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猫是要付出代价的, 比如被猫又抓又咬。第二天还不许你用咒力治疗。

  太宰治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收回“猫”的形容,改成了“牲口”。

  他在听到“晚上的时候才准治疗”这种要求的时候, 有点无语, 但还是同意了。

  他毕竟是缠绷带的嘛。

  别人又看不见。

  五条悟很快意识到这点,开始得寸进尺:“要不就不缠绷带了呗,你每年浪费掉的绷带, 可以绕东京好几圈。”

  太宰治打了个响指, 立刻从不堪入目的样子变成了脖子以下约等于木乃伊的样子。

  “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说, 这叫刻进DNA的设定。”

  五条悟啧了一声,掀起被子下了床, 不知羞耻地在屋子里晃荡, 寻找自己刻进DNA的设定。

  昨天缠在眼睛上的绷带已经不能用了,这件空房里也没有医疗包,缠绷带的计划破灭, 于是在外套口袋里掏了掏, 掏出一副墨镜来。

  十分钟后, 他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又是大家熟悉的那个看不见眼睛的五条悟。

  而太宰治已经换上了让风妖快递过来的衣服。

  也还是透着熟悉味道的西装和黑色长外套。

  “好久没有体验这种感觉了居然还有点怀念……走,带你去见识一下什么叫□□。”

  一想到自己就要把黑衣组织做大做空, 然后舞到森鸥外的脸上,太宰治就充满了干劲儿。

  先立一个小目标:招它四五个卧底进来。

  尽管他们昨天晚上六点多就进了房间, 但他们今天出来的时候还是到了九点。

  坐在沙发上的早川秀用“丧心病狂不知羞耻伤风败俗”的眼神看着他们:“琴酒早上七点就等着你们出来,等了整整两个小时,刚才走的时候还对着院子里的鸟开了一枪,就因为那小麻雀找了对象。”

  太宰治:“早上好,你今天的任务是干什么?”

  早川秀偏头看了一眼正在看报纸的贝尔摩德, 说:“到了目的地再说?”

  按照规矩,他们互相之间是不互通消息的。

  太宰治:“就是因为消息不互通,大家都遮遮掩掩的才助长的内鬼的气焰,重要的消息就是要部分任务外的人也知道才好。”

  贝尔摩德放下报纸,戴上墨镜就走,路过五条悟的时候发现不对,倒回来看他:“你这个墨镜,不是透明而是纯黑的吧?”

  太宰治:“他其实是有眼疾,看得越清楚对自己伤害越大,你可以把他当个瞎子。”

  “你们真有意思。”贝尔摩德笑了,“不过在这个组织里谈恋爱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祝你们顺利。”

  五条悟:“我很少碰见不顺利的事情。”

  也很擅长破除一切阻碍。

  偌大的别墅剩下三个人,刚才还很支棱的早川秀默默地往后缩了一下。

  “我今天的任务是……”

  “走吧,到目的地再说。”

  五条悟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烟灰缸说道。

  那里面有电子设备。

  哎~虽然他们把人支走了但他就是不让对方现在就讲,就是玩儿~

  三个人到了车库,就“到底谁来开车”的问题产生了激烈的讨论。

  早川秀死死地捏着手里的车钥匙,虚伪地说:“哪儿敢让您二位开车啊,这种事情让小的来就行。”

  他新买的车!绝对不能落到这两个畜生手里!

  太宰治也很虚伪:“这哪里行嘛,我们今天是来蹭你的任务的,等会儿出力的还是你,你现在先歇着吧。”

  他好像很久都没有开车了,今天的打扮让他回忆起自己的青春来。

  还记得中也每次坐在他车上都在努力大喊“你找死不要带着我”的样子,想想就开始快乐了。

  五条悟的发言直白而有效:“不让我开,我就提着你俩飞过去。”

  那就是被公众当会飞的猴子看的程度了。

  另外两个人选择了屈服。

  早川秀懂事地坐进后排,太宰治遗憾地坐到副驾驶上表示:“开累了可以随时换我来。”

  早川秀:“……大哥,任务目标就在东京。”

  不堵车的情况下,最多开二十多分钟好吗!

  他想了想还是有点害怕,虽然他没有见过五条悟开车,但从对方的气质来看,想必开车的时候也很狗。

  疯狗的狗。

  以防万一,他又下了车,把手机导航设置好,敲开驾驶位的玻璃递进去:“按照这个开。”

  五条悟接过安在导航的架子上,很是靠谱地说:“好的,没问题。”

  然后用自己被漆黑墨镜遮住的双眼,“认真”地看着导航路线。

  早川秀见状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人还不是那么没救。

  到底是当老师的人,看着再不着调,内心还是稳重的。

  当车子启动之后,他的想法变成了:艹,大意了。

  当车子开上道的时候,他的想法:我应该在车底,而不是在车里。

  当车子开入未曾设想的道路上的时候,他的想法:救命!!!

  他发出了嘶喊:“这不是去幼儿园(目标预计所在地在某所幼儿园)的路啊啊啊!”

