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一丢, 齐军的负隅抵抗,手段越发下流。
徐四光率领一万五徐军率先攻破建城北,再打建城南时, 十万青州百姓被驱到阵前成为齐军的一堵肉墙抵抗徐军的攻击。
徐军不少人认出那里面有自己的亲人,一瞬间, 连带徐四光的攻击都变得拖泥带水, 畏手畏脚。
徐军战斗力直线下降。
原本计划三天内攻破建城, 如今已经拖了十天。
徐军的士气低沉萎靡,齐军趁机反扑直接造成五千徐军的伤亡。
徐四光直接带兵退下,在军营离流着泪, 破口大骂,底下徐军人心晃动。
齐田方卑劣的手段, 完全死死拿捏徐四光。让徐四光再度想起青州沦陷的那天, 他们中了齐田方的阴谋诡计时, 也是如此无能狂怒。
坐守云州衙堂当中, 如今只剩下徐家左右将军,左将军哭得一鼻涕一把泪, 跟徐四光一样陷入自责痛苦的情绪。
右将军安慰左将军,徐雄站在旁边愤懑不已,就差吼叫。
赵青站在上官绣身后,她沉着脸, 心里唾弃这帮人感情用事,耽误战机。
如今青州被满城包围,粮运不进去, 齐军这帮人投降也是迟早的事, 可偏偏用令人发指的手段, 让徐军瞬间被反制。
赵青本身就是世家出身, 是无法代入这些徐军,他们多数是底层出身,付出多数鲜血和泪水,才爬到这个位置,就是希望家人在后方安好。如今齐田方用卑鄙龌龊将他们的家人都赶到战场上变挡箭牌,所有人都恨不得将齐田方食肉寝皮,挫骨扬灰。
徐四光虽然是世家子弟,但他从小就在底层摸趴滚打,早就和徐军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这也是为什么徐军宁死不降都要找到徐四光重新收复青州的主因。
上官绣环顾周围,除了徐雄闷着头,死不甘心地攥着拳头,其他人都是如丧考妣。
不过从这当中却见到徐琪,徐琪赤红着眼睛,满脸恨意,恨不得立即打回去。
注意到此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竟敢已经能进衙堂了?
“是个人才。”上官绣起了求贤若渴的心。
只可惜待徐军。
青州百姓怕是成也徐军,死也徐军。
上官绣希望徐四光能早点明白,生逢乱世,青州百姓需要的不是仁慈之师,而是迅速出击以雷霆手段反击的铁血之师。
她起身无声中带着一丝叹息,走出衙堂透透气。
赵青跟着出来,组织一下语言,主动开口:“再如此耗下去,徐军必败无疑。”
上官绣肩膀一动,抬手示意她不必继续再说。
如今哀大过于死。
徐四光还需要一点时间。
只不过得多死一些青州百姓,才能让他幡然醒悟。
这时徐琪不知何时更上来,他身边跟着出来的还有右将军,徐锋。
右将军比徐四光的年纪还大,他的眼神透着一股沉淀的冰冷,似乎早就看惯生死。
当上官绣侧脸转身时,她深眸中似平静如湖又似乎浪潮澎湃那般,动静交互,形成仿佛滚海下波澜不惊的深区。
徐锋先是有些难言的反应,过后内心有一种里里外外被窥探一遍的不愉感。
“上官将军,建南一战,数万百姓被齐贼挟为人质,主帅等人如今焦头烂额,犹豫不前,不知您对建南一战有何应对之策?”
上官绣抬首望眼天空,万里无云,晴空如洗,澄净得无情。比起徐军的鬼哭狼嚎,显得是那么波澜不惊。
赵青和徐琪不免带着几分期待对着前方岳立不群的身影,想探知她的看法?
“继续耗下去人心将失,民心倾颓,树倒猢狲散,无论徐总兵再好,徐军多么拥戴,当下世道百姓需要的不是一支仁慈之师。”
“被挟持的百姓会如何想,本还有机会存活的百姓又会如何想?”
上官绣冰勾勾盯着右将军:“这已经不是两害相较取其轻的选择,无论生死,百姓再也不想要这样的一支军队。”
她已经可以想象到以后的青州百姓在遭受背叛,外敌侵略,腹背受敌的境遇后所产生的逆反心理———厌齐+厌徐
一片赤心付之东流,尽管现实很残酷,但这就是人心。
一厢情愿的善,只会害死更多人。
徐锋面色凝重,像铺了一层石灰般的惨白:“您在动摇军心!”
