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双美丽澄澈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不解, 容夙才反应过来自己问的问题有多愚蠢。

  南宫焰怎么能控制她的梦境呢?她要是有这本事,只怕她梦到的就不止那些了。

  她低咳一声,想到刚才进洞府的打算, 沉着脸就开始质问南宫焰:“我在云舟上听到的那些话,是你故意安排修士说的?”

  容夙此时穿着黑衣,手里拿刀,站在日光照不进来的地方, 沉着脸看着阴沉沉的。

  南宫焰却一点都不怕。

  她坐在那里笑容不减, 回答得也很快:“是啊。”

  声音清和, 还含着几分漫不经心。

  容夙没想到她直接就承认了,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上前一步坐在南宫焰旁边, 声音沉沉:“南宫焰,你使阴谋诡计,就是要我主动来见你!”

  容夙的眼神满是控诉, 还有一丝丝委屈。

  她当时听到那些话时, 是真的很担心南宫焰会出什么事。

  结果南宫焰运筹帷幄之中, 却不止决胜千里之外,她甚至把万里之外的自己都算计进来了。

  南宫焰就看她一眼,唇角笑意加深,这回却没有直接承认, 反而否认道:“不是阴谋诡计。”

  她伸手扯住容夙的袖子,在容夙微怔的眼神里指尖顺着那截袖子一点一点往上,直到搭住容夙的肩膀, 才继续道:“是明谋。”

  容夙眨了眨眼睛。

  南宫焰就凑近来一些,声音轻轻:“容夙, 你真的一点异常都察觉不到么?”

  她的计策并不算高明,相反还很朴素。

  就只是先让紫田暗示容夙任务的难度很大, 再派几个修士说一些话给容夙听而已。

  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还很拙劣。

  就如容夙想的那样,青州那么大,天空那么广阔,她在云舟里躺得好好的,怎么就在即将到达正阳宗前正好听到了那些话呢?

  还有就是容夙很了解她。

  容夙跟她在一起几年,对她的手段城府再清楚不过,她也在南宫族见过南宫煌,怎么会觉得南宫煌真能胜她呢?

  所以她说她用的是明谋。

  南宫焰在赌容夙有多在意她,在意到哪怕她只是有一丝丝可能遇到危险,都会立即丢开别的一切,用最快的速度来金银山见她。

  后来她留在容夙玉带上的手段感应到容夙移动的方向在变化,南宫焰就知道她赌赢了。

  “所以容夙——”南宫焰挪着挪着就很熟门熟路地坐进容夙怀里,环住她的脖颈低声问她:“你现在还要说你只是本小姐的近卫么?”

  她想要蛊惑容夙说出些别的什么,眼睛里波光潋滟,甚至用上了牵魂术的魂道手段。

  容夙迎着她的眼神,心神有一瞬间的恍惚,接着忙垂眸藏住眼里情绪,听到近卫两个字后,像是听到绝佳的借口一样,忙应了下来:“对,就是因为我是你的近卫。”

  她似乎觉得这个借口好极了,越说越理直气壮:“近卫担心小姐的性命安全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对,就是这样。

  她只能是南宫焰的近卫。

  别的不能再多了。

  容夙就坐直了身体,任由南宫焰怎么在她怀里动来动去故意撩拨她,都不为所动,一副坐怀不乱的君子模样。

  南宫焰瞥她一眼,见她真打算把近卫这个身份贯彻到底,气笑了。

  她抬手就扯开容夙的衣襟,咬了她的锁骨一口,看容夙还跟块石头一样,就在容夙怀里换了个姿势,坐在容夙膝上直起腰和她面对面,问道:“那近卫也能干预小姐的感情的?”

  容夙:?

  她眼神疑惑,不知道南宫焰什么意思,只是看南宫焰的坐姿,虽然知道堂堂踏霄境八重的修士不会摔了,但还是伸手稳了稳她的腰。

  南宫焰看到后,稍稍满意,才圈住容夙的脖子继续逼问:“你说只是本小姐的近卫,那近卫的任务也包括逼别人立天地誓约,让别人再不能多看本小姐一眼,甚至本小姐出现的地方,那人都要绕路走?”

  容夙就明白了,南宫焰说的是正阳宗弟子排名赛上,她逼云步秋立天地誓约的事情。

  明明那时她都用结界拦住声音,也挡住南宫焰看向云步秋唇形的目光了,怎么南宫焰还是能知道?

