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这么一天天似流水般的流过,眼看都快到冬至了,叶白衣还没有传来个消息,几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难免有些担忧。

  这一日温客行突然从梦中惊醒,有些疑惑为何点了阿絮的醉生梦死总是会做些奇奇怪怪的梦,梦到以前的事情,梦到儿时的人,但却像隔了一层纱似的,始终看不真切,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扫了一圈卧房内只有他一人,这天色才刚蒙蒙亮,阿絮是去哪儿了呀?

  这般想着他便起身下床,披了一件厚实点的衣服,反正他也睡不着了,索性去做早餐好了。

  等温客行沿着回廊拐到演武场的时候,就看到张成岭早早就醒了,正对着木人桩一遍遍的练习着八卦掌,他还有些疑惑,四季山庄虽然温暖,但总归还是冬日里,这孩子还真是想冬练三九呀,就这么想着他,就招呼了张成岭一声:“臭小子!”

  张成岭原本专心对着那木人柱打出一拳一掌,乍听身后有人唤他,回头便看到温客行负手走来惊呀地叫了一声:“师叔,你怎么这么早就醒啦?”

  温客行抬头瞅了瞅昏沉的天色疑惑地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我练了五十多遍八卦掌,现在差不多应该是卯正(6点)辰初(7点)了。”张成岭想了想,回道。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起这么早干什么呀?”

  “鸡叫头遍我就醒了,反正又睡不着,索性就起来练功了。”张成岭骚了骚头。

  温客行有些心疼的说:“这么拼干什么呀?”

  张成岭情绪却有些低沉,闷闷的说:“这些天我总是做梦睡不着,一想到鬼谷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害得那么多人和我一样家破人亡,就心情烦躁,恨不得一夜之间练成你和师父那样的好本事,灭了那群坏蛋!”他这么想着那夜镜湖山庄的血与火,就像是浮现在他眼前,他狠狠锤了一下木人桩,恶狠狠的说:“如果这世间没有鬼谷,就没有那么多悲惨的事情发生了。”

  少年单纯的仇怨,让温客行听的眉头就是一皱,心绪也似低沉的云幕般阴霾。是啊,如果这世上没有鬼谷,就不会有那么多悲惨的事情发生了。但与其想这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现在更忧心的是,将来该怎么跟张成岭解释自己的身份,怎么让张成岭接受自己就是他仇恨的鬼主。

  温客行深吸一口气扶着张成岭的肩膀轻缓的说:“欲速则不达,你在怎么勤勉拼命,武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你师父那儿有一些助眠的香,晚上我让他给你点一些,你现在可是长身体的时候,得睡足才行。”

  温客行摸了摸那已被张成岭练出包浆的木人桩,思索一番,便随口指点着:“你发力的方式不对,八卦掌讲究的是腰为毒,气为齐,这也是大多数拳脚功夫的要诀,臭小子,松肩沉肘,实腹为刚。”

  张成岭觉得他师叔说的很有道理,点了点头,便想照着温客行的指点再练习一遍,刚摆出一个起手式,身后又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某些人嘴上不情不愿,背地里还不是倾囊相授,耐心教导我这傻徒弟,老温你说你怎么跟老白似的越发口是心非了呢?”周子舒负手从拐角游廊缓缓走出,他比温客行早起一些,本想绕着山庄走两圈,活动活动筋骨,行到练武场,便听到了他俩这番对话,忍不住出声调侃一句。

  “我怎么不知道,我在某些人嘴中就成了个口是心非的人了,子舒,话可要说明白哦,否则今早你就饿着吧。”今天起的最晚的真的是温客行,连白衣都已经去厨房做好了早饭,听到演武场上的嘈杂,便拐了过来招呼众人一起吃饭,远远走来就听到了周子舒调侃温客行还连带上了自己。

  本来温客行被周子舒说的,还有些不好意思,这下背后说人被听到了,周子舒更不好意思了。但还没等他俩打趣两句,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便听到罕无人至的四季山庄门口竟传来了规律的敲门声。

  众人寻着目光望向门口,若有所思,张成岭就有些好奇了,说了句:“师父,我去开门。”

  三个人目送他小跑的背影,看着他抬下了沉重的门栓,拉开大门,门外站了一个小厮打扮的青年,远远听到张成岭询问那人是谁,男人只说他来自平安银庄,奉一位叶姓先生之命,来给四季山庄送个信儿。

  叶白衣来信了,终于有消息了。

  几人面面相觑,不免有些惊喜。

  这下早饭也顾不得吃了,一行四人跟着那个小厮便下了山,往平安银庄走去。

  平安银庄——名字普通,但店铺却不普通,从外面看只是一家再普通不过的钱庄银号,但行到内里却别有洞天,不说家具陈设。只是店里来回行走的小厮掌柜,身形气质就绝非普通百姓。

  周子舒也没想到叶白衣是托平安银庄给他捎信的,等被那传信的小厮引到内院,为他们几人沏好热茶起身去找管事的,周子舒也没想明白其中关窍,直至一道久远却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他才放下茶盏,回头一看竟是个故人。

  “平安拜见周庄主!”来人是个面白无须,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听到小厮的传信推门匆匆进来,见到周子舒就单膝跪地,抱拳一礼。

  周子舒也没想到来人竟是他在晋州的故人,起身一把扶起他急切的问:“平安,你怎么来昆州了?这平安银庄是你开的?”

