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梁镇的田府, 田老大还搂着自己的小妾拼命宠幸,府外早就乱成一团,丫鬟和家丁被一群冲进府门的官军吓得抱头鼠窜。
田府护院刚拿上武器就倒在血泊里, 墙园上,屋顶上, 驾着十个弓箭手, 利用田府奢侈的石灯照光, 射杀有能力反抗的人。
数十个护院,瞬间被追剿着去了后院。
护院头子无比惊恐地拍着房门,大声尖叫:“老大, 老大,胡人不, 官军攻进来了!”
还在被窝里的田老大动了几下, 还以为自己听错, 他停下动作扯过被子围住下半身, 上身还是□□,床上只剩下一个穿着薄衣的小妾。
“我看他们就是大惊小怪, 一会胡人一会官军,该不会是喝酒了?”小妾语气带着蔑意,都是对护院打扰自己的不满。
好不容易勾搭老爷来房,大好的机会没了, 当然不爽。
田老大听了枕边风,觉得护院里的刘旺醉酒误事不是一天两天,要不是刘旺是他那二夫人的弟弟, 他早就收拾他了。
田老大又转身, 打算不出去了。
然而这次他彻底是没机会了。
门口的刘旺被人一脚踹飞, 直接撞进房内, 整个捂着被踹的胸口,惨叫不已。
“老大,这次是真的!是真的!是胡人官军!他们...”话音未落,首先闯进来的卫所官兵趁机补刀,一刀劈在他脖子上。
脖子喷溅出一道血柱,吓得床上的小妾尖叫连连。
“啊啊!!”
“他娘的,是真的!”田老大来不及责怪女人,方才死在地上的刘旺早就提醒过他,是他自己因为美色误事,甚至丢命。
紧接着官兵不断涌进来,随后胡铁三持着大刀,满脸血迹进来,一眼就认出那是田老大。
他连忙指着田老大放声喊道:“他就是田老大!”
“胡铁三,是你!你对官军都胡说八道什么,我田老大从未惹过官军!”田老大迅速反应过来对领着头的某位百长喊道。
他急于解释,胡铁三眼神一闪,透着一抹心虚,随即他绕到田老大背后,野狼一样扑上去,直接对着田老大的背砍了一刀。
田老大顿时抽腰间抽出短刃,刚抽出来,百长立即下令射死他。
人群中顿时出现三位近弩的弓箭手,田老大才意识到自己气急之下拔了刀,他赶忙解释:“不是这样的!这小子偷袭我!我跟他本来就有恩怨,你们不要被他欺骗...”
咻一声,一个弓箭手扣动扳机,直接射穿田老大的喉咙。
田老大捂着脖子瞬间倒在地上抽搐起来,鲜血如注不断流出,染红了毯子。
床上的小妾更是直接吓晕过去。
“百长,这个女人怎么办?”一个官兵吞咽一下,实在是女人身材太好了。
百长顿时将被子拉到女人身上,背过身,喝斥手下有歪心思:“别管她,让她自生自灭!还有嘱咐所有人手脚都干净点,以免耽误首领的大事!”
这位百长到底是阿官部族人出身的,了解首领,她是有底线的人,为了拉大家走上正道费劲多大心思,甚至付出血得代价,才有了他们阳城卫所官兵的荣誉。
而这份荣誉绝不能因为一时欲望毁于一旦。
百长一发话,所有人顿时正色起来,肃着一张脸退出房内,然后将胡铁三抓出去,合上门,再去搜查田老大的手下。
胡铁三被推出门外,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官兵,一时竟认不清这些不被美色耽误的男人,是君子还是圣人?
