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倚狐对她自己居然下手这样狠。

  鳅夔也没想到倚狐居然不按预想中的一样,她没有卑微求饶,反而决绝赴死。

  如果不是风灵鸢拦的及时,她现在已经身死,鳅夔也就失去了保护符。

  鳅夔心中清楚,一旦倚狐死了,她也必死无疑,仙灵的这些人会有许多的办法送她去死。

  她不敢轻举妄动,心中方寸大乱,竟是连风灵鸢何时到了身后也是不知,风灵鸢重重的一掌打了下去,这次下了狠手,一击击溃了她的灵力防护,鳅夔一时不备,趔趔趄趄倒了下去。

  再三确认鳅夔真的昏过去后,风灵鸢才松了一口气:“倚狐,你太冲动了。”

  倚狐也知道她冲动,她分明不能百分百确定自己会复生,但还是用了这样极端的方式。

  可她刚刚看见沈音真要低声祈求时,一股莫名的怒火冲昏了头脑,那一刻她觉得她的生命没有那么重要,沈音不能因为她受委屈。

  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无非是沈音在她心中好似神灵。

  她明白沈音的心高气傲,也心悦她的清冷孤傲,正因为明白和心悦,所以才不能因为自己毁了这一切。

  倚狐对沈音的爱是掺着崇敬和仰视,甚至还有些信念感的。

  在她心中沈音是神灵,神灵怎能低声求人。

  可倚狐也明白,刚刚那一剑真的划下去,那是神灵也难救。

  如果她刚刚真的死了,却没有在古灵族圣地醒过来,她也就是对沈音食言了。

  她答应过沈音要永远陪着她的。

  倚狐不敢去看沈音的眼睛,她怕在那双眼眸中看到责备和气恼。

  只要有一点那样的情绪,都会摧毁掉她的所有信念。

  她用生命在守护沈音的孤傲,可她根本没有问过沈音,在沈音那里傲骨和她究竟哪个更重要一些。

  沈音知道倚狐对她的维护,她心中有感动,更多的还是复杂,她从未开过口,倚狐却已经替她做了抉择,在倚狐那里,她的一切,不论是她的颜面还是尊严都比倚狐来的重要。

  可在她这里,比之那些,她更愿意倚狐长长久久留在身边。

  她是救过倚狐,可倚狐没必要用所有来偿还这份恩情。

  沈音无法将这些都讲出口,她知道倚狐不仅在心灵上依赖她,甚至将她奉若神灵,有着最高的尊敬和守护的信念。

  可她不是神灵。

  神灵是无所不能的,可她眼下就不知该如何解救倚狐。

  血蛊必须离开倚狐的身体,不然鳅夔再次醒来一定会是倚狐的噩梦,她们谁都没有时间盯着鳅夔,她还没做声,风灵鸢已经有了想法,她踢了一脚鳅夔就要朝外走:“我去找师姐,抓紧替阿阮姑娘借命,我们再想后面的对策。”

  风灵鸢的安排十分合理,原本你她们就是要给阿阮借命才会招惹到这只鳅夔,原是好声好气商量的,只要她愿意答应,仙灵会给予她丰厚的回报,可眼下鳅夔害她们都受了伤,吃了苦,一次次在挑战她们的底线,借命的事也无需再议。

  横竖这次亏不能白吃,阿阮肯定是要救的。

  借命之法是仙灵禁术,眼下沈音修为大损,身体也较为羸弱,自然是没法施展的,风灵鸢为了不耽误时间,此刻去找沈月华也十分合情合理。

  只是沈月华此刻还在与长老议事,很显然风灵鸢出手更为合适的。

  沈音有些奇怪:“你不会吗?”

