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宴会议的邀请函纷至沓来。

  会客厅的茶几上放了各式各样的邀请函,连带着还有各地送来的礼品。

  虞槐把宝石珠子当弹珠弹,硕大的尾巴拍在羊绒地毯上,在水晶灯的照耀下,形成了一层极为华丽的光芒。

  虞槐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把玩脖子上戴着的层层叠叠,像棵圣诞树装饰似的珠宝。

  顾云月靠在沙发上看文件,

  “那边盒子里还装着几条项链,你都拿去。”

  虞槐小步跑过去,把脖子上的项链和箱子里,各地送来的奢侈礼品全部扔到三楼无边泳池里。

  人鱼的宝贝当然要放到贝壳床里。

  昂贵的高定珠宝被沉到海水中,暴殄天物,

  若换一个人看到一定会跟着珠宝一起掉到水里。

  顾云月对人鱼的奢侈作风已经见怪不怪,“明天晚上有场宴会,你去吗?”

  虞槐坐到顾云月身边,头埋在顾小姐软软地大腿上,像只小猫似的蹭了好几下。

  “顾小姐要去?”虞槐眼巴巴的瞧着她,“顾小姐每次去宴会都会好晚回来,让鱼一个人独守空房。”

  顾云月手指按在少女的太阳穴上,另外四根手指埋在柔软的发丝中间。

  像摸猫猫的头似的摸怀中少女。

  虞槐哼唧哼唧,“我要去。”

  虞槐嘀嘀咕咕心想,年末晚宴上一定会来很多漂亮的夫人小姐,顾小姐尚未娶妻,是多少人心里的香饽饽。

  她不能让自家人类被别人给觊觎。

  顾云月微微挑眉,本以为虞槐会拒绝,笑了一下,“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小裙子。”

  ……

  黑色轿车内,虞槐把发烫的额头贴在冰凉的车窗上,脸色不正常的绯红。

  身上穿着的裙子是天蓝色,不知用了什么布料,在车内灯光的照耀下,有星星点点的光芒闪烁,结合蓝色长发被钻石头饰盘成发髻,更凸显出脖颈纤细。

  虞槐手轻轻按在胸口,呼吸困难的大口喘气。

  顾云月侧面:“身体不舒服?”

  虞槐:“还好,大概是车内有点闷。”

  顾云月微微皱眉,让司机把空调温度打低一点。

  顾云月轻轻搂过鱼鱼,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要不咱们别去了?”

  虞槐脸色更加红润,摇头,“要去。”

  不去别人怎么知道顾小姐是她的,那些贪婪的人类休想觊觎她的漂亮顾小姐。

  人鱼在这方面的占.有.欲非常强。

  车内是淡淡的芍药花香味,勾的虞槐心荡神怡,无法聚焦起精神。

  闻着那人类身上特有的香味,虞槐浑身骨头都软了,每呼一口气都好像身体被融化了。

  虞槐杏仁眼雾气弥漫,喃喃自语:“快到发.情.期了……”

  顾云月俯身:“什么?”

  虞槐急忙摇头,那眸子像是被欺负过似的招人疼,“顾小姐我没事。”

  宴会场地是一郊区度假村,是隔壁王总家投资建设,只招待熟客,多少名媛抢破了头都想住一晚来彰显身份。

  轿车停在红毯尽头,顾云月提着裙摆,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她手扶住车门框,弯腰亲切地牵起虞槐的手,防止少女额头撞到车上。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们身上。

  顾云月是出了名的好看,黑色长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没有过多装饰的黑裙,简约大方,气场叫人不敢直视,身上没有挂过多的装饰,只有大串的珍珠项链和耳环,

  光看一眼便知道是不俗的品质,不少人心中暗自猜测价格。

  而被顾云月牵出来的少女则是另一番天真神态,双眸懵懂地观察四周,像只误入陌生地盘的小鹿,蓝色的发丝中镶嵌钻石,每走一步都晃动心颤,而钻石只是她身上最不值一提的宝贝。

  和那双淡蓝色的眸子相比,再珍贵的宝石也只能沦为陪衬。

  让来往宾客不得不疑惑,顾云月是从哪里找来了这个宝藏?

