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两个人在湖边吃了鲈鱼,这个季节的鱼比较肥美,吃完鱼, 两个人在湖边散步, 累了找了个长椅坐下来, 段嘉央微微歪头,依靠着她, 段嘉央举着手机和她一起拍。
今夜星星少,月亮悬空。
段嘉央调整好滤镜, 连续拍了几张, 她修图时,林珂偏头在她侧脸上落下一吻。
“做什么?”段嘉央眼神不解,唇角的笑容已经慢慢散开。
林珂:“嫉妒镜头里的人。”
“听不懂你的话。”
“嫉妒这个林珂能亲到小羊。”林珂手从她后背绕过去,她抱着她,嗅着她发间的香。
“这里面的人不是你啊?”
“就是这一秒的我, 会嫉妒上一秒的我,她怎么能这么幸运, 能拥有上一秒的你呢?”
“你学哲学的啊?”段嘉央问。
林珂摇头,“没有, 就是这么想的, 爱吃醋。”
段嘉央仰头在她薄唇上亲了一下,再分开,“嫉妒吗, 上一秒的我,亲了这一秒的你。”
再勾引她, “还会亲下一秒的你。”
林珂抿着自己的唇,手指落在自己的脖颈上, “我掐死我自己。”
段嘉央忍不住笑。
要分开的时候,林珂手松开,护住她的肩膀,加深了这个吻,唇上似涂了糖,怎么亲都不够,温温柔柔的勾弄,分开就再亲上去,又甜又黏糊,段嘉央手勾着她的脖子往下压,让她碰自己更近一些,不得不承认这个吻和之前不同,带了与众不同的甜味。
段嘉央稍微推开她的肩膀,等到她往后靠时,跨坐在她的长腿上,低头反复亲吻着她。
太要命了。
她怎么这样甜。
亲吻她时,段嘉央的大脑处于放空的状态,段嘉央一直在想,真好啊,她们在一起了,谁也没有错过谁,她退她进,最后她们互相走向彼此。
段嘉央跪坐在她腿上,小腿压在长椅上,唇微微分开,段嘉央手指落在她胸口,说:“林珂,你得到我了。以后我是你的了,你开心吗?”
林珂的心脏在这一刻清晰的跳动,她今天成了放在天上的烟花,段嘉央一句一句扣动她的心脏。
小羊是她的了,她点头,“开心。”
段嘉央捧着她的脸,仔细的看她,她这么好看,这么优秀,是学生时代的高岭之花,是职场上御姐精英。
在她一句:“林珂,我爱你。”
林珂就是她的了。
真不可思议。
段嘉央反复看她,反复看,她眨动眼眸,有瞬间段嘉央看得不清晰,再看向她,发现她眼睛湿漉漉。
段嘉央说:“没出息,这就哭了。”
林珂并没有反驳她,只是手指往上抬,指腹压在了她的眼睑下,擦掉了滚出的泪水。
“这是什么呢?”
段嘉央碰碰她的额头,“干嘛戳穿我。”
两个人亲密的贴贴,段嘉央没好意思告诉她,她现在后悔了,林珂回来的那天说是为了她,她就应该相信她的,那时她相信她就好了,她原谅她就好了,她们早早在一起了多好啊。
段嘉央受不了自己这样,真是完全没办法了,跟林珂谈恋爱,就忍不住一直心疼她。
想一直爱她。
捧着她的脸,反复反复的亲。
夜色深了还不舍得回家,在外面黏糊到深更半夜,湖边的人都快走完了,她们才起身慢慢吞吞的往回走,走到一半。
林珂停下来,“有一句话忘记说了。”
“嗯?”段嘉央抬头看她。
林珂轻声说:“女朋友。”
她捏着她的手,重一声,说女朋友,轻一声,也说女朋友。
路上捡了一片叶子,她举着对着月亮,丝丝缕缕的光从叶片缝隙渗出来,林珂想起来一件事,“以前在学校,我喜欢你,那时候没有钱,捡一片叶子想给你,摸到石头都想给你看看。”
秋天的落叶很脆,她每次塞到兜里轻轻一捏就碎,她没能送出去一片叶子给段嘉央。
当时总遗憾,如今发现,原来是在等她们成年,成年的她们会好好珍惜少年时的情感。
段嘉央偏头看她。
把叶子接了过来。
突然,有一点点想以前的林珂和段嘉央呢,想她们相互取暖,想她们不顾一切的私逃。
你们好呀。
我们在一起了,不会分开了。
*
十一月,段嘉央变得很忙,像是准备入冬的小动物,忙这个忙那个。公司跑上跑下,回家弄这个弄那个,像是要把家给翻过来。
段力天有点烦她了,谈恋爱跟变了个人一样。最重要,她人不在家里,还买了一大堆快递回来。
