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公主要自由不要我!!(GL)>第47章 今日我许你二人锦绣前程

后来,裘展带着自己的妻儿往南迁,去了西纥定居。没过几年,他便看到了顾惜安,那年顾惜安十二岁。


他细细大量过当时的她,长得英姿飒爽,与顾季有几分相像,但裘展未来得及去见顾惜安,他的妻儿便病死在西纥了。


他再一次踏上了流浪的步伐。


再后来,他入了江湖,打打杀杀下也闯出了名堂,那些年他见过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却再也没见过死顾季一般将天下人装在心里的人。


直到三年前,蜀国兵败,周国逐渐称霸中原后,裘展再次踏回了他曾经的故土。


他曾在安阳见到了顾季的衣冠冢,埋得隐蔽。他想,现如今应当没几人知晓顾季生前是个心怀天下的将军吧!


又一杯酒饮尽了,那把琴又停下了声音。


苏言怀沉声道:“你该去见顾惜安的。”


裘展神色晦暗不明,只听他道:“我有悔,当年未曾救下顾季,是以不敢见。”


可当年之事,又非他一人之过错。


裘展便是这般站在屏风外,屋外狂风骤起,山雨欲来风满楼。


金陵城内有一公主府,气势恢宏,所在之地正是当年宋时清赠与苏羌月地契中的一处。


苏羌月正坐在主位,顾惜安坐在她的身旁,而下却跪着两人。许是初秋,天气还是有些炎热,身旁的时湘为她扇着,苏羌月却觉着无比烦躁,正撑着手臂小憩。


而底下的池文二人禀告完后,顾惜安开口说道:“阿月,是公主送来的。”


苏羌月这才抬眸看了眼他们,她站起身走到他们二人面前问:“公主为何打发你们来?”


问得直接。


池文道:“公主说,我二人随着她不甚安全,且都是从京都出来的,不若到殿下这里,寻求些庇护。”


话未说完,苏羌月便冷哼了一声,转身扬起外袍坐回位置,一手扶着椅子,半开的眸看着他们:“既如此,你们二人已至我麾下,那便得遵我的规矩。”


“是。”二人恭敬得很。


苏羌月靠向椅背,对时湘吩咐道:“阿湘,你将这二人带下去,莫教人瞧见了。”


他们走后,便见阙灵领着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只见她躬身道:“阁主,这是裘展。”


顾惜安眼神有些闪烁。


顾惜安看着裘展脸上的面具有些面熟,但此人她确定她不认识。叫阙灵关上门后,问裘展:“你是何人。”


裘展抱拳躬身道:“小人裘展,受苏言怀公子所托,来助公主一臂之力。”


方才苏羌月心中升起的疑团瞬间散开,她的语气有些缓和:“哥哥在京城可还安好?”


裘展却只说:“如今新帝解了清幽府的圈禁,只是十天半个月中,总要有几日会去看他。小人觉得,我们得快。”


他们必须快。


深夜,大雨倾盆。五人齐聚一堂,只为商议明日之战。不过良久,最终敲定顾惜安的建议——兵分三路,顾惜安与苏羌月从大路总攻,慕容吟与慕容奕抄小路围攻,而慕容渊自带一路人马,伪装成平民,引诱慕容旭等人进小路,三路人马夹击而攻之。


此时,屋外走进了一个人——池文。


池文一改往日之神色,似乎又变成了当日酒宴上那个大言不惭的翰林院侍读,只听他道:“据京都最新的消息说,谢知行说动了慕容旭御驾亲征,而今已然到了金陵以外两百里。”


顾惜安冷声:“来得正好。”


慕容渊出了声:“此人虽为人粗莽,但好歹是尤氏教出来的,我等必不可小瞧了去。他的手下燕飞阴险狡诈,功夫自不会在你我之下,是以必得万分小心。”


他们一行人自西纥北上至此,虽不说伤人流血,但确实未曾真的动刀动枪,而这一切只因为慕容吟的话无比管用!


而明日之战,却是真正的流血!


在战场上,他们的长剑铁盾面对着敌人所向披靡,而今对着自己的战友、同胞,甚至曾经是战友的兄弟,他们又该如何?