  王总笑着凑上了,“顾总和虞老师今日能赏脸来,是我的荣幸。”

  王总身边又换了一个新女朋友,正小鸟依人地靠着这个中年男人。

  顾云月:“你离我远一点,身上的烟味熏到我。”

  王总脸色一僵,心想他妈上次咱们一起开会的时候你就坐我身边,也不见你嫌弃有烟味啊。

  王总无奈,“是烟草味的香水,私人定制,外头可买不到。”

  王总仗着和顾云月家里是世交,两个人立刻凑在了一起,连新来的宾客都没来得及亲自去招呼。

  顾云月不着痕迹地拉着虞槐走远一点,笑容嫌弃,

  “王总会错意了,我家小女朋友只能闻得惯我身上的香味,掺合了一点别的味道,都闹着不肯碰我呢。”

  王总:“……?”

  小女朋友本人下意识的往顾小姐身上蹭蹭,耳垂更红了。

  她拿起一杯香槟,浅浅抿了一口。

  冰凉的酒液从食管一路滑到了胃部灼烧,她寻常会喝点小酒,可哪像今日一样,一口酒下去,整个身体都在火烧火燎。

  眼睛里更加水光潋滟。

  顾云月身边围绕着来应酬的人,她小声对虞槐说,

  “你去那边坐着等我,谁来都别搭理。”

  虞槐懵懂点头,半杯香槟下去,整个人飘飘乎乎的如在云端。

  小鱼都快被热气给蒸熟了。

  虞槐坐在了最角落的沙发上,两根手指捏住冰块,放在小尖牙里咯吱咯吱嚼,

  意图压制心底不断涌上来的燥热。

  鱼的求偶期,猝不及防,又来势汹汹。

  虞槐精神恍惚,被身边人搭讪了也不知道,被人看作高冷的象征。

  她嚼着冰块,目光落在了被所有人簇拥着的顾云月身上。

  虞槐小声说,“就连参加一个晚宴,顾小姐都那么忙。”

  王总不知何时坐在她身边,“那当然,你家顾小姐从指缝里漏点东西,就够他们大赚一笔。”

  王总:“不过顾总还真是深情,身边就你一个姑娘。”

  虞槐转头看着他,“顾小姐身边应该有很多姑娘吗?”

  王总也不知虞槐是真傻还是装傻,“你家顾小姐集团设计了很多娱乐产业,寻常人在电视上看到的高不可及的明星,都要放下身段讨好她。”

  虞槐被身上的热气蒸的难受,意识朦胧的把人和鱼弄混了。

  “那岂不是有那么多人抢着和顾小姐生蛋……”

  王总没听清,“你说啥?”

  虞槐皱着眉站起来,把最后一块冰块咬碎,咯吱咯吱吞下去。

  虞槐穿过人群走到顾云月身边,红着眼睛说,

  “顾小姐。”

  顾云月停下寒暄的话,微微低头看向虞槐,眉眼带笑,

  “怎么了?”

  她抬手把少女的一缕发丝整理到耳后,动作亲切又自然。

  少女低着头,看不清神色,“顾小姐已经把我晾在那里半个小时了。”

  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会撒娇的姑娘,晚宴不就是用来扩展人脉,和商业伙伴韩轩谈事情了吗?

  怎么那么没有眼力见?

  一些人眼里闪过鄙夷。

  顾云月看了一眼时间,眼中歉意,“是我疏忽了,抱歉。”

  听到顾总说道歉,比天上下红雨还稀奇。

  周围围着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又是惊讶又是赞叹。

  顾云月眸子淡淡地瞥过他们,“我还有事,先告辞。”

  众人赶忙陪笑说好,不敢继续围在顾云月身边。

  虞槐手指紧紧按在顾云月的手腕上,“顾小姐觉得我好看吗?”

  少女嗓音清澈中带着点沙哑,挠在人心脏上痒痒的。

  她面色红润,大片雪白的肌肤被灯光照的晶莹洁白,手指轻轻一擦就能留下一道红印子。

  顾云月眼眸晦暗,“宝贝自然是好看的。”

  虞槐腰肢发软的靠在顾云月身上,“那顾小姐愿意和我交.配吗?”

