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 姜阮就跟元姣等人集合，而后跟着她去找掌门汇报。
因为不需要姜阮出面汇报，所以姜阮就全程待在后面划水, 顺带旁听。
昨夜的时候元姣就已经将救下来的人放了出来，而后给她们安排了一个合适的地方。
刚醒来的时候, 她们都很慌张, 以为是到了另一个关押的地方, 但在元姣的安抚后, 她们才意识到这里已经不是傀儡门的地牢，她们得救了，这才纷纷松气欢呼。
元姣并没有急着让她们离开, 而是请她们先住下一段时间，调养生息。
凡人要回去需要一定时间, 修士虽说能够自己御剑回门派, 但毕竟她们修为受损，灵力短时间内补不上来, 就算御剑也没有力气，因此也留在镜月派先修养着。
元姣：“弟子已经询问了她们的身份以及被抓来的经过。”
“那些凡人女子是直接被傀儡抓来的，因为没有修为自然也无法反抗；而修士女子则是在历练或秘境中遭遇毒手的。大约是因为傀儡门有秘术能够遮挡她们消失的情况，所以倒也没有引起怀疑。”
“弟子昨夜简单检查了下她们的身体情况, 并未发现什么有损伤的地方，也未被傀儡门的人改动过, 只是有些虚弱，其余倒也正常。”
掌门颔首，“辛苦你了。”
元姣：“无事。”
姜阮抿了抿唇, 忍不住问道：“掌门, 你让我们去救她们, 她们……到底是什么人？和清筠又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需要特地嘱咐她呢？
听到姜阮口中说出南清筠的名字，鹿宁微微一顿，但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她只是也抬眸看向掌门，想要听到解答。
掌门思索之后，这才缓缓道：“她们这些人，是被傀儡门抓住后，送往魔修那边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姜阮愕然：“送到魔修那边是什么意思？！魔修为什么需要女人？”
姜阮不想往坏的方向想，而且应该也不是那个原因。
毕竟魔修之中肯定也有女魔修。
那为何要大费周章将人类修士或凡人捉走？
以及——
姜阮低声道：“如果此事属实的话，也就是说，傀儡门的确投靠了魔修。”
但他们身上却没有魔修气息啊，这意味着他们还是正派修士，只是还未堕魔。
仿佛看出了姜阮心中的猜想，洛烨冷声道：“说明这并非他们一时的想法，而是很早之前就谋划了。傀儡门与魔修达成了某种交易，换取自身在魔修之中的立足之地。”
洛烨眼底闪过冷色，“即使傀儡门一直是边缘门派，但正道这边却从未有过驱逐他们的想法，却没想到，竟是他们先一步背叛，实在可耻。”
元姣淡淡道：“大约是在正道这边偏向于边缘，摄取不到什么利益，这才有了反水的想法吧。”
倒也能够理解。
姜阮：“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瞒着清筠吗？”
是因为怕南清筠得知这一消息后，会想要混入其中潜入魔修领地？
魔修一直以某种手段藏匿着，正道修士找不到他们，才只能任由魔修在背地里发育。倘若有方法找到魔修藏身的地方，那必定会有人自愿请行，只为铲除魔修。
而南清筠，一定在这其中。
掌门：“不止如此。”
“这就要涉及到傀儡门将这些人送至魔修手边的原因了。”
姜阮：“是什么原因？”
掌门沉默片刻，“此事涉及到南清筠的身世，我不便告知。”
姜阮不解的拧眉，不理解掌门指的到底是什么。
她总觉得掌门就像是谜语人一样，永远不将事情讲清楚。
倘若是其他的事，姜阮倒没什么在意的，反正她也搞不懂这些，只需要做一个听令行事的弟子即可，掌门不会害他们。
但是此事又牵扯到了南清筠，姜阮不得不上心。
掌门：“你若实在想知道真相，可以去问南清筠有关她的身世。倘若她告诉你了，你便能知晓这些被抓走的女子是做什么的了。”
姜阮抿了抿唇，心底微微一跳，不知为何，竟生出一些不安的错觉。
但掌门说的是对的，姜阮也就没有追问。
“是，弟子知道了。”
元姣问起了正事，“傀儡门背叛一事可有证据？我们还要继续放任他们吗？”
掌门微微一笑：“自然不是。将人质解救出来后，就可以对傀儡门出手了。”
姜阮提了提精神。
掌门：“此事很快了。”
元姣：“需要我们出力吗？”
掌门：“那倒也不太需要，毕竟此事关乎整个正派，其余门派自然也会出人出力，你们可以休息了。”
*
出来之后，姜阮与元姣告辞。
她心里装着事，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鹿宁看了看她，问道：“你要去问南清筠吗？”
姜阮眼帘微动，“想问。”
但是她觉得，南清筠恐怕不想告诉她。
