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穿成游牧女首领>第73章 、洞悉青州战局

  徐雄带着三千人往鹊州附近晃荡, 果真引起交南的注意。

  边镇纠集严阵以待的齐军。

  鹊州则是西凉军,铁屠军没有出现,但不代表不会来。

  徐军所有人都是滴着冷汗, 硬着头皮踩在作死的边缘徘徊,转了一圈回去后, 徐雄整个人还是有些恍惚。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等他把在鹊州遇到的状况告诉徐四光。

  徐四光十分生气拍桌:“看来这些西凉混蛋还想继续拖下去!”

  徐雄偷偷瞧了座上的女人一眼, 见她还有闲心喝茶, 还盯着红旗那块沙盘目不转睛,好像刚刚建议的人不是她一样。

  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这能试探出什么!根本是白费功夫。”

  上官绣闻言这才抬头,她淡淡道:“并非白费功夫, 相反已经可以分析出西凉的态度。”

  “西凉什么态度,还不是拖延时间!”徐雄见她敢接话茬, 顿时步步紧逼, 不依不饶, 这都是她开口的, 休怪他让她下不来台。

  徐四光连忙给侄子打眼色,让他给点面子。

  徐雄根本没看见, 还想张口,赵青顿时在旁边冷哼一声:“如果没脑子就少说话。”

  “你骂谁!”徐雄本来就像个爆竹,赵青一点就爆。

  赵青指着他的鼻子道:“说的就是你!一个破青州少将军竟敢对葭州委派下来的将军不敬!”

  “按照品级,你见了上官将军还得下跪!”

  “你是来捣乱, 还是...”徐雄还想开口,徐四光顿时举手给他一个大耳刮子。

  徐四光怒目对着侄子,行的是长辈之威:“混账, 目无尊卑!”

  徐雄捂着脸, 干脆扭身走出衙堂。

  堂内气氛一时间变得微妙起来。

  徐四光还想向上官绣道歉。

  上官绣已经起身, 她捻起指棍点在鹊州, 完全没有将刚刚的闹剧当回事。

  她道:“鹊州来的是西凉军而非铁屠军,说明对方并未决定直接插手交州的战事。”

  “左右不过回到起点罢了。”徐四光叹气道。

  他不是没有在刚刚的试探寄托期望,想打破僵局,可最后正如徐雄抱怨的那样。

  岂料,上官绣立即摇头对他说:“错了不是回到起点,是该启程了。”

  此话一出,徐四光整个人凑到沙盘沿着指棍里里外外观察一圈,再揣测一圈,直到他看清鹊北靠近交南之处的甬道。

  他目光顿时一震,似乎明白过来。

  “上官将军你的意思难不成是...”

  其他人纷纷疑惑不解,交南和鹊北之间能看出点什么?

  就在此时,他们耳边都传来一道清冷又不失严肃的声音。

  “洞悉西凉的目的很简单,只不过大家被齐田方扰得头疼,才暂时忽略了一点。”

  “为何齐军一直拖延下去?很简单,那是因为齐田方没有和西凉达成协议,西凉也一直犹豫不定。所以大家以为这是西凉故意如此,才有暗昧的态度。”

  她徐徐接着说道:“可大家有没有想过,西凉根本不在此处占有优势,西凉又凭什么能决定青州战争?”

  “齐田方递给西凉的刀子,西凉敢接吗?”

  一句话西凉敢接吗?重新将大家引进新思路,给人一句醍醐灌顶,重新思考的感觉。

  在场的青州左将军便忍不住抬头道:“上官将军有何根据证明此话,毕如敢不敢接?”

  上官绣轻轻一笑,让赵青过来,赵青挤在沙盘中间,她目光闪烁激动不已。

  上官绣才继续道:“齐田方在赌,他这把刀子是没有经过商量就要递给西凉,否则也不会贸然算计徐军。”

  “也就是说西凉是被迫接刀的那位,所以西凉知道这把刀对自己有好处,可还是犹豫不决。”

  “大家知道为什么?”

