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被虎杖悠仁的答案惊呆了。

  他噎了好久, 不死心地问:“那你们觉得他喜欢我吗?”

  没道理不喜欢他,毕竟他这么好看又这么完美,还对他这么好。

  伏黑惠:“我们要是看得懂太宰先生的想法, 就不会想着找您想办法了。”

  五条悟:“……”

  “所以搞了半天, 五条老师你居然还没有把人追到手啊。”钉崎野蔷薇发出了嘲笑的声音,“都住在一个房间,我们还以为你们婚礼都要安排上了。”

  五条悟手里的杯子人间蒸发, 他一边擦着手, 一边指责她:“钉崎——都这个点了你为什么还不去出任务?”

  钉崎觉得他不可理喻, 拍着桌子说:“不是你叫我们在这里等你的吗?”

  “不需要你了,快去出任务。”

  她冷笑一声站起来就出去了。

  让这人单身到死去吧!

  “这样, 我们先假设我和太宰是恋人。”五条悟说这种白日做梦的话的时候甚至还有点委屈, “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连姐姐都不会哄的伏黑惠沉默。

  情商高但没有谈过恋爱的虎杖给出了指导性意见:“总之做点会让他高兴的事情。”

  “有道理。”五条悟也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走走走。”

  太宰治刚处理完案发现场,拿了条新毯子把自己裹住, 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门就哐得一声被人踹开, 传来某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咋呼声音:“太宰, 别睡了,快起来出去玩!”

  说着就不长记性地过来扯他的毯子。

  太宰治拽着毯子边缘和他拉扯:“……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真的很烦。”

  “有很多, 但我是不会改的。”五条悟到底不敢太用力,遂威胁他, “你试想一下我们两个都待在屋子里不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想。”

  “说不定会以为我们关在房间里造孩子呢~”

  他抑扬顿挫又贱兮兮的声音让太宰治没什么力气的拳头都硬了起来。

  以前怎么没有觉得这种人这么讨厌呢?

  “撒开。”他眉目凌厉,语气冷酷。

  五条悟:“所以起来吗?”

  太宰治没好气地说:“能不起来吗?”

  “需要我替你穿衣服吗?”

  “我没有废到这种程度,你不如先把自己的衣服换了。”

  上面有血还是湿的。

  躺了好多天的太宰治动作麻利地起来,拿了衣服去洗漱间换, 出来的时候正准备叫五条悟进去,却看见对方解开了外衣,把里衣掀起来一半。

  宽大的布料的层层叠叠地挂在修长有力的手臂上,露出底下精瘦的腰和漂亮的肌肉线条,晨间的光打进来,让他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一样。

  太宰治:“……你为什么不直接解带子?”

  神经病吗?

  外衣解开之后挂在胳膊上,脱和服里衣跟脱长袖一样,这样脱衣服的五条悟某种意义上也是个人才。

  五条悟:“……脑子抽了。”

  太过分了!

  看见他这样子,第一想法居然不是馋他的身子而是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抑郁地扯了带子,然后一口气把衣服脱下来丢在地方,五条悟打开衣柜开始选衣服。

  太宰治看着只穿了一条内裤的裸男,感到辣眼睛极了,翻了个白眼珠之后,走到窗边关上了窗子。

  吓到小孩子就不好了。

  躲在外边只看见了五条悟脱衣服和太宰治关窗子的虎子和惠:哦豁。

  他们还需要等吗?

  “你觉得我穿哪件比较好?”

  五条悟左手一件藏青色印海浪纹的和服,右手一件黑色印云纹的。

  他惯常穿浅色和服,因为这样会在那群板着脸的老头子里格外显眼,一看就和他们不是一伙的,但早上的事情让他暂时不想看见白色的。

  反正他年轻又好看,长得又高,什么时候都鹤立鸡群。

  “你这是要去见小姑娘?”太宰治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有点欣喜。

  无论干啥,能别来烦他就行。

  五条悟:“去见家族的死对头。让他们看看我猫狗双全,生活美满的样子。”

  太宰立刻警惕起来:“你不要老是打敦的注意,我是不可能拿他还债的。”

  明明是他凭本事骗的钱,现在居然变成了负债。

  手里的软饭都不香了。

  “债还是要本人还。”五条悟意味深长地说,自己选了黑色的那件。

  太宰穿白色有种骗人的温柔,实际上他好像更喜欢穿黑色。

  咒术师穿黑色是为了遮盖打斗痕迹和伤口,以及随时送别死去的人。

  他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吗?

