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手礼。”兰德尔讨好地将手里的剩下的甜点抬起来,递到迪克的面前，歪着头看他，后面的一双眼睛眨了眨,“特地给你买的，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啦。”
说这话的时候他倒也丝毫不心虚,完全忘记了半个小时前自己刚把其中的二分之一都送给了路西法。
迪克接过了甜品，想起昨天他以夜翼的身份问兰德尔要不要一起回来的时候,兰德尔拒绝的说辞就是要给自己的朋友买些东西。
原来是在那个时候去买的。一瞬间内迪克就把刚才听到兰德尔那些话时生出的微弱的难过都忘掉了。
他把甜品袋子往背后一藏，对周围的人笑着说：“怎么还围着？看多久都没你们的份。”
同事们闻言也笑出了声,笑骂了两个人几句‘小气鬼’之后就散开回去继续工作。
“连续上班多久啦？”兰德尔跟在迪克身后走进了办公室，这房间比他前两天来的时候还要乱些,文件夹与速食包装袋丢了一地，看起来连落脚的地都没多少,抬着头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人看起来都憔悴得不行。
“快两个星期……等这个案子结束我就有假期了。”迪克忙起来的时候对加班倒不是很在意，毕竟从他十三岁当罗宾开始,就已经是个合格的007打工人了,也是他们训练了这么多年身体素质好,警察和义警的工作连轴转都没让迪克累死。
“那这个案子现在查到什么地步了？”兰德尔习惯性地找了把空椅子坐在迪克的边上。
昨天他们从九头蛇的基地里救出来的几十个孩子经过确认后发现就是其他区域的失踪人口,说不准布鲁德海文的某个地方也有九头蛇的老巢。
“已经能确认目前百分之八十的失踪案都是同一伙人干的，只是虽然说有几个目击证词，但我们彻查了那附近，都没发现什么。昨天有人报了案，说是在码头附近捞出了几具浮尸,鉴证科的人和法医们还在调查。”迪克叹了口气,“但死了好几天，已经被泡得面目全非了，很难查出身份信息,你也知道我们警局的资料库不完整，基因比对都派不上什么用场。”
“浮尸？”兰德尔坐在转椅上开始转圈圈，看着天花板也不怕把自己弄晕了，“和失踪案会有关系吗？”
“他们的身体里有检测出了之前那些变种人身上相同的药物。”
“你是说‘Argentum’？”兰德尔抓住桌角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若有所思地说：“失踪案和‘Argentum’之间确实有点关系……你说他们不会是想找人做实验吧，死了就往海湾里一丢，那地方没几个监控，要查起来可麻烦了。”
在九头蛇基地内他所感受到的绝望般的痛苦在脑中的一角苏醒，让兰德尔忍不住缩了一下。
迪克看了他一眼，关心地问道：“是办公室的空调太冷了吗，我帮你调高些？”
“不用了，”兰德尔摇了摇头，把这两天他知道的情报隐去些不该说的，一点点透露给迪克：“我只是觉得，其实‘Argentum’毒品的流入和失踪案发生的时间之间并没有相差多久。”
“你看那个地下酒吧被我们抓起来的人几乎都是因为药物而变成变种人的，或许知道一些内情的天生变种人却在被抓的时候直接服毒自杀了，剩下的都是些一问三不知的傻子……当时弗兰克和我说他们是兄弟会的一员，但我昨天回学校的时候其实也碰见了万磁王。我旁敲侧击向他询问了一下这个，看上去他对这些变种人的存在并不知情。”
兰德尔拆了盒饮料喝，继续说，“虽然说万磁王他年轻的时候比较激进吧，但现在年纪都这么大了，每天不是下象棋就是逗小孩，以他的性格也不屑于骗我，我想了想，目前就只有两种可能。”
小孩伸出葱白的手指，“一种是他的手下瞒着他想偷偷造反，第二种就是有人打着他们兄弟会的名号在招摇撞骗。”
艾瑞克那些手下和他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年，早就被好吃好喝政府津贴磨平了棱角，不像是有造反想法的人。他们都习惯跟着万磁王当专业复建团队了，和X战警的大家相处也不错，没理由这么想不开，有着稳定拿工资的工作不做，非得造个反，搞得大家都头破血流。
“但如果真的是想要做实验，那他们抓些流浪汉不是更不容易被发现吗？”迪克说，“他们连政府高官的孩子都敢抓，几乎囊括了各个阶层的人，他们想干什么……”
“等一下，你是说‘各个阶层’？”兰德尔咬着吸管拧起了眉毛，他先前看档案的时候只是着重看了看他们学校失踪的同学，并没有太在意其他的，但现在经过迪克这么一提醒他忽然觉得这其中有一点非常奇怪——这些家伙的行迹鬼鬼祟祟，好像存心不想让人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却不管不顾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都带走，恨不得全国上下都把注意力放在这个事情上面。
“本来警局是打算对媒体隐瞒一段时间的，等到有了头绪再开发布会，但……”迪克看了眼外面走廊匆匆跑过去的警员，“失踪的人太多了，甚至其中有些还是很有名的人，舆论的反响越来越大，可能过不了几天警局门口会有人来拉横幅。”
