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胡说”林幽兰道,她听白洛栖说过这件事的全场。

 

林深道:“白洛栖打的如意算盘,还真对,要家主亲自接你上山。”

 

白洛栖笑笑点头道:“怎么吗?羡慕?”

 

林深摇头,白洛栖的处境可不好。林深道:“你是下山了?听到司徒宗主。外面还真是危险,你怎么还敢下山?莫不是你等不住了?”

 

林深的话弯弯绕绕,林幽兰不明,她道:“等?”

 

眼看林深要说,白洛栖抢先道:“林苏!我老实告诉你吧!那个我哥哥失踪,仙督府的人都被人看的死死的,要调动大量的人去寻找我哥哥是不行,不但惹人眼目,更是无效,之前我阿爹还在便是如此,可是一无所获。我一个找无疑是大海捞针,苍穹摘星,难上加难,恰好我得知林二哥哥也失踪,想想便知道,他们两个都在一起,活着暂时回不来,林深肯定会去找他弟弟,我只需要得知林二哥哥,白洛崎很快也会找到。所以我留在林家,是因为需要林家的力量,来找我的哥哥。”

 

此事她没有说,林深倒是猜到白洛栖来林家的理由。这种事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是一件事,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又是另外一个事。都是事还不如要白洛栖自己说。

 

林幽兰不语,她脸上不动喜怒,此事对林家造不出坏事,林明煦确实林家的人,林家又怎么会不找。只是白洛栖她留在林家才是问题。

 

曲晚意将药递过来,催道:“该喝药了。”

 

林深可不惯着白洛栖,要糖没有。尝了一口,五官皱出一团,望着林幽兰。

 

林幽兰等白洛栖喝完药,才道:“可有白洛崎的物品?”

 

白洛栖笑道:“那法术寻不到白洛崎,不然我阿爹为何回死?”

 

曲晚意端着药碗离开。

 

要的苦涩味已经飘进林深鼻子,他道:“好喝吗?”

 

白洛栖反问道:“吃石头咯牙吗?”

 

二人互相打着哑谜,谁都不让谁。

 

林深回道:“叫你儿子吃。”

 

林深不会无缘无故提一个小孩子,白洛栖道:“你有话快放,别又拐着弯子,绕过去,要我不清不楚的白找罪!”

 

林深恭敬道:“家主天色已晚,此事明日再议。”泼辣的白洛栖憋着。

 

林深让出路,林幽兰走了。

 

白洛栖怒道:“喂~”说不赢便走,还带走林幽兰。

 

林深关上门,白洛栖真想给他一脚踢开,轻轻踢了一脚试试,她是踢的很轻,却像是被石头砸了脚,疼的白洛栖脚麻,一下袭来的刺痛。

 

抱着自己的脚疼的骂道:“破门。”

 

回去躺着林家客房里,这床她多多少少有点习惯,晚上要躺很久才能入睡,和往常一样,她躺在床上。

 

入夜后,轿夫抬着轿子,在不熟悉的山路里行走,抬了一天的轿子,肩上抗的甚是肩酸,平稳轿子被不耐烦的轿夫颠晃。

 

新娘红肿的双眼,哭花的妆容,双手死死拉着轿子的一角,维持身体的平衡,不要自己被甩出去。

 

喜婆不耐烦道:“哭哭啼啼,小家子气。”浮躁道:“不走了,就在这里歇着。”

 

荒山野岭,常年无人的树林中,堆积的枯叶,如同泛黄的草纸,吹的满天狂飞。

 

轿夫紧密围坐,喜婆狠狠瞪着新娘。

 

从未出门的新娘,见到此地荒凉,眼中的不由的流出。天上的月光为这位新娘的脸上渡上银白的月光,脸上哭花的妆容,露出星星点点新娘原本白皙的皮肤。

 

喜婆听着哭声,将新娘死劲一推,塞回桥子里,道:“哭丧啊!”喜婆嫌她麻烦,这都哭了两天,还要哭,每日都未她上好新娘红妆,她每日都哭花,喜婆将手绢都给她。

 

新娘的衣袖红镶边上是水粉与泪,领口上滴这几滴白色的星泪,在红色新服上,那几滴像是天上的白星。

 

丢在新娘身上的手绢,她拿起为自己擦拭干眼泪,眼泪的露珠无声的滑落到脸颊,拿着手绢擦拭。

 

手绢布料粗糙,擦脸擦的刺痛。脸上若有若无留下丝丝红痕。

 

