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该如何呢?

  或许是明忆姝动情的模样太过美好,姜琼华只看着她,便也能解了自己的渴。

  “孤的事情,不必你来操心。”为了维护那点薄面,姜琼华道,“这相府又不止你一人。”

  明忆姝热意瞬间化为凉意,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姜琼华:“孤说——孤身边不止你一人,你在孤面前不必摆出那份清高模样。”

  终于听清了,明忆姝也半是心死了。

  这场温存,果然是痛苦的折磨。

  明忆姝微微合了膝头,难过地朝后撤离:“你且去找别人,免得去迟了耽误了兴致。”

  “孤也没说要去找别人。”姜琼华半带恼火一把将她拽过来,随即除去了所有发饰叫青丝散下,“孤都说了要罚你,你好好受着。”

  平日里的姜琼华身居高位,发饰服制都是威仪严谨的模样,除去濯发的时候,只要在人前,她的发丝都不会像现在这般随意散落,现在做出这般举动于她而言,也可以视作“除衣”了。

  姜琼华冷而艳丽的眸子被青丝掩去了半分光彩,部分头发垂在身前,因为过长,有些还不小心还落到了明忆姝腿/间。

  “琼华,你……”明忆姝猛地一颤,滑凉细软的触觉叫她起了几分燥/热的痒意,她难耐地再次退后,“可以敛敛头发吗。”

  姜琼华随手把碍事的乌发撩到肩后,抬起左手压住了明忆姝的右肩。

  她说,“别动了,再分开些,好好配合孤。”

  明忆姝挣扎起来:“如果你能轻些——”

  “不能。”姜琼华控着明忆姝肩头,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对方的恳求,她强势地倾身过去,将手指全部贯进去,只留指根被箍住在外面,“孤偏要你疼。”

  “放开!”明忆姝有些崩溃地捶打对方的胳膊,但她现在被制着,完全没了气力,不像是生气难为对方,而像是娇嗔的挑逗。

  姜琼华眉头微微蹙着,纵容对方挣扎了会儿,才瞧向对方的脸,那张清婉姝丽的面容此刻是如此的惊惶,像是纯白的雪被浇了一捧鲜红的雪,染了艳色。

  一股从未有过的悸动从姜琼华心里升起,她觉得渴极了,是明忆姝给她带来了这种感受,但也是明忆姝才能解了她最迫切的渴。

  就在这纵容人的片刻功夫,姜琼华突然回过神,注意到明忆姝又在不直觉地往后躲了。她有些不满地追向前,但也没有逼得太紧,始终是叫自己的指节留着半截在对方内里。

  明忆姝无论如何也避不开,她费了很大力气退开,很久之后一低头,却见对方终究还在。她半是崩溃地抬头瞪那人,与对方情动的目光撞到了一处。

  她们默不作声地对视须臾,又一致地避开视线……共同看向了下方。

  气氛陡然升温,那药如同慢了很久才会发挥效益一样,两人如同被烫着了似的,都不敢去看彼此,无声之下,是加重的呼吸声以及衣物解掉的簌簌细响。

  “留一半就好,孤的肩背有鞭痕,膺前也有伤疤,怪煞风景的。”姜琼华到底还是不敢面对自身,她苦笑片刻,抬手扶了扶明忆姝被汗沾湿的碎发,动作堪称温柔,“你不要看,孤不想你看见。”

  明忆姝没有多说什么,她仰视着对方,从那人眼里看到了一丝温情。

  好,不看。

  明忆姝本想说自己肩背也带了伤,但她到底也没在此时开口,毕竟她对伤口并无在意,而姜琼华对伤疤的在意也只是针对己身。

  不必解释,不必开解,沉沦此刻便是。

  难得能从对方那里看到温柔目光,明忆姝也算在苦涩中找到了唯一的甜,能哄着她服下对方亲手送上的毒,哪怕是屈辱,也能将就着咽下。

  ·

  很久很久后,药效全部没了个彻彻底底,两人情绪终于回落,彼此依偎着靠在一处。

  姜琼华从明忆姝身后抱住她,既像是保护着心爱之物,又像是强势地将人完全控制。

  明忆姝的青丝虽长,但到底比不过姜琼华的,两人乌发纠缠在一起,暂时是分不开的。

  姜琼华的胳膊绕到了明忆姝身前,牵住了对方的手。

  极静的黑暗里,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响,随即二人同时开口:

  “你先别说话……”

  “孤暂且不想听你说话……”

  每次交流都会产生争吵,她们都不想打破眼下的安宁,但鬼使神差的,又默契地破坏了这种和谐。

  姜琼华送开明忆姝的手,起身休整衣裳:“孤要走了。”

  明忆姝背对着她,没有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