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池袋车站往前,走过两个路口,右拐右拐再左拐,一幢五层的老式办公楼伫立着。】

 

    【办公楼的最里侧有一台年久失修的旧电梯。某一天,某个检修工人为了修理电梯,依次按亮了楼层面板上每一个按钮。当电梯抵达五楼时,一个穿着白裙子的黑发女人走了进来。她的脸色发青,衣服上透着发霉味道的潮气,站在电梯的角落里,面对着墙壁一言不发。】

 

    【检修工人按下了一楼,电梯却没有往下走,楼层指示灯闪烁着从五到六,再到七、八、九……】

 

    二叶亭鸣仰头看着楼层指示屏的数字不断向上跳动,忽而整个电梯猛地一震,屏幕上的数字瞬间变成了一个大大的“0”。

 

    “嘎吱——”

 

    门开了。

 

    二叶亭鸣走出门,踏进了一片寂静无声,野草野花放肆生长的荒原。

 

    这绝不是在老式办公楼里能看到的场景,空气里充满了异样的气息,扎得人毛骨悚然。

 

    二叶亭鸣环顾一圈,视线锁定了某个方向,迈开步子走进了荒原深处。

 

    他身后电梯吱吱呀呀恢复了运行,指示灯闪烁两下,从“0”上升到“1”。

 

    【电梯门在一楼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物,只有白衣女人站过的地方,留下一滩发黑发霉的湿迹。】

 

    【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个检修工人。】

 

    ……

 

    这里是“里侧”。

 

    某些造访这里的客人如此称呼这片区域。

 

    时间与空间在这里扭曲交叠,怪谈的具象、不可名状的恐惧实体、更高层面的力量投影,种种不应被现实世界感知的存在按照其规律生存于此,偶尔也会有人类出现在错误的时间地点误入此处——绝大部分情况下,他们都再也没能回到现实世界里。

 

    也就是所谓“神隐”。

 

    二叶亭鸣在路上看到了草丛里倒伏的尸体。尸体的眼眶与口腔生着菌丝般透明细长的蓝色条状物,弯弯扭扭编织在一起,形成冰冷而又怪诞,玻璃艺术品般的奇异美感。

 

    尸体的姿势蜷缩着,手指深深抠进眼睛里,他的牙关紧咬,碎玻璃一样的牙齿在地上散落。

 

    这是极端恐惧的姿态,他死前必然直面了此处游荡的原住民,即使对方并没有要捕猎他的意思,但只是直视其存在就已经超越了人类所能认知的极限,在感知到的瞬间产生了对“未知”难以言喻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