  赵青连忙问道:“为什么?”

  “因为葭州同样握住一把刀,还是另一把刀。”上官绣抬起指棍往江东州划过,直接到了土司回州。

  徐四光迅速往她指着的回州往上一看,竟然是胡人自治的四州之一——丹州。

  他瞬间浑身一阵激灵,脑袋有种被冷水泼过的清醒。

  “您的意思是西凉在忌惮州衙打另一张牌,如果西凉打青州牌,那州衙肯定会拿起西凉也在害怕的一张牌。”

  “就是丹州!”

  回州就相当于一把刀子捅在江东州,实际上,回州只不过是一件利刃,杀不了江东州,可真正要命的是胡人自治的土司四州。

  一旦江东州乱起来,丹州势必趁虚而入挑起战事。就算不挑起战事,若江东州一乱,人马空虚,仍旧能让西凉睡不着吃不下。

  之前他一直关注青州和鹊州,完全没想到千里之外还有一个地方竟能发挥如此大的作用。

  回州那一代他记得是某个白袍小将的地盘,而且还是回人土司之子,十分忠诚于大军师。

  上官绣并不知道此人的存在,她分明看见千里之外靠近丹州的回州上,插着一枚已方的旗,说明那里是葭州势力。

  “西凉的态度已经多多少少显露出来,徐少将军并不是没有收获,只是西凉过于狡猾站在自己的地盘,便与伪装罢了。”

  “实际上说不定鹊北早已外强中干。”

  “这点从那么重要的通道,却只派普通的西凉军镇守便可以看出。”

  “当然这不能证明后面没有铁屠军,那西凉想要青州就一定会马上表明态度,现在为什么不表明?有可能是西凉自己都没想过吞下整个青州。所以态度必须暗昧不明。”

  “因为这是对西凉来说最好的局面。”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忍不住点头,方才被徐雄那小子搅浑的气氛,瞬间燃烧起来。

  大家斗志昂扬地纷纷讨论起来。

  “如此一来,西凉做决定只是早晚的事,只不过现在不能下决定罢了。”

  “他们一拖再拖简直不拿齐军当人,齐田方那边估计都担心的茶饭不思。”

  “虽说这只是猜证,可确实是极为重要的讯息。”

  大家讨论着,又纷纷问上官绣意见:“上官将军,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去求证?西凉何时才会做出选择?”

  方才她一句去消食的理由就正当化了周边的巡视。

  鹊州那边也挑不出毛病。肯定不会主动对他们动手。

  上官绣思考一下,她凝视着回州的位置,思忖着州衙那边人才济济,光拿出一个赵鹏足以应对青州战争。

  可赵鹏却留在卫盟府。

  赵鹏不能派上用场会不会有点浪费?还是说有别的更重要的事办?

  他总不能是州衙那边派来只做监视地方的任务,未免太浪费人才。

  还有赵鹏的师兄是大军师,大军师林朴子应该会留意青州。

  可为何迟迟没有动作?

  上官绣垂眸思考许久,其他人噤声不语,全在旁边等着,没有去打断她的思路。

  上官绣便绕到回州那边努力盯着,试图看出什么?再看看西凉,西凉按兵不动...,她眼睛瞬间一沉,明白过来。

  对,西凉按兵不动,所以州衙也按兵不动。

  萧好都亲自去西凉游说,现在的局势维持原状未尝没有她在推动。

  也就是说这不是陷入僵局,而是后方形势早就暗流涌动,较量过了,才形成现在的互相上下的战况。

  如此前方无论打成什么样,都决定不了这背后策划的一场攻心的博弈。

  想到这,她丢掉指棍抬头扫了徐军将领众人一眼,突然觉得他们很可怜。

  怜悯的视线扫着众人,就如这被人摆弄的满目沙盘的旗帜。

  一场局中局早就暗地打响,并且现在正是平手的时候,而且葭州甚至占上风。

  徐四光等人被她看的满头雾水。

  “上官将军,您可想到办法去求证?”