轿夫累了一天,几人靠在树下缓缓入睡,前方的篝火燃烧树枝永不熄灭。

 

喜婆入睡,如雷鼾声并未吵醒任何人。

 

“我的脸~”喜桥子的新娘惨叫声,惊醒梦中人。

 

喜婆怒气已经是怨气,吼道:“要死啊!还要不要人休息。”

 

新娘疼苦嚷嚷道:“我的脸……脸……好疼……”

 

轿夫嫌吵,恨视喜婆,还以为是什么美差事,如今多一半的价钱他们都不愿意来。

 

喜婆一把扯开帘布,粗犷嗓门吼道:“要死啊!大晚上你叫鬼啊!”

 

新娘胆怯拿开捂住眼睛的手指,喜婆看到新娘露出的眼睛上的眼皮,吓昏倒下。

 

白洛栖猛的做起,连忙下床,翻找梳妆台,不在意其他物品,丢在地上。

 

“镜子?怎么不在了?”

 

白洛栖翻找整个屋子都未见到镜子,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梦里,她冲出房门,拿起屋外的锋利的斧头砸向自己。

 

有人推开她,喊道:“白洛栖你醒醒。”

 

白洛栖迷迷糊糊睁眼,曲晚意拿着劈柴的斧头,对着自己,双手用力!

 

“斧头?你!?”

 

曲晚意慌乱道:“你快松手!?”

 

白洛栖吓得连连后退,这斧头劈下去,脑袋瞬间开花。

 

“我怎么了?”

 

曲晚意和白洛栖一同都住在林家的客房中,她们一个煎药,一个是要长期服药,干话多提议叫她们住到一起。

 

白洛栖有什么动静,曲晚意有什么动静,二人都互相了之。

 

曲晚意努力平定自己心里的震撼,她道:“你在屋里摔东西,动静很大,将我吵醒,我想叫你小声些,谁知道你比我快,先开门,我就看到你拿起墙角我带回来的斧头,朝自己的头劈,你不知道你有多吓人。”

 

白洛栖抱歉一笑,曲晚意问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她又道:“干医师拿也有一个长梦魇小二!他都还好,我能理解,但是你随手拿斧头我不理解啊!”她是怕,一早起来看到无头女尸。

 

白洛栖问道:“干话多那里的人也有梦魇?”干话多那里的那个小孩子,不就是她捡的儿子吗?怎么也会梦魇?难过林深欲言又止。

 

白洛栖道:“我们去看看那个小孩子。”

 

曲晚意被吓的脑子清醒很过,她道:“行!”

 

二人走的夜路,下着台阶,又上台阶,不稳脚步“砰砰咚咚。”

 

干话多偏边还有一个下屋,这个孩子是林深带回来,身体很弱,年纪小,同时患了几种病,拖的时间还挺长,干话多保证他不死单独腾空屋子给他住。

 

住在主屋的干话躺着床上。

 

小孩子昏睡喃喃道:“饿~~……”

 

白洛栖:“?!”

 

曲晚意:“…………?”

 

他突然做起道:“娘~娘~娘~”清醒喊了一句:“姐姐”他看着曲晚意。

 

曲晚意道:“这是白姐姐,你叫声姐姐”

 

小孩子望着白洛栖,他道:“姐姐你很年轻,的确不是我娘。”

 

白洛栖白了一眼,回道:“我肯定不是你娘!”眼角下的黑眼圈显眼,白洛栖又道:“你做噩梦了,梦到什么了?”

 

他道:“梦到饿~梦到鬼~”

 

白洛栖张望四周道:“怕鬼?这里是林家,鬼都抢着被人绑着,要不然都是人抢着抓鬼。你怕啊?到不用怕,你饿叫你曲晚意姐姐,也不知道曲晚意对你施用什么迷魂咒,你才说一句实话。”

 

曲晚意道:“晚上要少吃去,你快睡吧,早上可多食些。”

 

小孩子很曲晚意的话,躺在床上,渐渐的入睡,入睡小脸皱成一坨。

 

白洛栖无奈的摇头问道:“你可有见到乐器?”

 

曲晚意摇头,回道:“这里是药房,怎么会有乐器?”

 

前不远是林深的住处,白洛栖道:“你在此地等我。”走了一里多的路,到了林深的住处,后屋堆放杂物,白洛栖从里面找出琴。

 

曲晚意道:“你抱着琴作甚?”