  “我哪有这本事啊。”平安只是乐呵呵的笑着,把周子舒扶坐回椅子上,才弓着腰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小的就是替七爷看管中原六十多家银庄分号的,南疆还有四五家呢,有如意照看着。”

  “平安银庄遍布九州,我怎么想不到是你家爷开的,他不是从来都不沾染这些铜锈味吗?”见到故人便难免想起往事,周子舒有些感慨的说。

  “周庄主,您有所不知,我们银庄虽然也管理一些银钱业务,但主要的是提大巫收集中原的信息,而收集信息的机关雀,还是您当年教他做的呢,也得亏有了这个宝贝,小的才知道七爷要来昆州的消息,先行赶来。”

  周子舒听的却皱起了眉头,惊讶地说:“七爷要来昆州?”

  听他那疑问的语气,倒是让平安摸不着头脑。

  “周庄主,不是您请叶先生拜会大巫,七爷得知您身子不好,当即决定和大巫一同前往昆州。”

  周子舒的眉头蹙得越发紧了,忧虑地说:“简直胡闹,他怎么能来中原呢?”

  平安连忙摆手,让周子舒宽心。

  “七爷有大巫和一帮侍卫跟着,再说昆州天高皇帝远,晋王的手也伸不到这儿来。”

  周子舒与这叫平安的男子那一来一往的对话,让温客行听的越发云里雾里了,他忍不住问:“阿絮啊,什么意思呀?难道叶白衣去请的这位高人你也认识?”

  周子舒皱眉不语,白衣老神在在,倒是平安。见这位是跟周子舒一同来的,模样又俊秀的很,有些好感便替他解了惑。

  “何止认识呀,我家爷和大巫与周庄主那可是过命的交情。”这么说着平安反倒有些埋怨起来“周庄主,您也是,这么些年也不给我们爷一些只言片语,如今出了事儿,您又何必请个外人来通风报信呢?您不如亲自去趟南疆,我们爷这些年可都很挂念您呢。”说到这儿平安才想道了正事儿,从怀中掏出了封信,递给周子舒。

  既然知道叶白衣去寻的人是那位南疆大巫,白衣对于他师尊到底写了什么就不是很感兴趣了,倒是温客行和张成岭好奇的紧,凑了上去,等周子舒拆开信封,抽出一封信展开,那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你混蛋

  张成岭站在他师父后面,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便笑出了声来:“叶前辈这是要闹什么呀?怎么写信叭叭骂师父呀?”

  周子舒都无奈了,只摇了摇头,轻笑一声,便从那信封中又抽出一张纸来——冬至见,我要吃饺子,白菜猪肉馅儿的。

  这两封信,一封是骂他的,一封是点菜名的,周子舒有些没看懂便问了平安一句。

  平安笑了笑,回道:“七爷和大巫在南疆还要准备一些珍贵的药材,叶先生他等不及,便先行一步赶了回来,托南边的封号捎来封信。”

  周子舒随手把信递给张成岭让他收好,对着平安说:“倒是辛苦你了,平安。”

  这该说的话,该带到的消息都已经带到了,平安躬身一礼便起身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离开平安银庄,天色已然不早,几个人都没吃早饭,便寻了一个街边的早点摊子,围坐一圈,点了几碟热腾腾的包子凑合一顿。

  这没了外人,张成岭那好奇劲儿又上来了,凑在周子舒身边噼里啪啦问了好多问题。

  “师父,七爷是谁?大巫又是谁,所以叶前辈是请了他们俩来给你治伤的吗?”

  周子舒接过白衣递给他的暖热豆浆,饮了一口才慢悠悠的说:“什么他请的呀?早知道叶前辈的这位老朋友便是大巫,还用得着他千里迢迢去请呀?”

  “你还没说呢,这两位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温客行的好奇和疑虑一点都不比张成岭少,他见着白衣像是心知肚明却老神在在,一句话也不说,便去问周子舒。

  周子舒放下汤碗,才说了句:“这两位与我是晋州的旧相识,我们都曾为晋王效力,后来七爷被晋王伤透了心,便与大巫远赴南疆,这么多年再也没有回来。”

  “那这两位真能治你的伤。”温客行放下心来,即然是旧相识,那自然再好不过,但他更关心的是不知这大巫和七爷能不能治好阿絮的伤?

