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公主要自由不要我!!(GL)>第21章 我自有安排

京都城门大开,一匹马疾驰而来,马上的人挥着手中的军报:“祁州紧急军报,快闪开!”


“大捷!大捷!胜了!”金殿的人欣喜若狂,只见抬眼间便见慕容渊跪下道:“恭贺五皇子,拿下燕京!”


紧接着,身后的一介朝臣纷纷下跪恭贺。这一跪便让慕容旭飘飘欲仙,觉得这身后的宝座是他的囊肿之物。


城门大开之间,一辆华贵的马车浩浩荡荡驶来,窗前的珠帘摇晃着。


车后仪仗八扇,红箱数不清多少箱,见到这阵仗的人无不感叹——这是谁?好有权势。


一人拦住了车队的去路,苏羌月开口:“何人拦路?”


那人作揖:“在下谢昭,特来迎接明昭公主殿下。”


车队随着谢昭的马蹄去了驿站,一路上民众惊叹不已。


他们这才知晓这是刚刚破国不久的明昭公主,嫁到周国竟还是雍容华贵的做派,毫不示弱。


底下的有人说:“据说明昭公主乃是美貌绝世的美人儿,还和峨眉山上的师太学过几年呢。”


“这……这女子如何能学武?又不是脱了发的尼姑。”


“诶……要怪就怪那蜀国皇帝太宠他这个小女儿了,将她成了这无法无天的模样。”


一队人马终于消失在街上,一些人还望着他们都身影。


一袭紫衣被人扶着,撩起了门帘走了出来,望向谢昭颔首低眉道:“多谢谢昭将军。”


苏羌月使了个眼色,便见白惊霜拿了几个碎银放到了谢昭手中,他见状直直地跪了下来:“臣惶恐!”


但银子还是塞进了谢昭的手中,苏羌月走进客栈,让所有人下去,不要打扰她。


谢昭看见顾惜安一脸讶色,竟结巴了起来:“你……你不是死了么?”


顾惜安一拳打过去,打得谢昭手臂生疼:“你才死了,我顾惜安便是断腿断脚,半死不活不也得爬回来?”


谢昭一阵无语,负着手,又指向她:“怎么爬出来的这次?”


“我啊?当然是被那药王谷的白谷主救了!”


“扯淡!”谢昭回了顾惜安一拳。


“今日你们才到,现如今去了蜀地参战的人都在金殿论功行赏,你不去?别告诉我你没参与。”谢昭的眸匿着锋芒,眉尾上翘,好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苏羌月望着二人的身影离去,叹了口气。


白惊霜从门外走了过去,拍了拍肩说:“你叹什么气?”


“我什么时候能像他们那样自由就好了……”


“他们也是被圈着的,比如那位谢昭,”二人相对而坐,“也并非那么自由,他被家中长辈圈着,一辈子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苏羌月疑惑:“哦?”


“谢昭乃是周国谢太尉的儿子,他有个妹妹你应当知晓——谢知行。”


苏羌月记得顾惜安同自己讲过,谢知行任尚书令太保,位列三公,实乃光宗耀祖的典范。


“但这个谢昭是个奇葩,年少时不想娶妻生子,不想入仕为人臣子,反倒是想去江湖上打打杀杀,闯出自己的名号。结果被现如今的皇帝看中,当了京城校尉,掌管京城方圆百里的军队。”


“你这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苏羌月放下杯子。


“行走江湖多年,不行吗?”白惊霜浅笑。


可哪里是她行走江湖得来的,分明是顾惜安告诉她的。


至于为什么会和顾惜安认识,这可就说来话长,唯一近点儿的关系大概就是顾惜安的父亲顾季是药王谷的救命恩人。


当年上一任君主要灭了药王谷这个不属于周蜀二国的地方,是顾季以命相护,这才活到今日。


皇宫大殿之上,众人吵得不可开交,皆认为自己的功劳最大:“我带兵围剿了朔州军需使,这才让你们进了燕京!你说是不是我的功劳更大!”


“明明是我的功劳更大!”


……


一时间狂风吹进大殿,一个人穿着甲胄,披着朱红的披风,那披风上骤然是金线饕鬄,这纹路只有殷丞相家的那个女子才有的。


难不成……这是顾惜安!


