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龙涉虚,铁蒺藜,孤狐悲进了牢房,只听孤狐悲忽然叫了一声,“天字第五号死了!”
那便是李龄。
龙涉虚疑心骤起,为何戚少商一来,李龄就突然死亡,“去看看戚少商和息红泪。”
几人快步向戚少商和息红泪牢房走去,暗暗摸出了兵器。
不料突然英绿荷进来,仓皇说,皇上身边的米公公到,让开封府大牢释放息红泪。
龙涉虚只得带着铁蒺藜和孤狐悲回到开封府衙见礼。
英绿荷却并没有直接去提息红泪,而是去找了顾惜朝。
“顾惜朝,息红泪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她的妹妹作了公主,皇上钦点了大内总管带尚方宝剑来放息红泪,傅丞相得到消息,必然要清理这里了,一旦行动,我们就再没有机会了。”
“你说过,九幽老怪致命的弱点是不能见阳光。”
“对。”
“那就把阳光引进来。”
“如何引进来?”
“我见你随身戴着贴花黄的铜镜,多带些来。”顾惜朝沾了些许水渍在桌上画出地牢的图样,他指给英绿荷说,“布置这些地方,再通过镜子的折射,就能把光引到我们需要的地点。到时候只一缕阳光就够了。”
“若是不够呢?”
“那他杀了你我便如掐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英绿荷直直的盯着顾惜朝,紧张的手在不停颤抖,顾惜朝忽然抚了抚英绿荷的眉脚,
“我为你画一下眉毛吧。”
英绿荷愣了一下,便被顾惜朝按坐在椅子上,他接过英绿荷递过的描眉笔,细细的帮她画起眉来。方才的恐惧忽而被这不似真实的温馨感所替代。英绿荷这辈子第一次感到有种少女般的羞涩。她在顾惜朝面颊上亲了一下。
这一次,顾惜朝并没有闪躲,他一边为英绿荷画眉毛,一边在她耳边轻声说到,“再设法弄些“万咒归流“的魔药,听我的安排,我们让龙涉虚,铁蒺藜和孤狐悲,泡泡和我们联手杀九幽……”
此时的英绿荷已然完全陷入顺从之中,即使失败,能和顾惜朝一同赴死,她也了无遗憾。又有什么好害怕呢。
方才画完,便传来孤狐悲的叫嚷声。“英子,你在干什么,还不把息红泪提上来。”
英绿荷苒苒起身,又是那个妩媚样子,抛向顾惜朝,“我去提息红泪了,那个江湖第一痴美女。”
英绿荷、铁蒺藜、孤狐悲进到了牢里,打量着戚少商和息红泪,但二人面面相对,丝毫不动。戚少商用眼角撇见顾惜朝远远的跟在后面形色自然,不知为何心下的计较稍稍放平,便垂下眼暗示息红泪莫动。
不料英绿荷忽然出手杀向息红泪,息红泪手指微微一动,戚少商又瞬间盯着她的眼睛,息红泪看得到那话语,别动!
果然,见戚少商和息红泪没有反应,英绿荷收手了,和铁蒺藜、孤狐悲互相点头示意。
此时,在一旁悄无声息的顾惜朝忽然大叹一声,
“息红泪啊,你真是走运,皇上要见你。不过,出去与不出去,对你来说又有何差别呢?哈。”
众人虽不满顾惜朝直言相讥,但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便提着息红泪走出牢去。
半路上,忽然铁蒺藜和孤狐悲对视一眼,孤狐悲更是不掩心中肮脏的念想,抚摸着息红泪的青丝秀发,感叹着,“就这么让你冰清玉洁地走了,岂非让人悔青了肠子。”
英绿荷看透了他们一般,哼笑一声便走开了。
二人通过猜枚定了顺序,孤狐悲便猥琐的向息红泪摸去。息红泪虽然知道此刻能出得牢笼,便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她再难做到戚少商要她坚持的隐忍。正准备出手,忽然身后传来顾惜朝阴沉的声音。
“这个女子,你不能碰。”
孤狐悲一缩手,眯着眼盯着顾惜朝,“她是戚少商的老婆,跟你有何干系,说起来你和她不该是那个……情敌么?”孤狐悲的耻笑明目张胆。
顾惜朝一言不合,即刻开打。铁蒺藜也上来帮忙,三人打成一团。
英绿荷又再度转回,坏笑着看了半天,才喝声道,“好了,别打了,不如我去找神君来?”