上官绣道:“徐军不会因为外人一句话动摇军心,却会自己先动摇,那样又有何区别?”
“若右将军特地出来,只为驳绣此言,或者需要个出气筒,那自便吧。”
“哼,不知所谓的女人!”徐锋沉着脸扭头回衙堂。
赵青反而陷入沉思,她刚刚没有考虑到那么深,再抬头对向上官绣已经是狂热的崇拜,将军已经洞悉这场战争背后的险恶。
徐琪则是踏出一步道:“还请上官将军主动掌权,速战速决!”
上官绣特地瞥了他一眼,问他:“我能指挥动徐军?”
“徐军当中有人希望速战速决!”徐琪推选道:“您可以的!”
赵青反而无语了,这是要她师父自己当恶人吗?到时候打下来,恶名是上官师父的,好名就变成徐家的。
真是一手打得好算盘!
正当她唾弃时,上官绣直接答应道:“好,你带多少人过来,我便替徐军打第一战!”
“唯!”徐琪立即大步流星去军营方向。
上官绣就姑且等他一会,顺便让赵青去通知云州的阳城卫兵,叫他们一窝蜂都拿来。
越多越好。
这些一窝蜂早早就通过运粮运蔬果时,被罗彤运到云州兵库。
田震正帮忙看管着。
她想了想又命田震一起上战场。
田震带着八百人过来,激动的脖子通红,恨不得直接飞过去。
“姐姐,能让我打冲锋吗!”
上官绣多日来都侵身于徐军的负面情绪,如今看到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她勾唇笑了笑,驱散些阴霾:“会有你表现的机会,不要急。”
“嗯!”田震摸摸头道。
之后徐琪果然陆陆续续带来三千人,有二个千户,看样子都是底层出身,他们的武器没有那么精良,各个脸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痕。
徐琪道:“这些是小的唯一能请动的弟兄。”
上官绣巡一遍众人的面孔,反问他们:“徐军过几日也会进攻,你们跟着本将军不仅违反了军规,还可能被杀头。”
“你们不怕受罚吗?”
三千人齐口洪亮,声震衙堂,都有着将士上阵杀敌的铮铮铁血的风骨。
“不怕!这位将军娘子,我等亲人也在青州受威胁!”
“如今拖一日便多死一个亲人!”
“不如速战速决少死一个亲人!”
这就是底层出身爬出来的严酷又砺血的精神。
上官绣心神一动,她将手摸上腰间的紫边红丝鞭,再抽出来时,便狠狠一个抽打,悬着他们的脑袋飞过,没有一个怕得眨了眼。
她唇边终于欢喜露出一丝微笑:“好!好!好!”
待衙堂里面还沉浸悲伤情绪的徐军将领再出来确认外面的情况时,卓月已经进化成一道黑色闪电,鞍上的主人,修长玉身背起金枪银杆,带着眼熟的三千徐兵,迅速朝离开云州的方向行军。
“那,那些人干什么!是想造反吗!”
“军令未下就擅自行动,真是反了他们!”
“快去上报徐总兵!”
赵青和田震,徐琪,率领三千徐兵,对着建南外围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精神恍惚的人墙,毫不犹豫杀了过去。
守城的齐军顿时恼羞成怒,驱赶人墙往前走。
然而还有更暴风雨般猛烈的攻击,这只徐兵与之前被耗死的不同,反应迅速,杀伐果断,无论前方是谁,只要拦在前面,哪怕是自己的父母都会碾过去。
最令人惧怕的事,那一窝窝密密麻麻的神机箭,朝城墙一射,城墩每一个露头都被爆头,脑浆炸开,头骨破裂,要么是脑袋直接被冲击力给卸下来,血窟窿的脑袋上还交错插着数枚圆头箭簇。
令见此恐怖死相的齐军吓得当场失禁,连忙后退,远离死尸。
箭簇似乎不要钱一样射过来,如潮溅起的无数水珠,数不胜数,迸发着无穷的杀机。
当日下午寅时,建南外城破,人墙破,三千徐兵攻进建南城,逢人必砍,那些压抑在内心的怒恨,宛如火海肆虐齐军。
上官绣立于卓月,她英眉凝视,春风拂过修罗般冰冷无情的侧脸,亲口下了傍晚收军前最后的一道命令:“屠建南城。”
徐琪和田震,赵青冲进建南城,开始大显身手。
建南城门插着密密麻麻的箭簇,像石头上钉满了尖刺,刺猬锐利的背刺,只要一拔就能暴露出千千万万个洞窟窿,清晨朝阳再升起,变成千疮百孔的光线汇集于城洞,照亮了那满地森寒的尸骸肉山。
建南城五千人,通通死于这股徐兵的屠剿。
城外的人墙,死伤过半,幸存活下来的都是被藏在身后的孩童们。
孩童们悲悯的啼哭,传遍每个城角。
徐四光终于下定决心带兵过来时,建南城已经破了,死了数万人,一个齐军都没落下。
此时卓月黑影在死尸间,叱叫,金、枪、横穿一具藏匿尸体之下的齐军,从中挑出的人,身体喷血痛苦嘶吼,四肢乱蹬,被女子无情地提在半空,任由他鲜血如柱流尽为止。
直到变成一具尸体,被她随处一丢,就像丢一件垃圾一样。
徐四光身后的人露出惊骇不已的眼神,更多的是一种惧意和激奋之色。
待徐四光率领徐军冲进城,往齐军老窝杀去。
上官绣再长、枪一挑,将一个昏死过去的一名少女,从尸山里捡了出来,轻轻放在活人的一边。
“努力活下去才有希望!”