  声音不轻不重,只有顾云月一个人听到。

  周围觥斛交错,熙熙攘攘,虞槐的声音像无声的惊雷,在顾云月头脑中炸开。

  虞槐不顾他人的目光,手指点在顾云月的唇上,

  “顾小姐回答我。”

  鱼在求偶期会不断确定伴侣的心意,想要时时刻刻和伴侣黏在一起。

  在酒精的作用下,虞槐的求爱非常直白。

  顾云月把虞槐按在自己肩膀上,手指抚过少女的蝴蝶骨,

  “想。”

  人鱼被晾在旁边半个小时,心里已然气恼极了,

  “顾小姐是想和我交.配,还是想和别的姐姐妹妹交.配?”

  “听说顾小姐公司旗下的美人不知凡几,个个都想上顾小姐的床,和别人比起来,我肯定是最没意思的一个。”

  顾云月皱眉,把虞槐往没人的地方带。

  “谁和你说这些的?”

  虞槐:“王总。”

  坐在角落和女朋友浓情蜜意的王总,收获了一个眼刀。

  王总拿酒杯的手微微一抖,抬头看到顾云月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

  他身旁的女朋友疑惑,“哥哥怎么了?”

  王总擦擦汗,“大概天凉王破?”

  顾云月蹙眉想和虞槐解释清楚,谁知还没开口就被强势又霸道的小鱼按在露台上。

  刚刚咬碎冰块的冰凉的唇舌把顾云月冰的一个哆嗦,小尖牙咬破唇角。

  虞槐带着酒气,生气说:

  “你不许看别人,只许看我一个人。”

  顾云月似笑非笑,“如果我非要看别人呢?”

  明明是被按在露台上的一方,偏偏半点狼狈和窘迫都没有,眉眼中反倒都是从容。

  虞槐结巴:“那就,那就……”

  顾云月挑眉:“嗯?”

  虞槐恶狠狠:“那我就,就把她们全都吃了!”

  顾云月:“……”

  ……

  为了不让自家小鱼变成食人鱼,顾云月打算早早从宴会回来。

  一个制片人赶紧把要离开的两人给叫住,“顾总,虞老师,我这里有个剧本特别适合老师。”

  顾云月并不热切,“我没有继续演戏的打算。”

  顾云月好歹是上市集团的董事长,总是在大荧幕里晃来晃去,会不合适。

  顾云月手指轻轻搂过虞槐的肩膀,“虞老师近期身体不适,也没有拍戏的打算。”

  制片人是业界知名大佬,手里捧红过不少影帝影后,他的名字就象征着口碑和票房。

  被顾云月拒绝,制片人继续坚持,“女一号的人设特别适合虞老师,戏份很多,而且感情戏很少,和别的演员没有任何密切的肢体接触。”

  制片人用手比了个数字,“票房预计这个数。”

  虞槐眼前一亮,拉过想要离开的顾云月,停住脚步,

  “我的片酬能给多少?”

  这片人心想片酬多少,难道不是看投资人能给多少吗?

  制片人按照市场价又比了一个数字,“老师您看合适不?”

  虞槐倒吸了一口气,这数字可比拍《山海湖妖》高了整整一倍,“可以提前支付吗?”

  制片人点头,“签了合同就给。”

  虞槐杏仁眼顿时发光,“我要演这个角色!”

  制片人听的脸上立刻笑出了花,眼神试探地看着顾云月。

  顾云月望了一眼自家被人骗走的小傻鱼,对制片人说,“把剧本发到公司邮箱审核。”

  她一只手把虞槐给提溜走,不留下任何被人骗走的空间。

  车内。

  顾云月疲惫地捏了捏鼻梁,“虞槐。”

  热腾腾的小鱼正掰着手指头算钱,“怎么了?”

  顾云月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虞槐:“?”

  顾云月:“你开个价,我得多少钱才能把你买回家?”

  虞槐歪过头没听懂顾小姐的意思。

  车子行驶在平滑的马路上,本来预计会在山庄住一晚上,顾云月怕小鱼熬不过求偶期,提前离场。

  顾云月:“是不是随便一个人多开点价格就能把你骗走?”

