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火神的神乐舞吗?”看着祭台上正随着鼓点、缓慢挪动脚步的巫女,月彦撇了撇嘴,一股微妙的失落感在心底蔓延。

  他觉得,火之神神乐应当是更加华丽绚烂,就像是燃烧到极致的火焰一般,夺目耀眼。

  黑发的青年悄悄瞥过眼,身边的神明正看得认真,深红色的眼眸中盛满了火焰的柔黄色光辉。

  月彦小指微微动了动,像是突然间的羞怯,又像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指尖与指尖相碰,温暖的触感顺着相贴的皮肤清晰无比传达至心底。

  心跳骤然间响如擂鼓,黑发青年别过头,耳尖飞速晕上一抹嫣红。

  月彦紧紧抿着唇,明明正值寒冷至极的严冬,他微微合拢的手心却热得几乎要沁出薄汗。

  黑发青年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不知为何有些干燥的嘴唇,手上却是悄然施力,牢牢扣紧了炭治郎的小指。

  某种隐秘在心底的情感在此刻倾泻而出,他默不作声缠紧了神明的那节手指,就像是要生生世世永远纠缠一般,密不可分。

  “怎么啦?”

  他手上的动作自然是瞒不过灶门炭治郎。少年模样的神明只是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小指被越缠越紧,不明白身边的人想做什么。

  “没、没什么!”月彦下意识松开手想要辩解,然而敏锐如他在发现灶门炭治郎似乎并不厌恶这样的触碰之后,又立刻牢牢扣住。

  他甚至想变本加厉地将神明的五指全部扣住,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空隙——他的手比灶门炭治郎的手更大,完全可以把炭治郎的手全部包裹在内。

  眼前的神明懵懂,不明白这样的动作到底是意味着什么,只是以为青年手冷,想要以这种方式取暖,自以为颇为贴心地也伸出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在那只苍白修长的手上。

  炭治郎轻轻对着手呵气,温暖潮湿的气息和着神明手心能将冰雪融化的热烈温度毫无保留传进黑发青年心中。

  月彦猛然间一抖,差点控制不住要把手抽出来——太过分了,明明脸上依旧是雪白一片,月彦却感觉面如火烧。

  太过分了,这股几乎能把心都燃烧起来的温度。

  “啊!”身边的人忽然间双手合十,对着祭台之上垂目祈祷。

  虽然不知神明是否能够看到这样一场虔诚的舞蹈,他们依旧低眉垂目,祈祷来年能够幸福和乐。

  “月彦也要来许愿吗?”

  炭治郎笑着牵起黑发青年的手,万千人群在他们的身边跪伏叩拜,然而如此盛大壮观的情景在青年眼中却好似只余下眼前神明一人。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混杂着翩杨纷飞的雪轻轻柔柔落下,就像是那不知何时飘落大地的雪,像是那不知何时而起的轻柔春风,挟着他某种破土而出的情感,轰轰烈烈洒满一地。

  “请一直陪在我身边吧。”黑发青年这么说。

  哪怕是他已经老态龙钟头发花白,哪怕是他已经魂归故土白骨皑皑,都请一直陪伴着我,永远都不会分离。

  像是某种恶毒至极的诅咒,又像是几乎要奉献一切的祝福,月彦微微俯身,略微有些冰凉的唇混着从天而降的纯白冰雪,轻轻柔柔贴在炭治郎的眉心。

  雪花融化后的雪水悄然顺着鼻梁滑下,灶门炭治郎睁大了眼,怔怔的看了眼前的黑发青年好一会儿才好似猛然间反应过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啪”地一声盖上脑门。

  他难得感到一丝茫然,迎着青年漆黑深邃的眼眸,头一次生出了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的紧张。

  不是没有闻到月彦身上的气味,也不是不懂这股气味代表着什么,灶门炭治郎捂着脑袋,稍稍别过眼去。

  “月彦……”他低声唤着黑发青年的名字,那句再简单不过的“好”却无论如何都吐不出口。

  不行的,不可以的——炭治郎怔怔的看着月彦,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紧握成拳。

  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

  ——因为你已经踏过那条绝不可以被越过的‘一线’了啊。

  “……果然、不可能吗。”

  黑发青年的脸色骤然间冷了下去。

  他伸长了手,明明动作是那样轻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猛然抓住灶门炭治郎的肩膀,将人狠狠往怀里一带。

  “这样渺小的愿望,果然是根本就不可能引起神明的注意——不是吗?”所以你才会连虚伪地答应都不愿意。

  “炭治郎啊。”青年抬手,苍白的手上青筋暴起,尖锐的指甲狠狠掐着灶门炭治郎的脸,不知何时变得殷红如血的眼眸就像是捕猎的蛇终于找到了猎物,死死锁定怀中的人。

  冰冷的吐息打在脖颈旁,灶门炭治郎浑身一抖,细密的鸡皮疙瘩止不住冒出。

  他听到男人在耳边的低语,那是恶鬼的诅咒。

  “与我这样永生永世纠缠吧。”