不过在百长领着人去后院时,他脸色顿时惨白起来,意识到这股官军不止拥有他理想的长官,还可能正规到他无法企及的地步。
而他本人只不过是个痞子,就算当过千户,都只是替人看看仓库,看看门,手下最多一百人,更别说一千人的实职了。
一瞬间原本想谋前程的胡铁三,他的脚步不自觉后退几步,就好像觉得自己是脏东西一样,近不得这群像庄正圣兵一样的官军,从冲进来他还有浑水摸鱼的心思,现在再跟着好像不太合适。
不是因为觉得惭愧,胡铁三的第一反应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胡铁三再也没带路,他趁机摸进田府的仓库,偷了些金子珠宝出来。
刚出门就碰上努斯,努斯没发现他偷了什么东西,看见他一把抓过他,往队伍里塞,还对他严厉斥道:“果然是不入流的地痞,一点不懂得军规,快给老子跟上,不然走丢没命了,谁替你伸冤。”
胡铁三看着这些人赤手空拳,心想,他还不如走丢。
他们那么干净,衬得自己反倒像个贼,极其心虚。
“是是是!”胡铁三连忙跟上,他的心思虽然已经产生震动,但不敢不从,毕竟是他领着来梁镇,把各个路口的梁镇势力给端了。
而且当初他还在校尉娘子面前信誓旦旦添油加醋,让首领信以为真。
眼下走,他肯定会被人削掉脑袋。
校尉肯定不会亲自动手,可她那帮手下,肯定会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胡铁三灰溜溜跟着其他人,让努斯十分纳闷,这家伙刚开始还那么积极冲锋,怎么到了田府人就怂了?
不管了,反正他被首领交待要看住胡铁三,别让他跑了。
而田府五百号人都纷纷四处逃难,或者求救,刚到每个守点叫人,发现满地的尸体,早就先他们一步去了西天。
原本还仗着手下一千号人的田府势力,瞬间树倒猢狲散,更别说呼叫援兵。
现在田老大都死了。
田老大的尸体被努斯拖出去,掉在田府高门上,跟田府金漆的牌匾一样悬着,尸体还在不断滴血,吓得过路的人纷纷逃窜。
坤县官府听说田府出事,县丞刚派了十个捕快过来镇镇场。
这十个捕快刚到,原本趾高气扬的态度,随着门口田老大的尸体,还有官军四处站岗搜寻吓得赶紧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
更别说镇场了。
为首的捕头擦擦眼睛从田府灯笼照映的光,确定对方穿着的是楚军兵服,还有手上的武器和官靴,都证明他们是某地正规军。
再仔细看,努斯一脚将胡铁三踹在队伍里,那胡人面相,直接吓得捕头当场头皮发麻,整个人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捕头还是有些见识的人,他听说州衙对阳城有过新的招安,招得带头的是一位草原来的贵族女子。
听说那女子刚来阳城就将云栏山灭了,搅得边境大县乌烟瘴气,无人敢靠近。
还有阳城衙差举家逃离葭州等等消息。
原以为是一些凶神恶煞不服管教的胡人,没想到还真的是冷血无情杀人不手软的胡人。
那贵族女子现在是不满待在阳城,开始盯上他们坤县了吗!
州衙那边根本是引狼入室!这下好了,胡人又反了!
想到这,捕头额头脸上全是冷汗,双腿还不自觉发抖,手下们发现,忍不住关心道:“头儿,您的腿...我们还要不要上去?”
“去个嘚!”捕头闻言猛地扭头怕得忍不住责怪手下,说出这种不自量力的话。
“撤!你带着几个兄弟去通知县丞。”
“那您呢?”
“我,我,我先回家看看。”捕头心里想的是让兄弟们回衙门,稳住县丞,他自己则要回家叫婆娘和老爹连夜逃去葭州。
努斯死盯着胡铁三,总觉得这小子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胡铁三则是梗着脖子蹲在墙角边,一直等这次行动结束。
果不其然,子时一到,所有人都撤出梁镇,什么东西都没拿,轻装行军迅速回答坤县边域。
胡铁三被行军人流裹挟着回了主屋。
此时上官绣还在睡着,所有人不敢打扰,派了人站岗,一些人休息,轮流班值。
一整套流程,根本不需要人特地去费力安排。
胡铁三则是被努斯抓到自己那屋,跟自己一起睡,他倒不担心胡铁三敢对自己动手。
他看得出来胡铁三,非常惜命,所以肯定不敢对自己动手。
就是这小子一晚上蹲在地上,不敢上炕,他也懒得管。
其实胡铁三是揣着□□里藏得珠宝和金子,才不敢乱动。
一直到天亮,主屋附近还是有一两家民宅,民宅传来鸡叫声,显然是古代的小康之家,在别人吃不饱的情况下,他们还有鸡可以养。