  风灵鸢应的理直气壮:“藏经阁的书那么多,我如何看的过来。”

  若是换一人,沈音都是能够理解,仙灵藏书甚多,确实是很难看完,她也是闲来无事常住藏经阁,这才知道许多冷门的仙术,可风灵鸢可是仙灵的首席长老。

  宗门之内,除去宗主,理应首席长老最为博学的。

  而且首席长老要牵制宗主,自然有些事上比宗主了解还要多的。

  沈音固然是心中厌恶莫天机,但莫天机的确是个天才,就连静姝都说他是仙灵立宗以来,唯一一位看完藏书的人,也因此他知道的禁术甚多,莫天机当初要将她和沈月华的根骨换给白如雪,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他居然还真找到了办法。

  风灵鸢此刻展露出的有些不合格了。

  她虽然是不想制衡沈月华,但宗门的禁术了解甚少,未免不合身份。

  沈音以前和风灵鸢接触不多,未曾了解过她,倒是不知她连禁术都懒得观看一二。

  原是不想多嘴,只是她毕竟还是东南境主,理应劝诫两句。

  “你可是我仙灵首席长老,怎能不以身作则。”

  风灵鸢显得毫不在意:“要不是莫天机不出事,沈师姐你就是宗主,师姐就是首席长老。我原本就不喜欢这个位置,要不是怕她们那些人欺负师姐,我才不会当这个首席长老。”

  她虽是后来的,而且来的时候莫天机已经叛逃了宗门,但她也有所耳闻沈音最开始的风头强劲。

  沈音天资极高,人又勤奋努力,性情也较为沉着冷静,遇事果断狠绝,是个做宗主的人才,甚至比沈月华都更为合适。

  沈月华虽是事事也能拿得住,可她大多数时候还是过于犹豫的,尤其是面对生命,无论是人还是妖,沈月华都表现出来的过于善良,常常会不懂到底她是圣灵花,还是沈月华是圣灵花。

  沈月华还总是用静姝说过的话来压她们,也不知是不是少宗主当太久了的臭毛病,横竖那些话都是静姝一时兴起说的,她倒是都搬来用了。

  静姝说最多的可是当杀不杀,必留后患,倒是一次没见沈月华用过。

  她拿静姝的话哄哄别人也就算了,哄风灵鸢是没用的。

  风灵鸢也跟了静姝近千年了,静姝何等性情她还能不懂吗?

  在血海放走上灵宗的人,说来还是因为沈月华过于柔善了些,顾虑的也太多了些,纵然她们杀上灵宗的人被别人看去了,她们上灵宗都能打死不认饲养恶灵的事,她们为何不能打死不认杀语封她们的事呢。

  错过了最佳时机,还得留到狸山历练。

  上灵宗那些人指不定在盘算些什么呢,到时候狸山历练是何等情况,她们谁也说不好。

  当然,沈月华肯定也是能担大才的。

  可真正的静姝自来不是能憋屈自己的性子,她没有沈月华的圆滑,也没有沈月华的那么多顾虑,她有能让人闭嘴的实力,不过她是分得清局势的,比如知道哪些人可以当天砍,哪些人可以留留再砍。

  在管理宗门的理念上,其实沈音更随静姝一些,所以静姝原是更愿意让沈音当宗主的。

  只可惜出了莫天机的事,沈音不仅失去了当宗主的资格,就连竞争首席长老位置的机会都失去了。

  最后居然是她当了首席长老,风灵鸢不够冷静,做事也有些冲动,在这个位置上几乎是压制了天性,她不是一次两次觉得这个位置是个烫手山芋了。

  说来,静姝处处都好,天赋修为都是顶尖的,唯独性情是有几分善变且随心。她常常是面对一个人就是一个性子,面对宗门里其他的人,她就是成熟稳重,修为高强的宗主。面对接班人沈月华,她是端庄持重气度不凡的师尊。面对差点点就被莫天机养歪了的沈音,她是温柔美好,善良多情的宗主。

  可面对一开始就没想她担当大任的风灵鸢,静姝这个人就完完全全是崩塌的,她永远在念叨宗主的位置有多无趣,还有她那宝贝女儿有多脆弱,莫天机背叛就背叛了,她跑什么,她跟风灵鸢说的最多的就是白如雪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吓人。

