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如此有效?

  姜琼华闭眼咽下一口气,抬手拢住了明忆姝纤细的后颈,她使力,把人往自己这里压了压,情不自禁地继续去贴近……

  “姑姑?”明忆姝莫名其妙地被这样带过来,她惊异地看着姜琼华,发觉对方好似忍着巨大的痛苦,额角青筋都有了忍耐过度的征兆,她问,“身子可是不适?”

  姜琼华被打断,面色不虞地睁开眸子。

  哪怕她脸色再怎么不好,但也难以掩饰方才的失控,刚压抑过苦痛的人总是有种倦怠和疲乏,像是剧烈情/事后情绪会得以暂缓,姜琼华眸子里不仅仅有野心,还有一种浸□□.潮的餍足。

  终于头不疼了,姜琼华恢复了冷静,认真地审视起明忆姝来:“孤是来看你的,你……冷不冷?”

  明忆姝无声地看向眼前人,许久没有回答。

  她不懂,既然姑姑对自己没有原谅,没有思念,亦没有想要接自己离开,为何还会夜半来见?见便也见了,为什么又要露出方才的那种神色?

  明忆姝不懂姜琼华的戏弄,心中不免失落。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姜琼华的怒气已经消散了,只是单纯地逗逗她而已。

  姜琼华见她不回话,唇边笑意加深——

  因为明忆姝刚刚朝自己走来的那个眼神太过纯粹渴望,像是渴水的人见到了山泉,眼里的追寻一点儿都不曾掩饰。

  那个眼神太美好,姜琼华不喜欢美好的东西,所以要亲手打碎片刻。

  之前看清柴房全貌的时候,姜琼华就对这里的环境有些不满了,后来借着明忆姝缓和了头疾,她就又善变地改了主意。

  ——自己头疼得厉害,每次都发作很长时间,还是得把明忆姝留在身边的。

  “孤只是来看一眼而已,不要妄想孤会原谅你。”姜琼华有些好笑地轻轻捏了捏她后颈,继续说着和心意相反的话,“在孤查明真相之前,你依旧得住在此地。”

  明忆姝四肢的冷再次泛了上来,她方才只暖和了一小会儿,此刻,她好似看到了自己之后会遭受的疑心、寒冷、落寞……寒意袭身,逐渐凝结,把她整个人都冻在柴房。

  为何要这样?

  明忆姝手指冷的没有了知觉,她颤抖着想要去牵眼前人的衣袖,但又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手指一顿,慢慢蜷起收回。

  她不会再寡廉鲜耻地求对方了,对方厌弃自己这种不值钱的样子,甚至会在触碰之时抬手打她。

  明忆姝不愿放弃那点儿微渺的希望,她不敢赌,她宁愿留在这里受寒受冻,也不愿把对方惹生气后亲眼看到对方转身离开。

  这里是很冷,但被抛弃的感觉更让她痛苦。

  “柴房阴冷,外头雪大,姑姑没有带伞,还请回吧。”明忆姝也不知自己是用怎样悲戚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但她知道只要自己再瞧这人一眼,就会不自觉地想要落泪,她勉强维持着面色的体面,清清冷冷地转身,“恕忆姝难再去送。”

  姜琼华:“……”

  怎么这么不禁逗?一句玩笑话而已,这姑娘还当真了?

  姜琼华也是头一次被对方赶着走,心里难免有点窝火,她想,自己只是随口一句戏弄而已,明忆姝对自己的态度也不至于这般转变吧?从满怀希冀到转身背对,只因自己不带她离开这里?

  这也太过娇气了。

  姜琼华握住她肩头,把人转过来:“生气了?”

  明忆姝只道不敢。

  “不生气为何不敢看孤?”姜琼华挑毛病道,“孤来看你已经是难得施恩,你不要贪心。孤方才说不带你走,你便不想再见孤,现在指不定心里在怎么骂孤呢。”

  明忆姝没办法辩解,也不想辩解,只因自己的心意对方从来不肯耐着脾气多听半句,哪怕说了也无济于事,弄不好还会招致更多的误解。

  所以这次,明忆姝沉默以对。

  她的沉默招来的是姜琼华的沉默,两人随即都安静下来,姜琼华的神色也逐渐变得发沉。

  “你居然敢给孤甩脸色看,好大胆子。”姜琼华面色阴鸷,语气低沉,咬字时的恨意仿佛要把人生吞了一样,“孤说句玩笑话,你便如此忸怩不识相,明忆姝,你让孤好失望。”

  这话一出口,明忆姝就好像被人掌掴了一般,心口刺痛,脸庞发疼,难过得几乎要落泪。

  姑姑的哪句话是真的哪句又是在戏弄自己?

  出尔反尔是作践人时才会用的手段,姑姑今夜已经罚过自己了,为何还要赶来柴房再欺辱一番?

  自己是想离开此处,但并非只是想离开而已,她想要的是两人重归于好,消除掉曾经的隔阂和疑心。

  眼下显然并没有,明忆姝听到对方的那番话,便意识到这是和之前一样,是在欺辱和试探她。

  她若说想走,指不定会遭到更多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