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巾帼裳>第83章

  一路保持清醒被影卫拖着走的江诗,在身后并未听到此话。

  这两不合时宜躺在榻上的人啊!

  “看来暂时指望不了她们两个,”长垣不曾想前几日的迷药竟还有些作用,“我将人带来,你应当不介意吧。”那背着人走过来时,那眼神恨不得立马手刃了他。

  说不介意是违心的话,可要说真话未免显得过于沉不住气。“宫中,府里,你我手中那么多人马。干嘛非得…非得选她们俩不可。”他是不想妹妹涉险,同样又有些担心江诗。

  明明就是个容易犯错,且无回旋之地还会丧命的事,找几位多次经历的人,波折些总比无辜伤亡的好。

  长垣注视着眼前人的一举一行,“我为何要找她们来,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怎可为了一丝忧心便放弃一开始计划好并完全能执行下去的事情呢。

  “它在我这已经没有回还的余地,”再说也无非是多费口舌,“当然,这事看她们自愿。”有些事情上,他可以说是不做强迫的行为。

  这地方也不是说话的地,况且一时半会也用不到她们。

  见人大步离开,明林同跟着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躺在那的人就跟上了脚步,“我并非有质疑殿下的意思,”面前这人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像是他说错话般,“不过是认为此事我们可以设计得再精细点,就能舍下好些功夫。”说到底还是不希望她们俩出现。

  对此,长垣没什么话要说,他同样不会放弃自己安排的。

  “太子殿下,明大人。”

  他们一起进了皇上的寝殿,院判们待了整整四个时辰,“殿下,我们尽力了。”确实是到了无法回还的余地,他们也无能为力。

  父皇瘫养这么多年,“还望张叔叔您能让父皇走得安稳点。”总不能临死还让人不舒适,安逸是必不可少的。

  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剂药让人临近死亡。

  西泷十五年仲春十二日戌时,常年帝宁察·清澈薨,始年四十岁。

  长垣同众兄弟大臣们守在灵前,暗地里早已派人去将涉事并想从中抽出的人一一搜罗出来,无非就是想在之后的日子里来个大换水。

  平常的时日里不方便,所以直接将这些查来的全交由江诗明覃两人过目,若无纰漏便一一把人带去问话,他们则是待在见不着的地方听着。

  见不得的事做的不少,左右他们原就未想过要手下留情,所以倒不觉得狠心,一个个地全给处置,不留一丝情面。

  不论怎么说,往后也要时常见面的。做的利索与否,总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所以长垣找得皆是安插在上线和下线之间的联系者,这样不仅能一时切断联系,还能给他们一个警示。

  他也不想做得非常难看,可若是那些人过于得寸进尺,他也是愿意一并处理,所谓在精不在多。

  “全带来了?”这一共算下来最多也就二十个,“原先统计来的人数不是有四五十?”难道是得到消息逃脱了?

  影卫将原先统计以及现下的一并递到他手中,“多出的那二十个如今不是派遣偏远地不再涉在其中,就是官职升高不在范围内。”照约定说的话,那就是一时没有理由把人带来。

  说的这情况,他当时未曾细想过,这么说来他们之间的线或许已经断了或者是换了人联系。翻阅了手中的册子,看来这确实是他疏忽了。

  审问结束的人,他都一一安排在一处,再派些耳力通透他们的人待着。若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就第一时间来通报他。

  “你照早年还未升官的把这些人找到带来,其余的你再看他们最近的行踪,若有何异动,就随时跟着,等确定能抓时不必通报。”

  这般安排后,京城里的‘害虫’至少能除去一大半。虽然他不太清楚,到底还有多少人是真正深陷其中,又有多少人是冥顽不灵的。他能做的就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些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至于李家商货的那位,他在这其中充当着重要线索,还需要从中挖出更多消息,所以关于江吟荷的事,则需要再等等。不过他想,对方肯定是等得起的。

  对于此次入宫,她们俩并不清楚真实目的,只觉得有些许蹊跷。除了让她们跟着处理些事务外,也未曾要做其他事。主要的是,这些事就是没有他们来做,同样也是无妨的,那这平白无故的人手又是何用意呢。

  关键是明覃每次去找兄长时,对方也是什么话都不说,就好像如今这般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你有无发觉,太子就是想让我们留在宫里?”说实话真的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她们要去何处,都不会有人管,一有踏出宫外的想法,就会有人来拦着。

  她是真不想在这地方待着,就像是牢笼,能到处溜达就是不能飞出去。

  江诗觉着在哪里待着都可以,只要能照样看她的书籍,做她的药,其余的话倒真还没那么在意。至于对方说的这个,她是早有察觉,只是光有这方面的警觉也还是不能出去。

  她拿着书籍背对着手,走到门口朝外看去,树梢上几只鸟正四处飞着,“鸟儿还能到处飞,可我们也不错啊,不用四处奔走搭自己的窝。”凡事到了一定境地,若不能有所改变,那就尽量朝好的地方去想,说不定就会有不一样的事情出现呢。

何时离去

  或许她这是在自欺欺人,可有时转过头想想还是要有这样的执念在的。

  说到鸟儿要搭窝,在那无聊到来回转铜板的明覃走了过来,站在对方位置旁边,看着同样的位置。一只鸟也无,只一窝在那,“它们窝搭好还是自由身,我们呐,还是哪儿也去不了。”这俩根本就没可比性,况且人家鸟是为了让自己有地方呆才四处奔波的。

  我们呀,是被迫有这么个地方待着,却哪儿也去不了。

  她觉得无趣有气无力地回到原先坐的地方,又开始玩着带来的铜板。

  江诗则是站在那里,观察着鸟儿衔来的每根枝丫,见搭起又落下反反复复。这种重复是它们的生活,是它们需要不得不去做的事。搭好了一半的‘屋子’不能因为差那么几步就放弃,就重新好点的地方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