  容夙心里疑惑,再看到南宫焰眼神里的肯定和笑意后,完全明白了。

  她当初只是要云步秋立天地誓约不能再看南宫焰、不能和南宫焰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却没有要求她不许透露给别人知道。

  大意了。

  她想的还是不够周全。

  容夙默默在心里做了总结,再迎上南宫焰“看你还怎么狡辩”的目光,头低了低,第一反应还是想要狡辩。

  她就组织着言语,半晌憋出一句:“云步秋人品低劣、心性卑鄙,她不适合你。”

  “哦。”南宫焰拉长声音道:“她不适合本小姐啊。”

  她笑了笑,直截了当追问:“那你呢?你人品怎么样、心性如何?你适不适合当本小姐的道侣呢?”

  南宫焰有意在道侣两个字上提高了声音。

  容夙的心就一跳,竟真的想了起来。

  她人品怎么样?虽然不算好,但也没有太差,至少比云步秋强吧。

  还有心性。

  她虽然不如储白璧皎洁如月,也不如苏明雁、赵谨臻淡泊名利,但也算得上坚定不移、有所坚持吧。

  容夙在心里对比了一番,轻松得出结果:她完胜云步秋。

  她就挑了挑眉,面上满是自信:“我自然……”是很适合的。

  容夙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南宫焰眼睛里再也藏不住的笑意,还有——溢动的魂力。

  南宫焰又对她用牵魂术,想蛊惑她说出心里话!

  容夙恼羞成怒,伸手环住南宫焰的腰把她丢在软绵绵的被子上,抬脚就往洞府外面走,“既然你没事,那我先回正阳宗了。”

  她说不过南宫焰,也抵挡不住,那跑总行了吧?再多待一会,容夙怕她被南宫焰套路到底裤都不剩。

  她就大步流星往外面走去,想以此盖住她落荒而逃的真相。

  南宫焰就躺在床上柔软的被子里,侧着头看向容夙的背影,手微抬,“轰隆”一声,洞府的门关上了。

  她唇角笑容得意无比。

  这是她的洞府,不经过她的同意,谁都无法进来和出去。

  容夙进来容易,想出去却是很难的。

  果然,容夙很快重新出现在床边,看着躺在那里藏不住得意的南宫焰,很无奈:“南宫焰,你想干什么?”

  她在洞府府门那里看了很久,甚至黑刀都用上了,想撬开洞府的门,但结果却很明显,她出不去。

  南宫焰就看向她,眼神微暗:“你以为呢?”

  她以为?什么她以为?她怎么知道?

  容夙皱眉,就看到南宫焰面对着她坐了起来,然后她抬手解了那件有凤凰图案环绕的鲜红外衣,露出淡白色的里衣。

  肌肤白皙、媚意横生,南宫焰就懒散随意地靠坐在床边看着她,眼睛里的意味很明显。

  她是要容夙和她双修,就如——容夙梦到的那样。

  梦境和现实来回交织,眼前的南宫焰渐渐和梦里的南宫焰重合。

  容夙甚至想:南宫焰是真能控制她梦境的吧?不然她怎么会一直想到梦里南宫焰躺在床上妩媚动情的模样?

  但她怎么能和南宫焰双修呢?

  她以什么身份和南宫焰双修呢?

  容夙就攥紧手指捏紧黑刀,站在那里看着衣衫半褪的南宫焰,死死压抑住心里情绪,也死死藏好眼里情/欲。

  南宫焰也看她很久,看到她一直没有动,她唇角笑意一点一点凝滞,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似乎开始有了难过。

  容夙比她还揪心,却只能一动不动。

  她怕再上前一步,那么她前面所有的忍耐压抑都会如大坝决堤,也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

  “轰隆”一声,南宫焰手再抬起,洞府的门开了。

  她没有说话。

  容夙就看她一眼,迷茫如失魂落魄般抬脚想往外面走。

  后面却响起南宫焰轻轻的声音:“既然你不肯帮忙,那本小姐只能找宣兰了。”

  容夙的脚步就一顿。

  帮忙?帮什么忙?找姚宣兰干什么?

  她想到南宫焰刚才明显是要和她双修的架势,心一紧,哪怕知道南宫焰多半只是说来套路她的,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

  再反应过来时,容夙已经站回床前,看着床上依然衣衫半褪、慵懒随意的南宫焰,沉声问:“帮什么忙?”

