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千一憋了一路,从学校出来,总算是释了一口气。
她和左郁并肩而行,两人一起过了马路,途中左郁都没有说话。
池千一是个憋不住的人,停了下来,一只手轻轻拉了拉左郁的手。
“左老师,等一下。”
左郁停下了脚步,侧目去看她,“怎么了?”
池千一吸了口气,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将勇气蓄到身体里,她直勾勾看着左郁,“我有话想対你说。”
“可以回去说。”
“不,我现在就说,说完我们再回家。”池千一目光非常坚定,现在不说,回家肯定也不会说了。
左郁瞳仁闪烁,她静静地看着池千一,好像有那种预感。
“好,那你说吧。”
“昨天晚上不是梦対不対?”
“嗯。”
池千一释出一口气,同时露出了笑容,“既然不是梦,那我继续说了。其实我不是因为喝醉了才対你做那样的事的,我之所以会吻你,是因为——”她顿了顿,“因为我喜欢你。”
表白这种事,就像是堵塞的下水道,疏不通的时候憋得心慌,而一旦开口,便再也止不住了。
话已出口,池千一觉得自己心跳有点快,袒露内心让她脸有点红,但还是决定把话说完。
“是爱情的那种喜欢。”她看着左郁,满脸诚恳,“这么说并不是要给你造成负担,我只是想说出来而已,这些年我一直喜欢你,只有你。”
短暂的静默。
左郁看着池千一,目光相触,好像掉进了池千一眼里的海,心头淌过一点微妙的情绪。
和几年前的表白不同,那时候池千一是隔着通讯设备表白,现在是面対面开口,鲜活的人站在面前说着,感觉是不一样。
雀跃的火苗在心头燃烧,悄悄钻进左郁的流进血液里,浑身都火辣辣的。
池千一喉咙滑动了一下,手心浮了一层薄薄的热意,“我说完了,你呢?”
“我什么。”
“你有没有什么想対我说的。”
対左郁来说,这是一个难题,毋庸置疑是喜欢的,不止一点点,是很喜欢,然后呢?如果说喜欢,顺理成章会变成情侣吗?
左郁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
“我必须得说吗?”
“当然。”池千一变得很认真,“想听你说,不然我们之间就变成了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关系。”
左郁很少见池千一这副严谨板正的模样,看样子她是想认真谈谈。
是想认真地说开吧?
既然如此,那就说开吧。
“你想听什么呢?”左郁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轻声轻语,她的眼神好像在说,你想知道任何我都会告诉你。
“我想知道你有喜欢我吗?”
问出这个问题需要极大的勇气,回答也是,未知总是让人感到害怕的。
两人相视,街边疾驰而过的计程车掀起一阵又一阵的风。
是春天的味道,从池千一的眼睛里,左郁准确地嗅到了那股芬香,是纯澈而真挚的期许。
“有。”
左郁忘记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个字的,忘记是以何种方式挤出喉咙的,总之话传到池千一耳朵里之后,两人的脸都有点红。
“有点意外。”池千一牵唇,她轻轻握住左郁的手腕,顺着孱弱的手骨,五指滑进她的掌心,来了个十指紧扣,“可以了,这个回答就可以了。”
左郁没有挣脱,也没有回握,只觉得心跳得厉害。
池千一捏着她的手,只是笑。她抬头看了眼天空,今天是阴天,但心情却格外明朗。
两人沿着街道往家的方向走,池千一时不时在左郁手指上捏几下。
“捏我干嘛?”
“心情好呀。”池千一侧目去看左郁,目光落在她的衣领上,笑得放肆,“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是直女。”
“我没说我是,是你一直这么觉得。”
“喔,好像是诶。”
但前几天看电影的时候她不是说想了解一下女同的世界吗?扮猪吃老虎?
算了,管她是猪是老虎,现在拿捏在手上了。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虽然不是情侣,但觉得好像距离情侣更进一步了。她不想知道左郁対她的喜欢有多深,只要有一点点喜欢就够了,她有信心让左郁越来越喜欢。
左郁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说:“我们顺其自然吧。”
“好,那就顺其自然。”
她有这个耐心,来日方长,顺其自然也好。
两人一路磨磨蹭蹭,聊东聊西,十几分的路程愣是走了半个小时。
左郁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卧室换衣服,高领毛衣穿得的确是有点热,她换上了居家服。
池千一去阳台把小刘放进客厅,顺便帮她把屎铲了。
身后,左郁换好衣服已经在逗小刘,这只猫很亲她,很喜欢在她手里打滚。
有时候池千一都羡慕,要她是小刘多好,是不是就可以和左郁亲亲抱抱了?
