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东皇太一告诉伏羲, 娱乐圈有不少人因工作压力大而抑郁自杀后,伏羲就开始不太正常了。

  虽说他平日里也正常不到哪里去,但最近神经得有点儿过分。

  平时伏羲只爱在尤乐生活琐事上计较, 但最近却每每插手尤乐接什么剧、什么综艺之类的。

  东皇和尤乐说一句, 他能絮絮叨叨十句:

  东皇:“这个几个综艺是宣传必上的, 下个月剧组进度跟得紧, 宣传也得跟上, 可能会有点儿辛苦。”

  尤乐:“明白, 忙起来挺好,再这个圈子带着最怕的就是不忙。”

  伏羲:“忙?太忙尤乐会不会死?会不会自杀?”

  尤乐:“………………”

  东皇:“……应该不至于。”

  伏羲:“怎么就不至于?尤乐很脆弱。”

  不止东皇和尤乐整幢公寓的人都能看出伏羲的异常,今日在饭桌上女娲还表示:“哥, 你最近话怎么这么多?”

  伏羲不满的瞪了她一眼,女娲才没再说什么。

  这天剧组收工比较晚,掉了一整天的威亚, 尤乐回到公寓难免有些恹恹的。

  见此, 伏羲忙前忙后,帮他再浴缸里放满了热水让他去泡澡,还非要守着他泡。

  尤乐泡完澡出来候,伏羲又去给他煮了热牛奶, 他将被子弄得酥酥软软、蓬蓬松松的,尤乐整个人窝在里头安逸极了!

  他倚在床头捧着牛奶小口小口的喝着,有些昏昏欲睡的对伏羲说了声:“谢谢。”

  谁料伏羲开口就是一句:“想死吗?”



  尤乐:“……你是在骂我还是在咒我?”

  见此, 伏羲松了口气:“不想死就好。”

  尤乐无奈道:“东皇说的那个不过是少数,我这么惜命, 还不至于因为工作压力大儿自杀。”

  “当真?”伏羲一把将尤乐搂在怀里,有些紧张的盯着面前的人。

  “我吃饱了撑的骗你干嘛?”尤乐将喝完了牛奶的玻璃杯递给了伏羲。

  伏羲将其随手朝身后一扔,那杯子像是长了脚似的, 稳稳的停在了桌子上。

  伏羲盯着尤乐看了半晌,似乎想知道这人是不是在说谎,奈何他能看透万物,却独独看不透他眼前的人。

  伏羲有些颓然道:“你不懂,你们凡人特别脆弱。”

  “那也不至于上个班儿就去死。”

  “东皇说……”

  “那些只是意外。”尤乐无奈的解释道,“不仅仅是因为工作压力大。生存是万物的本能,所以当一个人决定去死的时候,不仅仅只是因为一件事儿。”

  “还有什么事儿?”伏羲心里默默责怪女娲闲着没事儿干把人做得这么复杂干嘛?

  “很多,工作压力只是一方面。”说着尤乐一愣,看向了书桌上的马克杯,他又想起了那个被黄云升逼死的少年。

  好在黄云升已经死了……

  尤乐默默的拽紧了伏羲睡衣的一角,伏羲感受到了他的异常,随后关切的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尤乐摇了摇头,他注视着伏羲旷野星辰般璀璨的暗紫色眸子,随后说了声:“谢谢。”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谢谢你对我这么关心照顾、谢谢你来了……

  伏羲有些莫名,但终究没说什么,他将尤乐搂进怀里笑了笑,轻声说道:“睡吧。”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不出片刻,尤乐均匀的呼吸声从房间内传了出来。

  *******

  经过这晚之后,伏羲正常了不少,之少没有再像前段时间那样,张口闭口尤乐想不想死了,尤乐和东皇也清静了许多,工作进展也顺利的不少。

  事实证明,只要伏羲不添麻烦,他们的工作效率提高得飞快。

  眼看着即将拍到剧本里的高潮部分,从前对这部剧格外上心的张泽州这段时间却三天两头的不见踪影。

  许刚导演知道张泽州和东皇的关系好,所以趁着休息时间来东皇有没有看到他那个不争气的侄儿。

  东皇和尤乐具是一愣,他们这才发觉似乎已经很久没见到张泽州了。

  “他在他房间里。”伏羲说道。

  “这几天他都窝在里面?他干嘛呢?”尤乐不解。

  “谁知道呢?不用管他,他又死不了。”伏羲不在意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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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若是尤乐进到张泽州的房间内肯定会被吓一跳!

  这哪里是他的公寓,这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魔窟!

  整个房间足足又尤乐八九个公寓那么大,王座、幔帐、台阶一个不少。

  甚至居然还有两个魔界的侍从!

