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脑中有些黄色废料, 赵商容尴尬得脚趾抓地。
她讪笑一声“好”,慢吞吞地宽衣上床。
等真的要帮王摇霜抓背,她才意识到, 面对自己的心上人提出的如此亲密的举动,她很难控制得住不让自己产生旖旎的心思。
庸俗点说, 她又不是清心寡欲的人, 也会有那方面的冲动和需求的嘛!
“大王, 怎么了?”
王摇霜背对着大王, 看似淡定,实则耳朵的粉色早已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大王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并没有注意到。
她迟疑地伸出手。
冰凉的指尖带来的触感仿若冰鉴里弥漫出来的凉意, 王摇霜发出了一声不知是呻-吟还是舒服的喟叹。
赵商容抓背的动作一顿。
王摇霜咬着舌尖,仿佛这样便能将所有的声音都掐断。
好在大王并没有开口询问, 给王摇霜留了一丝颜面。
两人都不发一言, 一股暧昧的气氛顿时在床帐之内弥漫。
许是担心王摇霜会对她产生什么悸动的心思,赵商容压抑着既激动又苦闷的心情, 问:“还有哪里痒?”
问完后又忍不住吐槽自己,这话可真下流。
“都有点……痒。”王摇霜喁喁细语,赵商容听不真切,但感觉得到她不希望自己停下来。
一股气血上涌, 赵商容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王摇霜的后颈、肩胛处流转。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目光过于猥琐下流,她懊恼地闭上眼睛, 磕磕巴巴地道:“天气炎热,突、突然之间感到背痒也是、是正常的。”
“嗯……”
许是大王累了,又许是她开始心不在焉, 抓背的力度逐渐小了, 指尖划过就跟抚摸一样。
王摇霜颤栗, 手臂悄悄地有鸡皮疙瘩蔓延。
担心大王的手臂酸痛,王摇霜适可而止:“大王,好了。”
赵商容一顿,有些不舍地收回手。
为了掩饰尴尬,她说:“王妃太瘦了,骨头都出来的,还是要多吃些饭与肉的。”
王摇霜转过身来,道:“妾身很感谢大王对妾身如此体贴。”
“我们之间何需言谢?”
王摇霜微微一笑:“妾身也帮大王抓一抓背吧?”
赵商容吓得一个激灵,什么旖旎的念想都没了。
“摇儿有心了,我的背不痒。”
王摇霜本来也只是想逗一逗大王,并不是真的要替大王抓背,闻言,便作罢了。
赵商容心惊肉跳地躺下,为防王摇霜突然出手“袭击”,她又悄悄地离王妃远了点。
以往王摇霜看见她躺那么远,必然不会在意,今夜却是主动凑近了些。
赵商容拉了拉薄被盖住自己胸口,再双手交叠放在胸口偏下的位置。
这个姿势能在王妃出手之时及时予以反应,防止王妃触碰到她的胸。
她的动作自然,但瞒不过王摇霜的双眼,后者埋头于枕,憋笑憋得着实艰难。
赵商容现在内心颇受煎熬,一方面忍不住窃喜,另一方面又在承受隐瞒身份所带来的撕扯之痛。
她盼着王摇霜早点入睡,省得自己再这么提心吊胆。
如她所愿的那般,王摇霜一脸舒适地进入到悠悠梦乡之中。
赵商容细细地静心观察了会儿,确定王摇霜确实熟睡后,紧绷的精神才稍稍松懈。
远处的烛光未灭,借着微弱的光亮,赵商容的目光勾到了王摇霜的嘴唇。
许是压抑了一晚的情绪再也无法克制,又许是那残留在脑海中怎么也无法散去的光滑细腻的触感勾起了她内心的欲望。
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通过一个吻,传达给那已经熟睡的人。
——她吻住了王摇霜。
触及那软唇之时,她的心底浮现一个疯狂的念头。
她不必顾虑是否会将王摇霜吻醒,大胆、肆无忌惮地去亲吻,让对方知晓她的心意。
可不过顷刻,理智便消灭了这样的疯狂。
她浅尝辄止,生怕唤醒这个在她心底沉睡的人儿。
怎么办呢?她根本没法控制自己不去喜欢王摇霜。
赵商容一脸愁容地躺回去。
算了,来着月事呢,想那么多容易早衰。
——
翌日,赵商容也是趁天微微亮就溜回北斋了。
她心虚,羞于面对被自己偷偷轻薄的王摇霜。
见到王晓霜时,虽说她能分辨得出姐妹俩,可对着这张脸,总有些心猿意马,忍不住琢磨王妃这会儿在做什么。
王晓霜默默地收起书籍,低头喝茶。
“嗯?王侍读怎么不继续讲了?”