  ——至死不休。

  ****

  “真是幸福啊——”餍梦大笑着,即便是被那几乎要刺瞎双目的明亮火焰砍断脖颈,笑声却依旧未停。

  那笑声癫若疯狂,夹杂着数不清的粘稠恶意,毫无保留袭向车顶上稳稳站立持刀的红发青年。

  “但是,就算你是神明又能怎么样呢?”明明已经被砍断了脖颈,餍梦不仅是没有死,反而笑得更加疯狂,好像是在嘲笑眼前神明的天真无知。

  “就算你能在我的血鬼术发动的一瞬间解脱,也已经无法阻止我了呀。”

  “毕竟——”狰狞丑陋的肉块不知从何处冒出,在攻向青年的一瞬间就被火焰阻隔、烧灭成灰。

  “我可是早就与这辆列车合为一体了呀!”

  他不过是下弦之一,对上两个柱再怎么想都不可能会有胜算的。

  餍梦对自己的血鬼术有着充足的信心,可也不至于蠢到以为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如果他真的有这么蠢,早就在一个月前跟那些被杀掉的鬼月一样,死在那位大人手下了。

  “你们鬼杀队好像都是以保护人类为己任的吧?”

  餍梦勾起唇角,如同烂臭黑泥一般的恶意顺着嘴角倾泻而出。

  如果眼前这个家伙想要杀了他,那么久注定无法保护这辆车上的人。

  而保护这辆车上的全部人——别可笑了,就算是神明也不可能做到这种事!

  “哈哈哈哈。”恶心恶臭的肉块在车顶上浮现,红发的剑士皱着眉,相当嫌恶似的一刀斩断那些依旧契而不舍向他攻来的肉块触手,手臂微微一撑,再度翻进车内。

  就像是餍梦说的那样,数不清的触手正虎视眈眈地对着车上依旧毫无所觉沉浸在梦境中的人类。

  红发的神明忍不住“啧”了一声,手掌抬起,汹涌澎湃的火焰顺着羽织在空中飘过的优美弧度喷涌而出,毫不留情席卷整个车厢,将所有的恶臭肉块焚烧殆尽。

  不少人的衣服在这样的高温下隐隐约约散发出烧焦一般的糊味——不过这不在神明的考虑范围之内,红发青年步伐迅疾,毫不犹豫冲着车头的方向冲去。

  “真是丢脸啊!”相当健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红发青年眼神微瞥,一头金红相间如同火焰一般的头发骤然映入眼帘。

  不知何时已经摆脱梦境的炎柱撑着刀,火红的刀身炽烈,明亮的火焰在刀刃上明明灭灭。

  虽然嘴上说着丢脸的话,炼狱杏寿郎动作可一点都不慢。丝毫不逊于火神的刀法挟杂着热烈的火焰,毫不留情几乎是一瞬间就将整个车厢内的肉块清理干净。

  和火神不管不顾几乎要把人头发都点着一般的暴力做法不同,炼狱杏寿郎保护他人的动作都可以称得上是温柔。

  “灶门!你去保护剩下的车……”炼狱杏寿郎扭头冲着红发青年喊道。

  何等幸运,有他们两位柱在,这一车的人应该都不会受到伤害。

  ——嗯?

  炼狱杏寿郎的动作猛然一顿。

  红发的青年好像是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一般,眉头紧紧蹙起,目光如炬死死锁定列车的前方。

  “肮脏之物的弱点就在那前面。”青年微微动了动鼻子,皱着眉说道。

  他迈开脚步,似乎是马上就要冲上前去将鬼一刀两断——却被炼狱杏寿郎扯住了衣袖。

  “等等,灶门!”炼狱杏寿郎的嘴唇紧抿,绷直仿佛成了一条线。

  “这些人类还需要你和我的保护!”

  他们柱,虽然是为斩杀恶鬼奋斗至今,可如果为了斩杀恶鬼而将人类的性命置若无物,更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失职。

  可他现在所面对的并非是身为日柱的灶门炭治郎。

  而是将高傲近乎印刻在本能中的神明。

  挣开炼狱杏寿郎的手,红发青年冷冷一瞥,就像是在警告人类不可再多事一般。

  鲜红明亮的火焰在手掌中聚集喷涌,与火焰一样灿烂夺目的火红色刀身上似乎有焰状的纹路顺着刀背蜿蜒盘旋。

  他本就是诞生于火焰中的神明,生来便该像是火焰一般热烈喷涌。

  强大夺目,无论是怎样的生灵都不可能逃得过火焰的炙烤。

  璀璨的焰光滑下,空中仿佛传来恶鬼不可听闻的痛呼,惨白可怖的椎骨混杂着焦黑的血肉,就这样清晰无比地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昭示着恶鬼的灭亡。

  作者有话要说:  跟着同学到处跑了两天,累得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完全不知道写了啥。

  我真的撑不住了,有啥问题到时候再改吧o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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