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太阳之刃[综]>第35章 

  【结局加一句话3】

  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小偷一样。

  偷走了别人珍贵的东西的小偷。

  那根笛子被他藏在袖子的暗袋里,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地带在身边。

  一旦被阿缘发现,他的这种丑陋的行径就会被人发现。

  绝对不可以……

  但是明明拿走了令人讨厌的笛子,阿严的心情一点也没有变得好起来。他好害怕,好害怕。

  每一个晚上都因为这件事情而辗转反侧,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仿佛遇到了亲人死掉这等大事一样的恐怖袭击。

  阿严的黑眼圈越来越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睡得一点也不好。

  然后阿严就怀揣着这种恐惧的心情,抱着要背的书去了父亲大人的书房。

  在书房外面听见了简直可以一击就摧毁他的东西。

  “……再试一下。”

  “如果的确比阿严优秀的话,那就更换继承人吧。”

  阿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不声不响地离开那里的。他失魂落魄,整个灵魂都被父亲的话一股脑篡夺走了。

  不……

  神明在他们两个之间重新做了选择,他即将被投入没有一丁点快乐的地狱。

  地狱。

  地狱。

  人间即是地狱。

  在听说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已经无法再面对那张讨厌的脸展露笑容来了。

  ……

  偷听到的那个“测验”很快就开始了。

  来的是继国旷一另外一名可靠的部下。但是不同于上一位,这一位部下有着一张极为刻板的脸。他紧紧地握着木刀,冷峻的侧脸上满是认真。

  他并没有因为“敌手”是个小孩而轻视对方。

  阿缘握着木刀。

  他起手势都没有,只是像握着一把扫帚一样握着那把木刀。

  那位部下保留了自己绝大部分的实力,然后朝着阿缘攻了过来。

  很轻易地就看见了对方肌肉的收缩,血液的流动,气息的旋转……

  阿缘手中的木刀连续五击都打中了那位部下。

  那位部下的木刀从手中脱手了。

  使用了自己三分之一力量的他,竟然敌不过一个七岁的小孩子。

  但是被打败了的部下,并没有任何耻辱和不快。

  他只是说:“很厉害。”

  被夸奖了。

  并不是那种“你很有天赋”的类似于宽慰般的夸奖,而是真真实实的对于相当于自己的人的赞扬。

  阿严面上不显,心底却已经掀起了浪涛。

  重新抉择了……

  只要这位部下向父亲讲述阿缘的才能的话,他绝对会「死掉」。

  绝对会死掉的。

  天旋地转。

  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仿佛自己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

  阿缘看见了兄长变得微妙,变得可怕了的表情。

  他啪地一下把木刀丢到了地上。

  “我不要再挥刀了。”他就像是再说不喜欢什么了一样,啪嗒啪嗒跑走了。

  阿缘想,只要自己不再挥刀,兄长大人(阿严)他一定能够再次展露笑容来的。

  ——就像是从前一样。

  从前的兄长大人,就像是太阳那么耀眼,他身上有着太阳的光。

  但是阿缘可能忘记了什么。他——一直以来——并不是善于使用人类间的交际法而与他人交流的人。他不明白自己这样的行为到底对阿严造成了什么伤害,他的世界里只有那么多东西。

  他以为这样子就会好了。

  真的。

  ※

  “你看见我的笛子了吗?”躺在床上的人类小孩从喉咙间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猗窝座现在是如此平静,平静到身上的气息也平稳如同一个人类。人类——特别是那些鬼杀队的家伙们——分辨鬼通常就是从气息。鬼的气息总是邪恶的,他们的身上总是带着难以散去的血腥味。

  但是猗窝座不吃女人,也很少吃人。他不战斗的时候身上也不会散发出狂气。

  而且他现在如此平和。

  因此,山村贞遇见他的时候,仅仅以为他是一个打扮特立独行的普通人类而已。而鬼舞辻无惨之所以难以被人类分辨出来,完全是因为存活了千年之久的他已经懂得如何收起自己的气息了。

  ——就算是那些柱,也难以认出他。

  这就是为什么,鬼杀队建立长达千年,也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相貌。

  为什么……为什么照顾一个生了病的人类他的心境竟平静如同一片湖水?

  猗窝座不知道。

  人类小孩红色的大眼睛朦朦胧胧的,上面像是蒙了一层淡薄的不可透光的纱。

  他又问了一遍,“你看见我的笛子了吗?”