王晓霜道:“大王的心都不在学问之上,讲再多也只是浪费口舌。”
赵商容:“……”
她嘀咕:“孤听着呢!”
“大王一脸春心,哪怕听着,只怕也是在一心二用。”
“这都夏天了,哪儿来的春心?”赵商容顾左右而言他。
大王向来是个能言善辩的,王晓霜与她争辩毫无意义,便懒得多言。
赵商容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跟王晓霜打嘴炮,她道:“对了,孤听闻王妃自幼便体弱多病,王家难道没想过给她找一位神医?”
王晓霜沉默了片刻,道:“下官不知道大王是从哪儿听来的闲言,只是阿父阿母在照顾姐姐方面已经十分尽心,也想尽一切办法去为她寻找名医,可惜,这自打娘胎便带来的先天虚弱之症着实难以根治。不管是吃药、艾灸、施针,都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温和治疗方法。”
“燕国女神医也束手无策吗?”
“燕国女神医?”王晓霜略迷茫。
“你不知道她?”
王晓霜从大王微妙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什么,电光火石间,脱口而出:“下官自然知道她,只是她远在燕国,我们又如何能将她请来呢?”
赵商容抚掌:“孤想将她请来给王妃调养身子,直到王妃的体质与常人无异。”
事关姐姐的健康,王晓霜也十分热切:“大王说真的?”
赵商容道:“自然,所以孤才想与你商量,问你是否有什么办法能将她请来。”
除了多找一些人讨主意之外,主要也是为了让皇帝知道,她找燕国女神医真的只是为了给王摇霜治病,而不是要私通勾结燕国。
凡事过个明路,将来被人弹劾也无所畏惧。
“虽然孤把这件事交给陈长史去办了,但他太死脑筋了,所以孤要多找几个人参详一下。”
王晓霜知道此事有些难办,但为了姐姐,她应下了。
她个人能力有限,但可以去找阿父阿母,再不济找范晔……
只是她以前没听说过燕国女神医之名,难道是燕国的新起之秀?
看来回去后,还得好好打听一下此人了。
……
王晓霜的动作很快,没多久王儒、萧惗、范晔,乃至皇帝都知道了大王准备把燕国的女神医请来给王妃治病的事。
皇帝把太医令召来,问:“卿认为这燕国女神医的医术是否真那么精湛?”
太医令在秘阁中找到收集而来的《本草纲目》呈给皇帝,道:“此书被奉为医书圣典,因为里面有很多提到的病征与用药是我们翻看以前的医书很难查证到的。但经过试验,这上面的方子又十分有效用。”
“只不过这上面对服用‘五石散’提出了批判的意见,更不赞同那些通过药石炼丹修道,以图长生的事,因此备受道家及士族的诟病。”
“朕问你燕国女神医,你与朕说这书做什么?”
太医令道:“此书乃燕国女神医的祖师爷所撰写,传承下来的。”
“所以呢?”
太医令感受到皇帝的不悦,道:“所以,燕国女神医或许真的称得上是神医。”
皇帝的眸光深沉,须臾,他问:“这医书圣典可曾提及如何治疗疯病?”
太医令一怔:“没有。”
皇帝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他屏退了太医令,召来大鸿胪,问他:“燕国使臣可返回燕都了?”
“启禀陛下,因我们始终未明确答应他们的和亲提议,燕国使臣决定不日便回燕都复命。”
燕国和洛国虽然大小战争不断,但燕国也曾想通过和亲这种手段来维持一段时间和平的。
比如先帝在位时,先帝要出兵攻打燕国,燕帝就曾遣使来求亲。
这和亲事宜谈了五年,直到先帝驾崩,边境危机解除,燕帝便喜上眉梢地宣布:“不和亲了!”