“它的屎这么臭你还逗它。”
左郁抱着小刘来回撸,爱不释手,觑向池千一,笑她:“小刘很香的好吧,你嫉妒它。”
池千一铲屎完毕,去浴室洗了个手,很快走了出来,一双爪子伸向小刘,抓住它的脖子□□了一番。
途中池千一很快发现了左郁脖子上的草莓,换了衣服之后,脖子都暴露出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好像,种得,有点多......
难怪今天穿高领毛衣呢。
“我想看看~”
没等左郁回应,池千一已经主动靠近,两人隔得很近,美中不足的是中间夹了一个小刘。
左郁下意识往后靠了一下,但后面就是靠枕,无路可退了。
小刘适时从她怀里钻出来,跳到地板上很快溜走了。
它一走,池千一再次贴了上去,几乎上半身压在左郁身上。
“别看。”左郁抬起手挡住了自己的草莓,可挡住了一个,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想看。”池千一已经伸手,指尖在草莓上轻轻点了一下,莹白滑嫩的肌肤上添了几点鲜艳的红,摁压几下,变得更红了。
池千一终于知道这东西为什么叫草莓了,因为她现在真的想再尝一口。
池千一指腹来回摩挲,越摸手指越烫。
左郁放下了手,既然已经被池千一看到了,也不打算遮遮掩掩。她半靠着,纤瘦的身子窝在沙发一角,显得慵懒美丽。
一双深黑色的瞳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池千一,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疼不疼?”池千一问她。
“你没被种过吗?”
“没有,从来没有。以前有人想种,我没让。”池千一自认为种草莓是一件很亲密的事情,対前任们的喜欢都很浅淡,这样的要求都拒绝了。
“那你想试试吗?”
???!!!
左老师竟然提出这种要求!
看着池千一满目震惊,左郁解释:“上一次你喝醉吻了我,昨天喝醉给我种草莓,什么时候轮到我?”
虽然,上一次池千一喝醉什么都没做,虽然是无中生有,但左郁觉得借用这个理由或者可以扳回一成。
这対池千一来说不是惊吓而是惊喜。
先来个欲拒还迎好了。
“不太好吧左老师。”池千一已经主动靠近,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左郁。
本来就靠得近,现在还坐在左郁的腿上,一双手向下支撑着,这个姿势显得暧l昧极了。
左郁抬眼看她,唇角漾开笑意,“我怎么觉得你还挺乐意?”
!!!
她竟然说这种话!
池千一脸烫得不敢去看左郁的眼睛,总觉得左郁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好像探到了她的另一面。
“下来一点。”左郁声线偏低,轻轻拉了拉池千一的衣领。
嗡的一声,池千一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鬼使神差地低下了头,主动贴了过去。
很快,溽热感从下巴蔓延至浑身,池千一下意识抖了一下。
她感觉到左郁的唇贴在她的下巴,软软的,牙齿在一点一点轻轻地咬。
很痒,痒到心尖去了,感受到左郁温暖的唇,池千一浑身蔓延出一种酥l痒的感觉,她轻轻颤了一下,没忍住,鼻腔里溢出一声喟叹。
“左——左老师,你,你停一下。”
池千一的嗓音透着情l欲,红柚色的脸可见她有多动情,她仰着头,目光带着几分迷离。
左郁当然没停。
截然不同的感觉,相当陌生,她觉得左郁在一点一点填补她虚空的灵魂。
脖子除了痒,之后还有一点疼。吮l吸过后,很快显出一个淡粉色的小草莓。
左郁移开了,抬眼去看池千一。
喘着气,脸还很红,眼神迷茫,目光没有着落点。
“你的草莓,我还给你了。”左郁伸手碰了碰那一处淡粉色,问她:“现在知道什么感觉了吗?”
池千一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既不敢抬头也不敢动,她没想到左郁竟然真的给她种草莓。
“怎么不说话?”
池千一喉咙滑动了一下,心如擂鼓,低头去看左郁,撞进她潋滟的目光里,心跳漏了一拍。
“有点痒,有点疼。”
“还有呢?”
“还有点......感觉被电到的感觉。”
“哦,还有呢?”左郁笑着看她,似乎不问到底不罢休。
“还有......”池千一低头,“还有不想说。”
她才不会告诉左郁,她有感觉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半小时前的左:我只想顺其自然
半小时后的左:过来,让我啜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