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窗帘,哥谭的天空从没如此明朗过,没有排放气体,没有大片大片的乌云。

  漂亮的、雪白的鹅毛大片的雪花从云间飘落。

  几乎所有人都从室内走出来,他们在广场上、大街上快活的玩着雪花。

  “...哥谭的犯罪率在人民共同的努力下降低了很多。并在昨晚的新闻里被评为了全美国犯罪率最低的城市。”

  一朵鹅毛大的雪花落在了鼻间,法斯特被冻得一机灵,他双眸定焦在鼻间那朵雪花,他微微仰着头哈了口气。

  融化了鼻尖的雪花,雪花融化后变成雪,打湿了法斯特的鼻尖。

  法斯特有些尴尬的伸手将鼻尖的湿润抹去,他垂头看去,楼下是两个嘻嘻哈哈砸雪球的小女孩。

  两个女孩把雪球糊在彼此的脸上,旁边是大人不轻不重的责骂声。

  风雪夹着人声传到法斯特的耳朵里时带着一种被冰雪覆盖过的空茫感。

  法斯特忍不住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注意到楼下贴着的红绿相间的装饰品,他想起来,今晚就是平安夜了。

  他只穿着一件短袖的T恤,屋子里开着暖气,哪怕他大开着窗户迎着风,倒也不是很冷。

  电视里,女性主持人甜美的声音依然在继续。

  “噢,应该说多亏了我们的苍白骑士与GCPD联合一同将罪犯抓进了阿卡姆疯人院了,我们的市民也在积极配合举报犯罪行为。”

  “相信哥谭会在大家的努力下变的更好,让我们再次感谢永远处在抓捕罪犯一线的苍白骑士,以及勇敢的自己。”

  听到电视台主持人对苍白骑士,也就是自己的夸赞。

  法斯特没有过多的感想,正如主持人所说,这并不只是苍白骑士一个人的功劳,更重要的是全民都配合起来。

  所有的无辜的哥谭市民们,早就受够了哥谭时不时会发生的暴动,他们与苍白骑士站在统一战线。

  进行了哥谭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清匪行动,这次行动成功让哥谭的犯罪率从全美国最高到全美国倒数的程度。

  哥谭政府更是在苍白骑士的建议下,从全世界找来各种各样权威的精神科医生,让他们去治疗阿卡姆疯人院内的病人。

  截止上个月,已经有不少曾被关押在阿卡姆疯人院内的精神病患者成功被治愈出院,并正常的融入了社会。

  这是个好现象。

  曾被外界说是无法被治愈、无法拔出祸根的罪恶之都。

  哥谭。

  现在成为了外边人挤破了脑袋也想钻进来的梦幻城市。

  要知道像美国这样自由枪战的国家。

  想要找到一个不用担心,列车上和你发生口角的人会在下一秒掏出枪把你击毙,这类事故的地方可是非常难的。

  哥谭极低的犯罪率就是证明。

  这枚落在淤泥里,被无数人踩踏的珍珠终于被人发现,擦干净了蒙在上边的灰尘,绽放它本来璀璨的颜色。

  苍白骑士就是拿拾起了珍珠并小心将它擦拭干净的人。

  全世界都知道苍白骑士为哥谭付出了什么,他不怕危险与哥谭的罪犯博弈,他直面所有人对他的质问,他是屹立不倒的守护者。

  苍白骑士成功向全世界证明,哥谭是一座值得被期待的城市。

  听到身后传来动静,法斯特并没有回头,一双柔软纤细的手拿着大衣披在了法斯特肩上。

  “你又没听见我说的是不是?”

  属于女人轻柔、温婉的声音从法斯特身后传来,声音里夹着轻飘飘的责怪。

  法斯特转过身,扶着肩膀卡其色的大衣,手臂穿过大衣套上衣服,女人伸出手帮法斯特扣上大衣的扣子。

  女人有着一头漂亮的、金色卷发,她皮肤白皙,五官柔丽,一双湛蓝色眼眸泛着柔光,她穿着一件居家毛衫。

  女人看起来极其温柔,她本身的气质也同样如此。法斯特目视着女人那美丽的脸庞,他挑起唇来,露出一个坏笑。

  法斯特凑近女人的脸,压着嗓音故作疑惑地问:“佐拉,你指什么?去接安琪?”

  “…还是指不要站在风口这件事?”

  佐拉保持着冷静,没有因为法斯特明显的意图动摇,她忍不住抿着唇笑。

  “你明知道我指的什么,你的伤口不能吹冷风,那很容易感染。”

  佐拉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以及接安琪这件事,也要拜托你了。”

  “我得守着锅,奶油蘑菇汤还没顿好。”佐拉转头看了看厨房,站在阳台已经能隐约闻到奶油的香味了,证明固奶油正在高温烘培下逐渐融化。

  法斯特有些不满地皱起眉,他抓着佐拉的手:“就非得炖汤吗?我的意思是你的汤很美味,但我们可以外出买一份。我以为你会更想陪我一起去接安琪?”

