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幽兰给白洛栖盖上被子,白洛栖趴桌子桌上,熬了一夜看林家秘史,瞌睡连天。

 

“家主!”林幽兰出门,林深等候多时,一旁还有林秋楠。

 

林幽兰问道:“曲氏也来了?”

 

林深点头,道:“来了!还有万俟!以及和两家家好其他家族门派。此外玉宗主修书来过。”

 

林秋楠道:“玉氏与万俟积怨已久,断然不要他们在林家的地界。”

 

林深道:“他们若是在林家地界,所有的怨恨都要堆积在林家,打斗祸害是更多林家地界,损失巨大,但玉提供人手,分担两家的压迫。”

 

林幽兰望着南山西边的西辞岭上,她道:“抑春叔,近来可好?”

 

林深道:“旧伤加重,最近都在服药。泉韵还在西辞岭上,当年泉韵失踪与万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今又是万俟氏借泉韵,挑起事端。”

 

“则渊!”埋在小楼下的剑刃出鞘,直冲云霄,转入林幽兰面前。

 

林深对剑,这剑是先任家主赠予家主,赠剑对林幽兰寄予厚望,家主仙逝,林幽兰将人放进楼中密室,三年孝期过后未见她拔剑,身侧的剑只是一把普通的剑,“此剑,你是要动杀心?”

 

林秋楠神色凌厉,他道:“曲氏,对我族长老谋杀,羞辱灵体,万俟氏,拐我族孩童,他们今日聚在南山之下,林氏以退避三舍,他们还要得寸进尺,我林氏还要再退?林深召集林氏长老,执事。”

 

当年林氏内部动荡不安,她接任家主,诊治内部,林家这口气终于喘过。

 

曲氏与万俟氏两家,对林氏饥不择食。

 

林深道:“临风峭。”

 

临风峭,山高陡峭,极少有人去,林氏处于深山中,临风峭包含其中。

 

衣带飘倔在寒风中,林幽兰御剑前往临风峭中。

 

白洛栖熟睡,侧身抱着林幽兰放在身边的枕头。屋里燃烧过安眠香的的药香味,依附在香炉附近的物品。

 

临风峭来的最后一位,收伞轻落在天然如意踩踏上。

 

“家主!”

 

林幽兰起身。

 

“林深弟弟也在!看了曲氏,真是无法无天。”女子轻声说道,入座在林深前,一股清新的芳草味扑鼻而来。

 

林深腼腆一笑道:“雨瑭姐姐!”

 

临风峭上,建的有一座双亭,亭内十六人,正襟危坐一位家主,三位长老,八位执事,包括林自华,林冬青,还有两位刚归家的弟子。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林自华率先汇报:“家长,长老,各位执事。曲氏集聚在南山,西北处连层涯下,万俟氏与玉氏有裴地纠纷,止步在小翠峰。与曲氏结交支援的家族有五家,共计人数两千人,万俟氏结交八家,收拢裴氏旧部,一共是五千人。”

 

林秋楠听着头疼,话多,下次叫林泉韵来,两句说完,他道:“这是多久汇报的?”

 

林自华清晰回答:“前日!”

 

前日,动荡不安时,有人仗着有胜算,赶急都会投奔,时隔两日,不知多了多少人。

 

“前日共计七千人。”

 

亭中突然诡异寂静。

 

林幽兰道:“裴氏的禁术。”

 

林抑春道:“是当年碧海城流传出来。”

 

林雨瑭轻柔声音响入人耳,“碧海城流传到林家,书房丢失秘籍之一。”

 

目光转向林幽兰,她道:“幽兰听说你收养碧海城的丫头,你应该知道后果。”

 

林幽兰沉默。

 

林深道:“雨瑭姐姐,她不是白洛崎。”

 

林雨瑭强调一遍道:“可她姓白。”

 

“现在是曲氏和万俟两家的剑指着林家,你们两个吵什么吵,雨瑭有话你可之前说。”林秋楠听着小辈吵吵闹闹,不成体统。

 

林幽兰道:“白洛栖,我意已决,不必再议。”

 

家主的威严之下,林雨瑭不在多说。

 

林雨瑭道:“家主,长老你们下令,曲氏的账,我要亲自去收。”

 

林抑春道:“雨瑭你暂代林深职位,监管林家内部,万俟由林深。”

 

“我的修为不在林深之下,长老你有何不安心?”林雨瑭不甘,曲氏她志在必得。

 

林抑春严肃发话:“若有违反,西辞岭面壁思过。”

 

林秋楠对着林雨瑭道:“大侄女,曲氏保给我。”

 

白洛栖睡醒,头昏昏沉沉,脑子里欠缺着说不了,眼前朦朦胧胧摸着下床。

 

家主书房内,轻唤几声“林苏,林苏?”