  上官绣没有回应,而是先问赵青:“照如今的形势,你会如何应对?”

  赵青毫不犹豫道:“一动不动才是大忌,正所谓不破不立,是驴是马,只有打了才知道!”

  上官绣点点头:“说的不错。”

  “那该怎么打?”

  赵青瞬间哑炮了。

  徐四光无奈望了赵青一眼,他叹气道:“徐军与齐军打得不相上下,实力相同。”

  上官绣心说和你们的战力没关系,相反徐四光现在反而是最朴实最有效的打法。

  现在搞什么空城计,七擒孟获,完全是纸上谈兵,图个话本精彩。

  实际上决定徐军和齐军不相上下的是千里之外的人,有可能就是林朴子。

  她刚才之所以特地问赵青,就是因为她是赵鹏的侄女,赵鹏十分疼爱她,总会给她开开小灶点一下局势。

  赵青坚持打,未尝不是耳濡目染。

  徐四光挠挠腮帮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问她。

  “上官将军依你看,该如何去求证西凉的态度?”

  “刚才您说回州是一把刀,如果这把刀先动起来,是不是能逼得西凉早早做出决定?”

  徐四光此话瞬间让其他人愁眉苦脸起来。

  这个办法确实不错,可回州在好几千里之外,送信过去,起码半个月,半个月他们这边早就决胜负了。

  上官绣反问徐四光:“你有心早点结束战争,可不知道千里之外的人是否有心?”

  局势种种不动,全都不由徐四光等人决定。

  他们完完全全就是青州战场的棋子。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上官绣突然低叹一声:“就是可能要冒着杀头的危险。”

  话出徐四光赶忙要问,再触及上官绣凝重的目光,他又把话给吞进去了。

  对啊,什么都不做,就这样保持下去,不会有人怪他。

  可他若异动,导致局势转变,那他就是丢失青州的千古罪人。

  “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

  左将军刚道:“全军覆没...。”

  徐四光摇头:“不,我问自己先动手后,该面对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说罢,他目光坚定地看向上官绣。

  上官绣亲口告诉他:“青州将会分裂成两半。”

  那么一半属于葭州一半属于西凉。

  因为西凉吞不掉整个青州。

  那么西凉从一开始要打的目的就是分裂青州!所以才会态度不明吊着齐田方。

  让齐田方为了他们一个态度去奔波卖命、

  而西凉会给齐田方承诺什么?当然是画一张虚饼,让奸诈的齐田方心服口服地掉进他们精心布下的陷阱。

  充当他们的棋子与葭州争斗。

  其他人哪怕刚刚十分捧场,此时都已经熄声,整个衙堂寂静的像没有人存在。

  徐四光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终于明白,他底下那么多人拼死拼活都进不去交州。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着,更别说靠近青州。

  上官绣分析完后,一直端着茶杯,旁边一个小将突然使开下人,亲手替她倒了杯茶。

  “谢谢。”

  小将得到一句谢谢后便低头退出人群。

  她再饮一杯时,袖口无意中掉落一根玉简,青葱斑驳,通体剔透。

  赵青弯腰将玉简捡起来递给她。

  上官绣寻思自己身上没有玉这种玩意,而且手上的玉摸着手感不错,温软润滑,还有种舒适感。

  再仔细检查一下,发现右廓边开了个小小的缝隙,她轻轻一掰,玉简变成两块,里面藏着一块黄色的帛巾。

  上官绣摊开帛布上面有团团墨迹,潦草却有序滑着两个地形的轮廓。

  她立即道:“徐总兵把附近的地图都拿出来。”

  徐四光让人去后院将地图拿来。

  放在桌面上摊开一查,发现一个地形是回州,一个是交北。

  上官绣眸色闪烁,瞬间认出这是谁传的讯息!