鹿宁停顿片刻，而后道：“既然她是你的徒弟，她又将你视作最亲近的师尊，如果你问的话，她会说的。”
姜阮：“是吗？”她自己都有些没自信。
鹿宁垂眸看着路边的野花，应了一声。
“我有预感和直觉，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她……不会瞒你。”
鹿宁轻轻掐住了自己的掌心。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总之心底有这样一个答案，就好像她对于南清筠的行为做出了预测。
明明她和对方私交也不多，却好像很了解南清筠一样。
姜阮也不再纠结，“我想问问。”
鹿宁也没有拦她。
和鹿宁分开后，姜阮抽空询问了系统，“剧情中有傀儡门这个剧情吗？我怎么没见过。”
系统：“好像确实……没提到。”
姜阮皱了皱眉，“是多出剧情之外的发展吗。”
系统：“大约是吧，毕竟现在的所有发展中都有宿主了，剧情产生偏差也很正常。但不管怎么说，最后结局和大致方向肯定不会变的！宿主放心。”
姜阮轻叹一口气，“但愿如此吧。”
回到了自己住处，姜阮没有遇到南清筠。
她犹豫片刻，走到对方房间门口，敲了敲门，但无人应答。
去哪了？
镜月派很大，倘若南清筠执意去其他地方躲着姜阮，那短时间内，姜阮确实很难找到她。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这样强行将南清筠找出来，对方也未必愿意。
于是姜阮决定用一个笨方法，那就是守株待兔。
不管怎样南清筠晚上肯定会回来的吧！到时候直接等她就好了。
天色彻底暗下来后，姜阮才看到南清筠一手执着剑缓慢蹬着石梯走了上来。
她头发简单束着，衣袖绑在手腕处，显得十分清爽。
九幽剑随着她走路的动作轻微一晃一晃，而上面的剑穗也随之摆动。
姜阮的目光落在剑穗上，微微抿唇。
还是那只由墨玉雕刻成的黑色莲花。
剑穗干净完整，被南清筠保存的很好。
在看到停在面前的姜阮时，南清筠动作微顿。
她停下脚步，没有再继续向上走来。
姜阮摸了摸鼻尖，而后对她挥了挥手，“晚上好。”
南清筠眼神恍惚片刻，随后恢复清明。
她垂眸遮挡住自己眼底的神情，没有刻意忽略姜阮，也没有不理她。
“师尊。”
姜阮有意缓解气氛，她说了一个完全无关的话题，像是随口说着什么闲话，“说起来，总觉得‘师尊’这个称呼好像有些生疏啊，不够接地气，其实你也可以喊我‘师父’的嘛，哈哈。”
这倒是实话。
之前姜阮的确觉得这个称呼好像更有逼格一些，但是在对比了其他的师徒后，姜阮忽然察觉，喊“师尊”会不会太尊敬了些？显得没那么亲近了。
虽然南清筠在喊着的时候，无论语气还是语调都很亲昵，但姜阮莫名有些害怕对方冷淡下来之后的称呼。
这似乎也会让她们之间的关系冷冰冰的。
想到这一茬后，姜阮嘴角微抽，忍不住想抽自己一下。
活该啊！冷冰冰的关系不会她造成的吗。
姜阮捏了捏眉心，轻咳一声：“当然，还是你想喊什么就喊什么。”
南清筠抿着唇角。
其实完全没有姜阮所说的那种情况。
对南清筠而言，称呼只是其次，但她的情感是真的。
无论是喊“师尊”也好“师父”也好，她的情感都没有变化，她是真的对姜阮亲昵。
而之所以最开始选择了“师尊”这一称呼，也只是因为这个听起来很恭敬。
面对着自己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师父，南清筠想要更加尊敬对方一些。
不过她直到后来才知道，原来她真正想要的不是尊敬，而是其他。
听完姜阮的话，南清筠停顿片刻，还是轻声说道：“没有生疏。”
姜阮双眼亮了亮，立刻就开心起来了，“真的吗？”
对方的神态让南清筠几乎以为她们还是之前的样子，南清筠只能紧紧掐住掌心，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至于暴露更多情绪。
但她还是微微侧眸，避开姜阮望来的目光。不然她怕自己无法抵抗姜阮的情绪，从而泄露更多情感。
南清筠轻声道：“嗯。”
说完，她缓缓走过去。
姜阮问道：“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去修行了？”
南清筠颔首：“弟子找了一处寒潭修炼。”
姜阮果然看到她身上带着残留的寒气。
不过因为现在天气算是热的，所以她这会回来后，身上的霜寒已经散去很多了。
姜阮：“那你觉得修炼的怎么样？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告诉我。”
南清筠摇头，“多谢师尊，并无。”
姜阮：“对了，洛烨回来了。之前他跟我们去执行了个任务，所以不在门派，如果你还想找他切磋的话，最近都可以去。”