三人闻言只好收手。
“你们在师傅眼皮子底下偷吃,感情当师傅是瞎的么”孤狐悲,铁蒺藜瞬间黑了张脸,白了一眼英绿荷似是嗔怪她向着外人。
而英绿荷又言道,“师弟,你也给两位师兄一个台阶下,把我这醋当酒,给两个师兄陪个不是,两个师兄也不会真的难为你。”
“我从不向人赔不是。”顾惜朝一脸不屑的哼哼两声。
铁蒺藜和孤狐悲本就恼怒,眼见又要动手。
“好啊,你们就打个你死我活,看谁会惦记你们。”顾惜朝闻言默默的低下头去。
英绿荷硬是把玉醋瓶塞到顾惜朝手里。
顾惜朝不情不愿举给铁蒺藜和孤狐悲,言到:“多有得罪了。”
旁边的息红泪感觉自己像是在看戏一般。以顾惜朝的毒辣性子怎会轻易向人认错,何况是为了自己。若不是要装傻,她真想仰天长笑三声。
但铁蒺藜拿过瓶来,眼看要喝,却忽然把醋瓶儿扔向英绿荷,莫名的动起手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数,息红泪冷眼旁观。
“这醋里有“万咒归流”的魔药!”
“什么……”顾惜朝与孤狐悲也一同惊呼道。
孤狐悲顿时泄了气一般,“英子,为什么?”
“这是师父赏给你们的,你们要杀了我,师父知道了你们还是死,还是乖乖地喝了吧。”
顾惜朝也作出吃惊的样子问道,“我也有份?”
英绿荷白了一眼他的自以为是,“当然,还有龙老大,泡泡。神君吩咐的,我也很为难啊。”
此时龙涉虚和泡泡赶来过来,龙涉虚一言不发,拿过醋瓶子闻了闻,绝望的点点头。
铁蒺藜忍不住战战兢兢问道,“老大,神君要把我们变成生不如死的药人,怎么办呀?”
“能怎么办,我们能不作吗?”
英绿荷见几人一脸哭丧表情,鄙视至极。
“我还以为你们至少还会去向师父论下理,不想就这般窝囊。”
“和他理论,死得更快。”
“想来我若让你们都服下魔药,我的下场也不会好去哪里。如今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能如此束手待毙。”
顾惜朝、龙涉虚、铁蒺藜、孤狐悲、泡泡盯着英绿荷,英绿荷咬牙切齿地说道,
“杀了九幽,我们才能活!”
不料龙涉虚苦笑道,“我们六人联手,也打不过他的。”
“不一定。”英绿荷拿出了五个铜镜子
龙涉虚、铁蒺藜、孤狐悲、泡泡似乎瞬间明白了。
但顾惜朝故作不懂的问道,“铜镜?”
“九幽怕阳光,哪怕是一丝一缕。”龙涉虚解释道。
“你们先把铜镜子拿好,傅宗书来的时候,见机行事。记得,时刻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顾惜朝还是犹豫不敢接下铜镜,他抛出了几人的一份迟疑。
“你不怕我们拿这铜镜子向九幽告发你,换一份功劳。”
“你们都知道我要杀了他。我顾不得了,因为我再也没有机会了,你们也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告发的结果,不过是让九幽亲手给你们服药。”
几人的脸色已经不能更黑了,只见龙涉虚一手拿过面镜子,藏在身上,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随着铁蒺藜、孤狐悲、泡泡也接过了铜镜,藏了起来。
顾惜朝最后拿了镜子,借着远处的火把照了照,正好让站在稍远一点的息红泪看到,铜镜里反射出他一丝狡黠的笑意。她心中一个寒颤,怕是这阴森如地狱的鱼池子也要被这顾惜朝搅个天翻地覆了,好在此番我们共同的敌人都是九幽。
米公公的车马队行出开封大牢地界不久,他惊讶的发现息红泪竟然出了马车与穆鸠平说话,全无痴呆模样。
“这又是钦差大臣、又是全副銮驾、随从人役、带甲兵丁,排成了一字长蛇阵跟着,怎么回事?”息红泪难以置信的问。
穆鸠平一边乐呵一边解释道,“小玉作了公主了!怀玉公主就是小玉。打了几年仗,忽然变成大辽的皇亲国戚了。奶奶的。”
息红泪愣住。
穆鸠平只得继续解释道,“小玉在路上认识的那个西域商人是来和亲的辽国太子。小玉要作大辽太子妃了。”
“那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大相国寺。”
“大相国寺?”
“今天小玉要和辽太子在那里举行和亲大礼。”
息红泪忍不住惊呼道,“今天?!今天是九月初九。”她脑海里串起李龄的只言片语。
“快,去大相国寺!让小玉赶快离开那里。他们危险。”
忽然三个蒙面人从天而降,三两招,提了息红泪和穆鸠平便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