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穿成游牧女首领>第94章 、上官绣少见的怒火

  上官绣痛宰地主一事瞬间引起地主圈的恐慌。

  事实上被宰的地主一点都不冤, 对方仗着自己在州衙有后台欺压良民,霸占私田。

  对丫鬟威逼利诱,开赌场逼死三户人家, 罪行累累。

  光对方一个人手上就有十几条人命,子女和夫人都手沾人命。夫人善妒恶意毒死小妾。上梁不正下梁歪, 儿子赌博出千打死人。女儿下毒毁了一个村女的脸, 害得那村女跳河自尽。

  这种现成的大肥羊, 上官绣宰起来一点都不心软。

  哪怕州衙有人来信追问此事,信还没到军营就丢了。

  此事便不了了之。

  曾经饱受伤害的村民无不拍手叫好,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每个村的土财主都不敢再胡作非为。

  上官绣挥刀砍地主一事, 将抄家的田地充公归胜眉堂所用,胜眉堂一瞬间成为底层百姓眼中伸张正义的衙堂。

  受屈的人都组队去胜眉堂叫冤。

  将胜眉堂的步骤打乱, 阿丽婶赶忙请萧好出主意。

  萧好则是让阿丽婶恪守底线, 不插手公务, 但可以开一个状师堂, 请前朝举人为叫冤的百姓编写登记,然后将状纸转给韩丰。

  不得不说胜眉堂的公例与职务底线在萧好手里发挥得淋漓尽致。既不越俎代庖挑战官府权威, 又民心尽收。

  有她出面,青州的前朝举人踊跃报名,自愿为百姓写状纸。

  青州知府就麻烦了。

  韩丰一天收到上百件案子,公桌都快压折了。他看见跟山头一样高的状纸, 差点没晕过去。

  师爷和陆六赶紧去扶韩丰。

  韩丰指着那堆状纸,整个人震惊的气若游丝,浑身颤抖:“这, 这都是给本官处理的?”

  师爷没忍住告诉他:“还有两打状纸。”

  噗——韩丰当场想昏死过去。

  陆六眼珠子转了转, 便出了个主意:“师爷, 大人, 不如您和胜眉堂谈谈?反正胜眉堂在旧衙堂,住得也是公家的地方。”

  “让她们帮忙不为过。”

  韩丰顿时精神起来:“陆六你详说。”

  陆六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韩丰,这个法子既能解决冤案,又能替青州官府收买人心,简直一举两得。

  那就是开设民事堂,鸡皮小事就交给胜眉堂调和,大案再转到官府诉讼。

  师爷当即就吹胡子瞪眼,训斥陆六:“如此行事,将青州官府的威严置于何地?万一胜眉堂的风头盖过官府该如何是好?”

  陆六赶忙去扶师爷给他顺顺气,安抚道:“师爷,您可以换一个角度想,如果官府主动与胜眉堂合作,就等于大人搭上总兵的船,届时总兵一定会给大人几分薄面。”

  “再者说是由青州官府主动授派公务,明面上官府为主,胜眉堂为辅,久而久之若是胜眉堂打出什么名堂,官府脸上也添光。”

  况且胜眉堂行为正当,有合理的理由坚持底线,足以证明胜眉堂恪守本分,合情合理,不是挟势弄权之地。

  韩丰还是有些犹豫道:“正如师爷所说,万一胜眉堂的风头盖过官府该如何是好?”

  陆六便道:“那就由大人亲自出马,让胜眉堂听官府的话。”

  此话一出,韩丰想到官阎王,他毫不犹豫摇头,坚决不同意。

  官阎王怎么可能让胜眉堂听自己的话?那可是她的地盘!!

  师爷倒是听出一层意思,他补充道:“大人,陆六说的没错,让胜眉堂听咱们的最好!”

  “简直痴人做梦,你知道胜眉堂是谁的?”韩丰顿时指责师爷附和陆六给自己出馊主意。

  师爷见自己没有解释明白,他大拍脑门改措词道:“学生的意思是让胜眉堂在民事诉讼一块职务听您的,而非整个胜眉堂都听您的!”