  如果不是双修,她也是能帮忙的。

  结果南宫焰看她一眼,回答得很快:“双修啊。”

  她动了动,拉起床上的被子把自己盖到肩膀上,那些撩拨得容夙险些情难自禁的风光就被挡住。

  接着南宫焰一本正经开始解释:“先前和南宫煌比赛时,他有意要本小姐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所以给本小姐设置了陷阱。本小姐一时不察,误食了一颗催/情丹。”

  容夙:“……”

  她不相信。

  以南宫焰的手段,还有紫田所说的任务过程,南宫煌压根不是南宫焰的对手,他甚至连对手都算不上,怎么能让南宫焰中招?

  只是她抬眸看向南宫焰,却真看到她的脸比刚才红了不少,而且四周也多出一股黏腻炙热的压迫感,跟烈阳地窟石室里的感觉有些像。

  容夙心里一紧,忙伸手去摸南宫焰的脸,触感如摸到火一样,而且南宫焰还在她摸上去时喘了一声,似乎她的手是冰。

  容夙不由皱眉。

  她坐在床边认真看着南宫焰的眼睛。

  看了一会,南宫焰先败下阵来,她对容夙笑了笑,掀开被子躺进容夙怀里,手搭着她的肩膀开始小小声喘息。

  容夙:“……”

  所以那什么催/情丹是真的,但却跟南宫煌无关,是南宫焰自己吃下去的?

  这玩意容夙虽然了解不多,却知道很少见,炼制也很艰难,炼制一百颗最多成功一颗,而且因为只有双修能解,在修行界是被称为禁丹的。

  南宫焰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

  她低眸看着怀里明显起了药效的南宫焰,心情复杂。

  南宫焰早就知道会有刚才的结果了吧?

  她早知道仅仅是双修自己不会答应,所以才有那什么丹药。

  容夙低眸再看一眼怀里脸上布满红晕、肌肤出汗后越能蛊惑人心的南宫焰,低叹了一声。

  那些魔修都说玉滟春是妖精。

  容夙此时却觉得玉滟春算什么,她怀里的南宫焰才是。

  她不但是惯会拿捏人心、蛊惑人心的妖精,还很清楚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

  明明她没有跟南宫焰说过别的什么,也自以为藏得很好,南宫焰却似乎能知道她心里的顾忌。

  所以南宫焰是借催/情丹问她,不仅仅是双修,还有外界因素的影响,那她总没有理由拒绝了吧?

  她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不用再压抑心里情绪、能顺理成章和她双修的理由。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天地广阔,她怎么就在明知没有未来的此刻遇到了愿意舍命换佳人一笑的南宫焰呢?

  只要南宫焰开口,她连命都能给南宫焰。

  却也只有命了。

  容夙眼里深沉如墨,只是墨海里却无法自制地浮出了许多温柔眷恋。

  但南宫焰不知道。

  她现在都快被火烧起来了,容夙还只会摸她的脸?

  她就从容夙怀里坐起来,最后刺激她道:“你要是不行,我就去找宣兰了。”

  说完,她就打算往洞府外面走去。

  南宫焰自认为她是很在意容夙心里感受的,金银山在海州,海州是商宝阁的大本营,商梦华此刻就在金银山附近。

  她本来是要说商梦华的,只是担心容夙会在意,想了想,还是说了姚宣兰。

  虽然都是盟友,但姚宣兰和她从小认识,对她是没有那方面的想法的。

  南宫焰不知道她说姚宣兰还不如说商梦华,毕竟容夙是知道姚族那位大小姐看南宫焰的眼神有多含情脉脉的。

  奈何人家是姚族大小姐,容夙不能逼她也立下天地誓约。

  她就垂眸,伸手把越过她想走向洞府外面的南宫焰扯回来按在床上,“嗤拉”一声,南宫焰的里衣裂开了。

  容夙低头吻住南宫焰的唇,吻了一阵看她快窒息才放开她,眸光微深:“如果我不来金银山,你就去找姚宣兰了?”