  都说要穷养儿子,富养女儿,顾云月对虞槐的纵容,不是一句富养可以概括得了。

  人怎么还那么傻呼呼……

  还好是个知名制片人要换个别的阿猫阿狗,她这小鱼指不定被人套麻袋装走。

  虞槐这算是听出来了,顾小姐在不开心,委屈地撇过头。

  裙子下面露出了一截蓝色金属光芒的鱼尾巴。

  鳍纱晃来晃去,就是不往人类怀里送。

  她想要多攒点钱,和顾小姐提亲。

  现在这点钱完全不够,鱼仔细掰着手指头算,不论怎么算都够不上顾小姐的身价。

  勉强撑个零头。

  鱼自闭的缩在角落,拼命揉眼睛,想多哭点珠子。

  顾云月:“?”

  她个小傻鱼又在想什么?

  ……

  在顾云月父母死后,顾云月和亲戚之间便不怎么来往了,彻底撕破脸后,整个宅子都清清冷冷。

  年过后,总助把导演发来邮箱的剧本审核结果交给顾云月。

  顾云月才想起来有这档子事。

  顾云月仔细一番剧本,惊讶:“在沙漠拍?”

  总助点头,“顾总对取景地有建议吗?”

  顾云月皱眉翻看了好几页纸,“虞槐知道吗?”

  总助:“和虞槐小姐沟通过,小姐觉得没有问题。”

  顾云月眉头皱的足以夹死苍蝇,“沙漠不适合虞槐。”

  总助莫名其妙,她需要把顾总的建议传递给投资人和导演,这让她怎么说?

  总助心里小声说,难不成虞槐是条鱼,去沙漠容易干死?

  想到这里总助都觉得好笑。

  总助看老板一脸不赞成,回想起虞槐兴冲冲,和导演有些恳求的模样,劝导说:

  “我会找专门的助理,照顾虞槐小姐的一切生活起居,不会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

  顾云月:“……”

  剧本是好剧本,顾云月也能看出这个剧本能得奖。

  只是……

  顾云月总不能以虞槐快到发.情.期,这种破烂理由拒绝导演。

  她用力捏了捏太阳穴,后脑勺发麻的疼。

  顾云月把剧本合起来抛给总助,“你去安排吧。”

  顾云月本以为总助会花至少两个星期和导演沟通,以及剧组准备,却没想到第二天就见不到人了。

  顾云月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望着同一样空的能吹穿堂风的卧室,

  “人呢?”

  顾云月惊讶地跑下楼,“李叔,虞槐到哪去了?”

  管家把单人分的广式早茶糕点端到桌上,“小姐去剧组了。”

  管家看了一眼时钟,“这个点人估计到当地机场了。”

  顾云月:“?”

  管家把银筷子放在餐盘上,“顾总先用餐。”

  顾云月睡意顿时消散,望着只有一人份的餐盘,感到不真实。

  管家突然想起来,“哦,对,虞槐小姐在临出门前说,让我不要叫醒您,说要出门赚钱了。”

  顾云月脑子嗡嗡的,“你就让她出门了?”

  “门口的助理和剧组后勤人员都来了,况且……”管家替顾云月接了一杯咖啡,“况且虞槐小姐二十一岁,又不是一岁,能出门。”

  顾云月话卡在喉咙里,闷声不吭的把整杯美式灌进去。

  小鱼担心她不让去,就大半夜趁她睡着了偷偷出门。

  顾云月从前有段时间睡眠质量很差,容易惊醒,现在每日抱着虞槐早就睡眠安稳,哪里想过怀中轻声打鼾的小女朋友会半夜离家出走?

  管家眉眼慈祥,“顾总消消气,虞槐小姐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顾云月用力把咖啡杯放下,骨瓷杯子和桌面发出了咯吱一声的碰撞声。

  顾云月气的头发晕。

  平日工作也就算了,虞槐此刻正是求偶期,用一句眉目含情形容丝毫不为过。

  软软乎乎,热热糯糯的傻样子,谁不想啃一口?

  顾云月咬牙切齿,“背着我做决定,她真是翅膀硬了。”

  ……

  虞槐去沙漠,第一回 感受到了干燥的风刮在身体上特殊的触感。

  虞槐所在的取景地旁边有个小型湖泊,在当地又叫海子。

  助理倩倩拿润肤霜过来,“姐,这边不比C城潮湿温暖,快涂点补水。”

  事实证明虞槐的决定有点草率了。

  她不适合干燥的地区,皮肤痒的慌,不自觉的要用指甲去抠。

  助理倩倩看的大惊失色,赶紧捂住虞槐的手,

  “姐,这一抓一道红痕,遮瑕都盖不住,可怜这皮肤哪能这样糟蹋?”