  “若是成功,咱们衙门不仅能积攒声望,处理公务的速度也能更快,您平常不是老说腰酸背痛,这不给您带来休假的机会了。”

  陆六忍不住对师爷大竖拇指,不愧是读书人,简明扼要。

  韩丰顿时觉得有戏,他立即让人摆轿,要去胜眉堂拜访叫阿丽婶的主事。

  阿丽婶早就收到风声,她按照萧好的吩咐,由韩丰主动提起,她再补充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

  韩丰果然非常满意,杀人放火难以解决的案件全靠他,以后积攒声望最大的机会也是他的。

  民事调和都交给胜眉堂新分部——和人堂。当然和人堂只负责断案,最后审理公裁的人还是韩丰,胜眉堂是没有这个权力的。

  相当于韩丰作为最高法官,其他人不过是审案,拿出证据交到他面前,由他来判罪。

  韩丰非常喜欢这种灵活办案,却恪守律法的方式。

  既替他省了精力,还提高了审案的质量。

  其实他也不是不想一个人揽掉所有案子,他也想当个人人称赞的清官,可惜理想丰满现实骨感,他常常败给上头的亲戚。

  他只能尽量为受害者争取公平,可还是免不了十案三冤。

  韩丰和阿丽婶这位代理人,就此达成合作的协议。

  和人堂开始召集大量以秀才为基础的人才,开办分堂,和人堂甲部,乙部,丙、丁,童生就作为文书抄录。

  胜眉堂一下子人满为患,旧衙瞬间不够办公的人进进出出,还有不少秀才拖家带口过来,需要住处。

  阿丽婶想也没想到通知上官绣。

  有能力置办房屋田地,就只有她了。

  当地主圈的人知道官阎王又缺田了,所有人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好,各个跟待宰的鹌鹑一样生怕下一个被抓出鸡笼烤的人是自己。

  自从他们知道州衙都拿官阎王没办法,大家也就放弃找后台撑腰的念头。

  可官阎王一缺什么,地主们的背上就感觉要被刮一层皮。

  既然后台救不了,那他们只能自救。

  对,没错,与其直接被杀鸡取卵,他们不如主动把下的蛋让一部分出来,以求保命。

  于是青州大小县乡,尤其是朝阳县的地主,主动找上胜眉堂,表示自己愿意免费租聘给秀才们住处。

  没想到胜眉堂直接拒绝,使得地主们瞠目结舌,难以置信,过后他们还以为官阎王就是要用杀鸡取卵的方式对待他们,所有人一度陷入恐慌之中。

  直到阿丽婶主动找上代表地主的朝阳县钱老爷,告诉他们希望以合适的价格租聘房屋给胜眉堂的民务人员住。

  自从上次死的那头地主以一倍的价格买卖田地被宰后,所有人直接降了半价,以一个月一钱,一年一两,外送二个月的优惠价格租给胜眉堂。

  胜眉堂也没占他们的便宜,主动交了一大笔保证金。人才租聘一事这才告一段落。

  和人堂也因此成为盖过医堂最响亮的胜眉堂的第二个招牌。

  胜眉堂正式宣布在青州站稳脚跟。

  青州营地,卫兵们趁午休时都在讨论最近风头最盛的胜眉堂。

  有的百长的妻子直接成为和人堂分部的主管,管理乡事,开头村长里长都不同意,想按照传统私下解决,但树是死的,人毕竟是活,他们管不住报案人的腿。一旦上报胜眉堂,村长里长乡长再有威望,胜眉堂传唤,他们就得过去。