  ……不对,不能被某人的情绪带进去,还是按照他的思路来。

  做点让他高兴的事。

  太宰治冷漠地看着他换上衣服,抓了两下头发,把自己搞得人模人样的,就打开门走出去,然后他十分自然地走过去试图把门关上。

  被当场拽出了门。

  太宰治扒着门框,十分拒绝:“你去拜访别人家,带我干什么?”

  “带你去玩嘛,别见外。”五条悟一根一根地掰开太宰治的手指,“你不想去看看他们对你恨得要死又不得不夸你的样子吗?”

  “不,我不想。”

  踏出这个门,就是“五条悟携老婆孩子去拜访对头”了。

  “别逼着我把你按在墙上亲。”

  “……你真的是越发不要脸了。”

  虽然但是,太宰治选择服了。

  流言不可信。

  哪怕只有他一个人相信事实,他和五条悟也成不了真的。

  他默念这句话,终于勉强支棱起来,拿着把扇子走在伏黑惠和虎杖悠仁之间,试图假装自己是咒术高专编外弟子。

  被一大波妖怪和咒灵糟蹋过的京都就像是被多种地质灾害光顾了一样,四处都是热火朝天的搬砖建房活动。

  据说除了咒术高专的京都校和五条家,没有一个地方幸免于难。

  五条家当然是太宰治下令放过的。

  原因是五条悟曾经说过,五条家的损失会算在他的头上。

  本就贫困的家庭,不能坐视它雪上加霜。

  但好像又给某个传闻添加了证据。

  叹气。

  还是趁早找个办法搬离这个位面吧。

  “五条悟”串门计划的第一站,是禅院家。

  禅院家比较惨,十屋九毁,厨房没有一间幸存,试图去隔壁蹭饭还遭到了拒绝。

  但是小辈们好像特别开心地吃起了速食。

  禅院真希看见五条悟带着太宰治他们上门的时候,觉得手里的泡面都变得特别香。

  和真依对视了一眼,确认对方眼里也写满了八卦之后,她拉着对方躲到了最佳观戏地点,就等着家主他们出来。

  传承千年的封建家族别的可能不行,讲究那是比谁都讲究。

  即使和五条家势同水火,对五条悟本人也是恨得牙痒,但“御三家之一”的面子就是要给。

  五条悟是五条家家主,甭管有没有提前打招呼,只要他亲自上门,那么禅院家的家主就得在半路上迎接他。

  家主那个性格,肯定还会随机抓住身边的人一起出来。

  不开心的事情大家一起不开心。

  禅院直哉就是那个被抓着一起来的人,临过来前还挨了他爹一句“要是伏黑惠愿意继承禅院家就好了”。

  带伏黑惠过来的还是五条悟,另外一位家族最强术式继承人。

  咒术界本来就讲究一个唯血统论。

  而一个顶所有的五条悟的出现,更是把唯血统论推上了顶峰。

  所有人都在相信,被五条悟教导出来的伏黑惠,会是下一个划时代的咒术师。

  禅院家现在的情况就是,只要伏黑惠点个头,禅院直毘人就会当场退位让他当家主。就像五条悟当年那样。

  不可避免地,禅院直哉对伏黑惠抱有杀意。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就被五条悟一句话吸引去了仇恨。

  五条悟上前一步,挡住禅院直哉看向伏黑惠的路径,“友好”地打招呼:“哎呀,这不是禅院直哉吗?这么久没见,你还是既没有长进也没有继承禅院家呢~”

  唰唰两刀扎在对方的心上。

  “这么久不见,您说话也还是这么难听。”禅院直哉呵呵两声,没有再看向伏黑惠,而是绕过他走到太宰治的面前。

  “这位就是传说中那位,同时勾引您和羽衣狐的心理医生吗?今天一看,确实很漂亮。”他贴近太宰治的脸,在对方冷淡中透着点厌烦的神情中更加靠近了一步,言语古怪,“托您的福,禅院家是御三家中损失最严重的。”

