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虞槐拍摄回来已经很晚了,顾云月在落地窗前等了很久。

  虞槐推开门,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脑袋。

  耳鳍在房间冰凉的空气中上下颤动,尖端是漂亮的粉红色。

  顾云月回过头,她身上裹着雪白的丝绸睡衣,正在给自己涂脚趾甲油。

  从虞槐的位置看,顾云月好像是抱着膝盖在垂泪。

  虞槐悄悄踩在地毯上,从后面抱住顾云月,这才发现顾云月正在把鲜红的指甲油涂在脚趾甲上。

  亮色的正红色覆盖在顾云月如贝壳般的指甲上,不但没有别人涂出来的庸俗,反而有种大开大合的美艳。

  虞槐捧起顾云月的一只脚,仔细地帮自己的人类涂抹。

  鱼第一次涂指甲油,动作非常小心。

  顾云月足尖轻轻颤了一下,“虞槐你抓疼我了。”

  虞槐赶紧松开手,轻轻的握住顾云月的脚中间,感受着手里的皮肤冰凉又滑溜。

  顾云月沙哑的笑了:“它第一次被人捧在手里。”

  虞槐咽了口唾沫,向顾云月俯身亲吻她的足一样,俯身亲吻顾云月的足。

  虞槐小心又试探地开口,“顾小姐,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昏暗的水晶吊灯,人鱼的长发垂落于后背,耳鳍不安地来回煽动。

  虞槐说:“说了之后你会讨厌我吗?”

  顾云月微笑,冰凉的手轻轻触碰在人鱼不能给人碰的耳鳍上,锋利带刺的耳鳍乖顺地在她手掌心里。

  “不生气。”顾云月声音如同深海蛊惑人心的妖怪,“无论虞槐做的任何事情,我都不生气。”

  虞槐:“我把姜芸扔到海里去了。”

  顾云月:?

  虞槐把整个过程添油加醋的胡说一通,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挑衅后无力反抗的小可怜,把海洋风暴和阴云密布的天,变成了纯粹的自然现象,她只是个可怜的围观者。

  只是“顺便”在怒不可遏下“不小心”把姜芸扔下去。

  整个房间里除了顾云月身上所散发的芍药花香味外,还有浓郁的茶香味。

  虞槐用无辜又湿漉漉的眸子仰望着顾云月,“您生气吗?”

  人类不喜欢凶巴巴的深海生物,只喜欢软绵绵又可可爱爱的小鱼鱼。

  等到指甲油干后,顾云月一把将少女抱在怀里,放到柔软的床榻上。

  落地窗外的海洋格外平静,完全看不出白天里的残暴模样。

  顾云月把少女按在柔软的枕头上,手指重重擦过少女的双唇。

  把本就殷红的唇变得更加红润,更加引人垂涎。

  鱼的嘴唇很脆弱,重重一擦就发肿。

  虞槐害怕:“顾小姐?”

  她的腰被顾云月握住,动弹不得,每每挣扎一下,都好像是在往那个女人的怀里钻。

  顾云月冰凉的唇触碰到虞槐敏锐耳鳍上,“虞槐,我再重复一遍,我不会生你的气。”

  顾云月的蛊惑能力比人鱼攻像人鱼,比海妖更像海妖。

  “不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生气。”

  “别说是把姜芸扔到海里,就算是把她按照你们人鱼的习俗来处理,我都没有意见。”

  顾云月的唇齿触碰到虞槐的满嘴小尖牙,血腥味立刻弥漫在两人的口腔中。

  比起是缠绵的接吻更像是在打仗,是一场战斗。

  虞槐的嘴角划破,“顾小姐会不会觉得我凶残?”

  顾云月抚摸着她已经变成尾巴的双腿,“你们人鱼,在深海里追着鲨鱼啃,怎么可能不凶残?”

  虞槐心神恍惚,更加深情的望着自己从海里捞出来的人类。

  虞槐却忘了人类是狡猾的,是甜言蜜语的,所说的所有话,都是为了骗单纯的鱼做恶劣的事情。

  ……

  殷水儿和宁琰大早上在餐厅吃海鲜,

  殷水儿奇怪说:“昨天下午的海浪不正常啊,我预计未来十天的天气都很好。”

  宁琰支着脑袋,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人鱼老婆,“今天姜芸没来。”

  殷水儿吃下一个海胆蒸蛋,连着海胆壳嚼吧嚼吧,吞了下去。

  导演:“。”

  导演偶然一瞥 ,一阵心梗。

  宁琰:“听说姜芸因为精神有问题,不得不退出综艺拍摄,真是遗憾啊。”

  殷水儿:“我本就看姜芸不顺眼,身上长满了人类的虚伪。”

  导演:“?”