场上的大臣猜测着,待顾惜安走得近了些,有些竟被吓晕了过去。


披风扬起,顾惜安跪下:“臣顾惜安见过五皇子,臣击溃衢州,黄州,燕京,手刃敌军五万……”


不等慕容旭说话,她竟站了起来躬身说道:“此次大战,百姓不易,我国也破了十年之约,已然一错再错,臣要求见圣上降罪!”


慕容旭一时有些慌乱,慕容玄早已躺在床上被下了迷药不省人事,怎么可能起来再说话呢?


他又转念一想,这迷药只是睡着,寻常人看不出端倪,叫她见见也无妨。


于是慕容旭点头,拾起笑脸道:“顾将军不必如此,父皇病重昏迷不醒多日,太医也我无计可施,你若想见我领你进去。”


于是二人便丢下一众朝臣,去了皇帝寝宫。


慕容玄就这样安静的躺在床榻上,身旁的宫娥正为他擦拭着手臂。只见慕容旭挥了挥手,宫娥们逃似的走出了门外。


顾惜安走上前去,皱眉看着这位皇帝,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


呼吸平稳,没有声音,像是睡着了一样,顾惜安有些疑惑,只听慕容旭在她背后说道:“宫娥说,父皇每日总能醒来那么一两次,但太医院送来的汤药父皇喝进去就睡了,看起来睡得很舒心。”


顾惜安透过面具看向慕容旭,他看向面前这位将军的眼神,一时之间竟不知她要说什么。


“陛下既然安然无恙,那臣便放心了。”言罢,顾惜安便随着百官而去。


驾马回了驿站,推门而入便见苏羌月穿着白色单衣望着架子上的孤云出神。


她可能是想家了吧。


见状,顾惜安从衣架上抽出外袍将苏羌月裹住,深怕她冻着:“怎么这样穿着,也不怕生了风寒。”


顾惜安嘴上凶巴巴的,手上却将系绳系好,防着她生病。


而苏羌月却看着顾惜安那骇人的面具,不知在想什么,只见她又赤脚走到门前的架子上,拿起了那面具。


还没看个真切,脚底一空,竟是被顾惜安双手抱了起来:“你是不是要真生了风寒才罢休?”


见苏羌月摇头,顾惜安又道:“那你什么意思?”


将她抱到床上,悄然威胁道:“你要是敢不惜自个儿的身体,我叫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苏羌月在顾惜安训她的时间里,好好端详了她的面具。


黑脸白眉微笑面,额前还有三个点和黄不溜秋的东西,苏羌月猜这俩玩意儿是花黄和花钿。


不得不说,顾惜安的想象能力确实强大!


“顾惜安,这面具……”


顾惜安应了一声:“我自己做的,厉害吧!”


苏羌月一阵无语,只道:“厉害,厉害……”


可不是厉害吗?这配色,这品味,怕是无人能及了。


“你出征时都要带着这个面具吗?”苏羌月看向她。


见顾惜安点头,苏羌月追问道:“为什么啊?你面貌俊丽,剑眉星目,你不丑必然不是用来遮丑的。”


“就是为了遮住我这张脸的,因为长得太过于……女子,阿爹曾说这样的话会被敌人拉去当媳妇儿,又不能在军中立威,这面具正好。”


是了,军中不比其他地方,谁都能插上一脚,必然是有真本事的才能待下去。


见苏羌月还是不解的看她,顾惜安道:“上次我同你说的那几个女子除了袁祈,父兄要么没什么作用,要么像我这般……”


苏羌月握住了她的手,只听顾惜安继而道:“其实在周朝对女子并非那么不约束,大多是未出阁时不管束,只要能断文习字便好。到了年纪便只能婚嫁,从夫从子。”


就像一只已经翱翔于天地间的大雁,却忽然被勾住了翅膀,被关在了一方小天地里,再也出不去,一辈子……


“那你要做什么,”苏羌月看着顾惜安的眼睛,“你要为她们做什么?”