  静姝可是非常记仇的,她之前还偷偷带她出过仙灵,说要带她去魔宗替她古灵族报仇雪恨,后来因为发现风灵鸢不能离开沈月华太远,也就无疾而终,从鼓励她报仇,变成了让她放下仇恨,过好眼前的生活。

  白如雪怀孕归来后,她偷听过一次她们母女吵架,那时她才知道静姝每次都以外出找女的借口忽悠沈音和沈月华,实际上她十次能有九次去找白如雪就不错了。

  静姝是因为记仇才下仙灵的,她心中明白仙灵宗一旦正式和魔宗打持久战,难免不会被其他宗门趁虚而入,所以她不会干这种蠢事,但她咽不了莫天机叛逃的气。

  她也有她自己的办法。

  静姝多次跑去魔宗找莫天机的麻烦,还破坏过好些次魔宗抓小孩饲养魔珠的计划,她甚至还跑去血海围杀过魔宗护送小孩的队伍。

  风灵鸢都觉得六年前的魔宗再次围攻仙灵,说不定是被静姝惹毛了。

  那次偷听的内容,她自然是不敢告诉沈月华的。

  要知道在沈月华心中,她家师尊永远是高高在上,普度众生的光辉形象。在沈音那就更不用说了,美好温柔,还济世救人,那是当之无愧的仙人。

  她都有时恨自己知道的太多,实在是没办法跟沈月华那样盲目崇拜静姝,因此少了许多跟沈月华谈心的机会,面对静姝的事,沈月华还是跟沈音比较聊得来。

  静姝在沈月华和沈音心中是一般的美好,可在风灵鸢这里,静姝虽然救过她,她心中格外感激静姝,可也改变不了静姝脾气大还十分记仇的事实,可静姝会演,会掩盖,她这次话就说全讲了,沈月华她们应当也不会信,突然就又有点想白如雪了,她只能跟自家师尊那死去的女儿才能畅谈一二了。

  静姝还爱说沈音无欲无求,是仙灵宗里最有望得道成仙的人,这句话都说不好是忽悠沈音的。

  要真算起来,其实风灵鸢才是最像那个真实的静姝,静姝因宗主身份被限制了自由,心中就没痛快过,自然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让风灵鸢担当什么大任,可没有想到六年前那次的大劫,仙灵损失惨重,就连静姝也失踪了,沈月华当了宗主。

  宗主和首席长老相辅相成,静姝那一届的首席长老叛逃,首席长老的位置一直空着,有了新宗主那就万万不能再空着了。

  沈月华有心让沈音去当首席长老的,甚至还连夜与她探究,她们究竟该如何才能替沈音摆脱莫天机留下的不好名声让她也参与首席长老的决选,可没想到沈音居然主动要接东南境的烂摊子。沈月华欣慰的同时,还与她商议能不能她去接东南境,然后想办法让沈音参选首席长老,沈月华坚信沈音的实力,只要她参选一定会当上首席长老。

  东南境那时损失惨重,人也没有灵田药草毁于一旦,风灵鸢是觉得沈月华偏心沈音,她自然不愿意的,她假借沈月华的名义答应了沈音的恳求,直接将沈音送到了东南境。

  等着沈月华知道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仙灵规矩当了境主的长老是不能再竞选首席长老之位的。

