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曦。”
“嗯?”
“我……”余夜言顿住,突然意识到自己想做什么,失笑道:“没事。”
来日方长。
……
“将军……”阿择猛然跪下去:“我们……扛不住了。”
沈沚慕脸色苍白,眉骨间多了一道极浅却细长的伤痕。
她的眉骨的形状好看得出奇,清晰利落,锐利而漂亮。
殷红的伤痕,仿佛一种勋章,无端给她漂亮冷漠的脸添了一丝妖异和肃杀。
她的声音有点嘶哑,身上的雪白铠甲血迹斑斑:“援军什么时候能到?”
阿择嘴角有道血渍,眼神通红:“皇帝扣下了大军,我们已经没法得到援军。”
“李尚书已经借兵过来支援了,只是……”
“起码要三天。”
沈沚慕闭上眼,轻声细语:“皇兄这是要赶尽杀绝。”
阿择听到她还这样称呼他,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将军!”
“就算您要杀了我我也认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您用女儿之身来为他保家卫国,他是您的亲哥哥!又为何处处猜疑您?”
“要我说,这样的狗屁皇帝不要也罢,您早就有能力登上皇位!又何必和他虚与委蛇。”
沈沚慕睁开眼,不冷不热地看他一眼:“阿择。”
阿择却不听她的,像是要把受的委屈全一一道来:“剥削兵权也就算了。这次他骗您只是来捉拿山贼,就带了几千人马,结果粮草被劫,被倭寇主力围困在这里!”
最后一句他像是竭尽力气大声质问她:“长公主!您好好想一想!我们的粮草路线为什么会被知道!您心里肯定也门清。”
沈沚慕像是触电一般,垂下头,殷红的唇色和苍白的脸对比分外明晰,像是真的很疲倦了一样:“……阿择,你先下去。”
她答应过母后的,要一直一直,守护着她的兄长,要做他最尖锐的刀。
哪怕主人觉得刀太锐利可能会伤到自己,想抛弃这把刀,她也不能背叛。
她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可到底还是太寒心,她这几年,过得太过疲倦。
李柏寒的证据收集得差不多了,要是想复仇也差不多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她完成了她的承诺。
沈沚慕又忍不住想到那个肆意张扬的红衣。
秦丞相要是死了……她会难过吗?
她会埋怨她帮李柏寒收集证据吗?
沈沚慕的嘴角逐渐平直下来,脸色更苍白几分。
她环顾了一下周围:死的死,伤的伤,都是一些年轻的面孔,都是鲜活而颓废的生命。
沈沚慕的鼻尖笼罩着一股硝烟和淡淡的血腥味。
“抱歉。”
……
“行,可以了,接下来是男主借兵的戏份,余夜言可以去休息了。”唐文羿皱着眉,看着回放。
助理小哥哥早早准备好了,提着东西等在一边:“余姐,您五点有个品牌方的红毯要走,得快点换好衣服。”
余夜言是给唐文羿请了假的,她今天有个不能推掉的通告,把戏份往后挪了挪。
余夜言微微抬着头,她下颌线的线条分外地明晰漂亮,冷淡薄情的桃花眼流转中透露出一丝漠然和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