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都泡在泳池里,累了就上岸休息。
喜欢游泳,喜欢泡在水里浑身放松的感觉。
下午五六点钟,天空的太阳光线逐渐柔弱,温度缓缓下降。
很快黄昏,当晚霞升起,落日降落,她们才从泳池里出来。
“饿了。”池千一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由于饥饿,腹部微微向内凹,紧致的马甲线更加显眼了。
左郁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先回民宿换衣服吧。”
大家商量好先换衣服再去吃晚饭,于是各自先回房间。
挂着一身水往房间的方向走,期间池千一和左郁随便聊聊。
“我现在算是会游泳了吗?”
“算吧。”左郁心想池千一学得挺快的,后半场竟然敢往深水区游了,但需要人盯着,避免意外发生。
“那是左老师教得好。”池千一有意拉近距离,压低了声音问她:“怎么感谢你啊?晚上陪你睡觉给你按摩行不行?”
听得左郁面红耳赤,怎么连睡前按摩这种“感谢”都想出来了?
“不用,各睡各的。”害怕池千一再次语出惊人,左郁加快了脚步,跟上了前面的人,用行为婉拒了。
池千一并不灰心,也跟了上去,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晚餐暂定在当地著名的一家沙滩烧烤。
五人一同驱车前往,夜晚的风夹着一股浓重的植物香味,街灯温暖,柔和的光晕洒满柏油马路,打车车窗还能听见海水怕打礁石的声音。
在城市待久了,习惯了灯红酒绿喧嚣热闹,此刻的氛围让人觉得心静。
左郁侧目看窗外,视线里是快速掠过的深蓝色海面,流光映于暗涌的海面,如同曙光坠入暗黑里,带来几点快乐和希望。
旅行的确会让人感到放松。
她在看海,而池千一在看她,不惊不扰,只是静静地看着。
驾驶座的肖雯开始闲聊:“池静,明天你生日,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生日礼物啊?”
池静坐在副驾驶,明显也在看海,回过神来,愣了两秒脱口而出:“有啊。”
肖雯眼里漾开笑,“想要什么?说来听听,咱们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
透过后视镜,池静目光在高泠脸上一扫而过。
“实话吗?我想谈恋爱。”
因着池静这句话,促狭的空间内突然多了一声叹息。
池静自顾自说:“如果谈了恋爱,我可以光明正大对她分享自己的心情,和她一起看海,一边听海一边接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她话没说完,留白。
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肖雯开口打哈哈:“你这要求我可没法满足你,不然你姐得打死我。”
池千一连忙反驳:“可别推到我身上啊,我现在没让她不谈。”话音落下,又添了句:“我也想谈恋爱。”
话中有话,暗示得不要太明显。
左郁耳尖微微泛红,却始终看向窗外,没理她。
即便如此,心早就烫成一锅粥。
一路闲聊,很快便到了海边沙滩烧烤,意外地发现这里的年轻人很多,大家好像都很开心的样子。
无疑一行人的出现引起了一些游客的关注。
池千一隐约觉得有人在看左郁,而左郁却觉得有人在池千一。
暗中不爽,目光直接无视。
五人找了一张桌子坐着,服务员拿来一张菜单,除了日常的烧烤菜品之外,其余大多是一些常见的海鲜。
看来吃美食是假的,感受氛围是真的。
除了看海,不远处有一支乐队在演唱,那边围着很多人,能清晰听到贝斯和架子鼓的声音。
主唱的嗓音很清晰,一句轻缓的英文飘了过来。
“Takemetothedayswe'reinlove.Showmethewaythatalwayswalkon.”(带我回到我们相爱的那些时光吧,去到我们曾踏遍的角落。)【注】
一阵风吹来,吹起了左郁细碎的发丝,清凉的风拂过她的脸颊,而她的视线刚好落在池千一的脸上。
池千一正扭头去看那边的舞台,眼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她那清瘦迷人的侧颜让左郁移不开眼。
自然的美丽最撩人,微妙的情绪荡漾在左郁心头。
气氛可以带动一个人的情绪,的确是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左郁想要靠池千一近一些,那是一种真真切切的感觉,她很难欺骗自己。
直到一曲结束,池千一才收回目光,无意中视线和左郁对上。
两人本来离得就不远,这么一看,仿佛空气都变得焦灼起来了。
左郁蓦地脸颊发烫,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抓包,她慌忙挪开了视线,不自然地拿起菜单开始点菜。
池千一笑而不语,加入了点菜行列,有意靠在左郁身旁,小声问她:
“刚刚你看我干嘛?”
