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叶亭鸣觉得兰波那一头长发要负主要责任。

 

    一般碰上这种醉鬼,兰波会送他一桶冰叫他清醒清醒,不过今天醉鬼的主要目标是二叶亭鸣,兰波也就挑着鱼肉喝着酒,乐得看戏了。

 

    二叶亭鸣敛去了脸上的微笑,冷淡地注视着面前絮叨的男人——世界意识给他捏的高岭之花气场好用之极,用不到三秒对方就自动败退,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回了自己那桌。

 

    “啧。”

 

    看戏失败的兰波咂舌,他本来还期待能有什么有趣的发展。

 

    法国人嘛,假如对方的质量能再高几个档次,兰波也不介意调剂一下这两年寡淡乏味的夜生活,但奈何他身边有二叶亭鸣这个过于优质的对照组在,凑过来的家伙就被瞬间衬托进了泥地里。

 

    兰波就是想玩一玩,也没什么性致了。

 

    搭讪失败的几个醉鬼垂头丧气,浑然不知暗处的监视者们是如何替他们捏一把汗,宛如看着他们从断头台上走了一圈下来,仿佛一错眼人就要身首异处,一个个跟兰波经手的那些任务目标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特别兰波最近越来越接近情报里那位法国精英情报员的行事风格,疑似记忆正在逐渐恢复,更要谨慎再谨慎才行。

 

    对于监视者们把自己妖魔化的滤镜,兰波也很无奈,“他们那都是偏见,我可比保罗温柔多了。”

 

    他的任务现场从来都是干干净净,只要没有特殊手法要求,就是干脆利落地一击致命,不玩猫抓老鼠的恶劣游戏也不会把人体零部件弄得满地都是,更没有滥杀无辜的兴趣——对他来说,任务外的杀人可都算额外加班。

 

    所以兰波独自经手的任务不会留下什么个人痕迹,除非有能重建现场的异能力者在,不然谁也证明不了是他下的手。

 

    而跟他相比,魏尔伦大概是因为在前任那边的积习难改,任务习惯差得一塌糊涂,不仅有玩弄对手延长对方痛苦的恶习,还经常弄得一片狼藉满地血肉,就差在墙上签上保罗·魏尔伦的大名,生怕别人不知道凶手是谁。

 

    兰波说着说着,又回到了最开始的话题,“真不知道保罗那些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这幅样子也就我不嫌弃他。”

 

    他不知道魏尔伦什么时候才能够明白,同僚们不愿意跟他多来往真不是因为他的出身问题——异能大战的背景下什么出身的异能力者都有,只要能干活政府来者不拒,魏尔伦虽然是唯一一个人造的,但可不是唯一一个不完全是人的。

 

    远的不说,他们的上司波德莱尔先生就有一部分妖精血统,青春常驻真实年龄不详,常年被时钟塔高薪挖角。

 

    即便如此,波德莱尔可没有半点社交问题,法国超越者们都可喜欢他了。聚会上波德莱尔那叫一个众星捧月,还跟某几位有过些不能明说的暧昧关系,兰波甚至撞到过事后现场。

 

    所以说,魏尔伦不讨人喜欢,就是因为他不够可爱。

 

    兰波再次嫌弃了一遍搭档的面瘫脸和闷骚性格,脸上笑意盈盈,仗着魏尔伦人不在这里就光明正大地占他便宜,“唉,虽然是这样也没办法,孩子总归是自己家的好嘛。”

 

    兰波的发言其实逻辑不怎么通畅,不过上下文联合背景猜一猜,不影响二叶亭鸣理解他在说什么。兰波但凡提到魏尔伦就得抱怨几句自己的教育失败,向把中原中也养成了小天使的二叶亭鸣取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