  “如果连那位都没有办法的话,那真的就是没有办法了。”白衣给张成岭夹了个热腾腾的包子,低着头幽幽地说。

  南疆大巫,虽然他那些年都被封于剑中,神识虚弱,但对那位却印象很深,直觉告诉他,那位南疆大巫绝对不是普通人。

  周子舒点点头,放下碗筷也吃饱了,擦了擦嘴角才说道:“大巫精通医术,又知晓许多南疆的巫蛊秘术,七爷向来谋定而后动,他们如果决定来中原,想必是有几分把握。”

  温客行松了口气,这样最好不过了,不过既然阿絮的故友有这样的本事,那为什么早先不去寻他呢?

  周子舒听到他的问题,哼一声,眼波流转,在他们三人之间转了一圈。

  “早先,我也没想活。”

  现在我想活下去了。

  温客行唇角边的笑意僵了一瞬,连白衣都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张成岭却全然不知大人间的暗潮涌动,想道叶白衣的那封信,又好奇的问道:“那师父,叶前辈为什么在信里骂人呀?”

  “师尊信里写什么了?”刚才白衣没有凑上去,也不知道他师尊写了啥,就问了张成岭一句,张成岭搔了搔头不知道怎么回,他索性直接把收在怀里的信递给白衣。

  白衣展开信,只看了眼就忍不住笑出声。

  “师尊不远万里跑到南疆,舍下老脸去寻高人,寻到的却是子舒的故人,堂堂长明山剑仙,竟成了个跑腿送信的,他能不生气吗?只写信来骂咱两句都是轻的了。”白衣一边摇头失笑,一边收起信纸。

  “那有什么关系呀,最后还不是叶前辈请到大巫的,不管是谁的面子,反正师父的病是有救了,岂不是皆大欢喜。”张成岭捧着个包子很天真的说。

  “就你小子机灵。”温客行,点了点他的小脑袋,笑骂一句,孩子说的挺有道理啊,不管是谁的面子,不管结果如何,反正阿絮是有救了,阿絮的伤有救了,老白也不会死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三个大人都已经吃饱了肚子,只有成岭这个半大孩子还在埋头啃着包子,而在他身后的对面摊位上行来的一个女子,却吸引了温客行的注意力。

  白衣顺着温客行的目光看去,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提起了点警惕。

  温客行看了张成岭一眼,转头却对周子舒说:“阿絮,难的下山一趟,老白练手都把颜料用尽了,我得和老白去采买些,好早日把师父的画给补好,你先带成岭回去吧。”

  周子舒何等聪明呀,一转眼便猜出怕是鬼谷的人找了过来,碍着张成岭的面,他不好多说,便也应允了。

  “行,你俩早点回来,不然你俩都走了,晚饭谁做呀?”周子舒理所当然的说。

  “行,周庄主,真是欠你们的,我们要是回来晚了,你们饿了就先吧我放在灶上的早饭热热垫一口,我们会早点回来的。”白衣都无奈了,站起身与温客行,一起去处理一些事情。

  他其实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老温要叫上他,但不变应万变,他静观其变便是。

  周子舒看着那两人步履匆匆的背影,叹了一声,等张成岭吃饱肚子,他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吃饱了咱就回去吧。”

  ————

  “你手下找你,叫上我干什么呀?”白衣眼见着温客行跟那个刚才在小摊上的女子碰头嘀咕了些什么?等他转过身才疑惑的问了一句。

  那姑娘也挺疑惑的,但不敢多说什么,只垂头退到一边。

  温客行一把揽过白衣的肩膀,笑嘻嘻地说:“你不也看到了吗?就算我不叫你,你不也会跟过来吗?索性咱俩一起去看看呗。”

  温客行说的倒没错,就算他不叫上白衣,白衣也会跟上来。但被他猜透了心思,白衣难免有些不自在,拍开了他搭都在肩膀上的手,没好气的说:“就你话多。”

  两个人就跟着那个姑娘左拐右拐,出了山下小镇,走到了城外的一处山间峡谷,这地方十分隐秘,又因着冬日萧索破败,显得几分阴森寒冷。

  那姑娘一进谷就大声嚷嚷着:“谷主回来了,我找到谷主了。”

  白衣跟在温客行身后,有些好奇的张望着那群传说中的鬼谷恶鬼,藏身谷中的这些人,女子偏多,但不管男女都很是狼狈,一个个围坐在一起,垂头丧气也不知怎么了。

  既然见到了鬼谷之人,温客行气质陡然大变,哪还有四季山庄中笑意盈盈的好脾气,他皱着眉头看着这群狼狈的下属,见他们俯身行礼,只不耐烦的让他们赶紧起身。

  一个胡子拉碴的凶戾大汉,见到温客行走来,勉强撑起身子,哎哟,哎哟的叫唤:“谷主啊,可算找到您了,您身后这位是。”他也看到了温客行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束腰窄袖,一身雪色劲装,虽然神情冷肃,却是难得一副好相貌,与这萧索的山谷和狼狈的鬼谷众人格格不入。

  温客行却没回他,只扫了一圈众人,淡淡的问了一句:“你们这是怎么了?”