 

“人了?回去也会带我的啊!?”白洛栖迷迷糊糊的处理书房,走向林深屋。

 

依稀听着有人在练剑的声,迷迷糊糊过出去。清醒时一把剑抵着她胸口。白洛栖不知是被这剑弄醒,还是在着自然醒。

 

“你是谁?”那人道。

 

白洛栖眼睛看的清晰,脑子愚钝,道:“林~”

 

对方听到断断续续的林字,卸下一口气。

 

“这是长老的住处,你可是有事。”

 

白洛栖激灵摇头,心里惦记这剑能不能收收。

 

“还不快回家去。”对方轻声说道。

 

白洛栖见这人时而凶神恶煞,时而温柔,立刻转身跑去林幽兰的那座无名小楼。

 

开门见林幽兰神色不合,两眉紧缩。见到白洛栖,一层寒气消散。

 

她道:“你怎么把我丢了,我差点没命。”

 

林幽兰道:“你少说几句话,人家犯不着拿剑指你。”

 

白洛栖道:“可是我还没说话。”

 

林幽兰道:“看了与你有仇。”

 

“没有”!摇头跟拨浪鼓不停的摇。

 

白洛栖道:“林深屋里有人。她要杀我。”

 

林幽兰道:“你还活着。”

 

“我要死了嘛!”白洛栖依依不饶。

 

白洛栖道:“我不去林深那。”

 

林幽兰道: “行”

 

白洛栖道:“我的林家秘史,还没看完。”

 

林幽兰道:“改日。”

 

白洛栖:“她多久走啊!林深了?我怎么没见林深?”

 

林幽兰道:“下山了。”

 

白洛栖:“怎么就下山了,我又没睡多久,他怎么也不说,害我白挨一剑。”

 

林幽兰的目光扫过白洛栖全身,并无伤口,连皮都没破。

 

林幽兰:“五日。”

 

白洛栖惊讶道:“我睡了五天吗?怎么可能。林家秘史有问题。”

 

林幽兰道:“没有!”

 

白洛栖:“你那过来。”

 

她冷冷道:“书房的书,只进不出,或销毁。”

 

白洛栖道:“为什么,不就一本书嘛!看一眼,又不能~”

 

“林深说,你喜欢曲谱,这是夏凤仪给你寻的。”

 

“又没有灵力,不看。”“等等!夏凤仪?她不是在曲家吗?”瞬间夺过林幽兰的书。

 

“林苏!要是我看出什么,又没有奖励?”白洛栖看手里的,曲谱她擅长,洋洋得意在林幽兰前面光明正大的要表扬。

 

林幽兰道:“没有!”

 

白洛栖不信,怎会没有,林幽兰知道白洛栖目前只好一口。

 

“真没有?”臭不要脸的冲到人家面前询问。

 

对方模样不变,平淡的表情,眼眸含情悠悠。

 

臭不要脸勾搭别人的人,不征求对方意见,亲亲吻一下侧脸,一擦而归。

 

白洛栖就是真白洛崎回来自己当护法,到时候她又不用担心受怕,还能随心所欲来去林家,还有可恶的林抑春,见她都必须绕路走,解气,谁叫林抑春罚自己背书。

 

“真心喜欢?”

 

“真的!我就告诉你,当年你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我就喜欢你,白洛崎天天想挖你眼睛给我玩。”当年林幽兰为什么直勾勾看着白洛栖,臭不要脸的最是清楚,碧海城的人海茫茫,稍有不慎极易分开,白洛栖想要林幽兰的眼睛,人家不给,她一气之下将人家带出去,吃饱了就忘要眼睛,专心想要人留下。

 

林幽兰道: “喜欢?白洛栖,你知道是什么喜欢吗?我对你是什么心思你知道吗?”

 

“什么心思啊?”心想不就是那样嘛?反正小小家主逃不出手心。

 

“你~”一边勾搭她,一边佯装柔弱无知,真是改拿她怎么好。

 

“林苏!我什么你了?”眼神止不住飘向林幽兰。

 

“白洛栖,你胡闹。”近日越来越无法无天,时刻都在调戏她。

 

胡扯道:“我怎么胡闹了,没有,没有!”

 

“吃饭!”

 

白洛栖撇不住,林幽兰咬文嚼字说出吃饭,口气能说雕石似的用力。

 

“可是没有我喜欢吃的,全是你喜欢吃的。”看着清淡的吃,还没有林幽兰有食欲,对方又不能吃。

 

“这菜都吃一个月,这一个月你没说。”林幽兰回想今日前她还夸这菜好吃。

 

“有吗?我给忘了,还是你记性好。可是我有说过吗?”