  沈月华只剩下两个选择,一来就揭穿风灵鸢说的假话,坚持让沈音参选首席长老,这样风灵鸢一定会经受责罚。二来就默认风灵鸢的行为,让沈音继续当东南境主。

  沈月华不忍她受罚,也就选了前者。

  风灵鸢也没有想到仙灵那些长老还没当上首席长老就开始对沈月华指手画脚,她自然是气不过,也就一同参选了,她有流年灯在手,最后也就自然而然的当了首席长老。

  她起初还觉得是个好差事的,后来才知道静姝日日在埋怨些什么,当首席长老后,风灵鸢纵然是再不喜欢的仙灵弟子,也得做到不露声色,还要一碗水端平。

  就比如她想毒打吕盛好些次了,以前她是想动手就能动手,可当了首席长老后,她不仅不能打吕盛,还得在沈音打吕盛的时候,出手阻拦。

  要不是怕被沈月华发现,在仙灵动手太过明显,她一定学静姝敲暗棍,吕盛的嘴实在是讨厌。

  她原就因为首席长老不够自由而不痛快了,又怎会按部就班把藏经阁那些书都读一遍呢,她可是圣灵花,她就算也打下了仙灵的根基,但她跟沈月华她们修炼的方式还是不太一样,就算她看了,她也还是只补药身,许多禁术也是用不了的,更何况她们古灵的仙术更为合适她修炼。

  风灵鸢将仙灵术法看得越多,于她而言越发是一种拖累。

  她心中尚有恨意,若等她术法大成,一定要想办法解开她和沈月华之间的联系,再要杀去魔宗报仇。

  风灵鸢是爱沈月华,可爱沈月华并不是她的全部,她的族人全部死在了魔宗手里,她心中还有滔天的恨意,只是不知她这首席长老的身份,若是去寻仇,会不会给仙灵带来麻烦。

  说来还是吃醋惹的祸!

  早知今日,她当日一定不与沈音斤斤计较,将她送到首席长老的位置,她也无需这样顾虑繁多。

  风灵鸢咬咬牙,她以往气着沈月华和沈音的亲近,此刻倒是有些气恼她自己脾气:“沈师姐,我要是哪日死了,还望你替我照看师姐。”

  她说完,转身就走,飞身而去,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沈音听得莫名奇妙,她转过身看向倚狐:“你想死,她也想死?”

  倚狐此刻颇为狼狈,她身上罗裙被血染红些许,细白的脖颈满是血痕,还有被倚狐自己抓开的皮肉,落下的痕迹扭曲凄惨,沈音眼波微微颤动,一点点泪花被悄然隐去。

  她有些心疼倚狐。

  看着她身上的伤口,心口仿若被火燎一般,愤怒的焰火越少越猛,可恼的是她还奈何不了那只鳅夔,更可恼的是她居然没有多余的灵力来替倚狐缓解疼痛。

  倚狐听着沈音的话,抬起头来,她微微张开嘴巴,还有些血珠从里面滚落,她胡乱抹了一把,可那原本就染红了的手,擦不净鲜血,只能让她更为狼狈些:“仙师,我没想死,我只是不想你向她妥协。”

  “她是妖,还是一只坏妖,神灵怎可向着恶意妥协。”

  她几乎下意识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沈音低唇,指尖微微抵着掌心,使了些力道也就在她掌心落了些红痕:“你还要我说多少次,我不是神灵。”

  “我知道仙师不是神灵。”倚狐朝前走了一步,她鼓足勇气站在了沈音跟前:“可我将仙师奉若神灵。”

  对于修仙人而言,奉若神灵想必已是最高的赞许。

  她该高兴的。

  倚狐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仰慕和崇敬之情,可沈音却开心不起来了,她不太喜欢这样的称赞,就好像这于她而言并不是赞扬,所以感受不到喜悦。

  亦或者是因为她的性情,让她不接受这样言过其实的夸赞。

  沈音没有理她,倚狐晶亮的眸子中陡然盛满了哀伤:“仙师,我真的没有想死。”

  她以为沈音是不高兴她的食言,眼眸轻轻流转间满是些许自省的痕迹。

  意料之外的,她察觉到了沈音的责备,可信念没有崩塌,也没有低落到尘埃中,她只是很想哄好沈音。

  沈音叹了口气,忽然说道:“倚狐,你可知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不仅仅是死去的人失去了一切,活着的人也会失去一切,她拥有的原就有限,倚狐已在不知不觉中变的十分重要。

