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坐在下面的沙发垫子上。
花花的表情很神秘。
狗的脸一般很难做出神秘的样子, 但是她现在确实很神秘。刚刚儿芝麻上楼去了,她在那给芝麻补衣服呢,也就没管小情侣儿在那偷偷打啵的事情。
过一会,怎么芝麻就变人了?
怎么就坐在人家腿上了?
芝麻懵懵懂懂地问嘉米要干什么的时候, 花花忍不住心里表扬她!芝麻虽然傻, 可是在这块真的是很懂。她觉得自己也可以学起来!
然后事情就越发神秘了。她的狗耳朵一动一动, 她听见两人黏糊糊挨在一起, 听见芝麻说要嘉米挠耳朵根!然后挠了一会,柳嘉米结结巴巴说:“芝麻,你别,我不用!”
芝麻不高兴:“我也要!我很舒服,嘉米也要舒服!”
花花本来还以为她俩只是小打小闹呢,听见柳嘉米吃痛叫芝麻轻一点, 脑壳才跳到黄色部分。过了一会,柳嘉米实在受不了了, 说:“你轻点!疼呢……”
花花耳朵竖起来了!天啊!这还是在小狗面前, 这不好吧!她本来想起来去打断她们,但是想想要是给小芝麻留下心理阴影是不是也不好,又坐了回去。
柳嘉米结结巴巴地想说什么, 小狗就真在挠她似的, 发出快乐的咕噜咕噜声。她们一会这样, 一会那样, 花花听的那是面红狗赤, 一直叹气说下次也要这样玩!
弄了半天,花花都快脑补完了一整套了,蛋黄进来了:“花花!芝麻他们在上面吗?”
偷听狗差点吓得飞起来:“哎呀!你吓死我了!”
花花就和蛋黄在那叽叽喳喳咬了一会耳朵。蛋黄妈妈听完之后,就去打了盆热水, 快乐地跑上去了。过了一会,她空手下来了,花花正窃喜呢,蛋黄说:“没有做啊!哪里有做。”
柳嘉米在楼上发出一声失控的尖叫:“没有做!!!没有!!!!”
接着就是穿一件长款毛衣的芝麻蹦蹦跳跳地从楼上跑下来说:“做什么呀?汤圆还是包子呀?”
最近蛋黄在教她做糕点来着。
她还是人形,虽然黑色尾巴把毛衣都扯起来了,露出内裤,但是看起来傻乎乎的,一点都不色。但是她好开心,耳朵立得高高的,显示出主人快乐的心情。
柳嘉米火速背着小狗赶下来:“我没有做!我就是给芝麻按摩!嗯,她帮我按了一会……”
就是这狗手劲也太大了。以前背几筐红薯都没事呢,一被狗一捻,差点起飞。芝麻倒是很喜欢碰她,揉揉捏捏,现在心情可好了。
……她脸红了。
花花摇着黑色尾巴一脸古怪:“就这样哦!”
“不然还能怎么办!”
芝麻还是没懂:“做什么呀?难道做油条吗?”
白狗和黄狗都充满了担心和母性地看着她。柳嘉米站在门口,只能叹气。
过一会,小狗迟钝地反应过来,眼睛眨巴眨巴。又过了一会,芝麻明白过来做到底是哪个做,又是什么做,顿时嗷呜一声,变成大狗模样跑掉了。
芝麻虽然还是有点不明白,但是又明白了一些什么。她气鼓鼓地跑出去,虽然也有点不知道干嘛,可是就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漂亮的黑狗就扬开爪子,在水面啪嗒啪嗒地跑起来。
她好久好久没有这样跑了。
干净的秋天天气和干净的空气,有点凉飕飕的,风很舒服。水淹了村落的大部分地方,现在尘土沉淀下来,能看见水面的倒映。黑乎乎的狗就站在水面中间,顾影自怜似的看自己的影子。
水波一晃一晃的。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又摆弄一下自己的耳朵。
没错,她是一只漂亮的狗。
黝黑的毛发,又顺滑又长,毛茸茸的。头发柔顺黑亮,眼睛又大又圆。芝麻第一次对自己的外貌很满意,又歪脑袋想了想:“那为什么嘉米不咬我的耳朵呀?”
小狗不太懂,不过还是很开心和嘉米抱抱。她就一蹦一跳地去收了蟹笼,提着笼子回去了。
晚上的时候,柳嘉米亲自表演清蒸螃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螃蟹。它看起来尖尖的,而且黑乎乎的——其实没有毒,只是末世后的生物都变成了黑色的而已。但是现在是秋天啊!胖乎乎的螃蟹里面全是肉和黄,蛋黄都看直了眼。
柳嘉米挺满意:“蛋黄真厉害!”
蟹笼是有技巧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蛋黄要选择这个时候下,反正切碎了一些鱼肉,包在纱布里丢进蟹笼里,然后放进去一两个小时就有了。一般来说早上放,下午收。里面还会有虾之类的,柳嘉米很满意,决定尽量抓多点。
蛋黄却说:“这边没有了!要去另一边抓了。”
柳嘉米决定过段时间去和蛋黄学一下。胖乎乎的螃蟹们躺在碗里,狗们好像都知道怎么吃,乖乖去掉内脏,整一个嚼碎吃掉。
芝麻起先也不会呢,看着蛋黄吃,也学会了,掰开来去掉白白的东西,就可以吃啦!
