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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虚假

  ◎孤只会喜欢你,不要推开孤◎

  “孤曾是个目中无人的恶人, 放不下那份高傲自尊,说话仅挑刻薄的说,之前的三十四年来, 所有良心都被换成了野心,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追求个什么, 权势不是我最喜爱的东西。”姜琼华指着自己心口, 对明忆姝说道, “这里, 这里总是缺了一块,时时刻刻地漏冷风进来,孤总是不安, 总是难过,可自从孤遇了你, 才知道日子也是有乐趣的, 孤那些年追求的权势,得到的所有珍宝都有了想要带回府的念头, 你说相府是你的家,孤便想,要把好东西带回家给你。明忆姝,你知道吗, 孤从来都没有这样对过什么人。”

  明忆姝不愿看她:“若右相愿意,日后也可以对别人这样, 我只是耽搁了你六年,你若长寿,后半生还有诸多个六年。”

  姜琼华所有的真切情意都被扑灭, 当即无力又哀戚地开口:“明忆姝, 别这样说。”

  明忆姝依旧坚持着自己, 她冰冷开口:“既然我说的话你并不想听,而你说的话我也不想听,那你我在这里还有什么交谈的意义?不如干脆一拍两散,你去找下一个人……”

  “一个人活过的每一年都有意义,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份感情都是无可替代的,爱一个特定的人听起来是一件易碎又荒谬的事情,但孤不这样觉得,我们这些年一同度过的时日一同经历的事情不会再在别的什么人身上出现,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明忆姝了,孤只会喜欢你,喜欢之前与你度过的那些回忆,喜欢你的性子,哪怕你在骂孤,孤都乐在其中。”姜琼华说,“忆姝,孤说这么多,也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求你不要再开口把孤推给别人,你分明知道的,孤不可能再去找什么人了,若是滥情,孤之前的三十四年都去干嘛了?”

  明忆姝心旌一颤,居然听出了几分道理,但她很快维持住了那份冷静,重新保持了自己的坚定。

  “右相果真深谙花言巧语之道,遇到想要达成的目的,也是能屈能伸的。”明忆姝露出一个嘲弄的笑,说道,“那么你之前在对我说出那些伤人的话语时,心中一定也是了然的吧,你根本不是不懂得这些事情,而是根本不屑于对我好好地讲,你不愿意俯身去听我在想什么,不在乎我的心意,直到发觉我要离你而去了,你才觉出了危机,才来拉下颜面挽留。”

  姜琼华沉默下来。

  明忆姝知道自己说中了,她抬眸看着姜琼华,等待对方这一次如何来粉饰事实,她想知道,这个人还能带着满口的谎言扯到什么程度,还会不会用那些旧的手段来面对已经清醒了的自己。

  “是。孤之前确实傲慢,没有意识到你的好,你那般全心全意地伴着我,我却视而不见,我曾以为你永远不会离开我,也确实因为你的离去慌了神。”姜琼华这次直面了自己的错,将所有的罪孽直说给明忆姝听,“孤一遍遍地试探你,疑心你,用对待寻常人的方式去折磨你,是孤的不对。孤既然是喜欢你的,就不该那样对你,天底下只有一个明忆姝,孤应该区别对待。之前,孤不懂这个道理,但之后这种错我不会再犯了。”

  “可你我本不该是一路人。”

  眼下已经撕破表象,明忆姝也不介意将事实说给她听。

  “我不属于这里,我总归要回到来时的地方,那里众生大抵是平等的,不会轻易地生杀予夺,世俗眼中的爱侣应该是彼此的唯一,不该存在这些欺凌羞辱的举动。所以,姜琼华,我永远不能理解你,无法与你感同身受,你的傲慢来自于权势的加成,而我终生都不会用这些原因而去欺凌什么人。”明忆姝笑了笑,释然开口,“我们之间隔了的不止千百年光阴,还有附加在年岁之后的朝代文化与思维想法。说这些你或许听不懂,但事实确实如此,你也理解不了我的思绪,无法改变我的选择与看法,既然如此,真的没有必要强求缘分。”