  法斯特过去的十年里都在忙于苍白骑士的责任和事业,几乎每天都待在不同的安全屋内,整理信息与情报。

  他也没怎么休息过,有时在警局的沙发里躺两个小时就当作休息了。

  然后醒来继续根据线索情报抓捕罪犯。

  法斯特没有怎么回过家,首先是因为太忙了,其次更重要的一点,他害怕自己与妻子的接触会被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发现。

  他们会伤害他的妻子,或者用她来威胁自己,无论是哪一点都是法斯特不想见着的。

  所以他压制着自己想要亲近妻子的欲望,每个月只给佐拉发送一条报平安的邮件,其他全部不提,甚至那条报平安的邮件。

  法斯特都是伪装成垃圾邮件发送给佐拉的。

  法斯特在作为苍白骑士的第三年里认识了佐拉,他的妻子,他发誓会好好爱护、保护,并且会钟爱一生的女人。

  佐拉·埃尔

  那天,苍白骑士被罪犯联合攻击,受了重伤,他从楼上翻落到垃圾桶内,遇到了正好牵着狗下楼丢垃圾的佐拉。

  曾作为一名护士的佐拉悉心照顾法斯特,向挨家挨户搜问苍白骑士下落的罪犯隐瞒了苍白骑士的下落。

  在法斯特重伤未愈的这期间,法斯特感受到佐拉是个非常温柔、体贴的女性。

  同样,佐拉也知道那冷郁苍白骑士的身份下是位俊美、有幽默感并且让人有安全感的男性。

  法斯特和佐拉两人产生了对彼此的爱意。

  但法斯特知道自己身为苍白骑士的身份并不适合恋爱,袒露自己的感情,只会给佐拉带来负担,尽管他清楚佐拉也爱他。

  所以法斯特伤好之后打算趁夜不辞而别,佐拉预料到了这一点,扑进他怀里吻他,并表示支持他的英雄事业。

  两人确认了关系,不久后佐拉发现自己怀孕了,也就是法斯特与佐拉爱情的结晶。

  安琪。

  一个金发碧眼的可爱女孩。

  时间回到现在,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的苍白骑士希望大部分时间都和佐拉待在一起,弥补这七年时间里他们缺失的本该在一起度过的时间。

  佐拉安抚的冲法斯特笑了笑。

  “可是安琪想要喝我炖的蘑菇汤,你或许还不知道?我除了擅长照顾人外,还很擅长炖汤。”

  法斯特尴尬的移开视线,正如佐拉所说的,他这七年时间里,与佐拉相聚的总时间不超过一周,他了解佐拉的程度甚至还没有楼下的房东阿姨多。

  而安琪也就是这两天才见着自己的父亲。

  在每次安琪询问父亲下落时,佐拉总是说法斯特在外地工作。一开始小姑娘还会听信,到后面,小姑娘不知道从哪儿听的,以为是法斯特不要她和佐拉了。

  她倒是从没想过母亲没有工作,家里却从不缺钱的原因。

  法斯特这七年间也只是见过安琪的照片,前两天才第一次见面,小姑娘缩在佐拉的怀里偷偷的打量着自己,时不时对佐拉说悄悄问,盯着法斯特问那是不是爸爸。

  为了安琪能够快速接受自己,法斯特为安琪准备了很多礼物,哪怕佐拉反复劝说他不需要。

  除去女孩喜欢的小裙子、娃娃之类的,法斯特还买了一座游乐园送给安琪,他将游乐场命名为“安琪乐园”送给安琪。

  但安琪似乎对这些都不是很在意,并且依然对法斯特抱有警惕心,时不时告诉佐拉让佐拉小心。

  直到佐拉把苍白骑士的制服‘一不小心’给安琪看到了。

  安琪才明白,哦,原来自己的爸爸是超级英雄,他这些年不回家的原因是要保护哥谭,保护她们母女两。

  而佐拉也提醒安琪一定要为爸爸保守秘密,否则坏人会抓住她们来要挟爸爸。

  安琪认真的发誓自己会为爸爸保守秘密。

  这之后安琪对法斯特的态度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了。

  但父女两有这么多年没见面,相处起来有些别扭,他们之间需要更多的接触与磨合。

  想到这里,佐拉顿了顿,温柔的开口:“你和安琪需要更多的独处时间,你不也希望她能更快的接受你吗?我想你们回来的时候可以顺便去一趟超市,我需要一些糖。”

  安琪在上完今天的舞蹈课后也该放假了。

  法斯特当然知道佐拉说的都是为他好,所以他没有再拒绝,只有眼巴巴的看了眼佐拉。

  “我会有奖励吗?”

  佐拉愣了一下,脸上浮现笑意,她捧着法斯特的脸颊在法斯特的额顶留下一吻,紧接着拿起围巾圈在法斯特的脖颈上。

  “好了,我亲爱的白骑士,现在是你该去接小公主的时候了。”

  法斯特脸上露出笑容,他握着佐拉的手,屈着身子在佐拉手背上留下一吻。“遵命,女王。”

  法斯特戴上帽子,穿上短靴,刚走两步,觉得膝盖以及膝盖下行动有些吃力,像是被什么抓住了小腿一样。

  法斯特垂下头看了眼光滑的地板,没有任何东西。

  佐拉从厨房探出头,见法斯特愣在玄关低着头。“怎么了?亲爱的,有什么忘拿了吗?”

  法斯特摇摇头。“没什么,好像是旧疾犯了。”

  法斯特所指的旧疾是他过去的某年里,他在追击罪犯时,小腿被子弹射穿,在那不久,为了救落水的小孩,他又潜入冬日的湖面超过半小时。

  那之后,他的小腿就落下了病根,每个冬天,小腿都会像阵阵发疼。

  佐拉立刻露出担心的表情。“要不我去把长靴给你热热?”说着,佐拉美丽的脸庞上露出一个懊恼的表情。

  “那天我不该把长靴放在阳台的。”

  法斯特安抚的笑了笑。“它会慢慢好起来的。”

  是的,现在哥谭已经并不需要苍白骑士了。因为这座城市的每一位市民都在努力让它变好,他们都是医生说过,只要不进行剧烈运动,小腿上的隐疾会慢慢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