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栖收声!

 

大管家见状道:“侧夫人请回避!”

 

侧夫人满脸抱歉,她道:“为娘不是故意,为娘担心老爷,我叫人给栖栖做甜汤。”手足失措望着白洛栖,希望得到一丝谅解。

 

管家再次请道:“侧夫人…………请回避。”有点眼力劲都看的出,白洛栖不想见此人,此人却不识趣。

 

几次三番重复一句话,是谁都看的出,请人走是真的。

 

侧夫人好不容走了,女侍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府里都知道,夫人节俭,东西不多,灵器极少,这位侧夫人,仙督府给她也不差,都是最好的,一年花销比的过先夫人两年的花销。此琴虽是仙器,在碧海城,仙器随处可见,何有珍惜?

 

若不是外人猜疑,白洛栖为何要拿出数不多的遗物出来,可她阿爹也会拿她娘的遗物出来,睹物思人,减少孤独。

 

而白洛栖和白洛崎之间像是形成某种默契,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去锁灵殿,更不会提起他们母亲。

 

白洛栖道:“把琴给我!我抱着。”

 

深知此琴之主,白洛栖咬住自己槽牙,在心里默默的念着,白洛崎一定会回来。琴主对自己教导此刻深深扎根在脑子里,万事三思而后行,世间断无无解法。

 

大管家跟着和昨天一样,管家问,白洛栖织梦,不过与以往相比,此梦简单,却有丝丝伤感。

 

用的法器,可以减少织梦者被带入梦境的风险,白洛栖通过琴音感受到此曲有些伤感。

 

此曲带着浓郁的愁绪,夜色人静时,白洛栖打开窗,望着昔日一家四口在此处一举一动,一笑一言。今日只见树影摇晃,春风不解她人愁。

 

夜里听说白洛栖惊醒了,侧夫人立刻端着甜汤进来。

 

白洛栖望着甜汤,女侍将侧夫人赶出去,并不是不待见她,也是一个妇人大晚上的在一个女孩子面前哭哭闹闹,实在是在煞风景。

 

从夫人仙逝,谁都知道这府里的主人只有三个,他们叫一句侧夫人已经是留薛氏的情面,以至于不会闹的太难看。

 

夜里白洛栖又躺下,心中略有什么东西隔着,说不出来,闷闷的。不知何时睡了。

 

叽叽喳喳,整座城都沸腾了,仙督的尸首出现在碧海城的城中心的地方。

 

碧海城的城门口到仙督府有一条宽广笔直的大道,而仙督就死在路上。

 

白洛栖醒来,大殿的长辈着急,白洛栖望着白色的绸布下,侧夫人哭破嗓门。

 

白洛栖才换的新衣在阳光下突然之间照不起什么颜色,黯淡无光。

 

白洛栖将白布掀开,仙督身上没有任何痕迹,仿佛是睡着了,白洛栖将手伸到仙督的鼻前,连微弱呼吸都没有。

 

侧夫人突然抱住白洛栖,她热泪打在白洛栖冰凉的肩上。

 

白洛栖起身,她不哭不闹道:“管家去布置灵堂!”几个字,压抑一个孩子的对父亲的期待,期待到破碎,最后坠入绝望。

 

这是她的爹爹白致远,不会有错,可是谁?有这样的本事?杀死仙督?

 

白洛栖问道:“前辈!可有哥哥的消息?如今阿爹的死已经是满城皆知,不用在瞒,当下是要找到新任仙督。”眼下当如何??外面的人虎视眈眈,她只有一个人,这些前辈不管仙督是何人,他们守的永远是碧海城。

 

白洛栖叫的前辈,不一定都是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只有用前辈尊称。

 

白衣老者觉得甚是有理,道:“不错!既然藏不住,可坦明,也可不,我等动身去找仙督。”

 

青衫老者坚守自己的想法,碧海城为中心,虽说至碧海城建城以来,白氏便是仙督,可他们当初答应是守好碧海城,不是仙督府,他道:“不可!碧海城还有镇压邪祟之物,还得有我们看管,只怕是~”

 

见人不好说,两边为难,白洛栖上前解难。谁也不要要求,才来的好,这些前辈,白洛栖不明,也不愿意明白,因为要明白的话,明白的不是他们,而是权衡利弊的人心,人心复杂,唯有算计得到利益。

 

白洛栖回道:“晚辈知道!如今晚辈为阿爹后事做打算。”她爹尚未入土,虽然早知道碧海城的喜丧,可毕竟是她的爹爹,突然没了,她说不出,她也不敢对这些人,她只想见到白洛崎,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也想问他到底身在何处?

 

仙督灵体停放七日,白洛栖望着火盆里的草梗,一点点的燃烧,火苗迎风飘荡,时而歪歪斜斜,时而笔直火红,火星升空,逐渐暗淡无光。侧夫人在每每燃完之际都填上新的,她的哭哑声音,哭肿了眼睛。

 

白洛栖单单的跪着,不言不语,仙门吊唁,白洛栖还礼就是。该吃的吃,到时间就睡,一点也不为难自己。

 

侧夫人绝食三日,晕倒被女侍抬走,她身边的女侍灌了几回米粥,跪在地上求侧夫人保住身体,侧夫人哭着跪倒在灵体前,抓着白洛栖阿爹的手。仙门感叹仙督不幸,却夸侧夫人情深义重。

 

白洛栖也不知道她自己是如何熬过着七日,难到真靠那些米粥的汤水吗?