  也有胆大妄为的人被传唤就是不过来。

  官府的蓝衣捕头陆六当场就带十几个捕快亲自抓过去。

  然后十里八乡就传韩丰成为胜眉堂的狗腿子。知府毫无官威,不如以后青州知府换胜眉堂的女人当算了。

  甚至嘲讽韩丰为狗娘官。

  开始韩丰对舆论还有点手无足措,直到胜眉堂查获人贩子案,还有杀人逃跑的猎夫,逼死守寡儿媳孙子的公公,一并交给韩丰。

  韩丰当天三场公堂会审,当着所有人观望的百姓的面,丢了令箭,将杀人犯判了死刑。

  并且于三日后推到午门斩首,俘获民心,推翻先前对他造谣生事的舆论。

  仅仅十几天时间,韩丰的个人形象瞬间被推到顶峰,再也没有人敢编排他是胜眉堂的狗腿子。

  而是胜眉堂——和人堂,只是韩丰对百姓开的一个可以伸冤公平公正的窗口。

  胜眉堂开始逐渐融入青州的民事法务,和人堂的女子算是半只脚踏入地方官场。

  其中和人堂甲部的左主事就是孙奶奶的孙女,孙宝宝。

  孙宝宝首先负责查人贩子案,因为是当地人,她熟知附近的事闻正好知道西巷有个不务正业,偷鸡摸狗的街溜子。

  三个孩子也是从西巷丢的。所以她第一时间就找了陆六上了那街溜子的家,果然在地窖里发现了被迷晕的三个孩子。

  那街溜子还想跑,被陆六一刀砍伤右腿抓获了。

  而孙宝宝也因此事成为西巷的名人。

  西巷的邻里邻居提起她就竖起大拇指,还逢人就吹自己小时候带过孙宝宝。那时孙宝宝小小年纪眉眼就有与生俱来的官威,没想到还真的当官了。

  青州军营都对胜眉堂赞不绝口,有的卫兵特地请假回家,让自己家的妹妹,媳妇,侄女去胜眉堂报道。

  原先那些惧怕流言蜚语退出的四百妇人,纷纷后悔不已,次日都挤着去胜眉堂,希望重新回到胜眉堂。

  然而要进胜眉堂的女子实在太多。

  阿丽婶一个人管不过来,正好通报萧好。

  孙宝宝却给阿丽婶提了个主意,那就是提升门槛,通过考试来筛选胜眉堂的人才。

  现在胜眉堂不再是过去宁缺毋滥,有人参加就要的地方,已经到量多引发质变的时候。

  青州知府的威望比之前大大提升,韩丰别提多高兴,他私底下宴请陆六和师爷感谢他们给自己出主意。

  因为就在刚刚青州军营将穆天扬即将带兵进青州的消息,通报给他。

  这让韩丰十分高兴,以为他都接触不到军营,发生什么事,他都是最后得知。

  他私底下不知怄气多少次,现在青州军营主动跟他联系,说明官阎王很满意自己的举动。

  师爷喝得醉醺醺。

  只有陆六有些心不在焉,在按例拍完马屁后,他从韩府出来就被邀请去一间酒楼,徐琪正好在包厢等着。

  陆六一到,徐琪就将一块玉牌交给他,上面清楚地刻着陆字。

  “恭喜新同僚入阁,玉牌可算是下来了。”

  陆六双手捧着玉牌,整个人激动地颤抖,就在几天前,他第一次得知世上还有一个隐秘的凌云阁,而凌云阁还是保龙一族的地方。

  据说徐琪就是凌云阁的成员,但凡进入凌云阁的人,日后前途无量,会在官场青云直上。

  “您真的打算给我?我既无家世又无别的本事,办案虽说拿得出手,可毕竟我只是一个...捕头。”

  陆六自卑的话来源于大楚对衙役制的规束。

  衙役是作为下九流的底吏,朝廷不负责发月俸,全靠县太爷自己掏腰包。所以算是负责为官家跑腿的。

  连升官都是县太爷自己决定的。并且没有品级也不上报朝廷。相当于临时工。

  可一旦官家出事,衙役就是官家们的替罪羊。可以说是挥之则来的狗腿子。平常做着脏活累活,经常得罪百姓,背后不知道多少次被戳着脊梁骨辱骂祖宗十八代。

  徐琪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老弟,我也不过是个家奴之子,一样做到左将军的位置。”

  “你也要加把劲了!”