  要不我这个虚伪且头秃的人类先走?

  导演委屈踱步,心想你们不喜欢姜芸,怎么连带着连整个人类都骂。

  正在殷水儿和宁琰八卦时,顾云月从楼梯上走下,高跟鞋哒哒哒地敲击在木地板上。

  她拿起一个海胆,优雅吃了一口,“虞槐还没起,今天节目推迟一个小时拍摄。”

  殷水儿刚刚骂完人类,不友善地看了一眼顾云月,

  “人类真是脆弱,居然连海胆壳都吃不了。”

  顾云月:“。”

  宁琰:“。”

  海胆壳:“……”你是人鱼你了不起。

  导演:“。”

  气氛不和,不必强融,他走就是了。

  导演临走之前摸了一个海胆,走到没人的地方试探地咬了一口。

  很好,渣的满嘴都是血。

  殷水儿阴阳怪气:“怎么没见到虞虞来,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欺负虞虞了。”

  殷水儿没有完全放下对人类的敌意,一直觉得顾云月不是一个好东西。

  “我若是发现虞虞被你欺负,绝对不会轻饶过你。”

  说着殷水儿露出了小尖牙来威胁。

  宁琰安抚炸毛的老婆,“你可少说两句吧,顾总是你老板。”

  顾云月无奈靠在椅背上扯开领子,“你看。”

  顾云月本来好看的,天鹅脖颈上竟然是密密麻麻的红色伤口,比起单纯的吻痕,更像是被啃咬的结果。

  触目惊心。

  通过牙印可以认出是人鱼的杰作,人鱼在自己的人类身上留下印记,不让别人觊觎。

  宁琰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软乎乎的虞虞那么凶,我去给你拿点药膏。”

  殷水儿面露心虚,瞳孔也很震惊,“人类被多咬几下正常,毕竟贪婪的人类天生就带着原罪。”

  顾云月无奈笑了一下,“我想问你们点事。”

  “介意和我说说你和宁琰的第一次见面吗?”

  ……

  虞槐带着全身的疼痛醒来,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委屈的哼唧声。

  她全身酸疼的连坐起来都起冷汗,眼里是湿漉漉的泪水。

  疼,实在是太疼了。

  “顾小姐怎么能!”虞槐双手手腕上都有不同痕迹的勒痕,她摸索着拖鞋从床上站起来,后腰疼的一个踉跄,差点平地摔在地毯上。

  “啊”

  在套房的桌子上,放了一个小木匣子,里面是明晃晃的珍珠。

  虞槐气的红了眼眶,“顾云月!”

  把鱼昨天的泪水放在鱼面前,那不是提醒她昨晚哭的有多惨么!

  虞槐的视线掠过被折叠整齐的绸缎腰带,用来蒙住眼睛的领带,还有更多不可言说的人类特有的恶劣的玩具。

  虞槐咬牙切齿,扶着墙下楼。

  远远的便看到自家人类和殷水儿坐在一起,相谈甚欢。

  虞槐揉着腰,竖起耳朵去听。

  “顾总看过小美人鱼的电影吗?我把海里游泳腿抽筋的宁琰捞起来,送到岸上。”

  “我当时害怕极了,人类从来没有看过人鱼这个物种,一个落水昏迷的人是精神脆弱,我怕吓到宁宁。”

  “我只敢躲在岸边的礁石边缘看,等到宁宁醒来后,我才松了口气。”

  “我本来是想游走,不给宁宁造成困扰。”

  殷水儿露出一抹无奈的笑,紧紧地握住宁琰的手,“但是我担心,担心她一个瘦弱的姑娘在岸边,万一被坏人给带走该怎么办。”

  “我只能等到救护车来,再离开。”

  “还好在半个月之后腿变成了尾巴,而宁宁那日在海边散步,遇到了不着一缕的我。”

  殷水儿的声音很小,虞槐只能听到一个大概。

  她看不清顾云月的表情,心中产生了一丝疑惑。

  顾云月不是个会好奇别人恋爱经过的人,怎么突然问起了这档子事?