上官绣被鸡叫声吵醒,她起身,快速穿上自己的褐袍,手腕别上绑子,腰间揣刀,这把刀和普通的官刀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刚出门,亲兵就端上一盆热水。
上官绣端过来,从亲兵肩膀上扯下毛巾开始洗漱起来,整个过程都非常悠闲轻松。
清晨冬天的太阳照耀出一片祥云,使得气温没有昨晚那么寒冷。
街道上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出来,叫卖的人不多,大多数是蹲在街角等着以物换物。
官兵一大清早就用番薯换了不少白菜和一些腌萝卜。
厨房里炊兵们正在揉面,打算做个北方美食,油泼面。没有红辣椒,但有当地代替的胡椒磨成粉,然后用油一浇,香味就出来了,比吃肉都好使。
随时携带的物资里还有一大缸猪油,专门做菜用。
早上备桌时,上官绣点的是汤面,其他人都叫着要吃油泼面。做了油泼面的汤水留在锅里温着,等大家吃完油泼面还能来上一碗面汤。
上官绣动筷吃着面,然后用勺子舀了一口汤,就着腌萝卜吃。
萝卜没有盐甚至有点发苦,但口感清脆。
现在这个环境有腌萝卜吃就不错了,没有挑三拣四的条件。
盐又是州衙的紧销物资,除了那些达官贵人,老百姓很少能放肆地用盐,腌菜都有自己的土法子。
吃着清淡没味的食物。
上官绣享受完早餐,看着四周角落里,走廊处,站岗的纷纷捧着面吃得大快朵颐,津津有味。
可能是昨晚清剿梁镇消耗了不少体力,现在大家都找重口味的东西解馋,补充体力。
上官绣早上就让炊兵不用管用多少,今天料要管够,吃完自带粮也没关系。
因为今天还有一场仗要打。
其实她心中有数,这场仗八成打不起来,但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省得到时遇到事,被打个措手不及。
等轮班换值吃的差不多,她让人点了一炷香时间,当做消食时间。
这时同样十分满足打嗝的努斯,推着胡铁三过来,胡铁三还舔着嘴角,觉得今早的面真香。
他心里却惋惜,要是校尉娘子没有那么恪守底线去抄田府的家该多好,田府肯定养了不少猪羊正等着宰杀。
要是拉到军队,兄弟们大清早都能吃一碗羊肉烩面,至于用猪油浇面吃。
不过有猪油也不错了。
比一般人吃得好。
他看着那柱香,又陷入了沉思,再看看方桌上坐着的校尉,她正捧着一杯白水喝得津津有味,在大院晒着阳光,整个人都闲散起来。
一杯白水有什么好享受的?胡铁三满是不解又迷惘的目光,在他的认知里,当官的只要自己吃好喝好,然后拼命跻身升官,能做到校尉或者将军的位置,已是人生之巅。
其余的给手下一口汤,他们就该磕头感恩戴德,怎么轮到她这里好像有点不一样?
原以为校尉娘子是位有魄力的主,没想到,她还有另外的一面。
说她爱兵如子可以,有勇有谋也不尽是,不然田府那些东西她怎么不要?
真是位复杂的长官。
上官绣并不知胡铁三内心充满对她的疑问,她看着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后,便抓起长凳上搁着的官刀,站起来。
她左右摇头活动下关节,命令道:“走,去县衙一趟。”
上官绣踏出大门,带着身后的数百人,风风火火去坤县衙门。
衙门不远,沿路中不知发生何事的坤县草民纷纷躲在角落里窥视着卫所数百人,浩浩荡荡停在县衙门口。
坤县县衙比想象中豪华许多,这条街繁华热闹,还有人开着店铺,而隔着的一条街就是另一幅场景,凄凉,路有冻死骨。
上官绣站在大鼓前,双手悬在握柄,长长一把官刀扎在青石板间的泥土里,等待着衙门大开。
没有任何人去通报。
直到有衙门留下来当值的杂役,硬着头皮,从墙角探出身,然后走到她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是个结巴,不知是吓得还是本来就如此,语不连句禀告着:“启,启禀这位军爷,不不,军娘子,衙,衙门的人昨夜都跑...走光了。”
上官绣闻言,她轻嗤一下,语气疑惑道:“他们跑什么?”
杂役觉得这位校尉娘子在装傻,昨晚就是她派的人无缘无故抄了田老大的家,害得大人们以为他们造反了。
昨晚连夜上葭州避难,还要将此事上报给州衙。
没想到州衙那边的反应非常耐人寻味,只是让大人们等着,也没有直接派兵过来。
现在这位校尉娘子还跟没事人一样蹲衙门,谁还敢继续当班。捕头都拖家带口跑路了。
只剩下他们这些不能跑的。
面对杂役不敢答话。
上官绣让杂役搬张凳子出来,她似乎打算在衙门等县令和县丞回来。
数百人围着衙口,想不被注意都难。
但凡看见的人都纷纷绕路走,等了一个时辰,大家口渴了。
上官绣问杂役:“衙门有水壶吗?能借我们?”