  陆六现在已经很满足了,他觉得再升也升不到哪里去,红衣捕头已经算是最高级别的了。

  与此同时青州军营,穆天扬又在帐外的校场上练武,他故意闹大动静,吸引上官绣的注意。

  因为上官绣午休的地方距离此处也就五米远。

  上官绣没有搭理那个中学生,她神色淡定,几分紧灼的视线却还是出卖了她,双手捧着一封...来自萧好之父的亲笔信。

  她和萧好基本已经确定关系,戳不戳那层窗纸,她们都已经决定和一辈子在一起。

  那么自然对这位未来岳丈的信感到无措。

  就在校场的穆天扬,内心还在敬佩上官绣如此淡定不惧挑衅,实际上本尊正坐在桌边,她双手颤颤巍巍地拆信,远没有现在那么淡定。

  赫然入目的一行字。

  【你和我女儿什么关系?】

  上官绣差点从凳子上跌下来,她撑着身子,咽口水,继续往下看,结果是一片空白。留人很大的想象空间。

  再翻第二张信纸。

  【你有没有欺负过好儿?!】

  上官绣表示疑惑,不过在想到验身的萧家人被她故意打发走,那些萧家人没有完成任务自然会传到萧太守耳里,再结合这句话的意思。

  她瞬间整张脸爆红:“这位岳丈也太直接了吧。”

  她怎么敢欺负萧好!甚至都舍不得!!

  上官绣再翻了翻信封发现再没有别的内容,她忍不住松口气:“我终于知道好好为什么那么直白了?是萧太守遗传的。”

  读完信后,她收了起来。

  门外突然传来徐四光这个大老粗的声音,人未到,声先至。

  “官绣!官绣!你在哪?!”

  “快出来!出事了!”

  上官绣立即开门走出去,发现徐四光已经身披银甲,腰挎徐家长刀,后面还带着一队疑似宣旨的文官。

  她都不认识,徐四光也没有介绍,看见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匆匆往前走道:“阿官山那边传来战报,田大将军突破北草原牧场,杀了大量牛羊,暂时取得一场胜利。”

  “可是意外发生了,大将军遗漏了铁戈的小儿子,帖木,那帖木领着五千骑兵趁机通过阿官山峡道,往北境这边来了。”

  “战报以最快速度送达葭州,已经过了三天,八成这两天就要到北境。”

  上官绣立即问道:“确认他们第一站会到哪里?”

  徐四光满脸凝重,粗着口气道:“难就难在这,谁也不知道帖木会从云州,还是坡州,定州入境,现在全境防守,暂时不担心。”

  “可穆天扬带来消息说帖木的五千骑兵,其实是苍鹰骑兵伪装成普通骑兵入境的,为得就是迷惑北境的视线。”

  “如果真是苍鹰骑兵,怕是云州惨案的悲剧会再现!”

  徐四光提起云州,独属于楚人的痛,让他咬着牙,紧握双拳,愤恨不已。杀族之痛,深入骨髓。

  上官绣冷静地扫了眼他身后的人,然后问道:“据我所知葭州还有十五万大军,用得着怕那区区五千人?”

  而且还请来穆天扬协助。

  怕是葭州那边遇到不为人知的困境。

  否则怎么都拜托不到青州头上,还让徐四光亲自出马。

  对她这位总兵却只字不提。

  她不觉得州衙会在这种节骨眼防着她,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下命令下得很仓促。

  并且很可能就和青州有关。

  上官绣不动声色地试探道:“总不能直接来云州?或者北下青州?那不是费时费力吗?”

  “阿铁木家族培养的楚人军师,可不逊于州衙。”

  此话一出,果然徐四光脸色还未变,后面的那群宣令文官立即挺正身姿,有一人穿着青袍,年纪不大,眉眼却正气凛然。

  他道:“大军师故意向帖木透露,杀死他大哥帖戈的人,正是您。”

  “此事乃不得已为之,所以州衙诸位大人特地派我等过来对总兵表示歉意。”说罢年轻人双手高举,然后郑重其事地提袍,跪在地上。

  身后的文官纷纷效仿跪在上官绣面前。

  徐四光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欲言又止地对着上官绣。

  “官绣啊,这都是大人们的无奈之举,大军师为了扭转局势,故意激将帖木,因为帖木的五千苍鹰骑兵,正好在阿奴比附近驻扎,大军师怕大将军腹背受敌,故意派眼线......。”

  帖木十分崇拜他的大哥帖戈,视帖戈为下一任族汗,可万万没想到帖戈死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尽管阿铁木大汗主动掩盖真相,替帖戈遮丑,可架不住大军师用人诡变,还是被他捅了出去。

