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了法斯特的手腕,用的力道不小，捏着法斯特突出的腕骨一阵疼痛。
蝙蝠侠强硬的将法斯特的手挪开，另一只手抽走了法斯特手里的刀片。
蝙蝠侠反扣手指,将那枚刀片射出，闪着银光的刀片被置入小巷之中,转瞬就消失了踪迹。
法斯特挑挑眉,凝视着蝙蝠侠,蝙蝠侠明明只露出了下巴和那紧抿的唇,但法斯特就是明白他的意思。
法斯特松了手上下压的力道,蝙蝠侠见此松开了手。
“把他留着？你确定？这家伙绝对会出卖你的。”法斯特的语气轻飘飘的,听不出情绪。
他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蝙蝠侠的所作所为。
是的,他当然不在意。
因为哪怕蝙蝠侠不让他杀死汤姆，他也有的是方法让汤姆无法开口,谁说一定要杀死他呢？
法斯特挑起一个邪恶的笑容，那绿色的眼珠子藏着金棕色的狡黠光芒。
“哦~可怜的家伙。”法斯特熟练地操起那副甜蜜轻挑,并且欠揍又戏谑的语气。
“伤痕累累的大蝙蝠被他所热爱、保护的城市背叛,慌不择路的只能和平生最大的宿敌混在一起,这让你感到更生气了吗？”
法斯特期待的看向蝙蝠侠，希望蝙蝠侠被他的话语激怒,然而,蝙蝠侠那双蓝眸里只有一片平静。
就像是已经料定了Joker会帮他一样。
但这并不是最让法斯特愤怒的地方，蝙蝠侠的眼睛里同样没有对叫嚣着要杀死他的哥谭市民的怨恨,也没有对幕后黑手的憎恶。
只是什么都没有，就好像目前发生的一切都还不足以让蝙蝠侠动容。
尽管这件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足以让那人崩溃，但‘任何一个人’总是除了蝙蝠侠。
法斯特替蝙蝠侠感到不值，对于这帮哥谭人,但同样他又清楚地意识到蝙蝠侠永远不可能泯于众生，如果蝙蝠侠动容了，那么他就不再是蝙蝠侠。
正是这样的纠结的想法一直充斥在法斯特的大脑里，让他觉得烦躁和不痛快。
他需要一个宣泄口，但目前看来只有蝙蝠侠。
法斯特磨磨牙。
他希望是蝙蝠侠强迫他，给他两拳，或者别的什么蝙蝠侠最擅长的暴力威胁法斯特帮助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平静表达一切。
法斯特瞪了蝙蝠侠一眼，他跺了两下脚，恶狠狠的开口：“蝙蝠侠，我们是宿敌，宿敌！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们对立的关系？”
比如提着我的脖子强迫我帮助你啥的。
法斯特会帮助蝙蝠侠，但他并不想承认自己是‘自愿’想帮助蝙蝠侠的。
蝙蝠侠眸子里依然是一片平静，这让法斯特感到挫败。
法斯特像是脱力般弯下放松脊骨，给哈莉打了个电话示意她来抬走汤姆，紧接着带着蝙蝠侠去了安全屋。
进入安全屋后，法斯特将医药箱丢在蝙蝠侠面前，自己则拿着拖把走出安全屋清扫蝙蝠侠留下的血迹。
法斯特面无表情地拖地，同时心里冒泡泡。
他就像个老妈子，哈哈，小丑牌老妈子，这个笑话一定可以评上哥谭十大精品笑话。
当法斯特回到安全屋，布鲁斯已经脱下了身上的战衣，正忙着处理腹部的伤口。
布鲁斯从法斯特的表现中得到清晰的认知。
那就是，法斯特·赫本相信以及知道今天的所有事儿都不是布鲁斯·韦恩做的。
在全哥谭都怀疑是蝙蝠侠的情况下，宿敌却是唯一相信他的，这倒是有些嘲讽。
布鲁斯并没有联系阿尔弗雷德，因为引发了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显然清楚地知道蝙蝠侠以及哥谭的一切。
贸然给阿福打电话或许会惹祸上身，更重要的是，布鲁斯无法想象失去阿福，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血缘的唯一亲人。
蝙蝠侠处理着伤口，脑袋里也在同时及时处理着信息。
法斯特以Joker的身份外出，显然是今晚又有什么行动，蝙蝠侠待在小丑身边能限制小丑的活动。
法斯特清楚地知道蝙蝠侠所利用了这一点，他正感到非常不悦。
鉴于双方都知道彼此的身份，布鲁斯很干脆的就卸下了身上的盔甲与头盔，他非常随意的把价值过万的盔甲一块块丢在地上。
这让法斯特想起了在急冻人冰库里的那一晚，蝙蝠侠也是这样的。
法斯特忍不住酸了一下，有钱人的世界。
为了方便处理伤口，蝙蝠侠抓住打底黑衫的两边抬起手臂将这被血湿透的黑衫脱下。
法斯特把拖把随意一丢，倚着门抱臂盯着蝙蝠侠，或者说是，毫无顾忌的视·奸布鲁斯·韦恩。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从窗户外投入的月光——
大约是绝大部分市民都跑去市中心闹了，这一片的天空没有被染上昏黄，依然是残酷、凄清的冷白色。
布鲁斯·韦恩置身于月光之下，他被汗浸湿的发丝随意落在额上，浓密的眉毛狠狠压下，额间有两道因为眉毛紧皱而出现的皱痕。
浓密、卷翘的暗羽里是一双深沉的蓝灰色眼眸，里面盛满冰碴，倒映着不远处半个身体融于黑暗的法斯特。