池文回道住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推开门,只见一个黑影跃上了房顶,而上官琢的房门竟是大开着的。


现下是子时,他的房内该是熄灯了的,而今却灯光大亮。池文疾跑过去,夺门而入,只见血流满地,而上官琢则被一柄长剑钉死在了柱子上,池文看着那剑,那剑身雪白如莹,血顺着剑刃顺流而下,滴落到地上。


池文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他想爬起来,却又被长袍牵扯倒下,几次一如这般,他一路顺着血迹爬到上官琢身边,想将那剑拔下,又想到拔下他会死。


拔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上官琢的眼睫颤了颤,他醒了。


他的汗水与血融在一处,池文正欲起身,急道:“你且撑住,我去寻人!”


池文终于站了起来,却被上官琢拉住了手,气若游丝道:“我活不成了,接下来的话,你听着!”


“把剑拔出来!快!”上官琢吩咐道。


池文呆愣的摇着头,手还在抖着:“不、不……拔出来的话,你会死的!你不能死!”


“池仲明!听话!”上官琢努力的将眼神聚焦,看着池文。


池文握上剑柄,微微使劲,哧——


血喷了池文一声,上官琢也顺势倒在了池文身上,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支撑着自己看着池文:“你听着……”


上官琢,一只手按着池文的肩膀,面上汗血如珠。


身旁的剑被丢弃在一旁,上官琢说道:“杀我者燕飞也。怕是英王来杀我,所以我有一样东西交给你!我柜中有一书,乃我毕生心血,至今虽未完成,但、但……”


“噗!”又是一口血。


“但我如今交给你!”异常郑重。


他渴望和池文能答应他,见到他这般眼神,池文也应他。


“好!”池文回道。


上官琢似乎安心了,他放轻松了些,道:“于松与你虽为忠臣,但厂子太直,今日我许你二人一个锦绣前程,就留在明昭公主身旁,她与顾将军会护你二人平安。”


“再有,你们要助她废星仪,害人之时莫叫人做……”上官琢咳了几声。


“仲明……”上官琢唤了池文一声。


“我在。”


池文看着上官琢失了力气,倒在了自己怀中,头倚靠在自己肩膀上,他听上官琢道:“你那首诗说的真没错。庙堂今朝三龙争,何人能求平安世。草木皆枯马蹄踏,街上尸骨谁能拾……”


上官琢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再要听到什么,就真的听不到了。


他就这样倒在了池文的怀中,被剑穿膛而过,歪过了头。


池文与上官琢乃少年相识,一起登科及第,上官琢当年为探花郎,池文独占鳌头,连中三元,而后官拜四品。


上官琢为刑部侍郎,而池文则为翰林院侍读,后来升为吏部御史。二人一同被贬谪出京,而今一人客死异乡,一人怀揣着二人一同的梦想,踏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少年时,二人曾向苍天起誓,要将大周成为下一个贞观盛世,让万国来朝,将周国的士兵成为虎狼之师,周边各国惧之,畏之!


可梦终究是梦,但若将此位目标,但便不再是梦,若将变为现实,那么周国将是一个皆有可能的国度!


成为知道,他要活下去,不只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上官琢,要让他那未完成的史书续下去,将他们的梦想成为现实,来年在上官琢的坟茔之上说出那句:“我们做到了!”


雨过天晴,阴云散去,露出了圆月。


骤然想起,今日是中秋。


他在这阖家团圆之日,失去了挚友!


烈日炎炎之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身着甲胄,挥舞着刀剑,却不成样子,顾惜安似乎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只听苏玉折恭敬的喊了一声:“阿娘!”


顾惜安摇了摇头,冷声道:“军营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谁给你的衣服?”顾惜安一身银甲蓝衣,身后的披风倒是朱红,细看上面的金线绣着的竟是一只貔貅!


顾惜安语气严厉,苏玉折被她唬住了,正欲哭出声时,苏羌月不知何时从她身后走了过来,温声道:“是我给她的。”


苏羌月侧首问她说道:“怎么,有问题。你小时候不也是在军营里长大的?就算学不成什么本事,将来靠着功夫当个将军也是好的。”


顾惜安无奈摇头,宠溺道:“唉,好,都听阿月的。”


苏羌月抚摸着苏玉折的头,她似乎是爱极了这张软乎乎的脸蛋,摸了又摸,道:“好了,去吧。”


听了阿娘的准许,苏玉折这才转身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顾惜安问道:“阿月怎么有空来这军营了?”