  萧好!

  刚刚那个该不会是凌云阁的人?

  看来萧好在暗示自己交州北可以打了。

  她站起来立即朝徐四光道:“总兵,请徐少将军带我去附近走一趟。”

  徐四光不傻立马察觉她对的地方,可能是什么极其重要的情报,他连忙追问:“是不是您又发现什么?”

  “只是想确认一遍罢了。”上官绣没有明确答复。

  她特地点名徐雄而不是其他人。

  因为在堂的人刚刚听了她一番分析都小鸡啄米般赞同,没有太多主观意识,那个徐雄就不同了。

  也不是说他们赞同不好,而是她刚好需要徐雄这种容易冲动的人。

  再看向赵青,她果断叫她过来一边。

  赵青原本以为两人会窃窃私语什么。

  没想到上官绣一改温和的态度,她冷肃地对她道:“赵军督将你安排在我身边的用意,你应该很清楚?”

  “是!叔父让我跟在您身边学习。”赵青毫不犹豫地道。

  上官绣摸着下颚点点头,深以为然道:“嗯,确实到了该教你的时候。”

  赵青还没开始激动,耳畔便传来严厉的教导:“你生性冲动,易怒,误事,假以时日一定会酿成大祸。”

  “我便以师长的名义命令你,从即日起你便留在云州协助各地治安,若有一点岔,或者收到他人的投诉,我即刻就将你送回...葭州!”

  而不是卫盟府。

  赵青蓦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上官绣沉肃着一张脸,还真有几分师者的权威。

  “听见了?”

  赵青点点头,还想开口。

  上官绣训斥道:“看来你又忘记了,你这张嘴容易滋事。”

  “以后没事少说话,这天下不是围着你转,你说什么都会有人听,就算是天大的事,发表的正确看法,别人也可以和你持有不同的意见。”

  “而你只需要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赵青被训了一顿,她呆呆点头,然后她被上官绣掰着身子扭到门前的方向,然后一推,她整个人连着往前被迫走了几步。

  “闭上你的嘴巴,出去值夜。”

  赵青出了门口,她反应过来,这才郁闷地踢了踢脚,不慎将石子踢飞,还砸到值班的士兵头上,招来士兵的一通辱骂。

  “哪个狗娘养的!不知道军机险峻,还有心情玩石子!”

  “我看你祖宗十八代都活腻味了!”

  赵青顿时燃起怒火要过去打人,可想到上官绣的话,她顿时深呼吸自我安慰:“我不生气不生气!”

  把赵青打发走了。

  徐四光听得心痒痒的,有点像将徐雄也丢给上官绣管教。

  不过想到自己侄子比人家年纪还大,脑汁也没人家好使,他老脸顿时臊的通红:“上官将军,我家侄子来了,您有什么使唤的事都叫他帮你吧。”

  “好的。”上官绣颔首回应,刚刚她对着赵青一通训,实在是她没时间等赵青成长,只能用最直接的办法助她成长。

  赵鹏把她安排在自己身边,就是在提醒她,赵青相当于赵家的一块敲门砖。以后在葭州多个人好办事。

  上官绣肯定不会拒绝,但她也不会继续纵容赵青。

  刚刚听赵青一番话,虽然冲动,考虑不周到,但她对军事的敏锐确实有巨大的潜力。

  那徐雄都不如她。

  上官绣见徐雄心不甘情不愿地过来,她只是温和笑了笑:“少将军放心,赵青已经让我打发走了。”

  话出徐雄立即抬头四处看看,然后忍不住松口气,显然他也意识到自己今晚发了太多火,有点过分。

  要不是叔叔,估计按这位的官级都能压死自己。

  “请上官将军多多指教!”徐雄抱拳道。

  上官绣依旧含笑地望着他,然后她回头就跟徐四光道:“徐总兵,赵青那丫头就拜托你了。”

  “好的好的,老徐一定好好照顾他。”那边传来徐四光的保证。

  她特地强调道:“不,不必照顾,我说的是有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她去做。”

  “最好是最累人,不必动脑筋的那种。”

  老徐那边发出一声惊诧:“咦——那不只剩下扫大街倒马桶吗?”