兰德尔愣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有点奇怪，低声说：“变种人起｜义。”
“什么？”迪克被他的话下了一跳，连忙坐正了看看周围有没有别人听见，连手里正在挖蛋糕的勺子都放下了，“你想说什么？”
“前一段时间的新闻报道你应该也看了吧？”兰德尔说，“布鲁德海文出现这么多变种人，不仅没接受过登记，还天天到处犯事，不是抢劫就是伤人，我猜测其中一定有很多是像罗姆他们一伙儿人一样——意外变成变种人，而且还控制不了自己的能力或者说外表，失去了工作和亲人，不得不靠犯罪为生……你说，如果那些失踪的人其实都是被抓去做实验，最后一个两个都回来了，却是以变种人的身份回来的，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
“……混乱。”迪克也愣了一下，社会到底是对变种人这类少数群体带有偏见的，一部分变种人好歹还能在特殊机构里找到工作，但不是所有变种人都会有归宿的。
他最近忙着调查孤儿院孩子们失踪的事情，居然没想到这一点。
一旦以这个角度构想接下去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迪克就开始头皮发麻，“……他们还杀了杜鲁门医生，因为杜鲁门医生在研究这个的解药。”
“你要把这些事上报吗？”兰德尔问迪克。
“暂时还不打算，这都只是我们的猜想嘛……”但他应该会对蝙蝠侠说，“不过我会建议他们尽快开始研究杜鲁门的手稿，以防万一，解药的研究不能落下，这毕竟和普通毒品有所区别，不是靠戒断就能就解决的。”
“……嗯，你说的对。”兰德尔顿了顿，心里却在想他们真的可能造出解药吗？
露拉对他的影响导致了他身体里也有一部分‘Argentum’的成分，有很大的可能这药和‘神’之间也有点联系，研制出这个药的人或许和露拉一样，身体里也被植入了神格。
“格雷森，审讯室那边找你。”有人敲了敲门，在门口说。
“马上来。”迪克喝了一口已经冷掉了的咖啡，略带歉意地对兰德尔说，“抱歉，我得去忙了。”
“没事没事，本来就只是来给你送吃的。”兰德尔摆手。
门口那人大声说：“别抱歉啦，磨磨叽叽的又不是在谈恋爱！兰达你得去解剖室帮忙，艾茜找你！”
得了，他就知道来警局不能有很大的阵仗，被底下的人一察觉，就要被拉去帮忙。
兰德尔和迪克对视了一眼，都起身往外走。
审讯室和地下解剖室的位置相反，两人出门就岔开了，来喊人的那个跟着兰德尔一起去楼下。
他叫雷蒙德，和兰德尔还算熟悉，他们都是打工人中的偷懒代表，平时得过且过，经常在茶水间遇到对方，时不时会聊会儿天。
兰德尔边走边问他，“审讯室干什么要找我搭档？他们很缺人吗？”
雷蒙德回答说：“倒也不是缺人，但是那小子的审讯技术很不错，找他去能节省时间。”
“这样啊，和我比呢？”兰德尔倒是没看出来迪克的审讯手段有多好，前两次他们两个在审讯的时候都是兰德尔在问，迪克几乎没怎么说话。
“你，哼，你就是仗着变种能力好用，和人家那货真价实的经验能比吗？”还有一张脸好看，犯人被美色一迷惑，什么话都往外蹦了，雷蒙德继续说：“而且嘛，前两天他们审讯科的新老大回来了。”
“什么审讯科的新老大？我怎么不知道。”兰德尔迷迷糊糊，他也没少往审讯室跑，怎么忽然就出现了一个他没听说过的人。
“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知道些什么。那个美女是上个月才换过来的，来了没多久就被叫去给纽约分局的人讲课了，最近两天才回来。”
“哦，是个美女。”兰德尔按下去地下室的电梯按钮，意味深长地说：“那我知道为什么要找迪克了。”
雷蒙德走在他边上撇撇嘴，“你们都是只看外表的人。”
兰德尔无辜地举起双手，笑嘻嘻地驳斥道：“警花可是你们评的，我一点没参与，不要给我乱扣帽子！我还没抱怨我为什么就比不过迪克了呢！明明我化了妆之后那么好看，迪克都没女装过！”
警员翻了个白眼，“托你的福，现在全警局上下都知道你在网上当美妆博主，我一天碰到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在刷你的视频，我们还得守口如瓶不说出去。”
“那不是挺好的，不会有种在大庭广众之下偷｜情的隐秘感吗？多刺激。”兰德尔无所谓地说。
雷蒙德无语看了他一眼：“你好变态。”
“彼此彼此啦，我猜你们肯定也想看迪克的女装吧。”说实话这个想法在兰德尔第一眼见到迪克的时候就出现过了。
“……”雷蒙德被噎住了，过了一会儿，他在电梯门打开之前，用‘你今天吃了吗’的口吻平静地问道：“所以你会安排吗？发视频的那种。”
兰德尔：“……”
看来他没猜错，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是老色批！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大家都是欢乐喜剧人！
掉马还要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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