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交混的香味让宋苒有些迷糊, 但她还不至于连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嘴角弧度不断扬起,她抑制不住地笑出了声:“想明白啦。”

  桑芜不说话,脖颈都红透了。

  沉默被暧昧因子搅乱下沉, 橘色调的壁灯将室内衬得温馨又不失情调, 她伸手捏了捏桑芜的耳朵,目光含笑:“那今晚可以多补几个亲亲吗?”

  见桑芜依旧不说话,她就撒娇般去蹭她的毛领, 白皙的脸颊泛着酡红:“可以吗?”

  默了会, 房内的信息素浓度逐渐飙升,桑芜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侧过身问:“你是不是..”

  靠在她身上的alpha呼吸渐沉, 再抬眸觑过来时眸子里情浪翻涌,颀长的手指在桑芜错愕的时间空隙,抵在了信息素阻隔贴边缘。她轻点两下, 声音有些哑,呼出的热气喷洒至桑芜纤细的脖颈:“宝贝,我的易感期好像提前了。”

  住所里提前准备了抑制剂, 但对于易感期中的alpha而言,抑制剂的作用微乎其微。桑芜脑子里充斥着嘈杂的嗡嗡声, 她张唇,声若蚊呐:“提、提前了?”

  “嗯。”

  原本还要过几天,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却提前了这么多。除了抑制剂外,两人都显然没做好准备。短暂的晕乎后, 宋苒犹如置身于烤炉一般, 整个人开始发烫, 只有在触及桑芜时, 才会觉得舒服。她嗓子被灼得干哑, 浑身都难受的厉害,不得不借力扶着墙壁。

  柔顺的黑长发顺势洒下,掩住了她的脸色,她浑身战栗,理智已经到了彻底决堤的边缘。她难受,桑芜也不好过,她想伸手去扶她,却又被宋苒躲过:“你现在最好别碰我。”

  “宝贝。”潋滟的桃花眼里泛起了水光,扶着墙壁的手也止不住地抖,她极力克制地收敛着自己的信息素释放,随即拉开两人的距离,“你一靠近我,我就忍不住想标记你。”

  想做那些让你面红耳赤,同时也压了许久的事。

  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具压迫性的晚香玉在濒临理智崩盘的边缘时,仍然动作轻柔地勾着橙花洁白柔软的花瓣,宋苒往后退了两步,再抬头时额发已被涔出的汗水打湿。

  她没想到alpha的易感期竟然比书上描写的还难受,即使她小心翼翼地远离桑芜,可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她应该上前标记眼前这个Omega。

  疼痛与灼感以不可抵挡之势席卷而来时,宋苒的理智几乎全然丢失。可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仍然驱使她避开伤害自己的恋人。退到梨木柜她差点打翻柜面上的花瓶时,桑芜快速且毫不犹豫地上前扶住了她。

  不仅宋苒脸颊发烫,她也脸红的厉害,就连扶住她的指尖都泛着粉色:“我答应过你的,我会帮你。”

  “那只是我的玩笑话。”

  宋苒难耐地半眯起眼睛,眼中的泪和脸上的神情让她看起来像枝头上风轻轻一吹就会散落的花儿,可当她轻捏起桑芜下巴,极其隐忍的与她对视时,又令她看起来像草原上的慵懒、优雅、危险的豹。她道:“姐姐把最后一次拒绝的机会给你,十秒内走出这个房间去助理那,我就当没有听过那句话。”

  时间在静谧中缓缓流逝,每一秒都让宋苒无比煎熬。眼前人纹丝不动,十秒过后也依然站在她眼前。两人目光对上时是,桑芜声音轻而缓:“我不走。”

  电光火石间,两人的位置发生了转变。向来温和的宋苒被忽然提前的易感期折磨得理智决堤,她目光危险地将桑芜抵在门后,极具耐心地诱哄道:“宝宝,疼疼姐姐。”

  房内橙花与晚香玉勾尾,香味馥郁沁人,最后一丝犹豫消失殆尽,脖颈后被抵住的地方隐隐发烫,桑芜直接主动吻住了宋苒。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的吻都要更加激烈,仿佛富有攻击性,但又在花香中、在昏暗的灯光中显得无比温情动人。被松开时,桑芜的唇瓣上有着深浅不一的咬痕,脸颊宛若熟透的樱桃,呼吸凌乱,声若蚊呐:“我还有..”

  剩余的话被淹没于吻中,宋苒搂着她,与她交换空气,交换爱意,继而来到沙发上。早就布置好的房间映入她的眼底时,她的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可手中动作却不停:“先吃蛋糕好不好?”