  助理倩倩赶紧用镇静的药膏涂上,“不过姐的皮肤真好,就算干燥也不会起皮屑,顶多有些红罢了。”

  虞槐身上穿着颇有异域特色的红色纱裙,分成了上半截和下半截,中间软软有心细的肚皮成为了沙漠中的一抹亮色。

  即使是见惯了美人的造型师都脸红的不敢直视。

  虞槐不自在地说,“想合影吗?”

  造型师脸色更红,手忙脚乱收起手机,“我不是女同,我真的不是女同。”

  虞槐:?

  造型师看着周围人的目光,这才意识到太紧张说错话了,小心把手机递过去,

  “要,要合影。”

  虞槐熟练地在镜头前摆出了完美的笑容,把手机还给造型师后,和别的几个演员围坐在一起读剧本。

  虞槐没说几个字,嗓子干的难受,含住助理送的金嗓子喉片。

  虞槐按摩着嗓子小声说,“我嗓子没那么脆弱……”

  怎么一到沙漠就难受的像吞了毛。

  虞槐顺利拍了第一场戏,独自回到搭建的帐篷里休息。

  胸口好像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难受的坐立不安。

  她双手捧着手机,点开顾云月的对话框一整天了,顾小姐一条信息都没有发来。

  虞槐失望又叹气地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心里埋怨自己应该提前和顾小姐打声招呼。

  “如果冰冰凉凉的顾小姐在这里,我一定会舒服很多。”虞槐趁着没人悄悄摸着滑溜溜的尾巴。

  一整天了尾巴没有被伴侣摸过,怪难受。

  帐篷几乎没有隔音效果,外面人走路交谈声清晰地传到虞槐耳朵里。

  “听说投资人要来探班?”一个男演员说,“听说社会投资人下了血本,别家投资也就图一乐,真投资还得看顾氏。”

  “听顾总身边人说,投资人脸色很难看。”

  “不会对咱选角不满意吧?这可难办了。”

  “说不准是要往里面塞人,看导演凝重的直抽烟,准没错。”

  虞槐听的耳朵一红,慌里慌张地拉开帐篷拉链,一个毛茸茸的蓝毛脑袋露出来。

  她摸索的在帐篷外面找鞋子,远远听到吉普车穿过沙丘的疾驰声,恍惚沙子都沸腾了。

  虞槐一只雪白的胳膊在黑暗里翻鞋子,另外一只手则不停的抓,因为没有伴侣安抚而又麻又痒的尾巴。

  良久,虞槐翻不到鞋子,动作烦躁。

  倏然一只指节,分明又修长的手,把她埋在沙子里的小皮鞋拎出来。

  在那晶莹雪白的手的衬托下,略有陈旧的小皮鞋都显得昂贵不凡。

  虞槐顶着乱蓬蓬的蓝毛脑袋抬头看,吓得鳞片险些炸开。

  “顾小姐?!”

  顾云月把她鞋子里的沙子倒出来扔到她面前,

  逆光照在修长的女子背后把影子拉得又长又远,本就不苟言笑的脸,在黑夜里更加严肃。

  金丝边眼镜后的双眸静静盯着她。

  虞槐忽然心生胆怯,梗着脖子道:“你还晓得过来,我尾巴难受死了,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鱼习惯了倒打一耙,等着人类来哄她。

  顾云月冷淡:“你活该。”

  说着,顾云月拉开帐篷拉链,手指重重按在缺少伴侣抚摸而变得过于敏锐的尾巴上。

  虞槐瞳孔猛然放大,尾巴不自觉用力拍在地上,又随即自然而然的圈住伴侣的手臂,她余光见到顾云月淡淡的神色。

  顾云月冷凝道:“难受吗?难受就对了。”

  你不该不告别。

  不乖的孩子需要受到惩罚。

  虞槐捂住嘴,她刚刚还僵硬干涩的尾巴,此刻像化成了水,舒服的直磨蹭人类。

  鱼一点都不难受,鱼还想要多摸摸。

  作者有话说:

  小鱼想多赚小钱钱又有什么错呢?都怪顾小姐太黏人了,小鱼只能贡献出尾巴让顾小姐摸摸,小鱼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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