荒帝在位期间,燕洛两国也是战事不断,不过以燕国胜多,洛国胜少,燕国便不曾提过和亲之事。
直到现在的皇帝登基,他以雷霆手段夺回了多处失地后,一举震慑了燕国,故而今年的三月,燕国又派了使臣过来下聘,以修两国之好。
然而,先帝的女儿,除了那些早夭的,长大成人的基本都已经嫁人了,还没有成婚的只有豫章长公主。
至于皇帝的亲女儿东阳公主,他更不可能将其送去和亲。
洛燕两国都知道,用和亲的方法来维持和平,就像是一块被风化的石板,看似坚硬,实际轻轻一碰就会破裂。
只不过两汉以来,朝廷习惯了用女人来达到换取和平的最节约有效的外交手段,便是汉武帝时期,也会为了联合乌孙对抗匈奴,两次派出宗室女子去乌孙和亲。
一开始,朝廷还会觉得这是耻辱,可意识到和亲有诸多好处之后,对于和亲一事,不管是史称的“明君”还是“昏君”都变得颇为主动。
皇帝既不想因为和亲一事于史书上留下昏庸无能的骂名,但在主和派的劝谏下也会产生动摇。
——若是能用一个宗室女子来换取和平,让他有更多时间来整顿吏治、休养生息,积蓄足够的力量再北伐燕国,必然是利大于弊的。
所以,燕国使臣来求亲的这些日子里,皇帝只让大鸿胪招待了他们,自己既不答应对方的求亲事宜,也不一口回绝。
皇帝道:“在他们回去之前,想办法让他们听到颍川王想请燕国女神医来治病的传言。”
……
“阿啾——”
宫门外,大王揉了揉鼻子,问侍从:“谁的马车赶这么快,没瞧见这尘土飞扬吗?害孤吃了一嘴灰!”
“大王,应该是大鸿胪的,他刚从宫中出来。”侍从答道。
“大鸿胪?怎么这么匆忙,难道是诸王或四方小国有事?”赵商容八卦之火在心中小小地燃起。
大鸿胪相当于外交部,不过兼负责已经出藩的诸王入朝事宜,比如遇到国丧,按礼制诸王要入朝凭吊祭拜。
没有外交事宜,也没发生跟出藩诸王有关的事,一般大鸿胪都无需进宫觐见皇帝的。
赵商容现在一不是出藩的诸王,二跟周围的小国并无关系,她吃起瓜来,毫无心理负担。
要不是不想往皇帝跟前凑,她都想进宫打听八卦消息了。
她在宫门外一边等王摇霜,一边跟侍从打麻将打发时间。
很快,王摇霜的羊车缓慢地从宫门出来。
赵商容立马扔下麻将,迎了上去。
王摇霜从羊车上下来,看着大王灰头土脸的模样,十分惊讶:“大王这是……去玩泥巴了?”
赵商容抹了把脸,投诉:“这路太大的烟尘了,刚才大鸿胪那家伙出了宫门便扬长而去,留下滚滚尘烟,熏得我灰头土脸的。”
“大鸿胪……”王摇霜略一沉吟,回过神来抽出身上的巾帕给大王擦脸,“大王怎么真就这么老实在宫门等妾身?为何不去那馆中等候?”
“在哪儿等不是等?在这树下被风吹着还凉快些。”
眼见外头太阳猛烈,赵商容不忍王摇霜在烈日底下暴晒,便与之转移到马车上,赶回了王府。
路上,王摇霜仍在思考大鸿胪进宫之事。
这不是一件小事,因为她今日进宫见云太妃之时,云太妃提过燕国三月份的时候便派了使臣来提和亲事宜。
因皇帝的态度并不积极,故而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关注。
大鸿胪今日进宫,想必也是跟燕国使臣有关。
思及燕国,王摇霜下意识瞟了眼大王。
赵商容刚擦干额上的汗及脸上的灰,抬头便对上王摇霜的目光。
她猛地想起那个吻,做贼心虚般挪开了眼。
王摇霜道:“大王想看妾身便看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赵商容:“咳咳咳……”
这比吃了一嘴灰还要令人口干舌燥。
……
两日后,赵商容正准备让百戏馆的优伶、女乐来演奏,忽听门房来报,说燕国使臣登门求见。
赵商容吓得胆儿一颤。
不是吧,她都尽量避开跟燕国有关的东西了,为什么还是会被缠上啊?
虽然内心十分抗拒,但面上仍旧十分镇静且疏离地问:“他有说什么事吗?”
门房迟疑道:“似乎是为什么女神医而来的。”
赵商容眉头一挑。
她这边刚说要请燕国女神医,燕国使臣便有动作了,这么巧?
“说孤头疾犯了,让陈长史和王侍读替孤去见他吧!”
她没心情听演奏了,起身去了王摇霜那儿避开这些事。
作者有话说:
大王:好耶,亲到了ヾ(??▽?)ノ
王妃:偷亲不计入亲吻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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