闻言，南清筠眸光一动。
姜阮这句话恰好也交代了她这几天的行踪。
即使南清筠现在刻意回避，和姜阮见面的机会与时间大大减少，但这并不代表她心底是不想姜阮的。
相反，她太过想念，才不得不采取手段扼制自己的想念。
虽然她与姜阮见面的少，但也关注到了对方的消失。
原本，南清筠甚至在想，师尊是不是终于受够她了，再也不想看见她，她的存在真的碍到了姜阮的眼，以至于对方连休息的山峰都不来了。
尽管南清筠心底拼命安慰自己，姜阮不是这样的人，她这样去想姜阮，是污蔑也是侮辱。
师尊不讨厌她，也不会这样对她。
要想开点，不要乱想。
但是当情绪涌上来的时候，南清筠也无法控制自己。
她甚至再也无法待在这里。
极端的情绪让南清筠无法去想其他的可能性，她甚至有些执拗。
南清筠甚至在想，既然姜阮不想见到她，那她离开就好，只要姜阮能够回来。
于是南清筠去了寒潭那边，一待就是三天，日夜不休的拼命修炼。
既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也是为了逃避，逃避那个没有姜阮所在的山峰，逃避姜阮是为了避开她才不回来的那个可能。
但是今晚南清筠实在有些撑不住了，她虽然强撑着身子看不出什么不妥，但实则内里已经紧绷到极致，需要好好梳理下。
在这样脆弱的情况下，南清筠反而开始想念这里。
于是她在犹豫之后，还是选择了回来。
人在脆弱或难受的时候，总是想要回到最温暖的的巢穴的。
她踏着夜色缓慢前行，步履迟缓沉重，连带着呼吸都乱了。
等到踏上石阶后，南清筠才发现站在尽头等着她的人。
那一刻，南清筠甚至以为是错觉。
她眼睫颤了颤，几乎是下意识的隐藏起自己的脆弱与难堪。
师尊。
而现在，南清筠终于得知之前都是自己的瞎想，姜阮并没有离开，她只是外出执行任务了，只是没有来得及告诉她。
南清筠轻声道：“原来是这样。”
姜阮点了点头。
两人往里面走了些，灯光更亮，姜阮才发现南清筠脸色似乎有些过于苍白了。
之前她就发现了，但只是以为南清筠是因为受到寒潭影响才这样的，但是现在对方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脸色却迟迟没有恢复。
姜阮有些迟疑。
她想要帮南清筠检查下，但又怕对方排斥。
姜阮问道：“你的身体没事吗？你脸色看起来很苍白。”
南清筠摇摇头，“无事。”
但姜阮怎么看她都不像是无事的样子啊。
有些不放心，姜阮还是继续跟着南清筠。
“对了，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南清筠眼睫微动，“是什么事？”
姜阮：“你的身世。”
南清筠步子一顿。
姜阮将她的变化收入眼底，“我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告诉我……”
说到这里，姜阮有些微妙的介意，“但是你都告诉掌门了。”
她鼓了鼓脸颊。
就算是单纯的师徒情谊，也会吃醋啊！
遥想以前，她还是南清筠的好师父，但是现在，对方就像是长大了的孩子，有什么心事或秘密都不愿意告诉她这个老母亲了。
好失落的。
南清筠没有想到姜阮会忽然提到这件事，她抿了抿唇，“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弟子就……”
她眉心微微蹙着，像是有些为难。
姜阮看到她这样就有些心软，但是她又真的很在意。
“连我也不能告诉吗？”姜阮轻声问道，“撇除其他的因素，只考虑我们的师徒情谊，清筠，这件事就算是我也不能得知吗？”
姜阮：“当然，我肯定是尊重你的意见的，只是我想要知道。”
南清筠垂着头。
她又该如何呢？
姜阮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让南清筠心都揪了起来。
此刻对方别说是想要得知她的身世了，恐怕姜阮就是想让南清筠自残，她都做得出来。
只是身世一事……
想到这里，南清筠又有些自厌。
她这样的身世真的可以告诉姜阮吗？
对方会不会因此更讨厌她？
两人现在只剩下单薄的师徒之情了，南清筠真的赌不起。这是她唯一的筹码了。
姜阮也停下来等着她。
因为掌门三令五申要保密，姜阮在这方面还是信任掌门的，所以她没有说出任务的事。
当然，撇除任务，姜阮也是真的担心南清筠。
有些事，她觉得自己要提前知道并做好准备，这样才能在遭遇意外时，有所应对之策。
最近遇到的事都让姜阮觉得魔修似乎在针对南清筠，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十分有危机感，想要弄明白南清筠身上的每个疑点，亲自将所有雷点都把握住。
