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现在多么的伤心,这条路总会在他眼前消失的。

  哈利用手捂住嘴,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的脚有点失去力气,哭泣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鼻子酸涩的感觉像是泡到了腐蚀性的液体里,他想起他被送进医院的前一夜酒吧中艳俗的灯光,将他出卖给九头蛇的那个亚洲女孩做的放在野餐布上的葡萄干蛋糕,父亲在病床上青色并且遍布肿泡的可怖的面庞,赫尔穆特.泽莫给他的温暖的拥抱和湖边的漫步,他心中曾有的对于赫尔穆特.泽莫的好奇和好感和曾经不自觉追随他的目光,他慢慢的蹲在楼梯口的栏杆下,感觉到眼泪流出自己的眼眶,世界变得一片模糊。

  他抬起头让眼泪不要那么肆虐,吸了吸鼻子抑制住自己微微的颤抖,他想起身,但是却没有力气,只能缩在栏杆边,像是个被抛弃的人。

  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他会是这件事中的操纵者,他救起了赫尔穆特.泽莫,他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可以抽取泽莫的血清,他可以让泽莫对他升起感情,但是他在不久前才意识到在那个强势而精于谋算的男人面前他并不是操纵者,而在刚才他才意识到他真实的身份,他只是一个受害者,一个一直被欺骗,一直被利用的人。

  不过这也只是人生中的一小部分,他告诉自己,让自己保持明智,即使他的悲伤并没有因此减少。这只是人生的一小部分,现在你最需要思考的,是如何让自己战胜遗传病,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哈利现在对泽莫的感情不深厚,不足以撑起修罗场。

不过我们有蜘蛛血清,可以把他变偏执嘛。

 

  、第75章 行人

 

  “你为什么还在看我?”泽莫问旁边的彼得,现在彼得已经脱去了蜘蛛侠的服装, 背着他的书包和泽莫走在一起, 泽莫坚持不和他牵手,这让他有点失落。同时他还在以极高的频率侧头看着泽莫。

  “我还想确定你是不是在这里。”彼得可怜巴巴的说, 他现在似乎学会了运用自己的优势,一双无辜的眼睛让泽莫心头一紧。

  “我在这里, 是本人, 正在呼吸,不是你的幻觉。”泽莫无奈的笑了, “你是被蜘蛛血清夺取了智商吗?”

  “你知道蜘蛛血清?”彼得愕然。

  “对,我还被注射了蜘蛛血清。你好啊, 病友。”泽莫知道彼得并不是被刻意注射的,只是想打趣一下。

  “哦天哪, ”彼得迅速看向泽莫, 上下扫视他的身体——“你没有,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

  “没有被过度的加强力量,没有被过度的加强身体素质, 只是被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回来, 然后力气大了一些。”泽莫道, “我依然没办法手撕保险箱,也许这是因为它们修复我的身体花费了太多的能量?听起来有些不合理。”

  “现在你身体有任何问题吗?不舒服?气紧?”彼得紧张的问。

  “不, 并没有,我感觉很好。”泽莫回答,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彼得的紧张并没有丝毫的减少,“你知道那些电影里的事情,什么感觉很好基本上都是不详——”他立刻住嘴,意识到自己的下一句话并不会友好。

  “行了,彼得。”泽莫想摸彼得的头,却发现这样会让自己的手臂抬的过高而不方便,于是只好转为拍拍他的肩膀。“我没有事,我回来了。”

  彼得不说话了,良久,泽莫听见了他吸鼻子的声音。

  哦不。

  泽莫想,他不喜欢这样,这让他忽然有股负罪感——在这之前他都是把心中有关负罪感的开关紧紧的关上然后罩在金刚罩下面,现在他把罩子移开了,然后开关马上就开始急匆匆的动起来。

  他正在思索着用什么话安慰彼得,便听见彼得问:“你以后不会离开了,对吧。”

  “只要你在,我就不走。”泽莫道,说这种话让他的舌头有点不适应,上次说这种情话还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现在已然完全生疏了。

  彼得抬起头,停住脚步,泽莫也停下来,回头看着他。

  “我爱你。”彼得道。

  泽莫笑了:“我——不对,你成年了吗?”

  “这不重要!”彼得被气到了,气氛由刚刚的暧昧安静立刻变得具有喜剧性。

  “不,这很重要。我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触犯法律。”泽莫坚定的说,“等到你成年再说。”

  “你不能这样!”彼得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我们都知道你喜欢我,你居然不肯说出来!”

  “我们也都知道美国的法律,话说回来我这算是蓄意引诱未成年吗?”泽莫皱眉。

  “算。”彼得迅速道,“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下一句不应该是所以我要进监狱吗?”

  “你能别拿着我未成年的话题再做文章了吗?”彼得气急败坏,“你知道美国现在未成年性.行为发生率有多高吗?”

  “我不知道。”泽莫诚实的说,“但是我知道在索科维亚我要是和一个未成年交往的话会被人投石块砸死。”

  “真的?”彼得惊讶道。

  “假的。”泽莫不假思索。

  彼得瞪着泽莫,泽莫忍不住笑了出来。彼得瞪着他,一直到他的笑声逐渐的消失,泽莫重新恢复了平常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