赵青从城里回来,她脸上,胸口全是敌人的血迹,此时少女脸上多一丝别致的英气。
“师父,三千勇士只幸五百人!”
“田震下落不明,但我保证他应该没事!”
上官绣看着赵青身后带回的一百人,多多少少都挂彩,但每一个人脸上除了麻木之外,还有一丝淡淡的喜悦。
那是对胜利的喜悦。
上官绣深呼一口气,感觉四周蔓延的血腥之气,她抿下唇角调整下情绪,仰头嘱咐道:“立刻搜救无辜者!”
“是!”赵青立即带着一百人开始漫天找活人。
到了晚上就举着火把,逐渐地城内幸存的百姓纷纷加入战场,搜救的人越来越多,活下来的也比想象中多。
之后罗彤特地连夜将粮食送到战场附近。
上官绣让人打扫出一个干净卫生的地方,留幸存者暂住。
再不行就发粮,让他们以难民的身份去云州。
云州可以接济他们。
而前方打得热火朝天,所有人都铆足力气,恨不得多生出一双手多干掉一个人替父老乡亲们报仇。
凭着一腔恨意,杀出一条血路。
齐军节节败退,之后五日便退到花城,泽北城,这一场仗,齐军损失至少二万人,只剩下四万苟延残喘地继续窝在青州的角落。
然而越往后,徐军遭遇的抵抗就越强,面对的手段也越来越龌龊,人性泯灭。
比如徐兵动用一窝蜂时,齐军竟然将每日每夜给他们烧水做饭的百姓推出来当挡箭牌,简直是不折手段。
但也看出齐田方的手段已经到了山穷水尽,黔驴技穷的地步。
齐田方抵不过徐军一万五人的追剿,连带一些葭州兵,荆州兵的支援,整场青州收复站加起来不过三万人,就打得八万人落花流水。
齐军败势已显,定局已明。
再加上齐军利用青州百姓当肉墙一事传遍四州,齐田方彻底失去青州最后一点人心。
各方有名有姓,曾与齐军来往的世家,立马贴榜公布讨伐文,民间募集银两物资捐到云州,八方开始支援青州。
青州成为葭州名正言顺的收复战!再无争议。
徐军,徐四光亦名声大噪!
现在葭州已经派特使去花城劝降,同行的便有上官绣,她作为文议需要辅特使顺利讲和,说白就是当个护卫。
上官绣走进花城那天,迎面砸来一枚石子,她抬手用护腕挡下石子,然后默默走向谈判桌。
特使站在她身后,阴阳怪气道:“上官文议,您在这可比我危险多了。”
特使听说过上官绣离经叛道,未经长官同意就擅自动用徐兵攻破建城,导致上万百姓无辜牺牲。
甚至还屠了建城的五千齐军,连守建城的马将军都被她一枪挑死,还将尸体挂在城门,任百姓鞭打。
花城谈判的齐将是马将军的弟弟,因为上官绣出现在谈判桌,情绪失控,十分不利于此次劝降。
特使便故意排挤她:“请您下桌吧。”
对面一名齐将痛哭流涕,还举着拳头,朝上官绣骂声连天,旁边一个妇人抱着孩子满脸恨意瞪着她,那孩子手里还拿着石子,用柔软短嫩的手臂朝她扔石子,因为扔得不远,但抗议的举动牵动了在场所有齐军的心。
眼看在场的齐军的情绪越来越愤懑不满,谈判气氛都变得剑拔弩张,四面楚歌
特使顿时表情大变,急忙催促她:“上官文议!我作为葭州特使有权命你下台。”
上官绣面无表情起身,周围的辱骂与杀意似乎和她无关一般,她还是尽责提醒道:“讲和乃下下之策,特使应该好好琢磨一下葭州确切的态度。”
特使当场甩袖背身,拒绝之意十分明显:“不必你提醒,下去吧!”
