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克拉克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风雪中后, 约书亚和玛莎才转身回了家。
或许身为超级英雄的家属总是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前一面还在欢笑着幸福相拥，下一秒他就不得不推开你去奔赴一场生死不知的冒险。
作为克拉克的恋人他本应该失望, 但是作为超人的粉丝, 约书亚又会为他自豪。
走进玛莎温暖的屋子里的时候，约书亚这样想到。
真是矛盾的心理，但也许这也是让约书亚沉迷的原因。
屋里屋外的温差有些大, 身上穿着的羽绒服很快就让约书亚感觉到有点热，他脱下身上的外套正准备把这件衣服挂到衣架上的时候，忽然有东西从这件衣服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然后咕噜咕噜的滚到了一边。
“什么东西？”玛莎听到了东西滚动的声音。
约书亚低头去看，眼睛里落进一点蓝莹莹的光。
那是一条有点眼熟的手链，约书亚弯下腰把那条手链捡了起来蹙着眉头看。
“没什么。”约书亚回答道：“是我之前买的一条手链。”
粗糙的线圈上缀着一颗蓝莹莹的宝石，在橙光色的灯光下闪着剔透的光。
他记得，这是之前在感恩节的时候，他在大都会的中心广场上从一个佝偻的老人那里买来的，现在距离那时候已经过了好几天，约书亚已经不太记得那个老人的脸, 但是到现在约书亚还能想起来那双灰绿色的眼。
说起来也怪, 这手链约书亚买下来之后就一直放在口袋里就像是忘记了一样一直没有拿出来, 可是现在再一次看到, 约书亚才想起来自己买了这样一条手链。
现在仔细瞧瞧, 这上面缀着的石头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只值一美元的从工厂里切割后售卖的廉价的蓝色玻璃，倒像是那些该摆在橱窗里让人观赏的价格昂贵的宝石。
玛莎把自己的衣服挂好走过来看了看：“哇哦——”
玛莎道：“看起来很——昂贵？”
玛莎知道约书亚的哥哥是大名鼎鼎的美国富豪托尼·斯塔克，所以她看到约书亚手里的宝石还以为这是托尼送给自己弟弟的礼物。
“你哥哥送你的吗？”
约书亚听见玛莎这样说才回了神，他下意识道：“不……这个只是一个普通的手链。”
约书亚说的时候自己都有些犹豫了，因为这看起来实在不像什么廉价的蓝玻璃：“它只是我随手买的, 只花了一美元。”
这看起来可不仅仅只值一美元，但是又有谁会把一颗珍贵的宝石用一种几乎可以说是白给的方式送人呢？毕竟这世上像托尼·斯塔克这样不把钱当钱的人还是很少的。
约书亚想，可能这只是一个做的比较精美的蓝色玻璃。
蓝色玻璃空间宝石：……
如果不是没有意识，也许空间宝石会跳起来狠狠地砸约书亚脑袋两下。
约书亚没有想太多，他把手链再一次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要去厨房把剩下的姜饼人都做好然后挨个放进分好的包装里，等到克拉克回来，在第二天的圣诞节他可以拜托克拉克把这些小礼物送给正义联盟的每一位英雄。
巴里的姜饼人上面画着大大的金色闪电，戴安娜的姜饼人头上有一顶有着红色星星的王冠，哈尔的姜饼人身上画着他标志性的绿灯图案……
蝙蝠侠的有点难，约书亚不仅画了蝙蝠侠脑袋上的两个尖尖的耳朵，还有他标志性的“蝙蝠侠不赞同”的表情——这要多亏克拉克，他模仿蝙蝠侠表情的时候，不管是神态还是动作都学了个十成十。
最后就是超人了，刚才吃掉的那个姜饼人在约书亚的嘴巴里还残留着一点甜香，约书亚轻哼着曲子，开始一点点给克拉克的姜饼人上画图案。
黑色的头发，还有额前的一绺小卷毛，然后是胸前的“S”标志，蓝色的制服还有红色的披风。
玛莎进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到约书亚最后完成的“小超人”忍不住笑了两声。
“还挺形象。”
她道。
约书亚对玛莎说：“我也觉得。”
姜饼人做了有半个小时，约书亚擦擦手去了客厅陪玛莎。
他们两个没再看电视，就算现在上面播放的是现在最流行的电视剧还是没法吸引两个人一丝一毫的视线，约书亚和玛莎拿着手机刷新者推特上的信息，希望能够看到一点大都会的消息。
