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祖传一个亿(GL)>第213章

  几人在厅堂坐定,管家遣侍从端上了茶水。荣家家主方才奔波回来,饮下半盏茶后,面有倦色道:“芷萱的事,想来荣晖方才已经对二位说过不少了,不知两位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宿灵问道:“据荣管家所言,验尸一事多是道友亲自动手,道友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荣家家主摇了摇头:“体内没有残魂余留便是唯一的异样。芷萱的尸身二位大可以再去验,若是能发现什么线索那就再好不过了。”

  宿灵同原吾对视一眼,原吾想起自己和绪以灼在茶楼听到的传言,便问道:“荣道友觉得凶手是出于什么缘由对少夫人下的杀手,是针对荣家……还是纯粹与少夫人有仇?”

  荣家家主依旧是摇头:“荣某知晓自己几斤几两,在外克己守礼,从未与人结怨。即便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得罪了什么人,他能有这不知不觉潜入荣府杀人,事后还无法查明的本事,直接对我动手不就好了,何必要对荣某的儿媳下手?”

  原吾问:“荣道友的意思是少夫人自己与人结了仇怨?”

  荣家家主迟疑了一下,方才说道:“两位也许不知,芷萱原先并非修士,而是一户凡人间的小姐,年少养在闺阁,便是家门也没踏出过几次。直到去年元夕,她母亲带她去附近望城的灯会,在灯会上与我儿一见钟情,才在订婚后由我儿带着入道。算算时间迄今不过半载,她能与何人结仇?订婚前我调查过亲家,三代内都不曾与修真界有过瓜葛,芷萱父亲也是家乡颇有名望的善人,不像是能招惹来修为如此高深的仇家的。”

  荣家少夫人程芷萱已经死了九日,这段时间足够荣家家主把儿媳的人际关系调查个遍,也足以把自己结过的仇想个遍了。观他的神情对此事的内情确实一头雾水,程芷萱死得实在是莫名其妙。

  荣家家主此时又道:“荣某虽然没怎么同魔修打过交道,但也听闻魔修杀人素来不问缘由,许是我儿大婚那日有魔修途径此处,犯下惨案便匿迹离去——除了这个理由,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杀我的儿媳。”

  这确实勉强能解释得通。

  魔修中确实有一部分败类随心所欲地杀人,甚至杀人就是他们增进修为的方式。但这类魔修动手素来是一片一片地杀的,若是魔修能让荣家家主在事后追查不到任何踪迹,那灭了整个荣家也不是难事,可偏偏他只杀了程芷萱一人,还将尸体处理成那副诡异的模样,程芷萱尸身后来甚至屡有异样,整桩凶案的起因绝非兴起杀人那么简单。

  原吾思索得目光已经有些涣散,宿灵低头沉思许久,最终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能问道:“不知令郎现在何处,我想向他也问一下情况。”

  “锦儿前日便去了他岳家,不久前我让荣晖传信给他,想来明日一早便能回来了。”荣家家主低声嘱咐了站在边上的荣管家几句,又对宿灵二人说道,“两位不如先在此住下,我让荣晖为你们准备好房间。”

  “有劳。”宿灵点头应下,荣家少主荣锦此时虽然不在,她也不想闲着浪费时间,拉上原吾就要再去婚房找找线索。

  走到一半原吾却停下来脚步:“我们在荣家宿下,是不是得告诉以灼一声?”

  宿灵闻言觉得确实如此,走向婚房的步子拐了个弯,转而往荣府的大门走去。

  正偷偷跟在后头的绪以灼听见她们对话也忙离开了荣府。就算在找原先那家茶楼的时候费了一点时间,原吾她们用走的到底是比不上绪以灼用飞的,等二人回到茶楼,刚好瞧见绪以灼从茶楼里走出来。

  绪以灼甚至还有时间打包了一份茶点。

  她把油纸包递给宿灵,明知故问:“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原吾有点丧气:“找不出什么线索。”

  宿灵比之原吾要稳重许多,一时间没查出成果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只道:“荣家的情况确实有些棘手。”

  绪以灼走在她们中间,三人沿着长街慢慢往前走,路上宿灵将她在荣府的见闻一五一十和其实已经知晓的绪以灼说了一遍。

  她们最后走到合榕镇外的一片湖畔。

  绪以灼从船夫那里包下一艘小船,招呼原吾二人一起进到船舱里来,随后放开缆绳,任由小船随水漂流。

  与人声隔绝的湖上,正是梳理思路的好地方。

  绪以灼盘膝坐着,托腮问坐在对面的两人:“你们觉得程芷萱是因为什么死的?”