  那颗丹药生效的时间不短,南宫焰应该早在她到金银山前就吃下了。

  她看向南宫焰的眼神就暗了暗。

  南宫焰不由缩了缩肩膀,总觉得这一刻的容夙给人压迫感很强。

  她再抬头看着慢条斯理撕着她衣服的容夙,选择见好就收、实话实说:“当然不会。”

  容夙点在南宫焰锁骨上的手微顿。

  南宫焰就往上亲亲容夙的脸,声音软绵绵,含着动情的颤抖:“如果你不来金银山,本小姐就去正阳宗啊。”

  她说的满不在乎,容夙却听得心里一酸。

  她就低头近乎虔诚地吻着南宫焰的眼睛,声音轻轻却满是庆幸:“南宫焰,我一定会来的。”

  所以没有如果。

  她怎么舍得南宫焰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忍着药效发作和她没有来的失望,再跑去正阳宗呢?

  容夙说着,手上动作也没有停。

  最初那股酸甜交织的情绪缓过去后,她开始逗南宫焰:“南宫小姐当初不是说我技术一般么?怎么还要和我双修?”

  南宫焰:“……”

  她一口咬住容夙的肩膀,看容夙还不紧不慢吊着她,咬牙切齿道:“是啊,技术一般。”

  “所以要多练练。”南宫焰松开容夙的肩膀换了个地方咬,看容夙故意使坏,眼里都浮出一层泪花,却还是不愿意屈服,就继续道:“只能和本小姐练。”

  要是敢跟别人练,容夙用哪只手,她就断了哪只手。

  南宫焰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她已经很难再说出什么完整的话了。

  容夙就看着她低笑一声。

  大小姐现在都自顾不暇了,还能扬着眉做出一副高贵大方、不容置疑的上位者模样,真厉害。

  她就把唇从南宫焰唇上移开,吻着她的脸,再移到颈上,最后一只手捧着南宫焰的脸,一只手掌控着南宫焰,对她轻声道:“怎么,我不能自学成才么?”

  南宫焰没有回答,她一口咬住容夙左边的肩膀。

  许久许久后,南宫焰甚至连容夙的肩膀都有些咬不住。

  好在那丹药的药效也过去了。

  她累极,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却能感觉容夙抱着她去了后殿的温泉,再抱她回到床上后,把她翻了个面,用唇轻吻着她的背。

  那里有一片冰原冰荒熊所留的掌印,要南宫焰突破到登天境才能消去。

  现在她却觉得在容夙的舔舐里,那掌印似乎消失了,连同当时挨了那一掌的疼痛都不见,只如羽毛轻轻拂过,只剩痒和满足。

  南宫焰最后是在一片轻飘飘的心满意足里睡过去的。

  她做了个梦,梦里她躺在云朵里遨游天地,那朵云温暖又柔软,躺上去舒服极了。

  醒来后,南宫焰就发现那朵云原来不止是梦境里的云,还是现实里的容夙。

  她是躺在容夙怀里的,容夙闭着眼睛在睡觉,只是双手却环紧自己的腰,把自己放在她身上,那是一种占有欲十足的睡姿。

  南宫焰就扬起唇小小声笑着,抬手想碰碰容夙的脸。

  容夙却瞬间睁开眼睛,同时放在她腰间的手往上,准确抓住她的手后,声音微哑:“南宫焰,你又想干什么?”

  这个又字就很灵性。

  南宫焰不满她防贼般的态度,低头“吧唧”一口就亲上她的脸,才在她怔住的表情里收回手:“本小姐给你看一样东西。”

  她说着,指尖微点。

  容夙就看到趴在她身上的南宫焰头发披散,有几缕还拂着她的肩膀,她像妖精般能蛊惑人心,指尖却有凤凰展翅。

  那只凤凰漂亮神圣,炽烈胜火,周身的翎羽根根分明,根根像披了烈焰,自南宫焰白皙的指尖跃出,一点一点变大,最后化为火红的影盘旋在南宫焰背后。

  看在容夙眼里,就如凤凰展翅冲向她的怀里,衬得她怀里的南宫焰耀眼惊艳。

  她看向南宫焰似染了一层焰光的侧脸,指尖微动,声音微微惊讶:“这是凤凰影?”

  南宫焰能唤出凤凰影,那她的凤凰血脉——

  “是啊。”南宫焰点点头,脸上满是得意:“和你双修后,本小姐已经能彻底融合凤凰血脉了。”

  所以南宫焰要和她双修只是为了彻底融合凤凰血脉么?