这样在南清筠被逼迫到临界点的时候，她才能将对方拉回来。
南清筠垂着眸，长久沉默着。姜阮也没有催促。
不知过去了多久，南清筠才哑声说道：“我怕……被师尊讨厌。”
姜阮精神一振，立刻说道：“怎么会！我不会讨厌你的！”
南清筠唇瓣微动，仿佛想要说什么。
姜阮想了想，“是这样的，我绝对不会因为你的身世原因而讨厌你的，毕竟，这种事情严格来说与你无关啊。你又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安排好自己的身世，你才是无辜的。”
这句话倒也不是安慰，姜阮心底的确是这样想的，因此，她说的也就格外真诚。
南清筠眼睫颤了颤，终于松开了齿关。
“我是白若和南煜之女，但我的出生，并不受祝福。”
那就说吧。
师尊那么迫切的想要知道，她又如何隐瞒呢。
只要是姜阮想要知道的，只要对方这样望着她，南清筠就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南清筠想，告诉姜阮也好。
假如姜阮因此介意，那她也好趁此远离。
既然之前她因为种种原因无法真的下定决心离开，那么……把这个当做契机也行。
南清筠心底的想法几乎是自暴自弃的。
而后，南清筠如实交代了自己的身世，包括南煜的真正想法与阴谋，包括对方对她所谓的“期待”，包括这一半魔心真实的面目。
同时，也说清了白若为什么那么痛恨自己，也解释了为什么白若曾经那么疯癫的虐待她。
一切都是有缘由的。
南清筠紧紧掐着自己的掌心，只觉得口腔里曾经被木签子戳出来的伤口又隐隐作痛。
她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胸膛。
这是她的紧张与不安。
南清筠不想面对，却又不得不停留在原地被迫面对。
说完后，空气沉默下来。
南清筠艰难维持着自己的呼吸。
她在心里祈祷着，不要、不要讨厌她。
即使她已经想好了，就算姜阮讨厌她，那她也可以努力消化。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南清筠甚至恐惧去面对自己要被姜阮讨厌的将来。
她不想姜阮讨厌自己。
姜阮微微睁大双眸，呼吸微窒。
南清筠曾经跟她说过一些过去的回忆，她原本只是以为白若只是单纯对南清筠不好，但姜阮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一时间，震惊与心疼席卷了她的心脏，让姜阮揪心。
看着南清筠露出的脆弱的神态，姜阮什么也没想，直接搂过了对方。
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欲，只有着最原本最纯净的心疼。
她真的很心疼。
南清筠被温暖包围，她微微一怔，像是不敢相信，而后才迟疑着伸出手，慢慢搂住姜阮。
“师尊……”
姜阮紧紧抱着她，想要将自己的心疼传递给南清筠，也想要给她以鼓励和安慰，让她知道她绝不是孤身一人。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姜阮几乎是咬牙切齿。
她真的没想到南清筠的身世会是这样。
想起南清筠前面的自厌，姜阮更是心疼。
她怎么会因此讨厌南清筠啊，这件事跟她完全没有关系！
想起南煜为了所谓的一半道心一半魔心而做出的鬼“实验”，姜阮就恨得牙痒痒。
“那个南煜就是个死变态吧！”
再脏的脏话也缓解不了姜阮心底的愤怒。
南清筠微微闭眸，几乎是不可置信的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暖。
她切实的感受到了来自姜阮的维护和心疼，这让南清筠刚才紧缩的紧张舒缓不少。
“都已经过去了。”南清筠低声道。
“所以……我一定会向他复仇，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姜阮狠狠点头，“复仇！”
两个人紧紧抱着，通过这样的相拥传递着安慰。
南清筠没有出声提醒，而是沉默的拥抱这仅存的温暖。
姜阮还气着，嘟嘟囔囔的诅咒南煜。
听着对方的言语，南清筠唇边勾出一抹淡淡的弧度。
她知道师尊向来关心自己，只是没想到对方这么关心她，半点都不在意她这样的身世。
想到这里，南清筠心底最后的紧张终于松缓。
而精神一放松，她就感觉到了一种头重脚轻的难受。
南清筠眼睫颤了颤，只觉得头昏。
她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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