  *

  整桩凶案从头到尾都是疑点,没有一个环节可以找出确切的答案。

  程芷萱是怎么死的,死的为什么是程芷萱,凶手是什么人,凶手的目的又是什么?

  宿灵一语就道出了许多侦探第一时间就会思考的问题:“程芷萱的死,对别人能有什么好处?”

  程芷萱此人,人际关系非常简单,这些信息她们早就从荣家家主那里知晓。她来自同合榕镇一样散落在望城附近的镇子,家世让她没有大多出身修真世家的女修性格里会有的坚韧洒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生活养出了温顺娴静的性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与几个家境相似的凡人女子交情浅浅,若是将人生经历写在纸上几行就可以写完。

  别说与谁结仇了,程芷萱从小到大关系密切的人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她甚至没怎么以一个独立的人的身份在旁人眼中存在过,别人提起她,总是会说这是谁谁谁的女儿,谁谁谁的儿媳,谁谁谁的妻子。

  原吾猜测:“有人想通过杀害程芷萱,报复她亲近的人?”

  绪以灼道:“我是不太理解这种思路的,又不是能力有限,冤有头债有主,和谁有仇直接报复谁不是更好吗?”

  宿灵点头附和。

  但是原吾突然之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可能就是能力有限呢?我们之前验尸用的都是修士的手段吧?只用神识探查也没真的上手检查过,说不准就是一个凡人用凡人的方式杀了人,结果我们用法术查来查去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绪以灼、宿灵:“……”

  好像是哦。

  “尸体里的红线可能是缝进去的,”原吾指指自己的眼睛,“我们也没有仔细检查过尸体上的痕迹,也许尸体在外走动是像木偶戏一样,用不易察觉的丝线控制着做出动作,她身上大量的红线正好能掩盖这些痕迹。”

  宿灵很快反应过来:“如果是这样,那一个凡人又是怎么逃过修士的感知的?”

  原吾道:“说不准荣家家主没用神识探查到法术的痕迹,就认为凶手的修为要高他许多,之后出现怪事也没用神识找过人呢?”

  这推测倒也合情合理,但宿灵还有疑惑:“即便如此,凶手不可能不知道荣家是修真世家,能偷偷混进去成功杀一个人已经是撞了大运了,事后还来装神弄鬼,这不是来找死吗?”

  一个凡人是有多大的胆子才敢在修真世家杀人后又三番五次跑回来,赌自己不会被发现?

  原吾想了想道:“可能他不了解修士,就像我们也不怎么了解凡人。”

  绪以灼轻咳一声:“虽然你们确实没有上手验过尸,但我觉得荣家是这样验过的,凡人动手的可能性有但不太大。”

  绪以灼从莲花金簪里取出纸笔,写下几个字:“这个猜想要验证很容易,你们回去检查一下尸体就能知道了,现在可以先记下来。”

  写完后搁笔,绪以灼示意她们可以继续发散思维。

  宿灵提出了和原吾的凡人杀人说完全相反的猜测:“可能有一个魔修,他的修为非常非常高,大乘期起步,在程芷萱大婚之日正巧路过荣家,一时兴起就杀了人,杀完人后扬长而去。”

  这就是荣家家主目前的猜测。

  绪以灼这就有问题了:“为什么是程芷萱?”

  宿灵没有和魔修接触过,但她从世外楼的前辈们那里听说过有一些魔修心理扭曲,杀人还有癖好:“可能那个魔修就喜欢杀年轻貌美的女子,或者干脆就是喜欢杀新娘子。”

  绪以灼觉得后者不太可能,新娘这一群体的限定范围也太狭窄了,要是有这么一个魔修作案方式这么有特点他的名号早就在修真界传开了。

  如果魔修选择的下手对象是前者,那当时岳霖院里有不少作为侍从的年轻女修,怎么她们就没事,魔修非要隐匿行踪,绕开她们单单杀了程芷萱?