  容夙心里一瞬间生出失落。

  她知道不应该。

  如果仅仅是双修,她不敢答应。

  所以她才在知道那丹药后自欺欺人,说她只是帮南宫焰解药效。

  现在知道南宫焰的真正目的是利用她融合凤凰血脉,那也很好啊。

  至少现在她和南宫焰的目的都达到了。

  她和南宫焰双修了。

  南宫焰也彻底融合凤凰血脉了。

  只是怎么心里情绪那么难受呢?

  容夙怕南宫焰会察觉到,忙先一步出声:“当初在南明大殿,你说双修能助你融合凤凰血脉,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南宫焰看向她的眼神微暗:“你以为本小姐只是要和你双修呢?”

  南宫焰按住容夙,坐起来一些,看着容夙一瞬缩紧的眸,继续道:“没错,本小姐就只是要和你双修,就是你以为的那样。”

  她尝试过很多办法都无法彻底融合凤凰血脉后,就知道南明大殿随口一说未必不能成真,和容夙双修真能助她融合血脉。

  只是她并不是因为这个才和容夙双修的。

  南宫焰就把自己的长发撩到后面,解开里衣的衣襟,正面对着容夙,说道:“现在凤凰血脉已经彻底融合。”

  “容夙,不如我们再双修一次?”她动了动腰,忍着那股不适对容夙送了个眼波。

  再双修一次。

  跟凤凰血脉无关,跟那丹药也无关。

  容夙就很后悔刚才说出来的话。

  南宫焰怎么会是利用她融合凤凰血脉呢?

  而且就算南宫焰真利用她又如何呢?她心甘情愿的。

  她都无法给南宫焰什么保证,凭什么要求她呢?

  容夙忙伸手把南宫焰的衣襟拉上。

  虽然看也看过、摸也摸过,但她还不是很能坦然面对就是了。

  她就压低声音有些不自然地问道:“你不累么?”

  先前都那样了,南宫焰真的还能再双修?

  容夙表示怀疑。

  南宫焰脸一红,顺势缩进容夙怀里,选择把这个问题跳过去。

  躺了一会,她想到容夙刚踏进洞府那个问题,就直接问容夙:“你先前说,本小姐能控制你的梦境?”

  手里按着的位置心跳如鼓。

  那是容夙的心跳。

  南宫焰唇角含笑,看向容夙的眼睛,灵魂质问:“你梦到了本小姐?梦里的本小姐对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容夙支支吾吾,哪怕刚做过,要她说出来她却是说不出口的。

  她就顾左右而言他。

  南宫焰看她的反应,再想到她刚进洞府时自己坐在床上的姿势,心里大概就知道了。

  她仗着刚双修完容夙不能再拿她怎么样,玩心大起。

  容夙一看她那眼神就有些不妙,刚打算推开南宫焰坐起。

  南宫焰已经重新低眸吻住她的唇,吻完还问:“梦里的本小姐有这么亲你么?”

  接着她抬手摸容夙的脸,解容夙的衣服,在容夙腰间摩挲,几乎是踩着边缘把容夙撩拨了个遍。

  边撩拨还要边问容夙道:“梦里的本小姐有这么摸你么?”

  “梦里的本小姐有这么对你么……”

  长发散在后面,南宫焰仰起的颈间满是红痕,顺着里衣看进去依稀还能看到许多风光。

  她坐在容夙腿上俯身看她,眼神澄澈无辜如明月,姿态却魅惑蛊惑似妖精。

  容夙眼神微暗,一直低眸强忍着,见南宫焰不但不见好就收,还越来越过分,终于忍无可忍。

  “南宫焰,你真要我把梦里梦到的再跟你做一遍么?”

  她按住南宫焰的手,看她听完后扯住自己的袖子,肩膀缩了缩,是惧怕的表现,不由笑了:“你既然会怕,那怎么还敢的啊?”

  她作势就要去动南宫焰的衣服。

  南宫焰就往右边的被子里缩了缩,想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容夙哪能让她如愿。

  她手一伸,被子被她丢到床尾去,南宫焰再不能把自己藏起来,她就委屈巴巴看着容夙。

  容夙低哼一声,打算最后再让她长个记性:“以后还敢不敢了?”

  言外之意是:不要动不动就来撩拨她。

  她说完,就要放开南宫焰。

  南宫焰却不知道怎么想的,她头一昂,衣襟散开都不在意了,很大声地回答道:“就没有本小姐不敢做的事情!”