  这一问可问出了那大汉的伤心事儿,他拍着大腿嗷嗷的说:“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儿卖了咱们做了个什么狗屁群鬼册,泄露给了正道狗,我们就跟那过街的老鼠似的,一露面就人人喊打!”

  温客行心头大震,但面上却不显,俯视着那躺在地上很是狼狈的大汉,只说了一句:“把群鬼册拿来。”

  那大汉嗷嗷两声便赶紧掏出了群鬼册,双手递给温客行。

  白衣站在温客行侧后方,将那册子看了个清清楚楚,心头也是一凛。那大汉还在嚷嚷着:“此刻但凡是个有名有姓的门派,都有这个玩意儿,整个江湖翻了个掘地三尺啊,把散落在四处的鬼众全挖了出来,属下也是侥幸了,陆续救下了这些丫头,小子,就在这荒山野岭猫着,要不是这姑娘底子还算干净,还能在外面走动,要不然老食尸都见不到您了。”

  这大汉就是十大恶鬼之一的食尸鬼,白衣也看到了,群鬼册上有他的信息,下意识的退后两步,倒也不是怕他就是有点恶心。

  温客行合上了那本册子,顺手递给了身后的白衣,冷声问着食尸鬼:“现在十大恶鬼还剩几头了?”

  他这一问,倒把食尸鬼给问愣了,他踉跄着撑起身,抖着手说:“谷主你不知道呀,我整天听说这个派杀了那个派,那个派又杀了这个派全是鬼谷干的,我,我以为是鬼谷,是您带着,带着十大恶鬼去做的呢,合着不是你呀?”

  白衣翻着小册子,见上面真的没有顾湘的信息,稍稍松了一口气,刚才一听群鬼信息全部泄露,他心头就一凛,湘丫头现在可在清风剑派,要是暴露了可就危险了。

  他心性向来凉薄,倒不在乎群鬼出山霍乱江湖,也不在乎这些恶鬼的信息大白于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只在乎温客行和顾湘的安危,皱着眉头听着温客行询问食尸鬼薄情薄主喜丧鬼和艳鬼柳千巧的下落。

  显然这家伙也不知道,不过他却给温客行透露了正道,要再办英雄大会,剿灭鬼谷的事情,还撺掇他带着大家一起回鬼谷,做好防御,与那些想剿灭他们的正道狗硬刚。

  但温客行却皱眉不语,事情可比他想象的要糟糕很多,等他稍微安抚了一下这些人,让他们隐藏行踪,继续躲藏,便带着白衣一同离开。

  食尸鬼眼睁睁看着温客行带个陌生人来,一言不发又把人带走了,都有点懵。

  ————

  “这一下好了,鬼主大人,你们全暴露了,这可怎么办呀?”白衣随手把那群鬼册撕个粉碎,皱眉问向温客行?

  “我还以为老无常他们投靠毒蝎能另谋高就,结果还不是把自己卖了还给别人数钱。”温客行用脚趾都能想出。群鬼册的泄出绝对跟投靠毒蝎的无常鬼几个脱不了关系,这下可好,自掘坟墓。

  “现在的问题不是谁出卖了你,而是以后的事情怎么办呀,你现在的身份可是江湖皆知。”白衣摸了摸下巴,这事情真的是越发严重了。

  “我在四季山庄的事情没人知道,我只是担心顾湘那丫头,老白,我想麻烦你去清风剑派看看那丫头怎么样了,虽然群鬼册上没有她,但既然我的身份曝光了,我怕姓曹那小子会对阿湘不利。”他就算再担心,可远水解不了近渴,但好在还有个无踪无迹日行千里的老白。

  “不用你说,我一会就去看她,不过你现在应该担心一下你自己,谁说别人不知道你在四季山庄了,师尊行走江湖想必也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明天可就是冬至了,你先想想怎么在他的龙背剑下活命吧。”湘丫头的事情他着急,老温的事情他更着急。

  “走一步看一步吧……”温客行也叹了一声。

  “你早点回去别让子舒担心,我现在就去清风剑派,一会就回来。”白衣话音刚落,便旋身消失在原地。

  这时候就彰显出剑灵的好处了,只要目标上有他的定位灵石,他能转瞬即至,瞬息千里。

  作者有话要说:

  救命的大巫和七爷要来了,来催命的叶白衣也在路上了……

  到底是什么才能让我从一个日更1000+的新手小白到现在奔着7000大关就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