  即便这个魔修杀人没有喜好,那天就是程芷萱倒霉,魔修刚巧就挑中她了,这件事还是说不通。

  “你的这个想法,建立在这个魔修的修为很高很高,以至于他要掩藏痕迹一个化神修士都别想找到他的基础上,可是他都这么强了,真的有隐藏身份的必要吗?”绪以灼道。

  说实在话,大乘期起步的魔修,就是当着荣家家主的面大摇大摆进去杀人都能全身而退。合榕镇又没有能与他匹敌的修士,荣家家主就是去其他地方搬救兵,搬救兵的时间不足以让那魔修逃回涂云洲,至少躲进太平道是够了。

  小心翼翼隐藏痕迹,这一行为实在显得累赘。

  “但是这个可能性也是有的。”绪以灼再度提笔把这个猜测记下来,“这一点我可以去查,就算真是大乘期,只要动手了我应当是能发现一点东西的。”

  宿灵又有了想法:“如果是魔修做的,两日前他也还在吧,程芷萱尸身莫名走动应该就是他在背后动作,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对,这也是很奇怪的地方。”绪以灼道,“如果说杀人获得满足感就是他从杀程芷萱这件事上获得的好处,那后面装神弄鬼的动机就让人想不明白了。”

  原吾道:“可能他就是想要吓人。”

  原吾的猜测简单直接,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绪以灼回顾了一下这两个猜测,都有可能,但也都有逻辑不通的地方。她思索片刻,也提出了一个猜想:“凡人的案卷卷宗统计后能发现凶手往往是死者的熟人,甚至就是家属,程芷萱的死会不会和荣家人有关系?”

  她的这个猜测,也有很难解释的地方。

  “如果真的和荣家有关,他们早就把这件事压了下来,而不是让传言都要传到孤川去了。”宿灵道,“荣家家主也应该会想办法把我们打发走,不会连尸体都放在原处随便我们验。”

  绪以灼点点头:“主要还是去验证一下你和原吾的猜测。”

  她把纸张折叠起来,交给宿灵:“你们先去吧,验下尸查查程芷萱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好。”宿灵心有疑惑,离开前还是忍不住问,“楼主夫人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原先和绪以灼没那么熟的宿灵,叫起楼主夫人来倒是比原吾顺口多了。

  绪以灼摇了摇头:“你们的历练,我就不掺和太多了——我去查些别的事。你们验完尸后也不用来找我,我回去找你们的。”

  宿灵没再多问什么,直接和原吾离开船舱,御风便离开了这片湖。

  湖上三三两两游湖的凡人看见这番景象,不由又是一阵惊呼。

  绪以灼也离开船舱坐在船头,天光下对着一张纸乱写乱画。她写下牵扯进这桩凶案里每一个人的名字,每个名字后带着问号。

  没有一个猜测的逻辑可以从头顺到尾,总是想一会儿就碰了壁。

  笔尖悬在纸上良久,又落下了两个字。

  笔迹飘忽,可见写下这两个字的人内心的犹豫。

  长生。

  喜乐镇的长生。

  那个从不以本相示人的神秘修士,平安镇出现的炼尸术、鬼偶操控的人偶与他在喜乐镇布下的傀儡出自同源,说不准他就是这一邪术的源头。

  程芷萱的尸身,是被同样的术法驱使着吗?

  绪以灼没有告诉原吾和宿灵,她此番是为传言中的人偶二字而来。

  事情怎么会那么巧,又让她得知了类似的事。

  类似的事就发生在附近,那么大片山料,偏偏有人在残碑旁提起这件事,传入了孤川。

  绪以灼不信接二连三的巧合。

  可是将长生这原吾等人不知晓的因素后,绪以灼还是看不清这桩凶案的原貌。

  “为什么呢,”绪以灼喃喃道,“为什么是程芷萱。”

  绪以灼蹙着眉,将船划回了岸边。她将小船交还给船家后,在他惊讶的目光下又递过去了一袋灵石。

  “老人家,我向您打听一些事。”