然而大都会此时此刻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
卢瑟和小丑合作了。
谁也不知道一个超人的宿敌和一个蝙蝠侠的宿敌相加起来的能量有多么大，卢瑟不知道计划了有多么久，他在大都会郊外的地下不知不觉建起了一个地下基地，为了不让整天在大都会的天空飞来飞去的超人发现，整个基地的墙壁上都被涂了厚厚的铅层，隐藏在地下的基地外层的房间还有卢瑟用重金聘请的雇佣兵，在往里走，基地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摆着利用超人的基因研制出的一个个畸形扭曲的怪物。
那些怪物被泡在一罐罐的福尔马林里，在黄绿色的粘稠溶液里缓缓地飘动，而那些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怪物黑洞洞的眼眶、颜色古怪的皮肤还有扭曲的肢体都表明了罐子里存在的那些东西是多么恐怖的产物。
“EWW……”巴里是第一个跑进来的，但有时候总是抢第一似乎也不是很好。
视觉受到极大冲击的巴里单手撑着墙面捂着嘴巴站在一旁，他有点想吐，但是身体的高速运动正极速消耗着他胃里的食物，巴里不仅吐不出东西，还需要补充一些能量。
扶着墙干呕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东西，身后的克拉克珊珊来迟，巴里拍拍克拉克的肩膀气若游丝道：“超人，辛苦你了。”
能和卢瑟这样脑回路清奇又变态的对手相杀这么多年还不落下风，克拉克真的不容易。
看着这间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怪物的房间，巴里心有戚戚。
幸好我的敌人都没有卢瑟这样的财力和智商，巴里心道，不然我死定了。
对比出优势，和卢瑟相比，巴里得说就连他之前怎么看也不顺眼的寒冷队长都显出了几分可爱。
“说实在的，兄弟。”巴里咋舌：“他居然为了研究对付你的东西，建了一座地下宫殿——如果这可以被称之为宫殿的话。”
“他真的只是因为讨厌外星人吗？”
克拉克面沉如水，对于巴里的调侃他也只是勾勾嘴角露出一点苦笑。
“我也不知道。”
如果可能，他也不想和卢瑟对着干，但是这样的可能性太过渺茫，克拉克实在不清楚卢瑟对他那种深切的厌恶究竟从何而来。
如果用简单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来对莱克斯·卢瑟针对超人的种种行为做一个解答，似乎太过可笑和简单，克拉克不是没有和卢瑟坐下来认真谈过，只是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多大用处。
卢瑟讨厌超人还是讨厌，针对超人的行动从来都没有停止或者减少过一丝一毫。
那些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怪物，已经告诉了克拉克他和卢瑟根本没办法成为一路人。
戴在耳朵上的微型耳机响起一点电流穿过的嘶嘶声，蝙蝠侠坐在蝙蝠车里正加大马力在哥谭的街头狂奔。
他没去大都会，因为现在哥谭也状况频发，小丑刚刚在哥谭登上了一个电视节目用枪打爆了主持人的脑袋，白花花的脑浆裹着鲜血溅到了正在直播的摄像机的镜头上，然后小丑张狂地大笑着宣布了自己在哥谭数个地方安上了足够炸炸死无数人的炸药。
“——！”尽管自己的舞步拙劣又可笑，但是小丑在摄像机前摆出跳舞的姿势转圈的时候却相当陶醉，他的鞋踩过从主持人身体里流出的血泊上，然后在演播厅光滑的地板上留下一个个血脚印。
观众早已经惊恐地朝演播厅外跑去，然后被手持枪械的匪徒阻挡在门口。
旋转的小丑终于停下了自我陶醉的舞步，对着摄像机低下头缓缓露出一个血腥的微笑：“火药和火焰碰撞后的爆炸声难道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吗？”
＊
布鲁斯没法看监控，他只能听着阿尔弗雷德从耳机里转述克拉克那里的情况，飞速移动的蝙蝠车在哥谭街头漂移的时候车轮和柏油路面摩擦带起一点火花，他听着耳机里阿尔弗雷德的话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超人，以后不要在任何地方留下你的血液和细胞。”布鲁斯接通和克拉克交流的线路如此说道。