杂役哪敢不借赶忙点头,然后从后门进去拎着水壶过来,忙前忙后,感觉自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干活,暗地里苦叫连连。
直到中午饭时,终于州衙那边派了一匹马过来,来的是信差。
这不是一般的信差,是自配腰刀,有官衔的公职人员。
来人下马,便目光一炬,宣声大喊:“何人是阳城校尉上官绣?”
话落,信差便看见旁边坐在,还捧着一个鸡公碗喝茶的女子,她搁下碗,这才缓缓朝他走来。
然后上官绣朝信差点点头:“上官绣在此。”
“你就是上官绣?”信差看见眼前的女子忍不住挑眉,他心里不太确定,这样的女人竟然能在来坤县的第一天,就凶悍地屠了田府。
田府之所以能发达,说白了就是靠□□起家,仗着手下有一千人在坤县为非作歹,让上头好生头疼,就下派了县丞过来试图招安。
没想到那位田老大刚同意招安,这位校尉就将人灭了。
上头看过这位女子的履历,据说是经过那位大名鼎鼎的田将军的推荐,成为彭城校尉。
还协助帮忙剿过苍鹰大军,来到阳城立即将匪患云栏山给端了,还将大里墩打通。
现在楚人去大里墩再也不用担心有性命之忧。
按理说,这位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造反的?相反还是有功之臣。
只是县丞昨晚逃回州衙,亲口所说,上头才不得不派人过来看看。
信差念在她是田将军推举的人,便语气轻了一些,小声问上官绣:“校尉娘子,您昨晚是否对田府动手了?”
上官绣风轻云淡地点头,丝毫没有遮遮掩掩告诉他:“是本校尉亲自下的令。”
信差见她没有一丝犹豫,连口气都不带喘就承认了。
信差顿时皱紧眉头,小心地把手插在腰间,要是出事,他能第一个拔刀,架在眼前的女子脖子上。
“田府所犯何事?会惹得您如此动怒?”
上官绣给努斯使了个眼色,很快努斯将胡铁三推出来,此时的胡铁三已经穿上官军的兵服,唯唯诺诺站在面前。
信差不解她这是想解释什么?
上官绣指着胡铁三说:“信差兄弟,你看看我的人,你就知道为何大动干戈了!”
随即,她冷声一喝:“抬起头来!”
猝不及防洪亮的声音,让胡铁三和信差都吓了跳。
然后胡铁三抬起头来,右脸和右眼都有乌青的痕迹,显然是被人打的。
还有弓箭营的百长亲自过来,解开隔壁的伤口,又黑又被线缝着,看起来就跟腐烂一样,明显是刀伤。
“属下这也是田老大纵容手下所伤。”
信差不由面色凝重起来,田老大打官兵不说,还伤了人,而且还是有官衔的人。
上官绣开始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奉上头的命令来坤县清理河道,本就困难重重,还偏偏遇到这里的地头蛇不仅要收过路费,还敢迫害我阳城的官兵,真是目中无人!”
“昨日深夜,本校尉刚好打听到此人是坤县帮派出身,平日里靠走私和搜刮民脂民膏而生,早就罪行累累,为免打草惊蛇让人跑了,才未及时向县丞报备。”
“信差兄弟,大家都是军人出身,知道兵贵神速的重要,何况本校尉出兵有理有据,你说我应该没有剿错人吧?”