  这片紧挨着合榕镇的湖风景秀丽,却只有这一个身为凡人的老人在这里出租游船,且收费不菲。他在合榕镇定是根深蒂固,了解镇中的方方面面。

  船家打开袋子看了一眼袋中灵石,立时让身边的伙计接管了全部船只,自己带着绪以灼到一边的草棚坐下。这草棚显然是他自家的,挥挥手就有人送了茶水上来。

  “道友想问些什么?”船家方开口,绪以灼就知道自己问对人了。

  修士之间互称道友,凡人则大多叫修士仙师,船家作为凡人与绪以灼却以道友相称,定是有其缘由。

  “荣家,我想问些有关荣家的事。”绪以灼开门见山道。

  “荣家的事问我便对了,我虽然是废灵根入不了道,但我祖父在几百年前,可是荣家当时的家主!荣家现在那一支,还是因为我祖父后继无人才上位的!”船家想着那袋价值不菲的灵石,毫不犹豫就要把荣家现在的嫡系卖了,“您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绪以灼自己都不太清楚她要问些什么。

  她只是觉得在搜集了足够的信息后,一定能从中拼凑出事情的真相。就像解谜游戏要打出结局,就得先找齐散落在场景中的线索。

  “您就同我讲讲现任家主和他儿子的事迹吧。”绪以灼道。

  船家知晓的事情确实多,一次性讲下来一个时辰就过去了,茶水都新上了一壶。

  这一个时辰里绝大多数时候都在讲现任家主,毕竟少主荣锦年纪尚轻,都没怎么离家历练过,也就没什么事迹好讲的。

  “荣家少主,今年竟然才四十吗?”

  四十岁对一些凡人来说可能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但对修士而言这年纪尚且年少,就是九十九了都算还能参加叩仙门的年轻修士。这个年纪就成亲的荣锦,在修真界无疑是英年早婚了。

  说起来,合籍道侣命运相系,没准从能荣锦那里推演出程芷萱的死因……也不对,像她和君虞那样请了天道见证的道侣才能做到这件事,为了避免日后发达了被道侣拖累,很少有人会上请天道合籍,此事修士情侣间心照不宣。但不是说荣锦和程芷萱是一见钟情吗?没准他们请了天道呢……

  绪以灼胡乱想着。

  船家的话中断了绪以灼的猜测:“他们这一支啊,成亲都很早。”

  船家似乎话中有话。

  绪以灼很快也想到了船家先前所言中奇怪的地方:“现任家主的妻子,荣锦的生母,您好像从没提到过。”

  船家点点头:“荣夫人四十年前就亡故了。”

  “荣锦出生的时候。”绪以灼投去确认的眼神。

  船家点了点头。

  “荣家现在的嫡系,每一任家主娶妻都很早,而且那些夫人总是生了儿子不久后就死了。”船家的笑容有些诡异,“荣家之前的家主有男有女,你说怎么就这么巧,这一支继承人每一代都是小子,还个个天赋都好?”

  太多的巧合叠加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修真界的绝大多数法术对修炼者的性别都没有要求,除却一类。

  “……采补。”绪以灼道,对面船家的表情印证了她的想法。

  现在的荣家嫡系,暗地里学着一种男子采补女子的功法。

  这就是为什么以修为频繁更换嫡支的荣家,有一支却占据了家主之位五代。

  *

  此时的荣府岳霖院婚房内,宿灵和原吾已经验完了尸。

  她们是一起上手验的,以免有人粗心大意漏掉了细节。不再像之前那样只用神识探查程芷萱尸身上有没有法术的痕迹,她们这回甚至解下了那身嫁衣,几乎看遍摸遍尸身每一寸,弄明白了程芷萱的死因。

  这一死因荣府的人在之前验尸的时候应该也发现了。

  程芷萱是被这些红线杀死的,它们从她的身体里长出来,嫁衣下的模样惨不忍睹,那些红线刺穿了她的所有脏器。

  没有鲜血流出来,血都被这些诡异的红线吸收了。

  让人好受一些的是,程芷萱死时应该没有受到苦楚。这些红线大概是在一瞬间长出来的,程芷萱神情呆滞,她可能至死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原吾的凡人杀人说完全可以排除了,这些红线并非接上去的,凡人做不到这种事,只有法术才能实现这样的死法。宿灵和原吾也没有从尸身上发现修士的灵力,自然不可能没有留下痕迹,凡是用过法术一定会有灵力残余,只是她们的修为不够,所以才发现不了。

  之后的验尸只能让绪以灼来。

  但是在这一次验尸的时候,原吾和宿灵发现了另一件事。

  她们直接找上了荣家家主,也不虚与委蛇,直接问道:“程芷萱是炉鼎体质?”

