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奥瑞斯的喜好对佩德来说更像一个突破口,这样他摸清楚方向,以后做起什么事都更方便。

  “那还是陛下更好看一点。”佩德并不在乎自己的外貌,随口一说,专心分析奥瑞斯的此情此举到底是什么出发点。

  短时间内被佩德夸了好几句,奥瑞斯把这些归结于他足够喜欢自己,心里又有了微妙的感觉,更不知道怎么做,他把叶片用两指碾着转了转,心情好很多,翻开书与佩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除了我,你还觉得哪些人好看?”

  共议会八个人都是啊。

  “没有了,陛下帅的最突出,一骑绝尘。”

  “一骑绝尘是什么意思?”

  “就是远远甩开其他人。”

  “我为什么没有这种感觉?”奥瑞斯回忆起往事,有人夸过他好看,但自己是真的没什么感觉。

  “您看久了当然不觉得。”佩德开始着手画班森克城堡的设计图,班森克的建设绝对不止一个旅店,他也算为未来做准备了。

  起了三次稿,直到他三次都画出芭比城堡,佩德打算在思绪乱糟糟的时候把这件事先放一放,起型容易,大样图该怎么办?

  废稿被佩德揉成一团丢远,按照游戏里面的建设顺序,开始画村民的小房子、酒馆和商铺。

  太阳跌落西山,卷层云进了橘色大染缸,橙黑分界,像瑰丽的装饰画。奥瑞斯比佩德要精神一点,坐在旁边看着他还是穿这沉闷的衣服躺到床上,有点儿不明白,好像他一直都穿的这套衣服:“巴顿另外两套衣服你不喜欢吗?不喜欢的话就找他来新做两套。”

  新做?

  那说不定更漏。

  佩德干笑着摇头:“不用再麻烦巴顿大人了,我感觉那两件衣服挺好。”

  “是吗?没见过你穿过一次。”

  “一直没机会罢了……之前都在班森克看场地。”佩德的头脑风暴还在继续,没什么精力分神去应付他,顺着话做下去,劝服自己裙虽然一解就开但是系紧还是很保守的,毕竟够长。

  给自己掐了一个治疗术,佩德三下五除二的换上那条乳白色长裙,贴身的布料顺滑无比,就是外面那层薄纱碍眼,非常适合穿着睡觉。

  垂感的衣服最衬身材,连佩德自己都没注意的是,身材曲线大显惹人遐想,肩宽和细腰翘臀一览无遗,像是精心包装的一份礼物,而且拆开的手段只是一条松垮垮的腰带。

  他还没沦落到欣赏穿裙子的自己,佩德在想奥瑞斯诡异的行为动机,是体桖子民的心情吗?像对待共议会的人对待自己?

  还是发现自己有其他的用处?

  奥瑞斯应该想不到这么深。

  那就是共议会的人跟他说了什么?谁?为什么?

  佩德觉得哪一个理由都不成立,一个包容玩家的领地为什么会毫无征兆的对他采取这么奇怪的举动?

  佩德盘腿坐在床上,轻薄的裙面塌了一大块。他的不修边幅可以表现在拥有天使般看狗都情深的长相却保持着男儿的直率、坚韧,短暂的思考结束,旁边床面内陷,奥瑞斯放下手中的书坐了过来。他笑着询问:“陛下,今天晚上要按摩吗?”

  “嗯,来吧。”

  看小说都看累了。

  佩德调整了坐姿,双腿并在一起曲到一边,给他腾了地方。

  奥瑞斯在青年的腿边躺下,拉来枕头,稍稍抬眼就能看到低着头的佩德,卷发蓬软的堆在漂亮瓷白的脖颈边,缥缈的薄纱因为窗口吹进的一阵微风轻轻摇曳,他的面容多了两分神性光辉。

  这些奥瑞斯都描述不出来,他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感受直击心灵的震撼。

  非常特别。

  “陛下?”佩德正在给奥瑞斯用治疗术的身体因为他的动作一顿,奥瑞斯的指尖抬到了离自己发尖几寸的地方,看着自己的眼睛失焦,像是无意识的动作,专注的在想其他事情。

  谁来告诉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一边要控制住双腿不碰到奥瑞斯,一边还要忍受他怪异的举措,今晚过的太迷茫了。

  “嗯。”奥瑞斯的手悬停在半空:“你的发质很好,可以碰一下吗?”

  “啊?当然。”佩德从状况外反应过来,从容的笑。

  当魔王的手指碾磨起自己的发尖,缠了一股碎发,他就更搞不懂奥瑞斯在想什么了,所有的可能性发散成一张大网,他得花时间好好筛选。

  进窗口的银白月光越来越长,像一位沉默的见证人。雪媚娘快要睡觉的时候就会飞离佩德,在离得近的地方找了一个摆架立在上头,闭眼睡觉,脑袋又往身子里缩了点。

  像来这的第一晚,奥瑞斯没喊停,佩德就一直用着治疗术,疲惫值快要满的时候眼皮沉重,意识飘忽,大脑发麻,所有的感观都慢半拍,很快随着小风侧倒下去,松了力的手直接垂落,接触到奥瑞斯的面颊。

  奥瑞斯从闭目养神的状态惊觉,看到窝在自己头上方的青年愣了愣,坐起身审视他,发现佩德以一个扭曲的姿势睡着了,身体弯的像一把弓。

  他也不嫌难受。

  奥瑞斯心情复杂着一只腿膝盖压在床面借力,轻手轻脚的把青年抱起来,没有俩两肉的身体非常的轻盈,碰到腘窝根筋细长清晰,挤压他手臂的小腿肉也少少的白软,奥瑞斯皱眉,很难想象这样纤瘦的男性能有这么强的执行力,能敢于站出来质问教廷。

  他吃什么长大的?