 

白洛栖将琴放下,抱了跑了一路,累的坐下,道:“如今我不能用灵力,但从小习乐,给一个孩子弹弹安神的曲子倒不是难事。”

 

曲晚意道:“可是别人都睡了?”

 

白洛栖重复道:“曲子是安神的。”

 

曲晚意听着白洛栖的琴声,软软绵绵,心情舒畅。

 

一曲作罢!曲晚意道:“的确安神!”躺在椅子上渐渐睡去。

 

“谁?”门上的影子,白洛栖警戒起身。

 

门外的人从容道:“林少言!”

 

林少言!她听林深说过是林抑春那边的人。

 

白洛栖开门问道:“你有何事?”

 

林少言道:“姑娘的琴以后莫要弹了!”

 

白洛栖道:“理由?”

 

林少言道:“夜深应当休息!”

 

白洛栖回道:“我是吵你了吗?你在西边,住的远的很,主屋的干话多都没有,你是故意挑刺的吧!”

 

林少言从容淡定道:“的确!”

 

白洛栖白了一眼林少言,自己都没有用灵力,还能吵到他,他的耳朵又不是千里耳,没事找事!和林抑春一样,惹人烦。

 

她道:“你找碴!”

 

林少言回道:“没有,的确是你的琴声吵的我。”

 

白洛栖懒得解释,此曲安神极好,还能吵到人,白洛栖都快佩服自己。一脚踢开林少言,林少言快速闪开,站在一扇门边,白洛栖本来是要赶瘟神关门,瘟神拦着她的门。

 

她喊道:“滚开!”

 

“姑娘!注意言辞!”林少言急着道。

 

白洛栖道:“你没事敲什么门,没人告诉你不可以随便敲门的吗?尤其是晚上!”

 

林少言依旧从容不迫,神似林幽兰,他道:“的确夜里阴气重,应当注意。”

 

白洛栖指着路,喊道:“你走~谁大晚上听你说教。无趣!”

 

林少言道:“夜深切不可大声喧哗。”

 

叫他走,他不走,白洛栖将门踹上,关着,林少言赶走,吃着闭门羹。

 

曲晚意躺在椅子上,搁着,明天一早起来定时要腰酸背痛。

 

白洛栖走过去,看到曲晚意手上的带着珠子,烛光下,珠子上亮晶晶,白洛栖仔细一看,珠子上照出自己脸,每颗珠子都有。

 

那个噩梦浮现眼前,白洛栖道:“真是!”林幽兰也见过,不知道她会不会做噩梦。

 

白洛栖通过法阵,林幽兰的住所,里面灯熄灭一片漆黑。

 

白洛栖推开门,点燃蜡烛。

 

白洛栖在林幽兰耳边轻唤道:“林苏!?”

 

林幽兰道:“何事?”她睁开眼睛,凝视白洛栖。

 

不知何处吹来清风,肩上滑落的发丝,扫过林幽兰的美玉雕成的容颜,林幽兰薄唇轻言道:“夜深~”

 

白洛栖问道:“林苏可有做梦?”

 

林幽兰伸手按住白洛栖的肩,缓缓将人推开,坐好在床边,她道:“尚未。”

 

白洛栖呆呆望着林幽兰,她宛如仰望一轮明月,赏析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一朵白色的山茶,她道:“林苏你好美!”既是遥不可及明月,却又能触手可得美玉。

 

伸手触摸林幽兰的脸,还未触摸,林幽兰拽住她的手,眼神不善,她道:“轻浮。”奈何美玉似寒玉,冰凉刺骨。

 

“轻浮?”白洛栖夸林幽兰美,怎么轻浮了?她一点都没多想。怒白洛栖怒“哼”一声,她道:“我轻什么浮?我不过是单单的夸赞一句,莫不是林苏你想叉了,说你想什么?”

 

林幽兰缓缓的回道:“林家。”

 

白洛栖斩金截铁断定林幽兰想的不只是林家,她问道:“只有林家吗?我才不信!”

 

林幽兰如实道:“只有林家。”

 

林家嘛~,她是家主一心为林家着想,确实不错。可白洛栖她想问不是这个,是昨日白天所遇,她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梦到,梦境吓人。

 

白洛栖道:“我问的是白天我们两不是遇到一个新娘,你有没有想她,不觉得奇怪吗?但我不知道那里奇怪,想问问你,有觉得奇怪吗?”

 

林幽兰淡淡道:“嫁衣上有符文,你是受符文所惑。”

 

符文?什么符文能要人做噩梦?这种关于梦的符文她是不是见过,碧海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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