  倚狐没了声音,她不敢说出那声,说不定她可以复活呢。

  她自己都没把握的事,又如何能说服沈音。

  玉凝笙终于是回过了神,她刚刚一直陷在倚狐要自杀的阴影中,好在她与一般的孩童不太一样的,她跟着白如雪逃亡的那些年,还有在血海的日子都教会了她要冷静。

  她缓了过来,看到了沈音和倚狐的相对无言,她扯扯沈音的袖口:“师父师父,你不要怪师娘了。”

  “师娘已经好好可怜了。”

  倚狐的确是可怜的,又是弄了一身的伤痕,脖子上的那些抓痕触目惊心,她们都没错,错的是那只鳅夔,可倚狐刚刚的行径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沈音微微弯下腰肢,她的掌心也有沾上倚狐的血,捏过玉凝笙的脸,很自然地落下了一点红:“那笙笙有没有想过,师娘要是死了,我们岂不是更可怜些。”

  她用哄小孩的契机,讲出了心中的那份不舍。

  倚狐所有的落寞和低沉都得到了抚慰,她原就想错了,沈音的责备又怎会让她信念崩塌呢,只会让她信念更深,沈音的怨和恼都是因为在意她啊!

  她在意她!

  再也没有比这件事更令倚狐开心的事了。

  沈音不仅说通了倚狐,也说通了玉凝笙,玉凝笙小鸡啄米般地点着脑袋:“对哦对哦,师娘坏,师娘分明说好了要一直陪着笙笙的。”

  倚狐连忙道歉:“我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她就差原地跟沈音发个誓了。

  倚狐还在静待沈音的反省,忽听的温舒大喊一声:“阿娘!”

  她回过头,紫莺竟是不知何时飘到了她身后,凶相展露,盯着倚狐贪婪的目光将倚狐锁住,倚狐微微一愣,连忙朝后退去:“紫莺,你做什么?”

  紫莺尚存理智,她晃了晃脑袋,目露挣扎,她朝着温舒说道:“小舒,倚狐的血实在是太香了!”

  她的血对紫莺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诱惑,她的确在克制她自己,但偶尔会有冲动,将她扑倒,尽情地吸吮她的鲜血。

  温舒不悦地牵住了紫莺的手,温舒的确对恶意有着克制作用,她握住紫莺手后。紫莺的目光渐渐清明,吸了一口气瞪着倚狐,那意思大概是:都是你害我惹我女儿不高兴了!

  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也不想流血,都是那只鳅夔。

  倚狐愤愤不平,沈音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还不去换身衣裳。”

  听到沈音的声音,倚狐一喜:“仙师,你不生气了?”

  “我该气什么?气你这般维护我吗?”沈音的不高兴,不能归到气恼那,她情绪是掺着些复杂的,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的复杂。

  她凝着倚狐,柔声道:“你待我好,我还要生的气,未免太不识趣。”

  这话不仅仅是说给倚狐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她想劝告她自己,倚狐将她奉若神灵,用生命维护她的尊严,一切都是因为崇敬她,她不应该不领情,可总还是有些想不通的。

  她收回手微微捏紧,不再作声。

  倚狐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兴奋之余,连忙捧住了沈音的手,送到唇边轻啄一口:“仙师,你信我,我肯定不会短命的!”

  倚狐,跑了。

  手背上有淡淡的余温,还有属于倚狐的血,沈音朝着手背看了眼,因为她手上有血,倚狐的啄过,居然是落下了浅浅的痕迹。

  这可能只是倚狐表达欢欣的一种方式,可她亲走了一部分血,真的不觉得血的味道很腥吗?

  沈音不动声色地将手背收回了身后,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她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擦拭干净双手。

  倚狐逃一样回到了房间,关上了房门,面如死灰地盯着那紧闭的门看,她看不到沈音,却在脑海里幻想出了沈音气愤的神情。

  倚狐用力拍了拍面颊,懊恼着她刚刚的行径。

  她居然又趁机亲沈音!

  神灵若真有灵,大概要抓她下十八层地狱了,她居然这般冒犯。

  她恍恍惚惚地将背靠着门,逼迫着自己冷静些,却忍不住责怪自己:“倚狐啊倚狐,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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