克拉克还是苦笑。
拥有着钢铁之躯的他流血的次数屈指可数，可看着卢瑟这里放着的东西，恐怕他手头上捏着的超人的细胞看起来可不仅仅只是一点鲜血就能做到的。
但受不受伤这回事克拉克也没法控制，对于布鲁斯的话，克拉克也只能道：“我尽量。”
穿过摆满一件件失败实验体的房间，克拉克和巴里终于来到了这个基地最深处的地方。
越往里走，那些装满了福尔马林的容器越是稀少，但是那些容器里狰狞扭曲的怪物反而越来越接近人形，直到最后，克拉克只看到摆在正中央的，用含铅的铁层紧紧包裹住的一个粗壮的足有三米高的圆柱体。
克拉克看不到被铅层阻隔在里面的东西，但是结合之前一路上看到的东西，克拉克能够猜测出八九分，就是因为这样，克拉克的脸色也不大好看，甚至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大脑有些钝痛，心脏的跳动也有些不正常，克拉克攥了攥手心，只以为是因为刚才见到的那些克隆体产生的不舒服。他走进那个硕大的圆柱体，指头插／进了两个铁片中央的缝隙，就在他使力想要掰开包裹着那个容器的铁层时，包裹着容器的铁层反而自己缩了回去，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秘密。
空旷的房间里再一次响起了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鼓掌声，穿着黑色西装的卢瑟抬在胸前的手鼓着掌，在走到距离克拉克还有十米左右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冷白的光线照在卢瑟的皮肤上让他显示出几分病态的苍白，他是个商人，也是个卓越的发明家，但是包裹在西装里那健壮的身躯和块块分明有力的肌肉都表明了卢瑟并不是电视上那些徒有其表满脑肥肠的商人，反而更像是体育频道里拳击台上拳拳到肉的拳击手。
“真没想到，你能找到这里。”卢瑟的语气平静，轮廓分明的脸庞上一点也没有被宿敌发现秘密的慌张，反而像请客参观的主人一样镇定自若，而他口吻中还有一点炫耀：“看到我的杰作了吗？超人”
卢瑟低沉地笑道：“我想，你一定很诧异。”
那个被藏在圆柱体中的不再是狰狞又丑陋的怪物，很罕见的，他有着正常的成年人的体型，整个人都浸泡在淡绿色营养液中用婴儿蜷缩在母亲子宫里的姿势沉睡着，半长的黑发在溶液里缓缓漂浮，如果克拉克不是看到机器一旁正在记录心跳的屏幕，与其说他像是个人，不如说他更像一具尸体。
或者说，一具沉睡的尸体。
巴里看着那个沉睡的人，不由得睁大眼睛喃喃道：“Holy shit…”
原因无他，除了没有睁开眼睛，那个容器里的人和现在正和卢瑟面对面对峙的克拉克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你做了什么。”克拉克匆匆瞥了一眼容器中克隆的另一个自己，他握紧了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了后面的话：“你用我的血，做了什么？！”
卢瑟拍了拍自己整洁的袖口，朝克拉克露出一个微笑：“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超人？”
他用一种怜悯的口吻道：“难道几个月不见，沉浸在愚蠢又可笑的爱情里的你已经没了正常的大脑吗？”
“这是我克隆出来的另一个你。”卢瑟绕着这个容器走了一圈，一字一句地道：“他不仅拥有你的钢铁之躯，还同样拥有你的力量，拥有你飞行的能力，拥有你能够穿透一切的热视线——你拥有的能力，他都有。”
“当然。”卢瑟用一种嘲讽的口吻道：“除了没有拥有你这个氪石可笑的弱点。”
“而最重要的是——他会完完全全，听我的命令。”
卢瑟按下了手中的按键，圆柱形的玻璃容器被打开，淡绿色的营养液从裂开的缝隙里潺潺流出。
卢瑟在克拉克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地向后退了好几步，向睁开眼的克隆体命令道：“杀了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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