段嘉央晚上跟林珂鬼混,早上跑回来,进门喊段力天,“爸,把你手机给我。”
段力天不解地看着她,段嘉央从储物间把自己这几天买得快递搬出来,拆着拆着抬起身体过去把他的手机拿过来,段力天手慢并没有抢过她。
“你要干嘛?你闲着没事去公司把翻译文件全做了。”
段嘉央也不回他,直接把段力天的黑色手机壳扣下来,从快递箱子里把椰树款的蓝黄色搭配的手机套重新扣上。
段力天皱眉,段嘉央把壳怼上递给他,段力天拿过来看,上面写着:【灌酒劝食不是真朋友,修身养性晚年手拉手】
“应酬的时候,你就把手机反扣着。”段嘉央说。
“到时候别人说‘你搞这,是不把我当朋友嘛’,我怎么说,指不定喝得更多。”段力天说。
“那你就指着不劝你喝酒的人说,这才是真朋友。他不做人,你干嘛做人,就别给他就脸面,这种人一看没情商,公司不会搞得很大。”
“异想天开,理想主义。”段力天说不赢她,视线一直看她,倒没有把手机壳掰掉。
段力天还能想起来她生病那段时间,现在对比看,简直判若两人,现在说她“蠢”,都像是刻意在骂人。
段嘉央把他的手机壳拿起来丢垃圾桶,盒子踩瘪放杂物间,她又回到沙发从包里拿出个表格,她把表格拿到玄关,她一边贴一边说:“我最近有点胖,我也要减肥。”
“你还胖?”段力天没看出她哪儿胖。
“我要练腹肌,练马甲线。”
“搞成那个样子有什么好看的,没听说过珠圆玉润吗。”
段嘉央贴好表格,去沙发上拿自己的包,她上楼说:“锻炼身体,对我,对我家人都好。”
段力天走过去看她贴的东西,就看到几点跑步,跑多久,刚看完段嘉央又从房间拖了箱子出来,管家听到声儿准备上去拿,她一个人抱了下来,段嘉央拿了几套衣服出来,“这些,你跑步穿,护膝的,护腰的,还有护肤品,你那些不行,很容易伤骨头。”
她弄好,又拿了个设计图出来,她拿给她爸,“这个你请人来给我改一下。”
段力天捏着看,段嘉央一直都是住二楼,隔壁最初林珂在住,林珂走后当客房,她家里一直没客人留宿,基本是闲置的,段嘉央说:“她那个房间帮我改成衣帽间,我衣服她衣服,包包什么太多了,都没地方放了。我要把我的房间腾出来。”
段力天捏着看,刚要张口,段嘉央起身了,她一点也不得闲,抽出一张清单找了管家,“我那个床换一个更大的,我一个人睡挺好,两个人有点挤,再帮我换个床垫。”
“不是,段嘉央,你……”段力天话没说完,听着段嘉央说:“我爸的床单也要换,买个能监测身体的,我听他还打呼,这样不行。”
说完,段嘉央从客厅里出去,段力天跟了她几步,怀疑她要把房子都粉刷一遍,正要跟她说这房子只修不改,段嘉央去了车库,她捏着手机对着家里的车子拍。
“你又要做什么?”
段嘉央拍好,手指落在屏幕上滑动,一口气选上了,她发给贺笑,自个坐旁边银色车上,她低着头打字再回段力天,“上次笑笑想买车,我说送一台给她,让她挑。”
“这车都旧车了,你送也送台好的,车展才结束,我给她一辆新的。”
“她不要,给她新的她会给钱。”段嘉央说着,抬头看她爸,“到时候你找人帮我把车送去给她。”
段力天说:“你让她挑,挑中款,到时我让分公司那边直接给她送新的去,到时候你别收她的钱就行了。”
“嗯……也行。”段嘉央等着贺笑回,贺笑这会儿看她外婆去了,在车上颠簸,她晕车,一时半会回不了信息。
段嘉央坐车上等,唇张了张,想想算了,段嘉央还想养条狗,段力天对动物毛发过敏。
“爸,你发现没,我最近有活力了。”段嘉央对着他笑,“我特别喜欢现在的状态。”
说完,抬头看她爸上了车,段力天不搭理她,估计是有事儿出门走得也挺急,段嘉央并没有失落,她抿抿唇,自己勾着唇轻笑,手插了会儿腰,还有事要干。
秋末,四周光秃秃,树枝、草坪都变得萧条,可是她觉得这个秋天很美。
并不是艳丽的颜色才称为美,这一切的凋零都是为了迎接冬天,这一切都美到点了。
她给林珂发信息:【我去找你。】
林珂上班呢,忙完手头的活,才回她:【来公司吗,还是等回家?】
段嘉央:【我去你家里,等你下班~】