布鲁斯苍白的唇瓣紧抿，棱角分明的轮廓绷得死死，依然俊美的让法斯特忍不住在心中惊叹。
妈的，这年头长得好看的都去当蒙面义警了是吗？
在看布鲁斯的身形，每一块结实的肌肉都盘踞在它该有的位置，布鲁斯浑身的肌肉紧绷，显然他的神经同样紧绷。
身上适量的毛发并不会让人觉得恶心，反倒是增加了男人味。
惨白的月光打在布鲁斯身上，一种像是奶油的冷腻感，粹着月光的汗珠顺着布鲁斯肌肉的纹路下滑，让他看起来像是处于雨中精心雕琢过的石膏像。
脱了衣服的布鲁斯·韦恩看起来非常健壮，但穿上西装的布鲁斯却显得修长高大。
这样的景色看的法斯特一阵口干舌燥，他不自觉地伸出舌尖舔了下唇。
紧接着，法斯特听到布鲁斯·韦恩发出了一声闷哼，吓得他立刻移开了视线。
过了一会儿，布鲁斯没有任何动作，法斯特才反应过来布鲁斯是被伤口疼的，而不是因为自己视奸他。
法斯特的目光扫过布鲁斯左腹部的伤口，他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那是个约有幼女手掌大小的伤口，血洞附近的皮肤呈现一种坏死的红黑色，血洞一圈是被烧焦的灰黑。
通过伤口的形状与位置来看。
这是一道贯穿伤，直接从前腹部打穿进去，子弹还留在腹部，偏向后背的位置。
蝙蝠侠察觉到了这袭击，紧急避让了这次伤害，将伤害化为最低，也就是没有器官的腹部边缘。
但这也证明，敌人对蝙蝠侠有着高度了解，因为蝙蝠战衣是防弹的，他知道这一点，并为了对付蝙蝠侠制作专门的精巧的穿甲子弹。
这是一枚特制的子弹，它在接触到皮肉时绽开将里面的皮肉一同搅碎，同样，子弹的高温又将附近的皮肤烫熟。
这可是比普通的贯穿伤多了三倍的疼痛，如果是法斯特，说不定他现在都疼的满地打滚了。
然而蝙蝠侠除了紧皱的眉头外没有任何脸色或者身体上的变化，他甚至拖着这样残缺的身体在路上劫持了一辆车。
天哪，不愧是意志力点满的蝙蝠侠。
布鲁斯打开医药箱，拿出自己需要的东西，他拧开消毒酒精对着自己的伤口就是一泼。
但因为伤口过于疼痛影响了布鲁斯的操作，消毒水半数都被泼到了沙发上。
哦至少布鲁斯的身体没有布鲁斯完美控制微表情那样表现的那么平静。
法斯特看着布鲁斯的动作就产生了一种共情感，他觉得自己的左腹也在一阵疼痛。
蝙蝠侠这样处理伤口并不明智。
虽然可以达到快速处理伤口的效果，但消毒水不应该碰到里面鲜红的皮肉，那样不仅疼还可能会导致感染发烧。
法斯特别过视线，走到浴室里用消毒洗手液洗了手，他擦干手蹲在蝙蝠侠身边，从医药箱里取出镊子和棉签。
“行行好，让我来吧，蝙蝠先生。如果你因为处理不好伤口而死在我家，我就成了哥谭的大罪人了。”
法斯特用着小丑平日说话时的词语，他的语气却不是小丑的尖锐，反而是平静的嗓音。
法斯特顿了顿，他想起蝙蝠侠现在万人敌的处境。
法斯特忍不住挑起嘴角，笑眯了眼，语气揶揄：“噢，或者是哥谭的大功臣。”
说完这句话，法斯特低下头专心的用镊子夹着棉花，蘸上消毒水为布鲁斯的伤口进行消毒。
不知道是被法斯特的话逗笑了，还是已经不想听法斯特继续逼逼了，布鲁斯竟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这一声轻笑很近，气息喷在法斯特耳边，磁性的声线有些低沉有夹着些许疲惫。
法斯特头皮发麻，拿着镊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消毒，消毒水触碰到伤口所带来的疼痛远比之前更加剧烈。
法斯特能感受到布鲁斯瞬间紧绷的身体。
他快速地将伤口进行消毒，然后用棉签和镊子将布鲁斯伤口边缘的碎肉清理干净，有些肉没有被完全搅碎，它们依然连接着神经。
法斯特要将这些碎肉切断并弄出来。
布鲁斯靠着沙发，双手因为疼痛紧抓着单人沙发的两旁，他的脸色因为处理伤口时的疼痛微微扭曲。
他垂着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法斯特，他的宿敌。
法斯特还穿着那身紫色的、极具代表性的紫色西服，但脸上的妆容已经在刚才洗手时一同清理掉了，连同头顶的绿色假发。
这个角度向下，布鲁斯只能看见法斯特黑色的发顶和部分脸颊。
他能看到法斯特紧皱的眉毛与微微颤动的睫毛，以及一小部分鼻尖。
法斯特在非常认真的帮他清理伤口，他们两人很少在这样只有彼此的环境下没有掐起来。
布鲁斯决定短暂享受这个，他也没有精力再去和小丑争斗，至少现在不想。
假如小丑一开始没有成为罪犯，他想，蝙蝠侠和苍白骑士本该会是很好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今日份小段子，关于遇水即溶的泳裤。
如果是小法骗蝙蝠穿上了遇水即溶的泳裤，蝙蝠还没下海，小法就会因为脑中幻想而忍不住笑出声，然后被蝙蝠侠发现揍一顿。
如果是小法穿上了遇水即溶的泳裤，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指在水里打炮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