谈判桌对面的齐将见,连自己都排斥她,顿时有着同仇敌忾的感觉,纷纷吼叫驱赶:“刽子手滚出去!”
“齐军和徐军本来就是一家人,本来建城破了,很多人都答应投降的!”
“大家都很厌战,早就想好开门迎人!”
“都是她杀人如麻激起民愤!不然那些百姓也不会死!”
在场不知情的百姓听后,纷纷气愤不已,似乎都将齐军利用人墙阻拦徐军丑陋的行为抛在脑后一样。
赵青和田震气得咬牙切齿,差点都要骂这群愚民了。
上官绣离桌后,径直走出花城,感觉身后两个忿忿不平的尾巴,一边跟着,嘴巴也没停过:“可恶!这帮人没事吧?”
“敌我不分,愚蠢至极!”
上官绣停下脚步,看见守在花城门口的是徐琪和攻城形成的余兵,他们隔着数十米都恭敬地朝她鞠躬。
上官绣转身适度打住赵青和田震:“这是葭州精心筹划的一场舆论攻击,为得是转移俘虏和民间的注意力。”
“如果这口锅我不背,那么如今人人歌颂的青州英雄,徐四光就要被推到风口上。”
上次在衙门口,徐锋就是故意来探取她的口风。
徐四光在建城遇挫时,停滞不前,令五千徐军丧命建城,显然已经被不少人所诟病。
青州云州各地之后频繁传出徐四光过失的负面消息,说是他丢掉青州也不过。
甚至有人上奏州衙,提前打眼药,不再希望徐四光继续留守青州,或者主管青州。
或许就是因为有这些质疑的声音在,也迅速升起另一拨持反对意见的人。
而徐军内部除了有徐四光这样忠诚爱国的人,也有一些勾心斗角之辈,不巧徐锋就是。
她猜,就是徐锋上报了葭州,提前给支持徐家的人打了眼药。所以才有现在集体拿她开刀的场面。
葭州没有因为她擅做主张攻破建城而罚罪,显然是默认她的行为,但与此产生的负面,也要她去承担。
这种甩手掌柜,应该是州衙某些针对她的人。
赵青倒吸一口气,难以置信道:“可这是战场,刀剑无眼,凭什么让你一个人背?”
“葭州那边明明可以多费点功夫想办法解决,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
田震清醒地告诉她:“因为葭州需要扶持徐副总兵坐到青州总兵的位置上,而青州总兵必须是家世清白,光明磊落的人。”
最重要的是完全听命于州衙的人。
这是葭州一贯有的造神的手法。
为得就是激励千疮百孔,战后的青州民间的士气。
赵青感到十分憋屈:“我要请叔叔替师父求情。”
上官绣让她不要白费功夫,赵鹏在背后肯定已经帮过她,否则也不会让她出现在谈判桌。
只不过州衙另一股势力,花样百出,非要排挤她下台。
“我不在谈判桌,未必不是好事。”上官绣满不在乎地抬脚,刚走,便又有一枚东西扔到她肩膀,好像是从城墙上扔下来的。
她抬头,便看见一个齐将抱着孩子,尴尬地朝她一笑,怀里是个七八岁的孩童,朝她又扔了一颗...糖。
孩子口齿不伶俐道:“吃,吃糖。”
赵青顿时撸起袖子要替师父骂人,可看见是一颗糖,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田震捡起另一颗糖用衣服擦擦糖膏上沾着的灰尘,然后丢进嘴里说:“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眼瞎。”
“屠建城五千人,可是能救几万人。”
实际不止几万人。
花城是齐军的大本营之一,当地百姓都有五十万人在古代算是大型城市了。
现在花城留守有二万齐军,泽北则是齐田方最后那点主力部队。
齐田方已经退到泽北,他心知肚明自己投降不仅不会得到州衙的同意,可能还会血溅当场。
所以齐田方带兵已经前去荆州,借了西凉州的官道,想趁机攻打荆州作为新驻点。
荆州是出了名的兵弱,当地军队不过一万人,怎么可能打得过齐军。所以州衙那边已经开始迅速布防荆州。
只是荆州跟葭州关系不好,并没有回应。
这让州衙不少人急得头疼。
于是有人又想起阳城卫所,想让上官绣去拖住齐军的脚步,他们好趁机从各地调派人手,剿灭齐田方。
当晚上官绣便在城外的营帐接到了州衙的公文,先是以忍辱为重劝慰她,然后再委以重任,希望她三千人去许阳牵制齐军二天。
齐田方起码还有二万人。
三千人去牵制二万人。
赵青从未想到州衙如此无耻,她差点就将公文撕了。
田震也为州衙此举感到蒙羞。
“什么玩意啊!三千人打二万人,简直天方夜谭!”