  桑芜被她亲得有些迷糊,不明白她说的蛋糕是什么,只是附和地点了点头。

  柔软洁白的橙花盛放,她被宋苒带着移步到床上,等到最后的蕾/丝礼带被拆离时,她才明白她口中的蛋糕指的是什么。

  窗外似乎下起了雨,一室春光在细微的雨声中变得越发难掩。

  雨势渐大,世界仿佛都为之颠倒,而桑芜溶入这场雨中,在宋苒的怀里,化作了一场梅子雨。

  不知过了多久,雨势都没有停歇的趋势。脖颈后的阻隔贴在耳鬓厮磨中早已撕下,锐利的齿陷入薄弱的腺体内,云浪翻滚,白光骤闪。

  ...

  在漫长的昏睡开始时,宋苒来到一处白色的花海。她像以往一样,以为这又是一场离奇的梦。她缓缓走到花海中心,开始设想今天上演的是什么。

  一阵春风拂过,花海中升起了数不清的透明气泡。气泡很小,可宋苒却透过这圆小的气泡觑见了那里面藏着的渐变色小球。

  气泡悬浮在她眼前,她有些跃跃欲试,想要将右手边的戳破。因为依照她的经验,梦里的她无法改变任何剧情走向,无论她做了什么。

  她这么想,便随心做了。透明状的气泡被戳破的瞬间,那个渐变色的小球散落成荧光,她的脑海中涌入了一个仿佛是不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片段。

  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孩坐在宽大的练舞室内,而舞室中心,一个穿着白色练舞服的女孩正在翩翩起舞。就在她以为又要看不清脸时,跳舞的女孩忽然旋转到那个观看的女孩面前,朝她甜甜一笑。

  那样的笑容对她而言即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女孩儿的脸跟桑芜很相像,陌生的是在她们的相处过程中,桑芜从来都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

  女孩就像是被娇养在温室中的花朵,眼神澄澈柔软,笑起来的时候两颗小梨涡陷得很深,纯真无邪。

  大脑深处传来细密疼意,就像被针扎似的,宋苒从记忆里退出,长睫微敛。她继续往前走,这次却谨慎地没再触碰那些气泡。一路朝前,她如不知疲倦般抵达尽头时,她瞧见了那只不断困扰她的白鸟。

  白鸟似乎预料到了她的出现,看到她走近时,甚至主动飞到了距离她最近的花朵上。枝芽疯长,原本只到她膝盖处的花朵瞬间长到了可以与她平视的高度,但只有那一朵。

  白鸟与她目光相交,黝黑的眸子转了转,看起来很渗人。宋苒站在原地没动,用一种她自己也料想不到的平静口吻问:“你是谁?”

  因为这只白鸟的出现,一时间她有些分不清这里究竟是不是她的梦境。周遭都是静悄悄的,除了偶尔掠过的风。眼前的鸟儿迟迟没有任何动静,这让宋苒有些失笑。

  鸟儿怎么会说话呢?她想。

  可下一瞬,花海沉浮褪去,四周变成了一望无际的白茫,那只仍然窝坐唯一一朵花上的鸟儿说话了:“我是0713。”

  宋苒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你会说话?”

  “我为什么不会?”白鸟抖动翅膀,脖颈的羽毛看起来异常柔软。

  “这是哪?”宋苒冷静问,脱口而出的瞬间,她的心底泛起了一股浓烈的不安。

  “这并不重要,我也没必要向你解释。”白鸟的声音有些稚嫩,难辨雌雄,鸟羽在宋苒的目光中,逐渐开始虚化,“不过,你们赢了。”

  “什么?”

  “还不明白吗?”白鸟轻笑了声,“从一开始你们就是被选中的,而你们能存活下来,就代表我失败了。”

  心底的不安越发浓烈,宋苒的眼神也彻底冷了下来:“说清楚。”

  “太费时间了,你自己去看吧。”

  白鸟话音刚落,周遭浮起的无数气泡都朝宋苒袭来。每一个记忆片段都如老旧电影般,帧帧慢放着,那些被她遗忘的所有,如海潮般将她卷入,白色的迷雾散去,每一个梦境里的人都是她与桑芜。

  或喜或悲,皆是她们。

  她仿佛置身于海域,眼前快速回放着两人的所有记忆片段。那道稚嫩的嗓音再次袭来,像在嘲笑她此刻的模样:“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你们原本的身份和感情了吧,这种滋味应该不好受吧,你身处云端的小姐为了你跌落泥泞里,她的家世出生,她的舞蹈天赋,她拥有的所有都没了。”

  “你呢,过的多么畅快啊。”白鸟笑了起来,近乎残忍道,“但她失去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救你。”

  “可你只是一个胆小鬼,连喜欢都不敢承认的胆小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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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揭晓一切,虐的部分还是没写到,明天我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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