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有人。

  这段逃亡时日积攒的情绪终于有了宣泄之处,她终于知道不是她疯了,是因为确实有人这样做了。

  明忆姝撑起身子,坐在榻边看向来人——正是姜琼华。

  那人穿着依旧华丽矜贵,但却卸去了珠钗,比往些年素了好些模样,见自己醒来,正惊异地止住了脚,隔着几步远的地方与自己对视。

  “姜琼华。”

  明忆姝无悲无喜的声音响起在夜里,看向那人的目光寒凉一片。

  “忆姝,是我。”

  姜琼华没料到明忆姝居然还醒着,她期待着每日的温存,本带着满腔喜悦而来,如今看见了对方目光中的冰冷无情,顿时像是被一捧凉水浇了一样冷,她颇有些紧张地站在原地,默默捏紧了袖缘。

  两人相对无言,彼此相视良久。

  明忆姝:“你走,出去。”

  许久之后,明忆姝下了逐客令,姜琼华终于重重地一闭眼,带着悲意开口唤她:“忆姝,孤喜欢你,孤那日是来娶你的,你要不要继续喜欢孤……孤想要对你好,弥补你……”

  “滚出去。”明忆姝一句都不想听,她拿起手边的枕,朝面前人砸了过去,“我们没有以后了,不要再来纠缠不清了。”

  姜琼华没有躲,被那枕头砸了一下身,随即伸手一捞,又将枕头抱在了怀中,她抱着那枕,有些委屈道:“孤错了,再给孤一个机会,好不好。”

  明忆姝冷漠地看她:“右相,死缠烂打会失了你的面子,我说过与你此生再无羁绊,望你自觉一些,不要再妄想些什么了。”

  “孤喜欢死缠烂打,只要是你,孤什么都能做。”姜琼华死死抱着怀中的枕,视线一直落在明忆姝身上,好像她抱着的不是什么枕头,而是面前人似的,“孤爱你,你不在的这段时日,孤险些疯了,而今你复生过来,叫孤怎么能眼睁睁地放你远离……我真的办不到。”

  明忆姝一时语塞,知道和此人谈不了什么道德,她无处可躲,说的话对方完全听不进去。

  姜琼华收了枕头,开始试着移步上前:“忆姝……”

  明忆姝退后去,排斥地移开视线:“姜琼华,不要让我更厌恶你了,你要做任何事都与我无关了,不要再和我提及旧事可以吗?”

  姜琼华愣住,有些期待地轻声问:“孤做什么都与你没有关系,你都不会管的吗?”

  明忆姝蹙眉:“是。”

  “好,这样就够了。”姜琼华语气终于松懈了些,她嘴角噙了些笑意,愉快道,“孤可以走,但还会一直跟着你,你不想见孤,孤便躲远一些,只要能偶尔瞧瞧你身影便足够了。忆姝,孤很容易满足的,你今夜且安心睡吧,孤在这里看着你就行。”

  明忆姝哑言,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人的无耻。

  世上怎么有人会这样诠释那句话?到底有多么的寡廉鲜耻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眼看姜琼华就要自觉地搬个椅子坐在榻前,明忆姝终于忍无可忍,亲自上前去拉住对方衣袖没任何好脸色地把人拽了出去。

  “出去。”

  明忆姝将姜琼华丢去门外,关上门,给门从里侧落了锁。

  眼前终于清净了,她却半分都高兴不起来。

  日后的时日该如何,她也不知道,怕也是万分艰难。

  姜琼华的人影被月色映照在窗前,宛若索命的鬼魂进不了门只能隔窗等着一样,令人无比头疼,明忆姝一夜都没有睡着,她在担惊受怕中苦等了一夜,终于等到那身影离去,才终于浅浅地闭了眼睛。

  天亮了,姜琼华抱着明忆姝的枕头旁若无人地从正门离开,中途遇见了府内的几位手下,那几人都是一副见鬼的模样。

  徐阿嬷上前问她是否是被发现了。

  姜琼华轻松道:“她默许孤自由出入了,还把枕头抛给了孤。”

  手下都是一副“不信”的表情,姜琼华却视若无睹地继续抱着枕头出去了。

  她想,今日自己终于不需要苦苦等天黑了,她有了明忆姝的枕,得到了很多对方的气息,可以熬过这难捱的几个时辰了。

  作者有话说:

  昨天晚上大过年的,这章发出来影响春节氛围,怕大家被丞相气到。不过看样子丞相挺高兴的,今天这章评论的红包由她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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