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开始我们的百鬼夜行吧!”

  周围渐渐泛起云雾,一股令人感到沉重的畏从四面八方传来。

  在这雾中骑行,冽甚至能听到众妖那整齐一致的脚步声,和汇聚在一起不分彼此的畏。

  奴良组有一个很好的未来首领呢,他想。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家的冰丽跟了一个好少主。

  等他们到了奴良组大宅的时候,早已有一个自称骨女的妖怪在等候着他们,她带着两人一路走进会客室,里面放置着的,是热气腾腾的寿司和各种料理,以及一个……后脑勺及其惊人的老爷子。

  他们在骨女的带领下找到位置坐下,看向了坐在首位的老爷子。

  “好久不见了,冽。”老爷子小口小口的喝着手上的茶笑道。

  冽明显的沉默了一会,反反复复的看了这老爷子好几遍,确认自己的记忆里没有这号人物的存在。

  早就看出冽的眼神的老爷子放声大笑:“放心,我们只见了一面,你记不得我也是正常的。而且我的样貌也变了很多啊。”

  “当年的远野,你可还记得?”

  听到这个地名,冽的记忆一下子清晰了,毕竟那是他失去一个同病相怜的孩子的地方,再想想奴良这个姓氏……

  “你是……奴良滑瓢?”

  “哈哈,没错,正是老夫。”滑瓢看了眼毫无变化的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怎么变呀。”

  “妖怪不都是这样的吗,倒是你。”冽还记得当初意气风发的滑头鬼,“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还有雪丽呢,我记得她不是跟着你一起走了吗?”

  “说来话长……”滑瓢叹了口气,将当初他们离开远野之后的事慢慢讲述了出来。

  于是冽就被迫吃了一大碗狗粮。

  因为滑瓢整整花了一大半的时间来讲他和那位樱姬殿下的风花雪月!

  等到他和云雀把料理都吃完了,滑瓢还在那里眯着眼睛回忆着樱姬的美貌和才华。

  “所以,你现在变成这样是因为当年的那个羽衣狐把你的肝夺了去?”冽努力把话题掰回了正路。

  “没错,而且在她身死之际,还给我下了一个诅咒。”滑瓢放下茶杯,“‘我诅咒你们滑头鬼一脉再也无法和妖怪诞下子嗣!’”

  “那这还真是恶毒的诅咒。”冽道。

  “这样的话,和人类在一起不就好了。”云雀在旁边插了句。

  “你说得对,”滑瓢看向这个一直沉默的少年,“我娶了樱姬,生下了我的儿子奴良鲤伴。”

  “只是我那儿子,却也因为这个诅咒,失去了自己第一个所爱的女人。”

  “乙女那孩子,以为生不下孩子是她的错,事实上,这归根结底,或许是我的错吧。”滑瓢叹了口气。

  “好了,谢谢你们听了我这个老头子这么多的废话,人老了果然就是喜欢回忆过去啊。”他站起身,身形似乎有些佝偻,“已经很晚了,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我让骨女去给你们准备两间,哦不,一间屋子。”他暧昧得朝着两人眨眨眼。

  冽一脸蒙,刚想回答要两间房的时候,一旁的云雀拦住了他:“那就多谢了。”

  “哦呵呵,没事,老人家也该看些年轻人的事情了。”滑瓢笑呵呵的走出了房间,一直跪坐在门外的骨女站起身,冲两人欠了欠身:“两位请跟我来。”

  冽被云雀拉着跟在骨女的身后,他看了看云雀脸上微不可查的笑容,自己也慢慢笑了起来。

  算了,不就是住一间房吗。跟恭弥的笑容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许久没有睡在一起,当冽感觉到背后的云雀躺下的时候,他身体都有点僵硬了。

  正当他自问为什么要紧张的时候,云雀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他浑身一震,同时,对方低沉的声音也在他的耳边响起。

  “冽,你瞒了我很多事。今天那个奴良滑瓢说的,他认识几百年前的你对吧。”

  “关于这件事,恭弥……”冽刚想说我可以告诉你,但云雀紧接着又道:“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不说也没关系。”

  背后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似乎是陷入了郁闷之中,冽一下子慌了,一边说着我愿意讲,一边整理好语言把当初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讲着讲着冽就不知何时睡着了,沉稳的睡梦中,他只感觉有什么人抱着他,鼻尖都是令人安心的气息。

  第二天的早上,冽比云雀早醒的多,他看了一眼自己的位置,默默的轻手轻脚的从云雀的怀里退了出来。

  拿起手机,上面有着一封未查看的短信息,发送者是草壁。

  “这届的交换生名额,是沢田纲吉,狱寺隼人,山本武,笹川了平四个人吗……交换学校是——椚丘中学?”

  可是,他们以前的交换学校不一直是隔壁市的冰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