  奥瑞斯轻拿轻放,把佩德保持原样的放在大床一侧,细致的看了一会他的眉眼,紧跟着在床边躺下。

  没有人能在闲着看了一天小说,构想了很多心情澎湃的事情后还能做到早睡的。奥瑞斯耳边是青年平缓细微的呼吸声,他的睡眠环境不算好,因为佩德总会不老实的动两下,最外面的那层纱直接刮蹭在自己腰腹裸露的肌肉,奥瑞斯战栗了一下,顺眼看去,青年不安分的一条腿伸出来,滑溜溜的大腿线条纤长兼具男性的薄肌感,没有参与过硝烟的纷争让他的腿上没有一处伤疤,在衣料的衬托下更加白皙透亮。

  很漂亮。

  总想着这些那可能心情浮躁的一晚上睡不着,奥瑞斯看着酒红色的床幔想其他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但终究是凄美的爱情故事急转而下变成床榻上红帘内一条半露不露的丰腴的腿;秋收的金色麦田里有着眼底金箔浮动微笑的青年;剑拔弩张的对峙,敌方用冰冷的长剑抵在漂亮男性的脖子上,压的太紧,血珠外渗,吓得男孩不断瑟缩……

  -

  佩德餍足的睡到第二天中午,空气中都弥漫着饭菜香,他睁眼看到奥瑞斯侧躺在沙发上闭眼,眼底有点青涩,旁边站着一位人族给他用着治疗术。

  他对这个人族有印象,在教堂还在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陛下?”佩德双手撑在床面,缓缓坐起,眨了眨眼睛消化眼前的情况,“陛下你身体哪里不舒服?!”

  奥瑞斯睁开眼看他,很快又闭上,昨晚每个故事都杜撰的很有意思,害的他彻夜未眠,疲倦的摆摆手,唇色有点苍白:“小事,只是有点乏,你醒了就准备去吃饭吧。”

  人在能被替换的时候是最有危机感的,也是最卷的。佩德打起年末绩效考核的劲,从床面耸耸的爬到头,直奔奥瑞斯而去。

  奥瑞斯看着佩德平移,饶是睡眠不足有点头疼,还是觉得好笑,“你在干什么?”

  “我来和他一起帮你吧。”佩德坐在奥瑞斯对面的床沿,双手撑在两腿间的床面上,歪头跟奥瑞斯建议。

  “不用,没那么严重。”奥瑞斯坐起来把佩德露在外面的一点大腿盖住,“午饭准备好了,你去吃饭吧。”

  佩德朝着奥瑞斯和那名“同事”挤眉弄眼了一阵子:“……”

  “那我去了?”

  “去吧。”

  “我吃完就回来。”

  佩德火急火燎的出去,裙长有点碍事的从后面拍击小腿,佩德看着有点烦,抓起一大把衣料,长裙秒变包臀裙,被佩德揪出一个大浴花,嗒嗒搭的走向外面。

  迎面碰上一块下楼用餐的肯查尔:“肯查尔大人。”

  肯查尔在胯骨上系了一块深灰的棉布,上下打量佩德:“牧师你这是什么造型,挺别致啊。”

  说完,他虚在腿边捞了一把,照葫芦画瓢的模仿着佩德的动作,鬼鬼祟祟的像是个小偷,跑出去一小截,停在走廊上,靠着栏杆,一只手从肩膀游走到大腿,展示着曼妙的……肋骨。

  额。

  托了他的福,佩德意识到刚才的自己有多失态,甚至丑陋,放下裙子面无表情的下楼:“魔王陛下找巴顿给我制定的衣服。”

  “挺好看的。”肯查尔发反复复的看,发出喟叹。

  “还行吧。”换作之前,佩德想死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穿上裙子,这还是第二条。

  “看你的样子,不喜欢?”

  肯查尔在佩德旁边来来回回的观察,从左看到右,又转了一圈。

  “嗯。”佩德想到自己喜欢的潮服,应该等到死都不能在这边穿上了,也就想开了,“还行吧。”

  话刚说完,感觉肩膀一重,肯查尔一只肱骨放在自己身上,把自己拽向他,故作高深道:“哎,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在奥蒂兹王国待了那么多年,来这里穿这边风格的衣服肯定不习惯,以后有空,我带你去奥蒂兹王国找最好的裁缝师傅定制几身漂漂亮亮的衣服!”

  佩德视线不由往下看着他兜着的那块布,嗯……看不出来他对衣服其实还挺有追求的?

  “肯查尔大人,我反复跨越奥蒂兹王国和埃布岱尔的地界,被永远禁止进入奥蒂兹王国了。”

  “啊……其实我感觉你穿我们的衣服是真的好看,很精神。”

  “呵呵,谢谢。”

  “开玩笑的!你进不去我到时候可以把他带出来。”

  佩德:?

  作者有话说:

  我得站出来为佩德发声,其实他是介于刚硬和娘之间清风霁月的校草,只是放在魔物堆里就显得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