苏羌月对于顾惜安有一定的了解,她知道,顾惜安这个时候做决定了。苏羌月红唇轻启:“我不是很了解你,所以你得告诉我你要干什么,我做你的后盾。”


“不是很了解我?”顾惜安疑惑。


确实,自从顾惜安与苏羌月相见时盲眼杀手是她的面具,虽然这层面具早早被苏羌月掀开,但总归不似朋友或亲人般了解。


月色渐深,苏羌月坐在屋顶,顾惜安端着蜜饯和糕点果子爬了上来。


苏羌月拿起一块酥饼开始吃。


“我父亲乃是周朝文孝帝的老臣,是当今圣上登基第十九个年头封了终武将军,是尽头的那个终。第二十个年头,我记得是个秋天,那天晚上的风可冷了,圣上说父亲勾结外人,意图谋反。”


“我是不信的,证据不全,仅凭几人的三言两语便定了我们全家的死罪,那时我便知晓那是圣上要他死,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证据。”


“再后来,殷相见我是个女娃娃,不忍心让我就这样死了,便收做义女,可我不愿意当殷家女,我只想当顾惜安。再大些我便知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圣上如今无端的猜忌和朝臣的争斗。”


“我想为我父兄正名,为我顾氏一族正名。”


苏羌月反握住她的手,将顾惜安抱在怀中,轻轻拍着背脊:“有我在……那你娘呢?”


顾惜安摇头:“我只记得我娘亲姓祁,其余的过了太久,已经记不清了。”


苏羌月张嘴:“那我同你讲燕京的事情吧。”


“我从小就跟着母亲长大,她给我请了夫子,让我学习四书五经,教我习剑把我送到了眉山,拜入太行师父门下。”


“再长大一些,我父皇便让我与朝臣们共事,可惜我是女子,在朝堂上总归是被他们忽悠的。父皇就给我另立公主府,与太子府一样享有议政之权。”


“后来兵败,皇后提议让我去和亲,我不忿,觉得这不能是我苏羌月的命运,所以我想逃便去了黄州,然后就遇到了你。”


苏羌月莞尔一笑,看向顾惜安。


她站起身来,望着满天繁星,似乎舒服极了,从未如此自由过。


她坐了下来,靠着顾惜安的肩膀,伸手指着一处:“我记得在我的寝殿前,那里有一棵杏树,特别特别大,我每次练剑都在那里,抚琴簪花也在那里。”


“那日后我也要为你种一棵。”顾惜安承诺。


“我的公主府有一个花园,一年四季花香不断,燕京每每有重要节日的时候都会有花灯,爆竹……”


苏羌月就这样念叨着,渐渐的便没了声音,顾惜安脱下外袍盖在她的身上,将苏羌月抱起,跃身而起,回了房间。


为苏羌月盖好被子后,熄灭了灯烛,落下一吻:“晚安。”


一片黑寂。


掩上门后,白惊霜站在她的身后。


“她以后是要嫁给皇太子的,你们二人少来往吧。”白惊霜劝她。


顾惜安撩起裙摆,边走边道:“不可能。我与她虽未有夫妻的名分,但早已定了终身。”


白惊霜恨铁不成钢,走上前扯了她的衣袖:“你知不知道你们的关系若公之于众,亦或者是被上面的人知晓了,你们是什么下场——黥刑,炮烙,还是刖刑?”


“还是你觉得苏羌月她还有退路?”白惊霜将顾惜安揪着不放,走出了驿站。


“她到了这周国,就已经没了退路——她已经没有家了!”白惊霜再次点她。


她的家已经被顾惜安毁了,被周国毁了!


顾惜安理了理衣襟,淡然一笑:“我会成为她的退路,我要她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


“疯子!”白惊霜怒道。


“苏羌月在意的是什么?现如今她最在意的不就是蜀国遗民吗,不就是自由吗,这些你能给她吗?”白惊霜狠狠的盯着顾惜安。


可顾惜安只淡道:“我知道,这些东西我都会帮她完成,也包括她所向往的自由。”


言罢,不等白惊霜再说些什么,便拂袖而去。


而见她远去的身影,终于拧眉不忍再劝。

----

刖(yue)刑:把脚或者脚趾砍了……

古代酷刑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