  如不慎被鸿钧或者女娲创了进来,两人肯定会嘲笑张泽州的品味还是这么差。

  典型的中二病风格。

  张泽州坐在红色天鹅绒的椅子上,看着手中的“工作”报告一脸烦躁。

  台阶下,几个魔物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是谁给你们的?”张泽州冷冷的道。

  “是天界那边给来的。”一个魔物颤抖着声音回答,“具体是谁不太清楚。”

  “调查过了吗?妖界和冥界那边都有这个?”张泽州道。

  “妖界向来听天界号召,所以不太清楚。”魔物回答,“冥界是有的,不过……看冥王的意思应该没将这个当回事儿。”

  张泽州没吭声,过了半晌他才摸着下巴道:“归墟当真已经到如此地步了?”

  “既然天界都给我们发了这个,想来应该不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上头几位却没什么反应。”魔物疑惑到。

  谁知这句话却戳中了张泽州的痛楚,他狠狠的瞪了那魔物一眼:“上头几位?你上头除了本座还有几位?”

  其中一个魔物吓得抖得不行,而说话的那个却顿时吓得抖都不敢抖了,只不停的重复道:“小的失言、小的失言……”

  “行了!”张泽州觉得被吵得头疼,这群废物一天天除了给他找事儿做还会干什么?!

  看看人家鸿钧一天到晚多么清闲,自己却要来管这些琐事!

  他不耐烦的揉了揉眉心:“回去吧!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那……天界那边咱们要不要给他们一个回信儿??”

  “不用管。”张泽州说道,随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勾了勾,笑道,“不过你们可以拿着这去敲诈威胁他们。”

  “这封信,一定是背着鸿钧写的。鸿钧那老不死的肯定不知道!”张泽州饶有兴致的说道,“哪些写信去天界狠狠敲他们一笔!这么多年你们一直被天界压一头也不容易,好不容易逮到了把柄可千万不要放过!”

  阶下的魔物们眼中一喜,随后兴奋的说了一声“是”,便退出了房间。

  随着他们退出去,整个房间也跟着褪色、缩小变回了公寓里的样子。

  张泽州生无可恋的倒在了自己的床上:“累死了……”

  归墟之眼出题,鸿钧和伏羲那两个老不死的看起来怎么那么清闲?

  凭什么自己最近累得像天狗似的?

  魔界三天两头出事儿,出了事儿那群废物就只知道朝着自己这里跑!要他们有何用?!

  原本他是想着归墟情况不容乐观,鸿钧一定会忙得跟条狗似的,他好趁机去取笑他。

  结鸿钧一天到晚清闲自在得很,但是自己快累成一天狗了!

  凭什么?!

  张泽州心里愤愤不平,这么多年不论自己干什么都要被那人压一头!

  张泽州越想越气,眼前似乎就浮现出了鸿钧那张欠揍的脸!

  于是他伸出长腿,朝着空中狠狠一踢——操!

  他瞬间疼得直皱眉!

  随后他愤愤的揉着自己的腰,前天晚上和鸿钧打架又输了,被那家伙折腾出来的伤现在还没好。

  总有一天,他要让那老不死的在他身下求着他管他叫爹!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修长的手覆在了他的腰间。

  张泽州一愣,一回头却见到鸿钧那张俊美得欠揍的脸。

  他连忙伸手将那人覆在自己腰间的手拍开,警惕道:“你干嘛?!”

  被拍开后鸿钧也不恼,他脸上挂着一如既往温润的笑:“看你这么多天没出房间是不是憋着使什么坏,所以来看看你。”

  “没必要。”张泽州翻了个白眼,“我做什么还能让你知道不成?”

  鸿钧十分自然的坐在了张泽州床上,张泽州默默的拖过被子将自己盖住:“我今天不想和你打架。”

  “上次折腾你折腾得有些狠了,我不乘人之危。”鸿钧拍了拍他,说道。

  这话听得张泽州不乐意了,他缩在被子里轻蔑一笑,讽刺道:“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折腾我?我那是给你面子而已!就你那破技术,折腾得了我?”

  鸿钧眼神一暗,下一秒压低身子,上半身向张泽州压去:“哦?是吗?那要不今天再来?”

  “滚!”张泽州从被子里甩了一个枕头出来朝鸿钧砸去。

  鸿钧随手将它接在手中,淡漠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

  他拿着手中的枕头拍了拍缩在被子里的张泽州,随后道:“说实话,这几天干嘛去了?这点儿小伤还能让你养这么久?”

  “扶老奶奶过马路。”

  “…………”

  被子瞬间被掀开,张泽州一愣:“我说实话!!”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