  顾云月再次开口后嗓音沙哑的不像话,“你之前说,海里只有你一条鱼。”

  殷水儿耸耸肩,“反正我是除了虞槐之外没有遇到第三条,大概这个世界不太适合鱼生存。”

  顾云月点头离开,金丝框眼镜后的眸子划到虞槐方向,“身体好了?”

  虞槐吓得后退了半步,腰一酸,差点倒在地上。

  “顾小姐!”

  迎接虞槐的没有预想之中的疼痛,而是一个非常温暖的怀抱,“小心点。”

  顾云月复杂地看着怀中的小鱼,轻轻吻着人鱼发红的眼角,“好好回房间休息。”

  虞槐忘了找她算账,被顾云月一亲,全身都软了。

  一整天的拍摄,顾云月都魂不守舍,导演也不敢说啥,只能尽量安排躺在沙滩躺椅上休息。

  顾云月摩挲着口袋里的浅蓝色鱼鳞,眉眼复杂又探究。

  手指滑过抚摸了无数遍的鱼鳞,好像是抚摸在虞槐的尾巴上。

  五年前,把她从海里捞出来的一定是一条鱼,会是谁呢?

  顾云月心里划过一抹光点,不敢去探寻,只能压在心底。

  一天的拍摄结束后,导演拿着暗神来到顾总面前,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脑壳,

  “顾总,《恋爱进行时》的六期拍摄已经快收尾了。”

  顾云月喝下一口虞槐喜欢的椰子水,“后续的宣发已经安排就位,导演不用担心。”

  导演笑得更加灿烂,“一切都听顾总。”

  顾云月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导演,如果一个人疑似你的救命恩人应该怎么办?”

  导演抓了抓头顶,“救命之恩很难偿还啊,以身相许?”

  导演说完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肯定要多试探,仔细找肯定能找到相应的证据。”

  顾云月无端想起了虞槐那条伤痕累累的尾巴,总是泡在水里,别提有多疼。

  顾云月起身拍拍导演的肩膀,“综艺会有好收视率。”

  得了顾总的保证,导演大喜过望,搓了一把脸,小跑着回去看剪辑。

  ……

  夜晚的海滩这一部分人看来很浪漫,但在顾云月看来危机四伏。

  海水特有的咸腥味熏的顾云月头脑发疼。

  她走在海边,冷汗浸透了后背,如同自虐般把视线汇聚在幽深的水面上。

  逼迫自己克服恐惧。

  顾云月喜欢人鱼,却害怕海水,简直是讽刺至极。

  顾云月俯下身,手轻轻的放入冰凉的水中,如同被电到立刻抽,回手一阵寒冷从手臂蔓延到了脊柱。

  后脑如同针扎般的恐惧,让顾云月后退了半步,冷汗流过苍白的唇。

  沾了海水的手指格外冰凉和黏腻。

  “顾小姐!”虞槐从后面抱住自己的人类,糯米糍贴在顾云月的后背上,“顾小姐,你晚上说好要陪我。”

  少女撒娇的抱住顾云月,双唇贴在她在脸颊上,

  “顾小姐,你在难受吗?”

  少女忧愁地把耳鳍递到顾云月手边,“快摸摸,摸摸就不难受了。”

  金丝框眼镜后的双眸收敛起脆弱,“我没有难受。”

  虞槐眨着眼睛观察顾云月的表情,人类收敛的很好,没有让虞槐发现端倪。

  虞槐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顾小姐在这里等着,我送你一个礼物。”

  虞槐目光划过顾云月放在躺椅上的高脚杯,里面存着暗红色的酒。

  顾云月还没来得及说话,怀里一空,鱼顿时就跃进了水面,只留下一条尾巴的残影。

  顾云月:“虞槐!”