  而帖木得知杀死大哥的人不是田宇。

  又有云栏山胡匪逃回北草原确认金格刀曾在一个落魄首领的手里,帖木瞬间杀心四起,连夜杀了阿官山留守的一千萧家军,然后穿过阿官山峡道,绕过大小官山,已经奔她而来。

  这看似冲动的复仇之旅,实际上阿铁木那边配给帖木的军师,已经制定好拖住大军师的计划。

  因为阿铁木家族的人很清楚,葭州早已外强中干,所谓的萧家军,萧帅最高指挥,其实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真正能坐镇派上用场,令人畏惧三分的正是大军师林朴子,甚至之前他们连田宇田大将军都不放在眼里,只是后来传出田宇杀死帖戈的消息,阿铁木家族还以为楚人又出了一个令人畏惧的人物!

  可没想到大军师兵行险招,主动揭露真相。

  现在这个消息还没传回北境,只有北草原知道。一旦消息传回北境,势必会打击民间的士气。所以州衙特地派亲信过来,是为了再堵住她的嘴?

  上官绣面无表情对着跪在地上的一众文官,他们都很年轻,什么情绪都在脸上,很容易读出他们现在的心情。

  数不清的迷惘与失落,和无比的沮丧。

  她突然又懂了为什么田宇会被推举为模范英雄?

  楚人已经弱小势微到需要造神来支持自己的信念。

  若哪一日林朴子不在,北境还能撑多久?

  能够跟随林朴子出兵的萧家军,也许就是北境,不,楚人最后一支拥有战斗力的军队了。

  徐四光见她沉默不语,他想了想,也想跪下来,求求她。

  徐四光刚弯腰,就被上官绣抬手拽住衣领,她沉着深眸提醒他:“他们跪是他们的事,你又没欠我什么。”

  “哎。”徐四光只好正起身,退后几步,连为他们说情的话都咽下去了。

  因为他了解上官绣。

  越是温和的态度,代表着越危险。

  她.....是生气了。

  是在生州衙把她当枪使。就在徐四光这么认为时,上官绣突然大迈一步,一手将为首的文弱宣令官抓住,掐着他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

  她目光毒辣冷冰冰在男子脸上巡梭一遍。

  “道歉就该拿出道歉的诚意来,可我怎么觉得你没有丝毫的悔意?”

  “咳咳——”男子瞪大眼睛透露着恐惧盯着她,心中震惊,她是如何辨认出自己的身份?

  果不其然后面的文官齐哄哄地爬过来抱住她的腿,有个戴着冠帽的人,竟亲自跪下:“总兵大人,息怒!”

  上官绣只是掐了一下,就将人丢在一旁,男子身上还掉落了一块青翠茭白的玉佩。

  她弯腰捡起玉佩,雕刻着一颗清晰纹路的龙头,便起了一丝兴趣:“哦?亡朝皇族的公子怎会亲自跪在我一介青州总兵的面前?”

  甚至连徐四光都闻声色变:“您该不会是小郡王李智?!”

  徐四光赶忙又转头看向上官绣,只见她额头青筋乍起,淡若水色的表情,掌心再一把掐住玉佩几乎要揉碎。

  上官绣雷厉风行转身时,英眉间戾气汹涌旋绕,她口吻却和风细雨道:“对你们来说,田宇就只是一具傀儡?任由你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将他捧上神坛的是你们,用完后又将他弃之如敝履的还是你们。”

  “难道这就是大楚的优良传统!”

  比起这些人,田宇已经算是坏人堆里的好人。起码他忠君爱国,他哪怕能力平庸,但国家需要他,他还是会抛头颅洒热血,甘愿被利用。

  虽然愚蠢但可敬。

  而眼前的这些虫豸,却只会躲在英雄背后,啃食血肉,吸骨扒髓,一旦将价值榨取干净就会毫不犹豫抛弃,继而制造下一个英雄,下一个神,循环无端,直到这些虫豸将自己撑死为止化为乌有才能休止!

  徐四光终于明白她生气的主要原因不是被利用,而是恶心...葭州皇族和州衙那些龌龊卑劣的手段。

  哎,大楚已经彻底烂透了。

  作为前朝遗民的徐四光此刻也觉得累了。对被抛弃的田宇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甚至开始迷惘,大楚这栋广厦真的还有资格让大家用鲜血累累的肉身去重新挽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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