 

“你有事?”林幽兰道。

 

“嘻嘻嘻~”傻笑一阵,起身过去,坐在林幽兰身侧,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若没看出来,你是打算看我笑话?”

 

““家主大人”何得以见?”皮痒的白洛栖,对着平静林幽兰找茬。

 

林幽兰直搓要害:“你是故意在气我,话里有话,若是我没听出,定是我自己要受你的气,听出来,你应该接着说。”

 

白洛栖摸着自己耳垂,笑道:“聪明,我是想问你,为何?林家的结界变强了,我没有灵力都能感知。”

 

“你是担心我不告诉你实话?”林幽兰平静问道。

 

白洛栖点头,回道:“如今我没有灵力,若是发生大事,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一个抗下,你知道,所以不会告诉我,我想的很多,抱歉。”

 

林幽兰将桌上筷子从新递给身侧的白洛栖,道:“无事!吃饭吧!”

 

白洛栖盯着身侧的筷子,眼中纠结,道:“你不告诉我?没胃口。”

 

“这饭是你不吃的,可想过我一日不回,便无人给你做饭,两日,三日,一月,你当如何?”

 

“一顿饭又管不了如此之久,再说我又不不会动手。你别撇开我的话,你快说,林家怎么了?”拿着筷子,形势如匕首,比划着。

 

“吃饭,吃饱告诉你,我知道瞒不住你。我不会瞒。”林幽兰夹菜,道:“这菜微甜,你许久未吃甜食,今日特意加的。”

 

白洛栖被人瞒着,毫无食欲,也不知道林幽兰怎么把她弄的没有食欲,张嘴嚼着,菜的味道全然在她嘴里散发各种味道,她只想咽下去,再吃下一口。

 

白洛栖不知道自己的肚子撑不撑,饿不饿,她只知道她眼看桌上的菜已经食尽,林幽兰不会再有托词,二人许久未开口,白洛栖想问,林幽兰先开口,淡淡的语气,不带着其他,道:“你对我生疏许多,可是不喜欢我了?”开口不是质问,仿佛是在念一段文字。

 

白洛栖不知道林幽兰的内心,知道她这个人,她越为难,语气和神态极为平和。

 

“为何?”话多的白洛栖,滔滔不绝口,林幽兰开口她倒像是吃了哑巴咒,生分念出两字。

 

林幽兰点出:“你项来对生人,话很多,语气不善,对他们先是绕路套话,如今对我也是如此。”

 

“我没有,你信吗?”

 

“仙督!好笑!”平静如水的人,不知何处坠下的巨石扎破表面,林幽兰连装都不装,讥讽的语气,将她们隔起一道栅栏。

 

“我不是,你知道我,我从未想过什么仙督,林苏,我好怕,我怕你像我阿爹那样,笑着把我关进祠堂,待我出来时,你知道我才不信他们说我爹爹也失踪,我等啊!等啊!我怕,我不想等。可是我就~睡了一觉,我醒了,我不知道什么阿爹的尸体在碧海城,连他的死我都知道那么晚,我怕,我怕白洛崎回不来,我怕突然失去林苏,我不要,我不要,林苏。”

 

光打雷不下雨,此时的那个人早在她怀中哭成泪人。

 

“我不会。不如要死一起?”林幽兰淡淡说着,藏了多年的神情,她不清自己应该用什么来面对她。

 

“可是你还有林家,你们林氏族人还需要你。”

 

“我知道,我想过轻生,那日夜里我想好明日,先去给抑春叔请安,再去练剑,随后与林深吃饭。夜里我担心露出破绽,我那一整夜将第二日的事重复一遍又一遍。”

 

“第二日,我去给抑春叔请安,他问我,对爹娘的印象如何,我摇头,我不知道,其实我是知道的,爹爹不喜欢我,是因为他知道娘亲会离开,他讨厌我,我娘就会牵过我,不忍离开,可是我爹在我生辰那日想开,我娘走了,我爹也走了。林家没了,我就在想,他们为什么可以不顾林家。”

 

“我很平静的摇头,他告诉我,我活着有什么意义?他叫我想,我想不出,我想的是,昨日的排练的那样,去练剑,我想练剑,我应该练剑,他将我扣下,时间久了,不如我的意,脑子里乱成一团。”

 

“他说想不清楚,也好!等我长大了,莫要后悔。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当时想怎么样才不会后悔,我想好我要做家主,我要做很多对林氏有利的事,就算我后悔又如何,对林氏好,他们都不会后悔。”

 

“从那日起我在忆梅园里,发奋练剑,每日看着抑春叔如何应对林深事务,我用了三年,三年我要他们对我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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