  顾云月彻底慌了,她站在礁石旁边,焦急一起,眼睛想要搜寻人鱼的痕迹,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冷风吹在顾云月略显颤抖的身体上,雪白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努力去克服去之不散的恐惧,却无济于事。

  顾云月后背挺直,身上的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若从后背看,没人能看得出她现在很害怕。

  直到二十分钟后,顾云月害怕的人都快要报警了,海面上这层露出一个脑袋。

  虞槐从水面中出来,双手捧着一个含有年代气息的酒瓶子,鱼尾巴一甩,立刻游到顾云月面前,化成双腿熟练地爬过礁石。

  夜幕深沉,虞槐没发觉顾云月脸色煞白,开心地把酒瓶子递到顾云月手里。

  老旧的酒瓶子上爬满了藤壶和各种海洋生物被虞槐草草地清理一通后,勉强能看到上面的英文字母。

  顾云月把手机灯打开,勉强能看清里面的液体。

  虞槐:“两赫拉百多年前的葡萄酒,顾小姐尝尝!”

  小人鱼像献上宝藏似的,把瓶子塞到顾云月怀里,“我在一个沉船里找到的,包装完好还可以喝。”

  虞槐眨着星星眼,把顾云月推回到酒店里面,“我这就去找高脚杯。”

  顾云月望着手中酒瓶里浑浊液体,“。”

  酒液倒到高脚杯里,浓郁的酒香味弥漫。

  虞槐嘟囔了一句:“和这瓶酒相比,八二年的拉菲简直一文不值。”

  顾云月:“……”

  虞槐看顾云月犹豫不决,“你们人类不都讲究越陈酿味道越香?”

  面对人鱼亮闪闪的眸子,顾云月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浑浊液体:“。”

  你让我烂在海里吧。

  顾云月实在是不忍心面对虞槐闪闪发光的目光,只能缓缓把散发着奇怪味道的液体推远了一点,

  “我对酒精过敏,不能喝。”

  虞槐抿嘴辩驳:“你刚刚明明有在躺椅上拿着酒杯。”

  怎么现在就不能喝酒了,可看灯光下略显虚弱的顾云月的脸,她更多疑惑都说不出来了。

  顾云月:“不,我不能喝酒。”

  虞槐:“嘤”

  人类太弱小了。

  顾云月见小鱼委屈地坐在原地无所适从,心里也很歉意,甚至想要把酒杯中的浑液一口喝了算了。

  理智阻止了她。

  虞槐只能遗憾地坐在顾云月怀里,把尾巴露出来,给伤心的人类摸一摸。

  鳍纱流光溢彩,顾云月的手指尖滑过闪的珠光的特殊器官,摸的鱼脸红心跳。

  顾云月抚摸鱼尾巴上的伤口,“这里有监控。”

  虞槐巴巴地看着她,“顾小姐会让监控拍到我吗?”

  顾云月笑容更甚:“不会。”

  虞槐依赖的躺在顾云月的怀里,这里白日是人声鼎沸的餐厅,大半夜连个鬼影都没有,只有头顶上的一盏灯光闪烁,柔软的暖黄色光芒洒在两人身上。

  鱼尾巴美则美矣,上面却有将近三分之一处都有无法痊愈的伤口。

  伤口虽不流血,却有白花花的肉往外翻,能看到藏在鱼肉里的骨头。

  虞槐成的尾巴尖垂落于地,无力又脆弱。

  她感受着顾云月的手指在尾巴上缓缓触碰,后背绷直,喉咙里发出一声弱小的哼唧声。

  “顾小姐别,别在这里。”

  所有监控探头都默默转移了方向,没有任何杂音,耳边只有外面海水拍岸的沙沙声。

  尾巴被人类的手指摸过,虞槐分不清是伤口的疼还是其他的感觉,脸上浮现出一片红晕。

  她双手勾住顾云月的脖颈,“顾小姐,我们回房间好不好?”

  虞槐的嗓音又软又糯,带着些许的恳求。

  她不喜欢在空旷的地方,海洋生物本能的想要到自己的巢穴里。

  想要在阴暗黑暗的洞穴中,和自己的人类纠缠不清,想要给自己的人类产卵。

  现在鱼却被放在冰凉的餐桌上,就像日料中等待被片成生鱼片的无故食材。

  鳞片遇到冰凉又坚硬的桌子,差点炸鳞,尾巴蔫蔫的垂落。

  顾云月的手抚摸在柔韧的鱼尾巴上,仔细去看伤口。

  感受着手掌下的尾巴,想动又不敢动,不比上半身的柔弱尾巴更加显得敏捷有力,是非常适合在海中游动的类型。

  顾云月拍下虞槐的伤口,俯下身子,虔诚的亲吻伤口边缘。

  虞槐尾巴无助的在半空晃动,“顾小姐别弄,好痒。”