“州衙那帮人莫非以为师父可以撒豆成兵,神通广大不成?”
上官绣默默一笑,大概猜到州衙为什么会有此举?徐家是将她有新兵器一事都上报了。
估计之后州衙马上要打她一窝蜂的主意。
她扫过一个自称自己徒弟的赵青,还有叫自己姐姐的田震,心中悄然生起一个主意。
“赵青,田震,你们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两人点头如捣蒜:“师父,姐姐,当然愿意!”
上官绣立即起身将公文撕了个稀碎,她再抬头,双眼再也藏不住那滚滚如江水的野心,只是背着两人,赵青和田震并未亲眼所见。
她轻叹一声,回头望眼谈判桌的方向,露出一抹诡谲的笑意。
特使大概不记得她说过的话了,谈判可是下下之策?
之后上官绣她再回头宣布道:“我将出动阳城所有兵力,包括所有的一窝蜂举战许阳。”
而许阳将是她人生的第一波逆转!届时无论有没有将齐田方逼得走投无路,她都能第一时间取得与荆州的联系,之后反扑青州!这点从李聪需要她的河山商路可鉴,李聪就不会拒绝她之后那些完全对他有益的行动。
最后用三千人,还有她那一万新兵彻底反扑青州!
如今徐四光的人已经打得只剩下六千人,连日作战早就已经疲惫不堪,齐军剩下的二万人备受争议,一旦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必然会被打成叛军。
可以坐镇的大军师和田宇都忙着北草原大战,无法鞭长莫及。种种时利,一旦成功,可让她三千卫兵重置青州局势。
很快罗彤以上官绣的名义发信给刘王玄孙李聪,表明她会在许阳牵制齐田方,请李聪派人驻守各个关卡的同时,尽快学会使用...一窝蜂。
在葭州打一窝蜂的主意之前,让荆州大地先享用这个好处。
荆州的李聪收到此信时,他已经将葭州的快件丢进一堆杂物,身边的幕僚一直建言:“荆州需要河山商路与大草原贸易,那儿是最近的驿站,葭州因此路打压上官绣,连她这个建城功臣都能变成千夫所指的刽子手。”
“按理说一帮败军之将,无权对赢家指指点点,但葭州为了拉拢齐军旧部,竟将上官绣推出去。”
“可见葭州坐井观天,目光如豆的弊端在林朴子和田宇出战北草原时已压不住了。”
“正好,葭州舍弃的将才,我们荆州来知人善用...假以时日,说不定还能摘掉荆州弱夫的外号。”
与此同时齐军本来还谈判的好好的,突然有人发难,刺死了特使,还有齐军马二将军。
徐军当场抓住刺杀的人,刚要审问,对方服毒自尽。一查对方的身份只是云州的一个小商人罢了。
一时间谈判桌局势不定,徐军退出花城,齐军人心惶惶,没了主将,生怕徐军再攻打他们,纷纷施行缓兵之计,从长再议,延缓和谈的手段。
徐军立即上报州衙重新再派一名特使过来,并且希望州衙能彻查云州商人。
这时的大里墩,一只飞鸽落在罗氏酒楼二层,罗彤打开窗口取下快件,上面依然是主子的命令。
【命云州商人速去荆州避难】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11-26 16:33:50~2022-11-27 18:14: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給个火 10瓶;歆心、玖彦 5瓶;我是迷走N 2瓶;今天、0207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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