一句应该没有剿错人,让信差顿时眉头越皱越紧,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田老大是答应了招安,可公令还没下来就被新上任的校尉杀了。
按理说一个为祸一方的恶霸被杀,任谁听了都要拍手称快,要是他说不该杀,说错话,指不定要成为口柄。
或者得罪眼前的校尉娘子。何况对方大清早就在衙门等候,显然是默认自己做的有些过火,否则他也不会一来就得到她亲口解释。
这点来来往往的人是有目共睹的。
出于谨慎之下,信差只有行使督察的权力,并无决策的权力。
他便道:“那厮是伤了您的人,可您做的会不会有点过火?那可是一整个田府的人。”
上官绣摇摇头,走过来,轻轻拍拍信差的肩膀,带着他走到一边道:“本校尉大清早过来衙门就是为了要解释这点误会,可惜县丞连夜上葭州,无法与我及时沟通。”
“田府的人如今逃的逃散的散,确实与我有关,但若说我屠了整个田府未免有失偏颇。”
随即上官绣扭头吹了个口哨,其他人纷纷将一具具尸体抬过来,总共一百具尸体,为首的田老大就在最前面,还光着衣服,什么都没穿,只剩下一块白布盖着。
信差看着尸体都硬了,他忍着恶心,继续履行职责:“校尉您的意思是县丞大人上报有误,您只杀了这些人?”
“除了杀掉这位为祸一方的恶霸,其他的,本校尉一概没有动手。”上官绣轻笑着,随手指着杂役:“田府的东西可是一点都没少,你找这位官差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又或者,我进去看看?”
信差看了看杂役,什么都没说,然后退后一步,避免再跟她近距离接触,然后信差朝她深深一躬,开口道:“您今日这番话,我一定如实禀告州衙。”
“为了避免传话错漏,敢问校尉娘子真的只杀了这百人,然后对田府分毫未动?”
上官绣朝他抱拳,然后用着理所当然的口吻道:“我只负责杀恶霸,抄家的事不在范畴之内,如若上头要我清理河道的同时顺便清点脏物,倒是乐意执行。”
“那好,请您近日除了清理河道,就勿要再进梁镇一步。”信差说完,立即翻身上马。
迅速折返到附近的驿站,然后传信,第一封就是先告知造反一事属于谣言,第二封便是斩杀的是田老大百具尸体,并无造成百姓的滋扰。
可以说坤县草民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事,要不是一百具尸体抬上来,说不定下午才知道田老大已经死了。
第三封则是发给了田将军。
此刻田震正在大本营和林朴子商量开春的战策时,信兵将消息传给他。
田震听说上官绣去坤县宰了个恶霸,竟然遭到当地县丞的状告,还状告到州衙去了。
他顿时怒拍木桌,朝信兵呵斥一声:“这等小事都要上报,州衙里是没有大人会审理案件吗!”
“死的本该是千刀万剐的恶徒,为何还要质疑一位正儿八经新上任的校尉!”
信兵被吓了大跳,睁着眼睛,惊恐不定:“是,属下这就回禀州衙信官。”
林朴子闻言,他轻咳一声问道:“田将军,那位校尉是阳城的女子?”
田震点点头:“和大小姐已经算是至交,我今日一声喝斥州衙那边应该会对她少点怀疑。”
“别因为是胡人就对人家有偏见,那女子刚来就为北境做了不少事。”
当然田震没有敢说,帖戈都是她杀的。
现在上官绣只是杀了一个恶霸,要是被人告谋反,还坐实了,损失的是州衙。
再者说大小姐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彻底根治州衙那边的恐胡病。
“那您是如何保证,她不会有反心?”按理说林朴子作为大军师并不会过问现在还是小人物的校尉,只是因为跟萧好有关系,便打听了一下。
而且林朴子问的时候,脸色漫不经心,丝毫没有怀疑之色。
就好像是聊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让田震一时分不清,大军师到底对上官绣的话题感不感兴趣?还要不要深谈?
田震只好道:“凭借我跟她的交情,虽然不深,但她确实是个识时务者,从大老远拖家带口过来,到底不容易。”
“至于杀云栏山小小的胡匪,也非她自愿,而是她住的阳城收到侵袭,她才不得不出手。”
“而且出手都有正当理由,可以说,上官绣是个有底线的人,您不用担心。”
最后那句话田震装都不装,直接替上官绣说情。
林朴子原本还未太注意上官绣这个名字,但当田震保证时,他特地抬眼扫了田震一眼,然后语重心长道:“大将军,这话以后可别在我之外的人面前说。”
“不然此人就危险了。”
说罢,他放下一个兵棋在沙盘里,随手将一个无名小卒的兵棋放在了阳城。
原本那是空荡荡根本不值得注意的地方,已经摆了颗棋上去,竟也有点吸睛。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11-08 17:35:38~2022-11-09 17:16: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猕hotel 10瓶;九离 6瓶;夜微凉 5瓶;我是迷走N、焰 2瓶;千浔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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