  宿灵没再称程芷萱为少夫人,而是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她现在怀疑整桩婚事的真相,是不是荣家家主原先说的,他儿子同程芷萱在灯会上一件钟情。

  荣家家主好像早就预料到她们能查出来,大大方方地认了:“不错。”

  宿灵眉头紧皱。

  “道友何必这幅表情,采补炉鼎一事放到明面上讲确实不光彩,但就是那些大宗门,背地里做这种事情的还少吗?不然二位以为我家的功法从何而来,又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人上门找过麻烦?”荣家家主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更何况,我们的做法不比那些养炉鼎的修士好上不少?哪怕是炉鼎,我们也会作为正妻明媒正娶进家门。我那儿媳甚至原先是一介凡人,我儿带她入道,就算今后要被采补,不也比做一个凡人好多了!”

  原吾被他的厚颜无耻震惊了。

  宿灵遍览群书,知道炉鼎实际上可不会如荣家家主说的这般自在,闻言冷笑一声:“炉鼎油尽灯枯而死的痛苦,荣道友可是只字不提。”

  荣家家主反驳道:“你怎么知道炉鼎不愿意用死时的痛苦,换她生时能做个修士?”

  宿灵心里憋着火,她知道荣家家主是故意这么问,他的原配死了,程芷萱也死了,她上哪儿问炉鼎的感受去?

  炉鼎在仙门就是一个灰色地带,很多人对采补感到不耻,但也不少人支持这种快速提高修为,又不用承担魔修那样走火入魔风险的捷径。当下对炉鼎默认的态度就是只要采补者献出一定利益和炉鼎达成协议,旁人也不会干涉他们的行为。

  她们没有办法从一个死得干干净净,连残魂都没有的死人那里问出她是不是自愿的。问现任家主的原配都比问程芷萱靠谱一点,然而虽然宿灵觉得荣家家主和他原配的结合也有蹊跷,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想要召来残魂问一问已经很难了。

  “而且,”荣家家主又道,“芷萱的死,可与荣家没有半分关系,两位大可以去查。客房已经为两位道友准备好了,二位想住多久都没有关系,荣某也很期待二位能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不必了,贵府我们可住不下去。”宿灵拉着原吾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顿住脚步,回头道:“我们会时不时回来验尸的,荣道友也不必给我们留门了。毕竟荣道友这一身采补上来的修为虚得很,这荣府我们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您也拦不住。”

  荣家家主的表情扭曲一瞬。

  宿灵拉着原吾扬长而去。

  一远离荣府,她的表情就垮了下来。

  “气死我啦!”宿灵气得捶墙。

  原吾拔出半截龙鳞剑:“我半夜摸进他屋里戳个窟窿吧。”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就从头顶传来:“建议不要。”

  原吾和宿灵齐齐抬头,看到绪以灼就站在一边的院墙上。

  绪以灼跳了下来,站定后说道:“凶手荣悟查不到,但你动手荣悟一查一个准。”

  荣悟正是荣家现任家主的名字。

  虽然他的修为比之原吾肯定有不少水分,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同为化神中期的修士,原吾要是动手荣悟一定查得出来。

  原吾泄了气,她一个有宗门的,做事肯定不能随心所欲。

  宿灵看着绪以灼问道:“楼主夫人先前也在吗?”

  绪以灼摇了摇头,她是刚刚才找过来的,一来就听到了原吾密谋偷袭荣悟的话:“但我大概知道你们查到了什么,不久前我也从别人那里问到了,知道的应该要比你们更详尽些。”

  宿灵和原吾是不可能留宿荣府了,三人就在附近的客栈开了三间房,最后聚集在绪以灼的房间里,交换起不久前得到的消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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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买杯咖啡去,我还能肝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