往日里,苏羌月纵使是出了大事,也不会来这军营里,说是不喜里头的酸臭味儿。可今日却破天荒的来了,还让苏玉折做一个小将军。


“上官琢死了。”苏羌月垂眸,声音沉静。


顾惜安猛地回头,震惊的回头道:“怎么会?!”


见她有些激动,怕引起什么动乱,苏羌月低声说道:“我让阿湘和裘展去查了,一会儿估计就能出结果。”


此时,远处走来了一个人,苏羌月向他点头,随即便跟着那人走去。


上官琢是撰写檄文者之一,如今突然枉死,必定会引发恐慌,必定不能让众人知晓他已然过身西去!


苏玉折似乎感到了两位母亲的异常,是以便放下手中的刀刃,走到顾惜安身旁扯了扯她的衣摆:“母亲,怎么了?”


只见顾惜安蹲下来,直直地盯着她,有些犯怵:“玉折,你当真想习武,想当大将军?”


见顾惜安如此问,似乎觉得有了希望的苗头,便可了劲儿的点头。


顾惜安再问道:“即使来日流血受伤,战死沙场,也许常年见不着阿娘和母亲也不怕?”


“阿玉不怕!”小孩子坚持想要的,想坚持的东西,一时半会儿还真无法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顾惜安再次摸上了苏玉折的脸蛋,再次说道:“好。”


她顿了顿,继而又道:“但现在母亲不能让你去,把甲胄脱了。”


听到此言,苏玉折不干了,立即问道:“为何如此?!”


“听话,战场凶险,”即使如此,顾惜安还是安抚着她,“待来日天下安泰之时,母亲必定带你来军营,便是来日与他国打仗也带着你,驰骋沙场,还带着阿娘……”


“但在此之前,你须得在我们的羽翼之下习武练剑,如何?”顾惜安似乎是在同苏玉折商量,可实际是在命令。


苏玉折抗拒不了她的命运,只得妥协。


她似乎真的听进去了,只是应了声“好”。声音落下,心中的巨石也轰然倒塌。


苏玉折卸了甲胄,只穿了一身粉色衣裙,踏出帐门看到了一个身着紫梅色的女子,苏玉折认出了来人,正是慕容奕!


慕容奕见这孩子眼生,便问道:“你是何人?”


苏玉折躬身长揖道:“见过镇安公主,我叫苏玉折,是顾将军的女儿。”


慕容奕见她的容貌与顾惜安不甚相似,却听苏玉折说起自己姓苏,不免想起顾惜安与苏羌月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凭空生出个女儿来,也并无不可能。


思及此处,她的想法更加坚定了。只是未曾注意到自己盯着苏玉折许久,唤了她好几声都未曾发现。


苏玉折见状只好作罢,便见慕容奕身后走来了慕容渊,苏玉折是认识的,在来到母亲身边的第一天便认识了,只是那日慕容渊有些诧异。


“叔叔!”苏玉折走上前去,慕容奕自然也随着她的身影移动,见慕容渊便起身,听他说道:“你怎么来了?”


慕容奕轻声道:“来找东西,并非什么要紧的……”


似乎注意到慕容渊的神情紧张,这才道:“怎么了?”


只见苏玉折离开后,慕容渊方才说道:“上官琢没了。”


一阵惊疑绕在慕容奕心头。


她立马往军营门外走去,说道:“怎么会这样?”


慕容渊跟上她的步伐,回道:“暂时不知道,但已经派人去查了。”


“就如今所知道的而言,昨日池文回去后,便发现上官琢被钉死在墙柱上,有怀疑说是星仪卫所为。现如今,明昭和顾将军已经去了……”慕容渊如是说道。


“星仪卫?”慕容奕疑惑。


池文与上官琢二人的院落安排的极为隐秘,甚至不太好找,星仪卫怎么能找到居所,继而杀之后快的?


“墙上的长剑是星仪卫的,死前,上官琢亲口说是星仪卫要诛他。”


星仪卫竟找到此处了!


他们的院落在西市极为隐蔽之所,不易被人察觉,除非异常熟悉此地地形,而今上官琢被刺杀,无一不证明了他们的所行都在星仪卫的探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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