  容夙:“……”

  她眼神深深看着南宫焰。

  南宫焰就大胆和她对视。

  刚才那一瞬间的时间她已经想通了,她怕容夙干什么?容夙能对她做什么?左不过就是按着她亲、按着她双修罢了。

  她会怕这个?这本来就是她想要的。

  虽然她是有些承受不住,但也就那样。

  容夙再按着她双修,难道还能把她修死不成?

  大小姐想了最坏的结果,大不了以后一段时间都在床上过,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

  而且她修为比容夙高,真打起来容夙还不一定能是她的对手呢?

  想通后,南宫焰越发肆无忌惮,眉眼间都透露出一股“你能拿本小姐怎么样”的意味来。

  容夙还真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也不会不顾南宫焰的意愿和她双修。

  南宫焰愿意,她未必会做。

  但南宫焰不愿意,她一定不会做。

  她就低叹一声,不再跟南宫焰争执,而是顺着大小姐眉眼间那股得意张扬点点头,投降得彻底:“是是是,小姐最棒了,小姐举世无双。”

  她跟南宫焰要了一套衣服,低头解开南宫焰睡得满是褶皱的里衣,再动作温柔给她换上新的衣服。

  从里衣到外衣,最后系上衣带、束起长发,床上就少了一个能蛊惑人心的妖精,多出一个高贵无双的世族大小姐。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南宫焰就发现容夙给她穿衣的动作是越来越熟练了,她自己也越来越像一个衣来伸手的世族大小姐了。

  她微微窘迫后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从床上缓缓挪到桌前,看一眼洞府外面,眼里神情严肃,问容夙道:“容夙,回族后准备完相关事宜,我就是南宫族名正言顺的少主了。”

  她看向容夙的眼神里有期待和深沉:“南宫族少主册立典礼,你会来么?”

  她已经知道容夙打赢了玉滟春却不杀她,那么多半就无缘正阳宗少宗主之位了。

  所以她问容夙会不会来。

  不是以什么南宫族大小姐近卫、情人的身份来,而是以正阳宗弟子第三的身份来。

  正阳宗是青州大宗,现任宗主才修行两百年就能冲击归一境,正阳宗未来无限,能在正阳宗弟子里排名第三,是很能摆上台面的荣光。

  醉仙楼品酒大会后,妖刀容夙之名人尽皆知,但许多人还是没有把她和容夙放在同一层面上。

  南宫焰就想告诉所有人,容夙是正阳宗弟子第三,是南宫族少主同一层面上交好的人物,也是——南宫族少主正在追求的人。

  想结为道侣那种追求。

  容夙低着头,并没有看见南宫焰的眼神,也不知道她心里一瞬间浮起的诸多想法。

  她只是沉默半晌,心里就有了拒绝的理由:“我想回宗闭关,把修为提升到踏霄境五重。”

  南宫焰原来的修为是踏霄境八重,和她双修后彻底融合凤凰血脉,已经到了踏霄境八重巅峰。

  而她双修前是踏霄境三重巅峰,现在则是踏霄境四重巅峰。

  初见时容夙开元境九重,南宫焰通玄境九重,足足高了她一个大境界。

  现在她们都是踏霄境,但距离不但没有缩小,反而在扩大。

  因为血脉天赋者越到后面,融合血脉越彻底,掌握血脉力量越多,修行进境会越快。

  南宫焰已经彻底融合凤凰血脉,她已经渡过那段最艰难困苦的时期。从此以后,她将如凤凰展翅、扶摇直上。

  但她呢?她连自己的道都想不清楚。

  容夙原来只是想假装出自己对修为和未来道途的自卑,但现在却不用假装,她面上自然而然就带出了那种苦涩。

  南宫焰看出来了,她就凑上去亲了容夙一口,说道:“行吧,那南宫族册立典礼结束,再忙完那些事情后,本小姐就去正阳宗见你。”

  她笑一声,得意洋洋:“到时候,你听到的就是本少主了。”

  到时候,容夙也别想着再推开她。

  不管容夙愿不愿意,她在妖刀容夙、正阳宗弟子第三这些名头后,还要再加上一个南宫族少主道侣的身份。

  嗯,南宫族少主南宫焰的道侣容夙,听上去就很好听,南宫焰三个字也很适合跟容夙两个字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