  猗窝座答:“没有。”

  但是他的思绪又飘到了之前,黑死牟化作的黑猫跑出去的瞬间。对方口中叼着一根褐灰色的长条装的东西。

  日轮又说:“大概有一指半那么长……颜色是灰灰的。”

  啊,是那个。

  但是他是不可能说的。

  “没有见过。”

  “掉了么……”日轮口中喃喃道。他的手在床铺里面又摸了一遍,可是什么都没有。

  他的笛子消失不见了。

  ……那其实只是他随手削作的笛子。可是紫藤日轮与阿缘的记忆产生了混淆。

  连着几天的高烧和昏迷让他的大脑如同浆糊一般烂,他以为,他腰间的那支笛子就是阿严送给他(阿缘)的笛子。

  他弄丢了笛子。

  他弄丢了自己的生命。

  猗窝座感受到了来自那位大人的召唤。于是他放下水杯,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的视线在人类小孩的脸颊上停留了一秒。

  随后消失不见。

  ……

  日轮扶着一旁的柜子,好不容易从床上下来。他没有想到这次的反噬竟然会如此之强,让他无数次感受到何为「死亡」。

  可是只是比上次多用了几次战技而已……

  斩杀下弦之叁的时候用了一击「圆舞」,斩杀魔神的时候用了「火车」、「火舞」还有「圆舞」……他只不过是比原来多用了两招。

  ……还是说,是因为身体越来越差劲了的缘故?

  日轮不知道。

  没有听到无惨与银古之间的交谈的他,也还没明白他现在到底面临着怎样一种境地。

  日轮扶着周边的摆设物,一步一步往外走。

  天色逐渐黑了。白天已经离开,太阳的余温在刹那间消失不见。月亮擦过太阳缓缓地爬上了山,它浅淡的月光如此朦胧,落在树叶上形成了一层薄膜。

  日轮感觉自己的手越来越冰冷——他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一无所有了。

  不应该这样的。

  他有父母,有弟弟,有表兄,有许多许多认识的人。

  可是日轮不知道,为什么他产生了这样一种感觉。

  产生了一种“一无所有”的感觉。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而同时,他的眼睛则落在地上。

  他在寻找自己丢失的那支笛子。

  肯定是掉在路上了。

  当他穿过一条小巷,走到了大街上的时候,日轮才发现这里他根本就没有来过。

  他不认识这条路,也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走可以回到少彦名命村。

  他站在街道的中央,前路迷惘。

  “你怎么出来了?!”一个大嗓门猛地穿了过来。

  此时的山村贞已经把那件丑兮兮的短褂换掉了,重新换上了自己鬼杀队的队服。西式的黑色队服外面套着他烟雾紫的羽织,羽织上面自然是一片没有形迹的雾气。

  虽然三尺玲花说他这件羽织很女孩子气,但是山村贞很喜欢。这件羽织,是他救过的妇人亲手缝就了送给他的。

  日轮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发出一个气音。

  山村贞:?

  日轮便说:“我的笛子不见了……你能陪我回去找一下吗?”

  “笛子?”山村贞疑惑道:“我今天出门之前还看见它挂在自己的腰间啊。我还想你一直挂着这个硌不硌人,要不要帮你拿下来。”说了这样的话,自然是没有拿下来。

  日轮的手唰地一下摸回腰间,那里仍旧是空荡荡的一片。

  ※

  阿严难得地没有在这个点出去练刀。他一个人坐在屋檐下面,身边是两个翻了「一」的骰子。

  他现在好迷茫,好失落。

  不自觉地,他从袖口的暗袋里掏出那根笛子。

  他只花了半个晚上,阿缘却视若珍宝的笛子。

  这又不是龙头玉,又不是子安贝,为什么要这么宝贝它?

  阿严真的不明白。

  他的手指摸到笛子上的圆孔,却被圆孔上的光滑程度下了一跳。制作的时候虽然有想要把这些崆峒的地方磨光,但是他不可能半夜出去找个矬子。因此,这跟粗糙的笛子有三个粗糙的孔。

  但是现在那些孔洞却如此光滑,好似有人将他磨平了。

  阿严……

  他也尝试着像阿缘一样身体向后倒,看着头顶上这片碧蓝色的天空。

  他头顶是天空,脚底是地面,手心里是笛子。

  这样子……真的很快乐吗?

  阿严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在做这样的动作时露出笑容来。

  阿严拿起笛子,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把它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全然不似阿缘所吹出的音乐,阿严所吹出的曲调的音符歪歪扭扭的,像是天生就和别人不一样,长歪了似的。

  阿严又放下笛子,脸上的表情又深沉又难过。

  “兄长大人!”

  一声喝呼从一旁传了来。

  那时,想要把笛子收回去的阿严已经来不及这么做了。因为阿缘就像饿了的小鸟一样,扑棱扑棱翅膀飞向它的家。

  “兄长大人找到我的笛子了吗?!”阿缘的声音有些尖锐,而眼神则落在阿严手心中露出的那半截笛子身上。

  正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根笛子的阿严可疑地沉默了一下,良久才在阿缘期待的眼神下憋出了一个“嗯”。

  阿严说:“你掉在小竹林那边了。”

  阿缘笑得好开心啊。

  他说:“不愧是兄长大人!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他的脸上全是红晕,好似他忘记了自己不曾去过小竹林这回事。

  好像他忘记了,自己用那双可以看见一切的眼睛,早就看见了兄长的暗袋里有他的笛子这回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求作收谢谢。

  ※不知道该讲什么爱你们叭!我想开那种十五岁的继国缘一带着鬼兄长(上一)旅行的那种。无惨听了都决定跑到无限城躲到对方老死再出来