  太宰治眼神动了动,终于舍得给他一个正眼。

  禅院直哉期待着他的反应,便一直盯着他,看着那张无血色的薄唇张开,露出洁白的齿,微微上扬的唇角无端透着冷意。

  确实是一个能够轻易蛊惑别人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在他听见对方的声音之前,凌厉的风率先接近了他的耳朵。

  良好的战斗素养使他迅速往侧边躲去,但还是被锋锐的爪子在脸上留下了颇深的伤痕。

  巨大的白虎优雅落到地上,被黑白两只的玉犬一左一右簇拥起来。

  特意通知中岛敦要悄悄地潜入,用白虎的样子突然跳出来吓别人一跳的五条悟:“啊,忘了告诉你,我家最近新添了猫。怎么样,是不是又威风又可爱?”

  太宰治看了他一眼,撇开视线:“……敦。”

  真是不学好,干什么跟着五条悟搞恶作剧。不能因为他最近不带着他玩就去找别人好么。

  和玉犬快乐地贴贴了两下之后,中岛敦变回人类的样子,乖巧地站到太宰治的前侧,看捂着脸的禅院直哉的眼神还带着凉意。

  太宰先生好容易出门逛逛,居然就碰上了这种带着恶意的人渣。

  “这位大猫暂且可以说是不认识我,那放玉犬打算咬我的惠君是个什么意思呢?”破相的禅院直哉心情非常糟糕,把矛头对向伏黑惠。

  伏黑惠维持着酷哥的表情:“我养了两条狗,专门咬流氓。”

  他旁边的虎杖悠仁补上刀子:“这位先生刚才的样子确实流氓。”

  禅院直哉:“……”

  他有些难过地转头看自己的亲爹,发现对方手里的酒已经快喝完。

  禅院直毘人喝完最后一口酒,笑了两声,问:“你这次来,该不会只是想来炫耀你猫狗双全还有出色的学生和伴侣吧?”

  五条悟刚想说:是的,顺便过来看看你们的笑话。

  就听见太宰治突然开口。

  “我们来,是想邀请你们一起去一趟加茂家。”

  禅院直毘人:“哦?什么事?”

  五条悟:“啊?我为什么不知道?”

  “前段时间抓到了一个诅咒师,他招认自己通过某种手段,控制了一些咒术师。”

  “加茂家的?”

  “每家都有,只是加茂家是重灾区而已。”

  这个消息像一击十万吨的惊雷,哐的一下砸在禅院家的地板上。

  禅院家吃瓜的群众忍不住发出了呐喊:“为什么不早说?!”

  太宰治摊开手:“你们咒术界的死活关我什么事嘛,我只是个异能者呀。正好今天出门,所以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伸手帮你们一把。”

  羂索被夏油杰带着和他新抓的那几十个咒灵玩了几天,然后又被对方捎去了横滨,侑子小姐的店里多得是道具对付他。

  羂索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新脑子虽然比上一个要灵活一点,但也很快被掏空了。

  其他人:……

  确认过眼神,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魔鬼。

  太宰治悠闲地摇着扇子就出去了,五条悟走在他身边。

  禅院直毘人二话不说往门外走,干完饭的禅院姐妹机灵地加入了伏黑惠他们的队伍,禅院直哉试图加入他们却遭到了嫌弃。

  “连猫都打不赢的人就没必要过去了。”

  禅院直哉:“……”

  根本就没有人在意他帅气的脸被猫挠破相了的事情,没有人!

  太宰治坐在加茂宪纪搬来的椅子上,翘着腿划拉手机,光速完成任务赶来凑热闹的钉崎野蔷薇在一旁抑扬顿挫的念乐岩寺校长给他写的感谢信。

  他身边围着东京校的邪恶势力成员,对面是敢怒不敢言的上层们。

  等钉崎念完了那整整一万字(一个字没多)的感谢信,他身后人纷纷鼓起掌。

  五条悟:“看不出来啊,乐岩寺校长的文笔还挺好的。”

  虎杖悠仁:“就是有点太公式化了。”

  禅院真希:“感情不太真挚。”

  狗卷棘:“腌鱼子。”

  胖达:“但还挺适合被裱起来放在外面展示的。”

  胖达的建议(?)得到了东京校成员尤其是五条悟的高度支持,太宰治用勉为其难的语气说:“行吧,我回头裱在我的心理诊所外面。”

  乐岩寺嘉伸:要不是我身体好我现在就能被你们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