  “那可是官家女子,这么对她好吗?”

  上官绣含笑盯着徐四光,心想,没想到看起来憨厚的家伙,有时候心里也蛮黑的。

  她何时说过扫大街倒马桶?是他想这么安排吧。

  “悉听尊便吧。”上官绣只能为赵青默哀。

  只要她能改掉自己一身骄纵的傲气,学会人情世故,她日后的成就必不会比徐四光低多少。

  “徐少将军,走吧。”

  徐雄听说那丫头马上要去干脏活,他先是同情,然后十分舒爽,觉得上官绣此人真是一个无私的师长。

  “您叫我小徐吧。”

  上官绣只是点头,走到衙门,她吹了个口哨,卓月呼啸而来,通体黑亮,像极了夜间烛光照映的一抹墨汁。

  徐雄瞬间认出这匹马,他震惊地抬起指头,颤抖地对着卓月:“这,这不是——”

  上官绣骑上卓月,朝他沉声喊道:“别愣着耽误时间!”

  刚好子时夜深,附近除了打更的已经没有酒楼营业,大街小巷陷入无尽的黑暗,偶有几盏灯笼微弱的光芒,都照不进那漆一样不见五指的角落。

  徐雄带着五百人走着老路,花费一个时辰终于到了交北边境,这里路障层叠,西凉守兵五米一隔,严防死守,仿佛一直蚊子都飞不进去。

  上官绣坐着卓月立在隔着第一道路障的五米外,远远一望,对面的西凉兵同样远远地不善地眼神。

  徐雄刚到,他喘着,呼吸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上官将军,你,你来这,靠太近了。”

  话落,上官绣矫健地跃下马,身姿轻盈,宛如夜间一只晚归的黑燕。

  卓月却在她下马时,顿时嘶吼一声,发出一声鸣叫,然后直挺挺朝路障冲去。

  一道路障二道三道,卓月仿佛跨栏冠军一样一口气冲了二十个路障,由于疾速,使得那边的西凉兵还没反应过来,卓月已经化成一道闪电跑了将近三十米。

  上官绣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马儿,就像愤怒的小鸟一样横冲直撞。

  “卓月——”徐雄则是一脸心疼的模样,武将大底都是爱马的主,跟职业天然相配。

  “去哪!”

  上官绣扭头,缓缓一笑,似是一点不在乎卓月的任性,跟个骄纵熊孩子的熊家长一样。

  “我最近公务繁忙,时常忽略了卓月,今天好不容易带它出来,又将它拴在马厩里,它不高兴是难免的。”

  “不不不,它跑了,万一被西凉兵盯上咋办!”徐雄见她一脸淡定的模样,他直接不淡定了。

  那可是西凉州十大名马,就算在青州也是榜上有名的宝马。

  虽说任性,是任性了点,宝马都是比较骄傲有脾气的。可上官将军就这样放它走,万一它不回来怎么办?

  或者被西凉兵顺手牵羊...。

  想到这,徐雄好像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惊讶地差点掉了下巴:“等等,上官将军,您为什么会有卓月?”

  上官绣没有回他,而是转首,双眸映入一层暗色,悄然闪过一丝寒芒。

  此时此刻,卓月就像马中富家小姐一样横冲直撞,撞坏什么,就等着主人赔一样。

  西凉兵追赶的人当中,很快辨识出卓月。

  “那不是穆五小姐麾下的宝马!卓月!”

  “什么!!卓月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刚看见一个青州小子旁边的女人,好像是个军官,就是她骑着卓月过来的!”

  “不可能!这可是名马,五小姐怎么可能随便送人!肯定是卓月任性乱跑,被那女人捉回去的吧!”

