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把对面的陀思抓过来给你抱吧, 他穿得比我毛绒绒,体温也比我高,更适合作为抱枕。”

  太宰治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振振有词地试图劝说五条悟:“而且他是老鼠哎, 给你玩正合适。”

  对面的陀思缓缓地缓缓地往角落里钻了一些,甚至产生了“我要不要报警”这种荒诞的想法。

  实在是太宰治现在大有一种“大家一起死”的疯劲儿,干出什么事情他都不意外。

  能把太宰治逼到这种程度, 只能说, 不愧是五条悟吗?

  无所不能的五条悟没有在意太宰的话, 而是把人连床都徒手抬起来,在对方“你干什么”的叫唤中把两张床拼起来, 自得道:“你昨天晚上好像睡得不太舒服, 这样你就可以平躺着睡了。”

  这样他不用穿过对方的腿也能抵着墙睡了!

  太宰治笑不出来:“我谢谢你啊。”

  “不用谢~”

  大概是太宰的不高兴太过明显,答应了对方朋友要救一把他的某人反省起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得出的结论是:没有哪里很过分。

  换个人面对骗了自己三十几亿又耍了自己这么久的人,早就把对方大卸八块挂在门口示警了。

  他只是小小地奴役了一下对方而已, 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很礼貌, 只是抱着没有动手动脚。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么好的人!

  太宰治见这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鬼样子,心情烦躁地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滚到里面那张床上, 面对着墙自闭。

  等安吾来求他出去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折磨折磨对方, 不然对不起他这么大的牺牲。

  好心的五条悟决定开解一下娇气的欠债人,于是握住对方的肩膀把人摁成平躺,自己坐在床边开始单方面的聊天。

  “太宰你真的没有抱过抱枕吗?”

  没有那种爱好,也不会有人给我买。

  “抱枕的手感和棉花糖有点像,很棒的!我有喜久福抱枕, 草莓大福抱枕,水信玄饼抱枕……之前还送了一个冰淇淋抱枕给惠,你那天晚上应该有看见。你要来一个吗?要不俩?圆的适合抱着玩手机,长的适合晚上抱着睡。”

  不要,以及连抱枕都是甜食,你是糖做的吗?

  “这里的枕头居然是稻壳芯子的,差评。不过为什么你后来搬来的这张床会更软一些?而我来的时候居然只能睡你的床。”

  人家是世界级珍惜动物,本身还超有钱的龙,你是个什么自己心里没有逼数吗?

  “你再不说话,我就要把你按在墙上亲了哦。”

  变态。

  太宰治睁开眼睛,麻木地说:“晚安。”

  “晚安!”

  五条悟爬上床,躺下把人往怀里一揣,动作自然地把腿压在对方的腿上,膝盖贴着冰凉的墙壁,脸贴着对方脖子,然后闭上了眼。

  舒服。

  “这是谁送来的?”

  羽衣狐看着桌上的盒子,里面传来熟悉的能量波动,让她感觉手里的早饭都不香了。

  狂骨看她的神情好像不大对劲,小心翼翼地说:“是一位白头发的……”

  “小丑?”她嫌弃地撇开脸,食不知味地把早饭塞进嘴里,“赶出去。”

  要不是那个什么手指确实大大增进了她实力,她肯定会杀了那个家伙。

  虚伪的人类。

  “不,是一只白虎。”

  “妖怪?”

  狂骨抱着骷髅头,看见羽衣狐没有什么抵触,才继续往下讲:“是的吧……他身上有杂乱的来自大妖怪的气息,但本身好像又一股人类的味道,但是又可以变成白色的大老虎。”

  还给她摸了一把老虎脑壳!

  不然她才不会在姐姐大人吃饭的时候来打扰呢。

  羽衣狐脸上露出兴味:“哦?他有说什么吗?”

  “他说……自己是替主人送礼物来的,希望您看在礼物的份上,把他和同伴藏起来。”

  狂骨的话说得小心翼翼。

  对于大多数妖怪来说,认主是自轻且遭同族排挤嘲讽的事情。

  用着人类身体的羽衣狐对此倒没有什么感觉,她见狂骨一副很想要又怕她生气的样子,不禁笑了,打趣她:“你说的这个白虎,他可爱吗?”

  “嗯嗯!”