  五条悟:“我看过了,这条路更近!幼儿园开家长会的话,最迟十点就结束了,我们当然早点去更好!”

  太宰治给他鼓掌:“单凭目的地就判断出目标是在开家长会,您已经具备了一名侦探的优秀推理能力了,五条先生!”

  五条悟:“说得好,我也觉得我特别优秀。”

  到底为什么九点多才出门,你们心里没有一点逼数吗??

  早川秀绝望地闭上眼睛,又疲惫地睁开眼看外面的景色判断是走的什么路。

  往好处想,至少他的安全能够得到保证——

  “艹!前面是沟啊!沟!”

  大深沟,里头还有泥和积水!

  五条悟:“啊?”

  太宰治:“他说还不够快,油门踩起来!”

  五条悟:“没问题!”

  车以交警看了都害怕的速度飞驰出去,直直地往沟里冲。

  早川秀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为了成年警官的心理健康,五条悟决定安慰他一句。

  “小伙子你听说过无下限术式吗?”

  早川秀:“啊?”

  依旧是由于咒术师的稀缺性,所有咒术师的资料都得到了保密处理,作为咒术师最强的五条悟,他的资料保密程度和太宰治一样。

  他们俩是那种只要能认出他们就必定是有问题的人的那种存在。

  早川秀也是在五条悟接触到太宰治之后才知道有“最强”这么一号人,别的也不太清楚。

  五条悟见他满脸迷茫,又问:“那么无穷级数知道吗?”

  早川秀:“别说了,我相信您!”

  他毕业好多年,就不要用数学来折磨他了。

  只要知道不会出事就行。

  荒无人烟的偏僻破路上,没有人看见,一辆载着三人的小汽车平稳飞跃了六米多宽的大沟。

  有了这件事作为打底,年轻但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早川先生觉得接下来无论再发生什么,他都能心平气和地看待了。

  五分钟后——

  “前面是坏桥啊!坏桥!上周刚被组织炸掉的,但是监控它还在运作啊!”

  在大声嘶喊之后,早川秀又绝望地发现某人没有减速的想法,而是又选择了踩油门。

  油门和刹车不是一样的东西啊呜呜呜……

  神一样的五条悟这次把车直接开上了断掉的防护栏上,相比起出现破洞和有继续坍塌危险的桥面,钢筋的防护栏只断掉了两三米,滋啦两声飞跃到另外一端的防护栏上,四轮的汽车比两轮的自行车还要顺滑地在狭窄的防护栏上滑动了一段距离,又被开到桥上。

  早川秀:“你们能不能讲讲科学,看监控的人能相信这种见鬼的操作?”

  太宰治打开车窗探了只脑袋出去,短暂地停留了片刻之后又收进来。

  “好啦,这段监控很快就没有了。”

  早川秀颤抖着手指着前排说:“那你们刚刚……”

  五条悟&太宰治:“逗你玩呀~”

  这对贱人!!!

  一直到目的地,被过度戏弄了的阿秀同志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下了车之后,扛着自己的装备就进了幼儿园附近的楼里,爬上顶楼,然后架上自己的狙击设备。

  太宰治:“哇哦,我们是来杀人的吗?我记得你是个警察来着,不应该保护人的生命安全吗?”

  “在卧底期间,我就是黑衣组织的成员。”早川秀调试着手里的枪,没有丝毫动摇的意思,“黑衣组织的成员是不会对敌人有任何恻隐之心的。”

  而且今天的目标也只是因为和黑衣组织分赃不均而反水的人而已。

  即使他是一位孩子的父亲,所取得的金钱地位也是沾着他人鲜血的。

  “麻烦你对那位孩子做一下‘心理辅导’。”

  他本来预计是在目标和其女儿短暂分离的时候动手的,但“能够让人忘却痛苦的心理医生”就在这里,不用白不用。

  这样还更能够提升任务成功率。

  人在幸福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放下防备。

  为了让太宰治配合,他还特意透露了些其他的消息。

  “波本应该是警方的卧底,他的一些技巧我也在警校里学过,他很可能就是我的前辈。”

  太宰治挑了挑眉:“你是希望我放过他吗?”

  “他在不知道我也是警方卧底的情况下,对我有着非同寻常的关注和关照。”

  在看见太宰治立刻亮起来的眼睛之后,早川秀吐槽了一句“就知道你对这个感兴趣”后继续说:“我其实已经蛮久没有碰狙击了,但他很热情地说可以教我,在组织有着好几位优秀狙击手的情况下。而且他好像对我的假名十分在意。”

  太宰治走过来搭着他的肩膀和他走到一边,非常感兴趣地讨论起来。

  “你的假名?”

  “一条秀一。”

  “还挺对称的。”

  “是吧是吧。”

  “话说你的代号是什么来着?”

  “卡派尔。”

  “什么?”

  “白干儿。”

  就在两人说话的工夫,耳边突然响起了巨大的枪声。

  早川秀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