明知故问。
“我没看。”
“看了就看了,又没有什么。”池千一暗示她要光明正大。
左郁却嘴硬:“就是觉得你的眼线好像花了,也没看什么。”
“是吗?我今天没画眼线。”池千一笑着更浓,几乎凑到左郁耳边快要吻上去,但却还隔着几丝距离,漫不经心地说:“记得不加香菜哦。”
左郁受不了她的撩拨,偏过了头,转身把菜单递给了服务生,重复了一句:“不加香菜。”
“好的,几位小姐姐,今天我们店里做活动,送你们一份大海鲜。”服务员还有意添了句:“就是送,不需要你们做任何事。”
他说话时热切地看着左郁,眼里的艳羡快要溢出来。
“不用了,谢谢。”左郁转过头,并没和他对视。
挺高冷的,虽然池千一从来没觉得左郁高冷过,但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好像能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说她是冷漠冰山了。
不仅有点冷,感觉还有点拽。
服务生有点局促,明显没想到会被拒绝,愣了两秒,点点头,“好的,那不打扰你们了。”
他退下之后,几人闲来无事。
“玩点游戏吧。”
“玩什么啊?”
肖雯建议:“玩我有你没有吧,这个简单,输了的要么喝酒,要么答应大家一个条件,不过分吧?”
池静跃跃欲试,“不过分不过分,快来快来!”
肖雯笑吟吟答她:“妹妹这么想玩啊,那你先说~”
池静思考几秒,目光游动在所有人身上,灵光一现,说:“我还有初夜。”
!!!!
为什么第一个问题就这么劲爆?
“牛啊,我输了。”肖雯往椅子上靠了靠,摊手表示很牛。
池千一和左郁对视一眼,某些画面涌上脑袋。
“我输了。”池千一第二个认输。
左郁没说话,但还是默认自己输了,并且幽幽地觑了池千一一眼。
池静紧张兮兮地看向高泠,心想高老师这把年纪了,肯定是做过了吧。
“池静你输了。”高泠的回答有些出人意料,补了句:“我的初夜也在。”
肖雯一声惊呼:“不是吧老高,你可别骗人啊,你这也不像是……”
“真的,我对那玩意儿不感兴趣。”高泠一本正经。
“好!我喝!”池静唇角疯狂上扬,端起杯子爽快地抿了一口。
高老师她……是不是还没怎么谈过恋爱呀?
“第二个问题我来吧。”肖雯自告奋勇,十分自信地来了一句:“我有做过最长的爱,一个半小时!嘿嘿,你们没有吧?”
池静和高泠同时点头。
“那的确很长,你赢了。”
池千一:“……”
左郁:“……”
这边两人却沉默了。
池千一表情有点尴尬,左郁更不用说,直接低头看手机,没回答这个问题。
“什么意思啊你们俩?”
池千一抬起手比了一个“2”。
肖雯愣了一下,竖起了大拇指,“两个小时?不是一般人,我佩服左老师!”
左郁脸颊变成了猪肝色,她倒希望池千一说个谎。
两小时那次是前不久在教师公寓的那一次,或许是太久没见面,反应有些强烈,来回进行了两次,但大部分时间应该都用在前戏上了。
“我喝我喝,这杯酒我甘愿喝。”肖雯举起酒瓶喝了半杯,“下个问题左郁来说吧。”
左郁不想把问题拘束在“性”这一块,思考一番,说:“我有暗恋过一个人十一年。”
今年她二十七岁,十六岁开始的,算起来是有十一年了。
她问题一说出口,那三人立马喝了酒,只有池千一没做任何反应。
十一年,时间倒回去是高二吗?高二她就开始了吗?池千一心里暗自计算,算满了她也就只有十年。
于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刚开始只是一口,后来是两口,咕噜咕噜大半瓶入了喉。
她觉得这啤酒就像白开水似的,喝起来没什么感觉,但液体流到胃里却有些酸涩。
就算后来知道左郁高中的时候就喜欢她,但也没想到这么早,以前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喜欢左郁是一场孤独的单恋,结果却是对方先开始的。
有些东西不能回忆,一旦去想,就会像洪水猛兽一般涌来。
左郁说往事随风,池千一却内疚起来了。
论对感情的态度,池千一觉得自己有些汗颜,她喝了半瓶酒,把杯子搁在桌子上,又举起来对左郁说:“对不起。”
这句话如同暗语,旁人难懂,但当事人却很清楚。
左郁摇摇头,“我没那意思,往前看。”
一直没说话的高泠突然开口:“十一年挺珍贵的。”她看看左郁,又看看池千一,“十年也是。”
一向爱开玩笑的肖雯也严肃起来,“对,以前的事就都放下吧,现在也很好啊,至少还在彼此身边,对吧?”
池千一紧锁的眉头有所松懈,点点头,“对,你们说得对。”
左郁拿起桌上的酒瓶,瓶口和池千一手上那瓶碰了一下。
“池千一。”她看向池千一,面色柔和了许多,“我们喝一杯吧,喝完把不开心的都忘掉。”
“好。”
两人的瓶子碰撞了一下,往日的不悦与困顿随着那一声清脆的声音彻底消解。
池千一看见了左郁脸上的笑意,她笑起来好像和十七八岁的时候差不多,没什么改变,都还没变。
一阵清凉的夜风吹来,不远处的乐队又开始了新的歌曲,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着耳膜,随着微微辣口的酒精分子滑入喉咙,桌上的人开启了新的话题。
没人明说,但无声胜有声。
她们向彼此主动靠了一步。
----
作者有话要说:
【注】歌手唱的歌词来自《checkpoint》。
现在写文歌词也要标注,我就标注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