  羽衣狐大手一挥:“带回来养起来,等他的主人来了,抓过来一起养着。”

  养个宠物而已。

  随着她开心好了。

  太宰治三个人从大富翁玩到飞行棋,从真心话大冒险到猫捉老鼠,吃光了早川秀的零食,嚯嚯了监狱里的机器人和各种设备,愉快又平淡地度过了六天的时光。

  而与他们断开了联系的外界,除了五条悟和太宰治的打情骂俏之外,只知道太宰治要让坂口安吾哭着喊着求他出去。

  虽然京都那边情况非常糟糕,但上层还是觉得不能放这三个祸害出去,很是硬气了几天。

  直到京都封印全部被破除,千年前的魔京的一部分,二条城被重现。

  坂口安吾用力地推了推眼镜,对上级尴尬又不容拒绝的要求表示:“我明白了。”

  介于他和太宰治的关系,从一年前,太宰治的一切相关消息就不再经由他的手了。没想到人都进局子了,还有这么一手等着他。

  太宰治这个人,真的是没救了。

  愤怒又没有办法的眼镜先生在快速结束手上的工作之后,在搜索框里颤抖着手地打出一行“如何快速哭出来”,然后对着五花八门的建议沉默。

  干谍报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真实情绪外露,所以就往演员和面瘫两极分化了,他偏向后面一个。

  所以那些什么“想些悲伤的事情”“立刻做一些会让自己难过的事”之类的建议没有用,而借用道具催泪什么的根本不能让太宰治满意。

  那些人怎么这么没用!

  连京都都拯救不了,得去向太宰治求助。这样下去世界迟早被玩完的!

  悲从中来,差点酝酿出眼泪的坂口安吾接到了织田作之助的电话。

  “安吾,如果你要去接太宰出来的话,可以带上我一起吗?”

  “我这就去申请。”

  这简直是这段时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在监狱期间,被整得十分憔悴的太宰治在听见走廊的脚步声的时候,眼睛立刻就亮了,但想到来的是谁之后,立刻又一副“我在牢里过得超开心”的样子。

  “陀思陀思,你累了吗?渴了吗?想睡觉吗?”

  太宰治一边喝着最后一瓶果酒,一边对费奥多尔发出灵魂三问。

  对面房间里被他整得十分憔悴的费奥多尔麻木地抬眼看他:“你是想说等我睡醒了,你们就不在了吗?”

  那可真是个好消息。

  他想过自己在这里可能会受到太宰治的折磨,但没有想到会受到五条悟和太宰治两个人一起的折磨。

  五条悟的那个性格,为什么就这么老实地进来蹲局子了呢??

  说好的忙于拯救世界没有时间呢?我看他抱着男人睡觉每天昏昏度日挺悠闲的,一点都不着急啊。

  匪夷所思,不可理喻,岂有此理!

  精神状态已经不太好的魔人先生安详地躺下,拿起一本书盖在自己的脸上,希望自己再次起来的时候,对面的人已经不在了。

  坂口安吾拿出钥匙,插入锁芯,顺利地拧开,心里纳闷着太宰治居然没有对这个锁做些什么,手往前一推,哐哧一声门倒在地上。

  他:“……”还以为终于有锁能防得住太宰,果然他还是太天真了。

  太宰治好整以暇地问他:“哎呀,安吾你这是来干什么的,探监吗?”

  “你被无罪释放了,前提是你去解决京都的事情。”

  “你们异能特务科抓人放人这么草率的吗?说出去真让人替你们担忧。为了维护你们名声,我是不会轻易出去的。”太宰治嘲讽道。

  他本来想说自己在监狱里过得很快乐,但觉得太违心了,遂选择伤害安吾。

  “那你想要怎么样?”

  “就像我之前说得那样,要你和阿秀哭着喊着求我出去。”

  坂口安吾:“阿秀?负责监管你的警官?”

  这俩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其实是太宰治为了表明自己和五条悟没有任何关系,而对另外两人叫得亲热。)

  陪同他来的早川秀为了让他滚也是很放得开:“你想要什么程度的哭?大声一点悲痛一点吗?”

  他早年也是差点被星探抓进娱乐圈的人,演技还是不错的。



  太宰治顿感无趣地改口:“那换个要求,让绫辻行人给我写一千字道歉信。”

  坂口安吾听得头皮发麻:“再换一个。”

  “不换。”

  “请你去喝酒去吗?”

  “……”

  一直在围观的五条悟咬着自己的棉花糖探头去瞅浑身低气压的太宰治,见他抿着唇,似乎在极力地压抑着什么情绪,于是转头对坂口安吾说:“你要不请他喝奶茶吧。”

  沉重的气氛顿时变了味道,坂口安吾试探着问:“你是想喝奶茶?”

  “还是喝酒吧。”太宰治站起来,穿上外套就往外走,一出门就看见了走廊上等着他的织田作之助,然后呆立在当场。

  房间里的五条悟还在抱怨:“可是我不喝酒哎。”

  “没有要邀请您的意思。”坂口安吾拿出公事公办的语气,“按理说您的拘留时间没到,要提前出去的话,还有手续要办。”

  五条悟不可置信:“为什么,京都不需要我吗?”

  是他在监狱里呆久了,外面的世界变了么,为什么最强的名头不好使了??

  坂口安吾冷酷无情地陈述:“我们需要把损失尽量降低。”

  而你,是把财务损失拉到max的家伙。

  五条悟:“……”

  坂口安吾请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喝完酒之后的一小时,太宰治乘坐直升飞机前往京都,机毁人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