这几天她把自己的年假给请了,她上不上班都一样,没有人敢管她,但现在顶了总监的职位,最好按着程序走,不然公司上上下下又得说什么当千金好,她天天玩儿不坐班还有钱拿。
上次的项目她指出问题,补了个尾巴,到手的奖金有六位数,她全存到银行卡跟自己之前的工资一起买了一年的理财。
段嘉央在她家里待了一天,林珂下班回来,她刚伸手按了门铃,密码还没输完,段嘉央就来把门打开了,段嘉央探头看她,“林总监……哦,林总,欢迎回家。”
林珂手停在空中,缓缓落下来,被她的俏皮逗笑了,家里被整理过了,比之前弄得还要干净,填了不少东西。
一对儿的茶杯,一对儿的鞋子,她之前的鞋架也换了,上面有个粉白色的小羊头和小狗头,上面写了字:“我们の鞋子O(∩_∩)O”
“我请了家政来,把玻璃、柜子,各个角落都收拾了一遍。”
“饿了没?”林珂说,“我买了零食,里面有薯片,你可以先吃,我待会给你做饭。”
她说时,瞥向段嘉央。
段嘉央暂时不饿,林珂把手中的包放桌上,又说:“你把零食收进零食柜里吧,我去给你做饭,今天想吃什么。”
段嘉央想着她歇息一下,回来就给自己做饭会很累,她去拿林珂的小背包,还挺重,她放在桌子上,去把拉链拉开,里面并没有薯片,只有一束玫瑰花,浅色系的,浅黄色浅紫色浅蓝色,组成了一捧赠人的玫瑰,她把花拿起来看一眼林珂,里面还有卡片。
【给最爱的小羊。】
“林珂,别总搞这些浪漫,我要更喜欢你了怎么办。”
林珂微微笑。
段嘉央低头嗅一嗅花。
她掩盖不住笑意,她可太喜欢这种浪漫了,说:“这个花,只能闻,不能吃吧。”
“能吃呀,怎么不能吃。”林珂说,“你再看看。”
段嘉央把花放在桌子上,再去包里找,里面有糖果,还有甜品蛋糕,上面是可爱的小羊,段嘉央把花插进今天整理出的花瓶里,拿手机拍蛋糕,各个角度拍一遍,尤其是给她的卡片,修图发朋友圈。
“晚上想吃什么?”林珂过来抱着她。
俩人倒在沙发里腻歪,段嘉央靠她怀里,在她下颚上亲了下,说:“你说呢?”
“那来吧。”林珂解她的扣子。
段嘉央把她推开,“别闹,安安静静温存一会儿,抱紧点。”
林珂手从她胸口换到腰,把她抱紧些,林珂轻轻地呼着气,捏着她的手指,段嘉央抽了一只玫瑰花捏手里玩,安安静静的温存着,甜得口渴。
这个时候看什么都是美的,头顶的光柔和的落在她们身上,林珂眼眸微微合,段嘉央捏着花扫扫她的额头,林珂在轻声在她耳边笑。
抱了十分钟,林珂去卧室里拿东西,明显感觉卧室里多了一个人的气息,是一个人住进来的感觉,很充实。
她知道这叫什么。
这是一种入侵,段嘉央开始没有界限的入侵她的生活,以前她总觉得不够,不满足,如今有充实感了,原来是想段嘉央走入她怀中。
她打开衣柜,衣柜里面也都充盈了,段嘉央又给她添了几套秋装,很多保暖毛衣。林珂出来环着她的腰,“我把我的卡给你吧。”
“我有钱花啊,我爸一个月给我一百五十万,我一个人花也花不完,花不完他下个月就不给我打钱了,不花白不花,他挣那么多钱就是要花的。”
林珂说:“以前不是只有一百万吗。”
“谈恋爱了,多给了五十万,我让他给一百五十二万,他说我恶心不给。”
钱方面段力天从来不吝啬,也不过问她用哪里去,知道她谈恋爱还多给了点钱,只是提醒过她,一个月就那么多用完了不会再给,因为没有这个约束,段嘉央能去当散财童子。
关上满满当当的柜子,林珂去洗手,准备做两个人的晚餐。
“冬天的衣服我没有带过来。”段嘉央跟着她进厨房,想帮着她洗菜,多跟她说会儿话。
“嗯?”林珂去厨房弄菜。
段嘉央温声说:“你冬天跟我回去住,带你回家呀。”她偏头看林珂,故意说:“我可怜的小狗狗……冬天怎么还能让你继续流浪呢。”
一句话,所有暖流在林珂身体攒动。
林珂毫不犹豫的得寸进尺,说:“小羊,有时间我们一起去选一个地方,买一个房子,怎么样?”
段嘉央点头,说:“好阿,到时候你把你的钱拿出来,我把我的钱拿出来,我们去买一个大房子,我们春夏秋冬都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