  毕竟卓月那么有名,是个人都知道它的存在,那女人是个军官肯定也是慧眼识马!

  “肯定是偷的!卓月现在是乖乖跑回来了。快拦住它,然后通知——”话未落,卓月听见自己要被送回去,它不满地打个喷鼻,喷了对面想骑过来的西凉兵一脸鼻涕。

  然后一头撞飞对方,又绕回来,疾驰地往上官绣的方向跑。

  “它想跑!拦住它!”

  然而人的速度怎么比得上马,更何况是宝马!

  一群西凉兵追着屁股后面狂追,追到徐雄面前,所有人涌着停下脚步,生怕过了界线。

  而卓月已经灰溜溜跑到上官绣面前。

  上官绣微笑地抬手,虚晃一下有背回身后,就是不摸卓月。

  卓月顿时呼哧呼哧生气,可它不能对主人发火,于是黑溜溜的双眼一转,瞬间挑了个软柿子——徐雄。

  卓月扭头朝徐雄跑来,由于速度不快,比寻常马还是快一点,看起来也没有刚刚那么汹气。

  徐雄还以为它看上自己,刚伸手想要摸摸传说中已久的马儿。

  他露出和善笑眯眯的脸,用着哄小孩的语气,就差拿糖葫芦了。

  然后卓月半途突然加大马力,绕到徐雄身后,然后猛地一头将徐雄撞飞到路障那边,还砸中那儿的西凉兵。

  顿时跟随来的五百徐军,倒吸一口气,眼睁睁看着少将军踏过了禁区,去了敌人的地界。

  上官绣眼神一直注意这边,看似无动于衷,在看见徐雄爬起来。

  一个西凉兵率先抓住徐雄:“好大的胆子!青州将官竟然敢踏进鹊州!”

  “抓住他!他越线了!”

  “等等,我是被卓月——”徐雄还想解释,那边突然有人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解释。

  徐军们顿时着急起来,开始解释。

  “少将军是被马撞得,你们没眼睛看吗!”

  “西凉军不至于夜盲吧!”

  “快把少将军放了!”

  西凉兵那边有个小军官顿时淬口水骂咧咧:“放你的狗臭屁!是你们先越线还不快退下!难道你们想引起战争吗!”

  然后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

  徐雄被人死命摁住嘴,他满脸惊恐,意识到西凉这边有人想拿他做文章,顿时心中懊悔,自己就不该跟来,或者应该离远点。

  这下好了徐军会因为他被抓住小辫子。西凉军不狠狠敲他们一次,他们岂能善罢甘休。

  就在双方僵住不住,徐雄马上要被人拖走时,卓月突然发出嘶鸣,暴躁的鼻音,让所有人回头。

  此时上官绣已经挺拔着身姿立于马上,手里的不知道哪拿来的刀,在夜间锃亮刺人眼睛,她刀柄一翘,冷冷地指着西凉兵的鼻子,态度宛如锐器剜人那般满是厉芒,语气却义正言辞:“鹊州边镇西凉军好勇斗狠,暴戾凶恶,存心不良,先是觊觎本将军的宝马,试图诱拐卓月,后又故意将徐少将军拉过界,滋衅跋扈,气焰嚣张,我等在场人五百徐军都亲眼所见,亲眼见证。”

  “还不速速放开少将军,难不成你们想挑起战事?”

  此话一出,徐军纷纷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随后反应过来,纷纷附和,要求西凉军放人。

  总之气势不能低,否则少将军就完了。

  西凉军那边顿时什么脏话都骂上,骂青州无耻,骂上官绣是马贼,偷了卓月!还倒打一耙!自诩卓月的主人!

  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徒!

  边镇两边鸡争鹅斗,震耳欲聋。

  现场一片狼藉,互相发动口水战,各个跟好斗的公鸡一样挺腹,可双方的脚却乖乖地踩在白色线内,这副场景,不知为什么徐雄脑海里闪过一个名词——碰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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