蘸料很清淡,是酱油和姜。酱油当然是柳嘉米酿的,不过炒制过,加了一点油。柳嘉米可不会狗那样的吃法。她就慢慢地在那撬开来吃,过了一会,狗也不吃了,看她吃螃蟹。
柳嘉米迷惑:“……干嘛不吃啊,每个人两个呢。”
花花就说:“感觉嘉米吃得好香哦!”
她又憨厚地流口水了。柳嘉米一阵无语,把腿拆开来也吃了。芝麻也在流口水,单纯觉得这样吃虽然麻烦,可是看起来就很好吃。她于是就学着嘉米的样子慢慢地咬,可是狗的牙口实在太好了!无论怎么吃,都一下子就咬开了。
三只狗就在那看,活像等主人吃饭的狗。柳嘉米最受不了狗这个眼神了,没办法,剥了一只螃蟹,一狗一口。芝麻第一个吃的,开心得尾巴直在地面拍。
花花吃一口,就对嘉米笑:“嘉米最好了!”
蛋黄本来还有点犹豫,一闻味道迅速倒戈,嗷呜舔了一口勺子。
她表情一下像芝士融化了:“好吃哎!嘉米厉害!”
柳嘉米……自豪了:“我当然厉害!我从小就最会吃螃蟹了!”
这时候芝麻扯她袖子。柳嘉米还以为她还要吃,就说:“你等一下,我再剥一个给你吃!”
结果芝麻摇头说:“给麻球他们也吃点吧!”
现在吃饭的时候,小狗一般都放在隔壁的桌子上。如今,现在麻球和油条都已经圆滚滚的了,可是奥利奥不知道为什么还显得小小只的。蛋黄老是很担心她,有时候会把她放在胸前的口袋吃饭。
这老是让芝麻想起自己以前小的时候。黑色的妈妈,也会把自己放在胸前。
她因此也很喜欢背那个小口袋,每次背着奥利奥都特别小心。
不过芝麻确实是大狗了。她现在经常考虑小
狗的事情,蛋黄因此老拍拍她的屁股,又给她梳头。柳嘉米总觉得蛋黄好像在把芝麻当自己的长女……
算了,反正两个狗狗都很开心。
狗狗们摇着尾巴又看她剥了一只蟹。这口蟹肉也就一小碗,给小狗们都吃了一口。也许蟹的味道实在太鲜美了,小狗们震惊了!纷纷围着柳嘉米都要再来一口!
柳嘉米就和她们摊手:“没了!”
小狗宝宝震惊!纷纷不敢置信地嗷嗷叫着跑开了。柳嘉米哈哈大笑,最后把饭吃完,才心满意足地收拾东西,开始晾虾干。虾也是蟹笼抓上来的,柳嘉米觉得到时候晒干了可以拿来下粥,因此又准备了起来。
这周狗宝宝的磨牙食物是番薯干,狗宝宝可不喜欢吃这个了!可是因为没有肉干,也只好拿这个吃。蛋黄觉得很不好意思,对狗宝宝越发宠爱。
柳嘉米只好让她少一点惯着宝宝!虽然吃少了,但是总有办法的。
……唉,家里的肉真的是有点捉襟见肘。
蔬菜和米都还好说,鱼也有,可是就是缺肉。可是也没办法,养殖业还没开始,就是这样艰难。再说,小鸡这一箩筐的,总不能真小鸡炖蘑菇吧。
柳嘉米现在真的就是绞尽脑汁找肉吃了。虽然也不是真的没肉吃,可是现在只能定量吃,狗们虽然也没抱怨,不过也自发地出门去打猎,可惜附近真的没啥猎物了。
想想也是,又是淹水,又是打猎,生态哪里能平衡。
债多不愁,柳嘉米反而麻木了!反正吃饭和鱼也能活,还能咋的!末世还想要很好地生活环境吗?是不是太苛刻了点。
再说,小狗也长得挺好的。家里有啥吃的,基本上都给狗一口,绝对没有少。
至少这样送他们回去的时候也和人家妈妈有个交代了。
她爬上床。最近二楼的客厅有时候烧炭,小狗放在中间睡觉,她就不好在里面睡了,芝麻又粘她,于是两个人就会一起在房间里睡。芝麻麻溜地爬上床,呼噜噜地钻进她的被窝。
柳嘉米搂着她,心里想:
……小狗要三十岁才成年。这批小狗成年了,自己也要五十岁了吧?那时候,他们还会记得自己的吗?
要是自己捡到的芝麻是这样的,是不是一
直到自己快去世,芝麻才会长大,才是个刚成年的小狗?
柳嘉米就在想这样的问题,在想这样的狗,在想自己的问题。好像直到现在她才想起狗的寿命足足有两百多年似的,好像……
芝麻什么也不管,只在当下黏黏糊糊地扒住她。柳嘉米长叹一声——闭上眼睛,睡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狗宝宝,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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