 

管家问道:“小姐,老爷出灵的灵位当如何?侧夫人生的是男子,不过老奴听小姐的。”仙督的丧事还得由主人打理一二。

 

白洛栖凝视大管家,许久道:“还是没有消息吗?”声音平淡如水,毫不波澜。

 

大管家无奈摇头!不是没有一点消息,是白洛崎像是凭空蒸发,到了长明村一点消息全无。

 

翌日仙督出灵,仙门世家接在街道两旁,一条大路让出来,白洛栖随着众人,手不知道谁手捧在灵位,整体的队伍快步出城。

 

途中侧夫人晕倒两三次,硬要求看着仙督入土为安才好,她身边的女侍敬责,女侍听从侧夫人,带她来仙督的见仙督下葬。

 

仙督墓前只有仙督府的人,白洛栖拿着铁锹,一撬下去。

 

侧夫人哭道:“栖栖!啊!”听她的口气,死的好像不止仙督,还有白洛栖,她的撕心裂肺宛如震耳之音,刺的叫人心烦。

 

大管家委婉道:“小姐不可,哪有你动手铲土的啊!”

 

白洛栖一脚踩到铁锹上,将铁锹压进土里,她怒吼道:“我埋我爹,由不得你们多嘴!”

 

谁都不知道白洛栖的你们指的谁,或许一两个,三四个,或者全部,她也可能骂的害死她的爹的凶手。

 

听到此话大管家默默向退后三步不在出声,仙督府中的下人随着大管家一般 ,一起退后,侧夫人跌跌撞撞的冲过来抓着白洛栖,哭着,哀伤以及于到达绝望的边界,道:“栖栖!不可啊~!!!!”

 

白洛栖毫不留情的推开侧夫人,冷言冷语道:“你再拦我,我连你一块埋。”反正都是要死,不如早点死了,留着烦人。

 

铁锹一起带着泥土,仿佛侧夫人挖的是侧夫人的肉,她跪在地上求白洛栖,白洛栖不多看一眼谁,一铁锹下去,铲断侧夫人的无名指和小指。

 

白洛栖依旧谁也不看,铁锹一起,一落。一边是她母亲的坟墓,她简单看了一眼,眼中毫无波澜,心中只是默默忍着,好歹她忍得住。

 

侧夫人哭的撕心裂肺,也不顾手上的鲜血横流入土,好好葬礼,她的血是唯一的鲜红。

 

白洛栖谁都不看,挥动手里铁锹。

 

仙督在丑时被葬好,葬的时间很长,所有人看到白洛栖都只敢沉默不出声,更不乱动。

 

侧夫人在仙督坟前有一次哭晕。管家知道与不知道,都先叫女侍将她抬回去,毕竟是明面上的仙督府的侧夫人,哪有丢弃在荒郊野岭之说。

 

安葬完仙督后!白洛栖御剑飞回去,第一个到达仙督府,收拾他的遗物,全部房间乾坤囊里,再回去手里自己的东西,见白洛崎的房门上的符文完好,便安心。

 

府里的人徒步回城,有的守在仙督墓前。

 

碧海城这失去仙督后清冷无比,妖兽都杀了几波,无奈白洛栖只能深夜急召集所有人来大殿。

 

白衣老者率先问道:“若是仙督再次空缺如何是好啊!”

 

侧夫人这会不知道怎么在此道:“我以写信给薛氏,他们会派人帮我把守!”

 

白洛栖不语。

 

青衫老者道:“如此!老夫倒是愿意出去寻找仙督。”

 

白洛栖跪下,道:“前辈!你们是碧海城的平安符,碧海城不能没有你们,晚辈愿意去,我和哥哥乃是血缘至亲,心里有所感应,晚辈比谁都合适。晚辈将碧海城一城之名,交给各位。”她一口气贯彻流利说完,语速像是早有准备。

 

其余老者叹息道:“罢了!你一定要快找到仙督。”

 

白洛栖点头,她立刻退下,天色已晚,她已经冲出碧海城,直奔长明村,还真不信什么东西,能葬送她全家。

 

不知何时白洛栖再次睁开双眼,腹中一股刺疼,耳鸣,她从床上努力的站起来,身上还穿的华美云纱衣,与周围格格不入。

 

简易的屋子,放在一张粗糙破旧的餐桌,上面有一盏枯黄的老油灯,被人踩的凹凸不平的泥地,白洛栖离开,跑到门前,俯身门上,听外面的动静,白洛栖的第一反应是“她被别人绑了,绑她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绑得她,还把她丢在地窖里。”

 

外面很静,等了许久白洛栖见无声响,正要摔门而逃,却听到有人恭敬喊道:“家主!”

 

白洛栖转身回去躺好,装着没有醒来过。

 

门被推开了,轻盈的步伐,白洛栖暗自道:“这人修为极高!不可妄动!”

 

那人的手抬起放在白洛栖的额头,强忍着反感,白洛栖不要自己皱出一丝眉头。

 

微小的皮肤蜷缩,似乎遭到那人的发觉,他冰凉的手指,在白洛栖的额头木讷的停止一刻,又以闻声之速收回手指。

 

白洛栖装不下去,索性睁开眼,最讨厌有人碰她!她是仙督之女,尔等怎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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