍手道:“既如此,你还犹豫什么?大着胆子上就行了!想当初,要不是我心一横,向我家阿芍表明心意,要是等她来,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呢!”

  白芒想起当年,王愿将红苕推至床上,两人缠|绵在一起的影子,不由得埋下脑袋,脸色更红了些。

  红苕只以为她仍在犹豫,轻声道:“虽然人与人之间不能一概而论,但……我看得出来,桃姑娘对白姑娘你的态度,与她对他人,是完全不同的……”

  红苕说话时还有所顾忌,王愿就完全随心,用力点头道:“是啊是啊,白姑娘,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她对你不是一样的感情?”

  白芒手指揪了揪。

  她想,如果她向桃羽表明心意了,桃羽是不是就愿意离她近一些,是不是就愿意再次将注意力洒在她身上,再次向以前一样对她好……甚至更好一些?

  白芒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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