  姜琼华体会到了一种盛大的悲哀,仿佛有一座沉重的山压了下来,这一瞬间,她好似观望到了如厚重史书般的文化隔阂,这段岁月太久,明忆姝见过的世界太繁盛,她想象不出来,因此愈发无力。

  明忆姝见她目光微烁似有所触动,便接着趁势劝道:“琼华,放手吧,放弃我,结束这场错误的缘起。”

  姜琼华的泪落了下来。

  她捧住明忆姝的手心,用额头去贴对方指背,像是要把自己无措绝望的情绪传递过去一样:“孤不甘心,孤不想放手。”

  “没关系,就当是做了一场不甚美好的梦,忘了吧。”明忆姝以为和她说开了,终于要到了离别时刻,语气便也难得地温和下来,“你也称心如意了许多年,不必因为一时的受挫而不甘心,失去我一人并不算什么,左右没有多少人知道事情的因果,你也不会损了颜面。”

  “你都不要孤了,孤还要颜面做什么。”姜琼华泪湿了眼,眼尾泛起痛红,她好似还在挣扎着想要挽留人,“忆姝,孤想说,我们不一定非要处处合适,有些不共通的意见想法也无妨的,孤可以迁就你的想法,孤可以慢慢改……或者,你可不可以把孤也带去你的来处,这次换孤独身去异乡陪你,孤可以很快地适应下来……”

  “是啊,哈哈哈哈……”明忆姝目光空泛地看着虚无的夜空,她于呢喃中点头认可这想法,好似心情舒缓了似的笑出了声。

  可随即,她纤眉一颦,溃败地哭泣,很快泣不成声。

  姜琼华被她这既哭又笑的反应给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刺激到了对方,连忙匆匆来安抚对方情绪。

  “忆姝你怎么了,是孤多嘴了,孤不说了,你别哭。”

  “姜琼华,你知道你是什么吗?”明忆姝情绪有些失控地扯住她衣袖,悲伤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啊?你甚至都不能算作真实的存在,只是一方画中人,我入了画与你纠缠多年不会有任何结果,你留不住我,我终究要离开你,亲眼看着你消散。他日走后,这‘画’就要消失了,这些年的恩怨情仇都是一场笑话,是我动了真情,而你又是这般有血有肉的造物,叫我怎么能不喜欢,怎么能不心寒?”

  “什么?”这显然超出了姜琼华的认知,她茫然地任由明忆姝拉着自己,询问道,“什么叫‘孤是画中人’?你想说的是——孤是假的吗?”

  明忆姝不理人了,只是一昧地笑着落泪。

  她终于理解了为何现实中的好些人会真情实感地喜欢那些纸片人,喜欢那些只存在于书中的人物,这种举动在世人眼中是那样不可理喻,可无人知道,接触过了解过书中人之后,是如此地难以“出戏”。

  明忆姝在这里待了七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那样真实,有着各自的喜悦忧愁,她不是完全没有心的人,也会去喜欢人,可有朝一日她离开此地,回到现实后,又该如何面对现实中的一切?

  她好像失去了回忆的勇气,一想到自己这些年与一个虚假的纸片人真情实感,就格外想要发笑,想要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情感被辜负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姜琼华也只是纸片人而已,在这个世界,其实只有她一人入戏,她本就该是孤单的,投入更多的情感,也只是彰显她的可笑行为罢了。

  错了,都错了。

  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包括与姜琼华交谈这件事,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明忆姝落泪良久,再冷静下来后,看向姜琼华的眼神也变了很多,她不再把对方当做可以平等对话的人了,姜琼华不再是她可以交付心意的“人”,对待一个本就不存在的虚妄之物,她可以再默然些,哪怕无视对方又有什么关系呢?

  明忆姝笑了笑,像是在看自己的玩具一样瞧了姜琼华一眼,起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