  鱼最脆弱的伤口被亲吻,手指甲在餐桌上划过一道道印子。

  分不清的是疼痛,还是酥酥麻麻。

  顾云月抬了一下眼镜,把忍不住哭泣的少女抱到怀里,走进电梯。

  顾云月:“你的伤口不像是被珊瑚或岩石划伤,也不像是被某个利齿动物咬伤。”

  虞槐悠闲的晃了一下尾巴,“那当然啊,我怎么可能会被深海动物咬伤。”

  从电梯里出来,虞槐骄傲的扬起下巴。

  顾云月纵容笑了一下,“是我失言了,我们家鱼鱼都是在海里追着鲨鱼啃。”

  虞槐被顾云月单手提溜着,手指轻轻的绕在她的眼镜链条上,为人类的诚实献上一吻。

  姜芸推开门,她头发蓬乱,眼眶里充斥红血丝,一夜之间收到了节目组的解约通知,经纪人被更换,之前还没发出的资源悉数爆雷。

  商谈好的广告全部停止。

  姜芸像个鬼似的站在走廊尽头,本想趁夜深人静去和导演好好“说说情。”

  却不那样推开门,就看到了那华丽的鱼尾巴。

  姜芸本就大受震惊的瞳孔,吓得几乎缩成一个针尖大小。

  脸上还带着被丢到海里后磕磕绊绊的伤疤,额头上贴着很大一块白色纱布,上面已经渗血了。

  “虞槐,你,你是个怪物——”姜芸此刻完全没有理智,只有作为人本能的恐惧,“你是个怪物,你在蛊惑顾云月,你在海上制造风暴,是你把顾云月的父母害死在海上!”

  姜芸疯言疯语,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好端端的一个被粉丝追捧的明星像个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患者似的大吼大叫。

  虞槐浑身血一凉立刻小声和顾云月解释,“顾小姐不要听她瞎说,我……”

  顾云月安抚的拍拍鱼尾巴,“我知道,我相信亲爱的。”

  姜芸期盼的看着顾云月,希望她把怀里的怪物立刻扔掉,却没想到顾云月和那怪物亲密触碰。

  姜芸倒退贴在墙壁上,奇迹般的整个走廊都开始雾气弥漫。

  姜芸还想接着说什么,喉咙里发不出半个字,呼吸都如同呛到水般火辣辣的疼。

  直到走廊上空无一人,她才缓慢的滑落在地上。

  随后医院来人把她拖走,顺便打了一针镇定剂。

  顾云月把洋娃娃似的少女放在柔软的床上,用手电筒仔细去看尾巴上的伤口。

  顾云月:“也就是说,尾巴上的伤是你来这个世界后才有的?”

  虞槐弱弱的蜷缩在人类熟悉的怀抱里,尾巴疼的耳鳍软软趴趴。

  “我不记得了,如果我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弄伤的,一定报复回去!”

  虞槐奶凶奶凶,自卑地把尾巴缩成一团。

  别的人鱼都靠绚烂的尾巴吸引伴侣的好感,她却没有一条好看的尾巴。

  顾小姐会嫌弃吗?

  顾云月把人与伤口拍照发给了专攻生物学的朋友,“帮我看看这是什么伤。”

  虞槐不知道顾云月在想什么,看她沉默不语,以为是嫌弃鱼的尾巴。

  虞槐小心地扯了一下顾小姐的衣袖,“伤口一定会长好的,你不许喜欢别的鱼。”

  顾云月恶趣味地揉揉她的耳鳍,“要是我喜欢上别的鱼呢?”

  虞槐泫然欲泣,“我,我就去咬她QAQ”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小鱼依旧很凶,毕竟咱们家小鱼是在海里追着鲨鱼咬,到岸上主动被顾总咬,可以说是很能屈能伸了(猫猫笔芯~

  昨天被车撞,今日腱鞘炎复发,手机都拿不稳,这残破的身子啊……

  坚持日更六千,老婆们放心吧(流泪猫猫头

  感谢在2022-09-10 10:19:46~2022-09-11 17:32: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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